“等回头,我一定要学些自保手段,否则一身蛮力发挥不出作用,轻而易举被人擒拿,委实可笑。”
这些念头在陈云脑海中一闪即过。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急忙朝着旁边大声求救,“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陈云倒是不停地挣扎求救,然一旁走过的路人好似没听见似的,一个个充耳不闻,只是默然地从旁走开。
因为被抓住举了起来,他一时间也顾不得想古道热肠的古代人,为何此刻显得如此的漠然,只是焦急地想要挣脱。
金巧巧走上前来,哼道:“好你个陈云,本姑娘对你百般喜爱,你竟然吃完抹净嘴,今日正好我爹爹回府,我定让其好好治你罪!”
陈云焦急的满头大汗,“巧姑娘,你莫血口喷人,我何时吃完抹净嘴?当日我根本没碰你!”
金巧巧根本不回应他的话,只是抬手一挥道:“把他押回府中去。”
嗯,何仙姑现在自然不会回陈云任何半点话。
因为这是最后的考验。
她当然要表现得“专业”,不让人看出破绽。
何仙姑望着挣扎大声求救的陈云脸上露出莫名笑容,她心说道:“你能否顺利通过考验拜入祖师门下在此一举,若是真能,证明我先前之试探毫无破绽,陈云,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本章完)
第47章 洞察入微
2023-11-10
“救命啊!”
“杀人了!”
“走水了!”
一路上陈云不停求救,就差没喊“杀猪了”。
然而什么卵用都没有,那些贩夫走卒、行人店家一个个跟中了邪似的,不仅没人闻得呼喊,好似连几个壮汉大张旗鼓高举陈云都看不见。
走在前面的金巧巧头都没回,只是揶揄地笑道:“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金家在秦国何等威势,我看西沟城谁敢管这闲事!”
尼玛!
有权了不起啊?
陈云险些都想骂人了。
可他转念一想,在世俗之中有权还真了不起。
或许知道呼喊没有用,陈云索性也不再浪费体力在那边大声求救了。
这不,一空闲下来,他有时间琢磨今日的事了。
起先因为实在太焦急,他单单觉得很奇怪,并未去往细节里考虑。
只是随着距离金府越来越近,人烟变得稀少,他知道呼喊也没用时,脑袋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觉得今天实在蹊跷。
平日里传道观东西用完了,往往都是让宁师兄下山采购物资时代买。
今天蔡如金一来制符堂,连检查都没有检查便知晓朱墨、黄纸耗竭,然后差使自己下山买?
更蹊跷的是,刚一下山便碰到莽汉和乞丐争执。
自己躲到街对面了,那乞丐都能扑上前来?
回想到这些事情,陈云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不能完全确定端倪。
但是,金巧巧的出现,实在是疑惑点太大了。
陈云早就察觉金巧巧不对劲。
甚至联想到那两个更夫所说的话,他一度怀疑金巧巧是妖魔。
只是这会儿冷静一想,金巧巧的第一次出现,距离西沟城闹妖魔,好像要早了十几二十天。
莫非金巧巧不是妖魔?
我此前猜测都是错的?
那金巧巧为何如此异常,不断找机会接近自己?
陈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在前世道教流传甚久的故事:钟离权十试吕洞宾。
难不成金巧巧乃钟离权所化?
他觉得极有可能。
因为钟离权貌似有角色扮演的癖好,否则也不会十试吕洞宾了。
一想到自己先前心头一荡险些抱着金巧巧啃。
陈云忍不住一阵恶寒。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
毕竟金巧巧前几次出现,钟离权还在仙境。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云一时间理不清思绪。
不过有两件事可以肯定。
若金巧巧不是妖魔,其对自己应该无害。
并且,此事和传道观有关。
……
一行人行至金府。
陈云一直被高高举着,只能看见天空中景象,压根没留意金府状况。
大概转了好几个弯,穿过了三四个花园走廊。
终于,来到正堂。
金巧巧让两个家丁将陈云捆绑在椅子上,然后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请我爹爹过来。”
“是,巧姑娘。”
“我等先出去了。”
四五个家丁转身离开。
这时,陈云才得以看清四周环境。
入门正对着青瓷板壁。
板壁前放长条案,条案前是一张八仙方桌,左右两边配有扶手的太师椅,东西两侧各放一排椅子。
墙正中挂着中堂字画。
字画两侧还有一对楹联:
天雨大,不润无根之草。
道法宽,只渡有缘之人。
陈云记得这对楹联出自《老子》
大概意思是:雨虽然大,却滋润不了无根的草;道法宽大,却没法引导无缘的人。
简而言之,再好的机会也是给有准备和有进取心之人。
大户人家挂一幅这样的格言倒无不妥。
然而陈云还是发现了端倪。
因为墙两侧配上的条幅,虽然皆是名人字画,但内容多为道家治家修身格言。
例如《庄子.外篇.天地》中的“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又比如《列子.说符》中的“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
类似的格言很多。
陈云仔细看了一圈。
除了大量道家格言外,只有寥寥数条儒家格言。
反倒是秦朝立国根本的法家思想一条都未见。
若金家真是秦国勋贵,这很明显不符合常理!
他倒是觉得此间屋子主人有点厌恶法家思想。
为何这么说?
法家吸纳了道家学说思想,所以法家不排斥道家很正常。
道家对法家的态度呢?
据陈云所知,道家对法家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其主要原因源于韩非子之前,法家思想主张以律法治人,认为人性本恶,只有用固定的法律及权威才能治天下。
而道家思想则不主张以法治人,主张顺其自然,行无为而有为之道。
“秦朝的勋贵大堂两壁挂满道家思想格言,却不见一条法家格言?”
陈云似乎确定了什么,不由嘴角微微勾起,心说:“有趣,有趣。”
他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肯定,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真真正正道家思想者。
否则作为一个秦人,屋子里不可能挂满条幅却没一法家思想的格言。
这种骨子里对法家思想厌恶是伪装不出来的。
或许是注意到他笑容。
坐在前方右侧太师椅上的金巧巧眨眼询问道:“陈道长,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伱还闲心思笑得出来?”
陈云赶紧收敛起笑容,一脸从容地说道:“巧姑娘,在下只是传道观一长工而已,你乃我秦国金府的千金,你与我之间差距如云泥,何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金巧巧反复念叨。
她忽然眯着眼睛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如此哲理能脱口而出,想来是平日饱读诗书?”
两人就此展开了话题。
陈云一点被“绑架”的觉悟都没有,只是很平静地和对方谈天说地。
或许是因为他来自未来,拥有超越当前社会的见识,言语颇为诙谐,逗得金巧巧笑声不止。
大概七八分钟以后。
屋外响起了两道脚步声。
旋即,一头戴高山冠,身着绿色长袍,腰上扎大带、悬腰刀,踏黑色方头鞋履的中年男子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