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身后还跟着一管事打扮中年男子。
一见此人,陈云立刻停止与金巧巧闲聊,而是仔细打量那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
不出意外,此人应该就是金巧巧的父亲了。
他知道,这位极有可能是要见自己的正主。
陈云倒要看看金巧巧一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巧巧一见中年男子立刻站起身迎上去,亲昵道:“爹爹。”
“你又在搞什么鬼?”金父板着脸训斥,道:“居然还把人绑了回来?你当真无法无天!”
金巧巧似乎一点都不怕,依旧笑嘻嘻地说道:“爹爹,这小贼欺负我,你替我治他一治。”
“哼!简直没规矩!”
金父又呵斥了金巧巧几句。
陈云坐在那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表演。
片刻后,金父侧头对着管事道:“林管事,替这位道长先行松绑。”
“是,家主。”
林管事上前替陈云解开绳子。
金父拱了拱手道:“道长,小女任性,让你受罪,金某深感歉意。”
陈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起身回了一个作揖礼道:“金先生无需多礼,巧姑娘跟我闹着玩,既然无事,那我先行告辞了。”
言罢,他转身欲离开。
陈云相信,如果金父真的是寻常秦朝勋贵,应该会任由自己离开。
可若对方抱着别的心思,那么一定会喊住自己。
“道长,且慢!”金父开声喊住他。
果然,陈云已经大致能确定心中猜测八九分。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转过身去看向金父,道:“金先生还有何事?”
金父神色平静地打量他,缓缓说道:“金某虽教导无方使得小女任性,但其不说知书达理,起码不会胡乱绑人,今日她将你绑至我府,定然其中有什么缘由,我金家自秦国建立之初,便一直在朝中为官,不是谁都可以凌辱的,还请道长稍坐片刻,待我弄明缘由再说。”
金父不说这句话还好。
一说这句话,陈云更加确定对方在演戏了。
根据他所知,金姓来源主要有十五支。
除了出自少昊金天氏的金姓之外,其余十四支具是秦朝以后才出现。
而陈云又知晓秦朝并未金姓之人担任官员。
自然,金父在撒谎。
从大黑山出来后,陈云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快,虽然与地球华夏古代历史的确略有不同,但大致发展方向相似。
所以他觉得自己猜错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今天金父、金巧巧将自己绑来,肯定是要达成什么目的。
再联想到金父极有可能是极其厌恶法家思想的道家思想者。
陈云大概有九成把握,对方极有可能是在对自己做什么试探。
就像是钟离权十试吕洞宾一样的试探。
当然,现在他就九成把握,还不能完全肯定。
既然确定对方的态度,陈云倒也不再担心了,落落大方坐回椅子上,一伸手道:“金先生,请你尽管问巧姑娘。”
金父微微一颔首道:“嗯,我先问问小女。”
说着,他习惯性往左侧位置的太师椅坐过去。
林管事恭敬地站至其后。
而金巧巧又坐回右侧太师椅。
见状,陈云眼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彩。
他终于可以完全确定,对方确实非秦朝勋贵!
周、秦、汉时期以右为尊,故而皇亲贵族称之为“右戚”,世家大族称之为“右族”。
按照当前时代历史轨迹看,如今秦国虽然非宗主国,但许多先秦的规矩依旧在秦国境内遵循着。
正常人不可能父坐左,女坐右。
反倒是道家以左为尊。
陈云先前就确定金父、金巧巧有猫腻。
又判断金父极有可能是一位道家思想者。
还可能和传道观有关。
如今见到这种局面,再联系今天以及金巧巧之前做的事。
他百分之九十九敢肯定,对方真的是在试探自己!
在这之前,金巧巧的试探或许破绽百出容易察觉。
今天陈云经历至此,说真话,如果不是观察力敏锐,以及了解一些道家思想、历史文化,一般人还真察觉不了异常。
尽管不知道哪位道家高人在试探自己,毕竟陈云此前判断不太可能是钟离权,但他认定对方是传道观之人。
既然是自己人试探一切好说,不就是飙一把演技吗?
行!
有什么招尽管来。
看我演的像不像就完事了。
陈云彻底放下心来,等待着金父出招。
(本章完)
第48章 互飙演技
2023-11-10
大堂之中。
陈云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显现出胆怯。
金父望向右侧的女儿,“巧巧,你与爹爹说说,为何将其绑回府?”
“爹爹,这小贼不当人子。”金巧巧悲愤道:“前些日子,他……他贸然闯进女儿闺房!”
金父大惊,猛地望向陈云,“道长,可有此事?”
为何金父如此震惊?
若是先秦时期,兴许男子进入女子闺房不算太大的问题。
然始皇帝三十七年所立会稽刻石有言:“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洁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
“会稽刻石”一再明确了男女大防的重要性。
要求男女交往要合乎规范,杜绝淫佚,忠于各自的家庭,保持“洁诚”。
这是秦始皇加强女性贞节观念的例证。
自此之后,女子闺房莫说寻常男子不得进入,即便是其亲生父亲想要进入都要先通报。
如今金父闻得陈云竟然敢进入女儿闺房之中,当然显得无比的震惊。
陈云自然明白此理。
他倒也没否认,落落大方道:“确有其事。”
金父眉头一蹙,再次看向女儿,“巧巧,他是如何擅闯你闺房的?将那日之事徐徐与我道来。”
金巧巧将与陈云相识到进入闺房经过,没有一丝偏差复述之。
金父听完后微微颔首,再次看向陈云,道:“如此,倒也不怪你。”
看这架势,金父显得挺通情达理,似乎准备放过陈云。
陈云心中颇为疑惑。
难道先前猜错了,对方真是达官贵人?
并非传道观某位高人角色扮演试探自己?
正当他心有疑惑之时。
金父忽然又开口说道:“女子清白犹如性命,伱虽事出有因闯入闺房,但始终害了小女清白,若是此事传出去,以后谁人敢娶小女?道长,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果然还是没准备放过自己。
陈云先前心中那点疑惑烟消云散。
他从容不迫道:“我不知,还请金先生赐教。”
金父并未直接说解决之道,反而询问道:“敢问道长姓甚名何?家中几口人?”
陈云如实回答道:“我乃陈云,年十七,原为大黑山黑石村人士,家中父母俱全,有一妹子,另有两弟,然数月前,父将我卖之,幸得终南山凝阳洞传道观王老志仙长收留,遂而成为传道观药园长工。”
金鸿眼前一亮反问道:“你之言,无父母牵挂?”
古代被卖后,的确和原来家庭不再有关系。
因为按照律法,被卖之人所有权归购买人。
当然,前提是签订卖身契,成为了贱口奴婢。
陈云虽未和传道观签订卖身契,但其在被卖那一刻的确不再和原家庭有关。
他应声,“是。”
此时,金父才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一切好说,我给你两条路。”
陈云伸手道:“愿闻其详。”
金父缓缓说道:“第一,你与小女喜结连理……”
金巧巧在旁叫道:“爹爹!我只是将这小贼绑回来让你小施惩戒即可,女儿还未想这么早嫁人……”
“闭嘴!”金父怒目而视,“你诱男子进闺房,本就是耻辱之事,为父在为你善后,岂容你在这里多言?”
慑于父亲威严,金巧巧不敢多言。
尽管知道对方在演戏,陈云依旧没有贸然开口,只是静静等对方说完。
试探试探,不试探怎么得到结果?
陈云倒要看看,这位极有可能是传道观某位高人所化的金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