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去了哪里……”
秀秀紧抱着包裹,四下眺望,却始终找不到那道黑袍的身影。
她的眼神变得落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征然良久,
忽然,一道低沉、嘶哑、仿佛捏着嗓子般的古怪声音在她身后出现:
“你找我吗?”
“咿——!!!”
秀秀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正看到黑袍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
此时由于面对面的缘故,藏在黑袍下的脸也展现在秀秀面前,
和秀秀猜测不同的是,黑袍下的脸并不是那张清秀的面容,而是约莫二十多岁,面白无须的模样。
秀秀有些害怕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对她释放善意,所以才怀疑这人是云凡,但现在却发现他不是——
那么,这个人给她丢了一袋金子,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我、我我我……”
秀秀全身都在发抖,她惶恐地望着眼前的陌生人,颤巍巍地将怀中的包裹举起:
“我、我给你送东西!
“你丢了东西!”
仿佛发现了秀秀的惶恐,那面白无须的黑袍人嘴角扯了一下,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然后用那难听的嗓音轻轻地说道:
“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的。”
“给、给我的?为什么?”
秀秀依旧忐忑不安,磕磕巴巴地望着黑袍人问道。
“因为一幅可笑的宏伟蓝图。”
黑袍人冷笑着说道:
“那幅蓝图害死了我的挚友,但却是我的挚友生前最后的愿望。”
“蓝图?愿望?”
秀秀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迷茫地望着黑袍人,浑然不解其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很迷茫,
“我的挚友天赋卓绝,不论是谋略亦或者修为,都远比我优秀,就连他都失败了,何况我?”
黑袍人对秀秀迷惑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地、沉声说着: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太监,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低一等,
“好在我还是知道一些事的,
“画出那幅蓝图的人,似乎对你们很看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你们铺路,
“我什么都做不到,也就只能在一些旁枝末节上给你们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这是我所能尽到最大的努力了。”
他缓缓凑上前,接过秀秀手中的包裹打开,仿佛叮嘱般细细碎碎地说道:
“这些金条,你也看见了,不值什么钱,但还是要记住,财不露白,所以这里给你们放了些散碎银子,给你们日常生活用,
“值钱的在这里——”
他拾起包裹中的一枚戒指,郑重地说道:
“这是我所能弄到的储存面积最大的储物戒指了,你有过修行,应该知道怎么用,
“里面放有那个人所有的知识,已经分门别类装订成册,学院里面的知识是残缺的,这个是完整的,所以往后你们没有必要去学院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武器,不多,给你们防身,再组建一支小型战部足够了,
“然后就是几枚灵石……不多,我已经尽力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对你们有什么谋划,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今天从皇宫溜出来,我也冒了极大的风险,往后可能会被软禁,所以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如果你听我的,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拿了这些东西,不要再在江坡待着了,江坡是一个吃人的地方,移山宗吃人,飞鹤宗吃人,大齐七星原本不吃人的,现在渐渐地也开始吃起人来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和你们有过接触,大概率会把我给你们的东西拿走,所以你回去以后,买一辆最好的马车,雇一个踏实的车夫,和你的同伴到中洲最偏僻、最遥远的地方去,越快越好,最好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让大齐七星找到你们,
“然后,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放手去做,
“把这个乱七八糟的混账世界搅个天翻地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杀个血流成河,我会努力活下去,直到我亲眼看见那幅可笑的宏伟蓝图变成现实……
“呵,我真是疯了。”
他将那枚黄澄澄的包裹放回秀秀手中,随后径直越过秀秀,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袍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秀秀这回没有追。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般,从包裹中翻出了那枚戒指戴在手上,运转她那微弱得可怜的灵力,扫视着戒指中的东西。
随后,她身躯一颤,呼吸停滞,清澈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第410章 中洲事(二十五)
司徒家是养马世家。
当然在九洲,养马的地位并没有在某平行世界古代的地位高,毕竟马匹的主要用途是交通运输和战争,而在这个世界战争用不上马匹,马匹便只剩下了交通运输的用途。
单论地位,也就和养驴、养牛、养猪养狗的大差不离。
不过自从大齐七星成立,皇室地位提高,各项政令改革,使得马匹的需求量日益增加,司徒家的日子又变得好过起来。
这让司徒家不由有些得意忘形,专长于养马的司徒家殚精竭虑,培养出了一批良种马,送去邬家售卖。
结果被邬家临时压价不说,还退了几匹马不要,声称够用了。
傻子都看得出邬家打的是什么主意,整个江坡对马匹有需求的也就大齐七星和皇室,皇室的马匹由大齐七星特供,大齐七星听从天权星的命令。
天权星不买他这几匹马,他这几匹马也就烂在手里了。
要么低价贱卖,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落到邬家的手里,要么把这几匹马拿回去,养到死。
大齐七星就是这么卑劣无耻。
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大齐七星,司徒空就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他是司徒家负责售卖马匹的负责人,在司徒家孙子辈排行老六。
如果这几匹马卖不出去,说不定下一代、下下一代,他都要排孙子辈。
想到他的子侄被他们的长辈指着他的画像告诉他的子侄说:
“嘿,就是这孙子,让司徒家稳赚不赔的生意反倒亏了一笔,这可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蹲在司徒分家的马厩门口,想到他堂堂司徒养马世家的子弟,一会要赶到市集叫卖,把这批邬家专供的良种马贱卖给那些不识货的家伙,
他就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站起身,来回转了两圈,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马匹卖到别的地方去。
忽然,门外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响起:
“这位先生,听说你这儿卖马,请问您有马吗?”
司徒空一愣,转过身去,正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直勾勾地望着他。
“买马?”
司徒空心情烦躁,尽管还保持着几分生意人的操守,但语气已经有些不耐:
“马很贵的,你买得起吗?”
“你马多少钱?”
小女孩仰头问道。
“十两一匹。”
司徒空漠然地说道。
“可以。”
小女孩点了点头:
“我可以先看看你马吗?”
司徒空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他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异想天开,以为手里有几枚铜钱就能买匹马,听到自己的报价,这小女孩估计扭头就走了的。
没想到这小女孩居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这让他不由有些后悔。
十两银子是良心价。
看这小女孩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才琢磨过味来。
报价低了啊!
他又定睛看了两眼这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以他锐利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这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不论是从材质,亦或者制作的式样,都绝非普通人家的麻衣烂布可比。
这小姑娘家里或许也曾阔过,虽然看样子现在落魄了,但想来买匹马的底子应该还是有的……
司徒空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对小女孩脸上堆满了笑容:
“当然!随便挑!你看中了哪批马,直接交钱就能领走,
“要是你买的量大,我这还送马夫!”
“好。”
“请跟我来!”
司徒空领着小女孩走进了马厩,只见长长的马厩中,一匹匹马列成两行,正并列着在马槽中喝水。
“您随便挑,我的马,绝对是江坡最抢手的马,连皇帝都骑我的马遛弯呢!”
司徒空指着马厩群马,娴熟地夸口道。
“我不懂马,要不你帮我挑吧,我要最好的。”
小女孩望着司徒空说道。
“最好的?最好的怕你买不起,哈哈!”
司徒空指着马厩角落那几匹身形最高大、体型最壮硕的马匹,笑着说道:
“要说最好的马,就是专供皇室和大齐七星的马匹,耐力和力量都是绝佳的,不过那种马可不止十两银子了,一匹至少也要一根金条……”
“有几匹?”
小女孩望着那几匹高大强壮的马,暗暗点头。
“啊?”
“那样的马,有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