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太难,我用异兽分身成道祖 第76节

  看到这些,这位皂吏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信息拼接到一个人身上。

  他本懒散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来,反复打量了李清霖一番,心中默默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皂吏取出一本厚厚的档案,将李清霖的名字添了进去,并让李清霖按下手印,并详细道来中等户的种种好处及福利。

  各种减免税收不说,最重要的是,还可福泽血亲,让下下等的杂户向前一步,不再是社会的最底层。

  此外,甚至还能花钱购买佃佣、下人!

  说是一步登天,也毫不为过!

  ……

  李清霖走后,户房的皂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想他在官场中摸打滚爬几十载,沉浮幽幽,时至今日,也不过堪堪混了个中等户,还得年年接受考核,一旦懈怠,便有被取缔的风险。

  哪里比得上刚才这年轻人,伟力归于自己,未来到哪一步,还未可知。

  正想着,从房外走进一人。

  “老高,今儿这么早就来换值?感情好,我可算下了个早班……”皂吏笑道。

  被称为老高的人,无奈笑道,

  “昨天我去城门值守,不是落了几笔外快嘛。

  就去喝了一杯,结果被家里的母老虎关在门外,一整晚都没进屋。干脆早点来上值算了!”

  皂吏闻言,哈哈大笑,插科打诨了几句,随口说道,

  “对了,刚刚有个年轻人来录入户籍,是个中等户,看记录,还是提刑那边新来的一个掌旗。”

  “哦?可是哪户殷实人家,还是哪位武将之子?”

  老高打了个哈欠,走到桌前,朝还未合拢的档案上一瞧。

  困意顿消,张开的嘴闭不上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清霖三个字。

  他怀疑只是重名重姓,又看了眼名字后来的履历、户籍信息,反复核实了几遍。

  最后,

  他有些恍惚的抬头,脑海里却浮现起昨日给自己塞钱,询问如何脱离户籍的,那个略带讨好笑容的青年身影。

  他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暗暗庆幸自己老老实实办事。

  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

  “嗯?李兄,多日不见,近来可还安康?”

  富文堂外,书会结束。

  一袭梅红襦裙,浅浅勾勒出纤细腰肢的高静姝正要登上马车,便被许久不见的李清霖拦了下来。

  “前些日子李某服役去了,刚刚回城。”李清霖回道。

  高静姝闻言,了然点头,目光不露声色间看过李清霖挂在腰间的提刑令牌。

  “今日贸然拦下姑娘,却是李某有个不言之请。”李清霖拱手行了一礼。

  “李兄客气了,我等相交多日,也可称一句书友,若是小女子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

  高静姝走下车凳,裙角在风中摇曳,上面锈的梅花图案似乎都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清香。

  李清霖点头,将手中买的胭脂礼盒,递给了高静姝身边的丫鬟。

  求人办事自然要送礼。

  这些胭脂可不便宜,是外城最出名的胭脂铺桃匣阁的招牌货,花了李清霖足足三两银子。

  他还是提前去罗烟道院找了趟文铁心,把自己手中的那截蛇骨卖给她,这才缓解了囊中羞涩。

  丫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高静姝,高静姝脸颊笑容不变,轻轻点头。

  “却是在下愚弟往日都在棚户区的私塾念书,在下有感左右皆是嬉闹街卖之事,非久居念书之良地,于是便打算在近日举家迁入外城,

  不知高姑娘是否相识哪家书院,可否引荐一二?”

  高静姝闻言,目露诧异之色,赞叹道,

  “李兄如何贤举,小女子自然愿意帮你这个忙。”

  高静姝沉吟片刻,道,

  “家父认识寒山书院的汪绶仁山长,刚好他座下有几名门生,去年参考文试,去了州府,倒是空了个名额。

  这样,我回去唠叨下我家的老头子,最迟今晚便给李兄你一个准信。”

  寒山书院?

  汪绶仁?

  李清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些名头,但他往日都宅在王府,耳目不明,此刻也就没再多想。

  李清霖面带喜色,接连致谢,两人又交谈寒暄了几句后,便目送高静姝重新走进了马车中。

  车辙轱辘声在青石板上悠扬传来。

  马车上,那名丫鬟回头看着路边李清霖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回过头看着高静姝,有些埋怨的说道,

  “小姐!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答应别人了!

  那可是汪绶仁山长啊,先帝的太傅,当今圣上的启蒙老师,虽然受到奸人攻讦,被贬谪到咱们这,但莫说成为他的座下门生,便是进寒山书院,也是大有人挤破头啊!”

  高静姝闻言,轻轻一笑,嗔了一句,

  “伱这小女子,还管起我来了?你呀,就是眼珠子浅,你可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令牌?”

  “啊?我哪注意到,光顾着分辨这胭脂盒值不值钱了。”

  “你!唉,那是提刑司的令牌,看质地和工艺,还是掌旗。”

  高静姝的眼神宁静而深邃,流露出思索之色,

  “李兄他之前,应当是内城某个家族的下人,这次服役,应当就是他成年时的拓荒役。

  但服役归来,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提刑掌旗,这前后差异之大,要么是他在服役期间有所奇遇,要么则是蛰伏许久,潜龙出渊,抑或……

  两者都有!”

  高静姝继续说道,

  “如此人物,自然是越早交好为好,我只是提供一个机会,让他跟王伯伯搭上线。

  至于成与不成,收不收为门生,就看李兄令弟自己的本领了。但不管怎样,这份情,他终究是承下了。”

  看着高静姝的马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李亲霖眉头稍皱,却回想起刚才和高静姝寒暄时话语。

  曾多次借书给自己白嫖,并邀请自己护卫去棚户区宗祠上香的蒲嵩,这段时间,也未来参加书会了。

  朝左右打听,只知道去了趟棚户区,就再也没见过人影。

  李清霖之前,曾在蒲嵩燃烧的气血中,看到过一丝祟气。

  李清霖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念头。

  “蒲兄不会是遭了什么妖邪的毒手了吧?!”

  ……

  当天李清霖很晚才回家,李清镜、李清清都已经睡了。

  李贤氏停下纺车,洗了把手,从柴火未退,被水蒸气煨着的锅里取出饭菜。

  庄稼人向来把吃食看得紧,剩菜剩饭都舍不得丢弃。

  虽然都是些酒席上未吃完的,但都没动过几筷子,被李贤氏故意留给李清霖。

  李清霖丝毫也不嫌弃,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便听见敲门声响起。

  “可是李清霖大人?我是高府的家丁,奉高小姐之命,送来寒山书院的院引。”

  李清霖推开栅栏,便见路上站着位干练的男子,虽然身体有些单薄,但双眼炯炯有神,不卑不亢。

  高静姝真乃信人!

  李清霖心中感慨一句,接过院引。

  这院引看似只是薄薄一页纸张,却具备莫大的作用。

  棚户区这些街坊出资修建的私塾也就罢了,学员管理混乱不堪,教书的夫子质量也参差不齐,属于拿钱就能上的。

  但凡是有些规模的书院,要想入学,都得需要院引,要么就是有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出具荐书。

  高府的家丁见事情了结,抱拳行礼,就要告辞离去。

  李清霖却叫住他,请他稍后片刻。

  他转而回到屋中,取来一匹素软缎,递给这家丁。

  “此缎乃家母亲手纺织,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算贴身柔软,还请收下。”

  这家丁见状,目露诧异之色。

  他身为一介奴仆,在外行走办事,少不了受到别人的白眼冷语,倒是很少遇到李清霖这样的。

  “多谢大人!”家丁致谢,转身离去。

  关好栅栏,回到屋中。

  他一边吃饭,一边默默想着,

  “提刑、院引,如此一来,便差不多了。”

  ……

  翌日。

  日出柴门尚嬾开,透过栅栏的缝隙,光影婆娑,路边的槐花满地无人扫。

  “什么?搬家?!大哥,咱们搬哪去啊?”

  而在李家屋内,李清清清脆的声音响起,震落了墙角挂在苔藓上的一片花瓣。

  屋内,李贤氏、李清镜、李清霖三人满脸震惊。

  却见李清霖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

  “我昨日已经在外城托牙子,租了间二进的小院,就在岁绵街那边,地处清净,走一两条街便是闹市,而且附近有许多书院、道馆,日后读书习武,都是极为方便的。”

  不提众人的或惊喜或忐忑的神情,李清霖让弟弟妹妹前去私塾上学,只是说下午会亲自来接他们。

  自从李清霖服役回来,成了武师,举手投足之间,便带着某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李贤氏也隐隐将其当做了主心骨,此刻得知搬家的消息,面色恍惚,口里唠叨着‘搬了也好,搬了也好,免得被他们吵来吵去的,落个清净’,便忙着开始收拾屋舍,准备搬家。

  李清霖走出小院,转而敲了敲邻居苟嫂嫂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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