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却缓缓成鲜艳的橘黄色,犹如一只蠕虫,在水波中晃动。
铃蟾有着钓鱼佬的智慧,自然知道打窝的重要性。
时间流逝。
细鳞鱼察觉到了蠕虫的存在。
它谨慎的在外徘徊片刻,游来游去,甚至装作吃饵。
铃蟾一直默默看着细鳞鱼。
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了,细鳞鱼这才一口吞入蠕虫。
嗖!
水花炸裂,铃蟾的舌头犹如钢绳死死缠绕着细鳞鱼。
受到惊吓,细鳞鱼还在挣扎,疯狂的扭曲身体,扇动尾巴拍打在铃蟾的舌头上。
然而蟾舌强健的肌肉收缩,细鳞鱼顿时落入铃蟾口中。
强腐蚀性的胃酸呼吸间便化掉了细鳞鱼的半个躯体,细鳞鱼瞬间毙命。
没有嫌弃细鳞鱼的内脏与鱼鳞,铃蟾将整个细鳞鱼全部吞入。
“真是奇怪了,这水井里居然还有鱼,从哪来的?”
望着幽暗深邃的井底,李清霖有些奇怪。
虽然为了防投毒,警示水质变坏,不少饮用井中都会投养几尾小鲤鱼甚至乌龟。
但养虫的院子中,这些水井并非是为了吃水所挖,往年更是经常干涸见底,只是今年是雨季,才淤积了井水。
再说了,如果真的有鱼,早就被外院这些泥腿子钓起来烤着吃了!
“嗯?!”
突然,一大股凶猛的气血从蟾腹中释放而出,浓郁的暖流婉转至铃蟾身体的每个角落。
“咕噜噜……”
一连串气泡从铃蟾鼻孔中冒出。
铃蟾有种很明显吃撑了的感觉。
尤其是本就入冬了,天寒气清,大多蟾蜍都在冬眠了。
此刻在这暖流的作用下,铃蟾有些昏昏欲睡,整只蟾都提不起精神。
“不能睡在这里!”
为人的习惯,铃蟾甚至下意识想用笨拙的前腿,扒拉下眼皮。
与此同时,李清霖的原身胸膛中,那颗心蟾也猛地跳动了下,反哺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气血。
李清霖勉强控制着铃蟾快速上游,悄然离开水面后,重新爬入一个狭长的缝隙中,这才收回了心神。
……
李清霖猛地从床上爬起。
心蟾中迸射的气血,快速灌入血囊之中。
一处……
两处……
三处……
共计三十六处血囊,在此刻居然被填充了小半,足足有十处!
而且,
【他化自在】
【姓名:李清霖】
……
【他化分身:铃蟾(蜕变中(12%)】
一条细鳞鱼,居然给铃蟾带来了9个百分比的巨大提升!
若是不考虑衰减,再来十条细鳞鱼,铃蟾便会引来它的第一次蜕变!
“锻炼!”
兴奋难耐,李清霖再无睡意,披着一件纸袄,取下支窗的叉竿,小心翻出屋子,来到了柴房后面的荒地。
荒地角落有不少农具,扁担、竹篮、木桩、还有夯地的石块……
李清霖试了试石块的重量,大小不均,在十多斤到几十斤不等。
李清霖眼前一亮,继而将石块放于竹篮里,继而用麻绳将竹篮吊在扁担两侧,做成简易的杠杆。
控制心囊开阖,一缕气血流出,贯穿李清霖整个胸腹,继而渗透进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个角落。
深蹲!
卧推!
硬拉!
锻炼就能变强。
李清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气血被自己的身体快速吸收。
细胞、组织、肌肉,乃至骨骼骨髓,都在以可以察觉的速度攀升着!
不够。
加片,加片!!
李清霖目中有火,胸中有热血。
一缕缕气血从心囊中流出,竹篮里的石块越加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
竹篮猛地压垮,撕开的竹条碎的遍处都是,石块也滚了一地。
炸响的声音在夜晚中有些刺耳。
左右邻居,甚至街对面的屋内,传来窸窸窣窣叫骂的声音,窗前亮起摇曳的烛光。
李清霖停下动作,隐没于夜色下,缓缓平息剧烈跳动的心蟾。
片刻后,等四下再次陷入沉寂后。
李清霖握了握拳,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劲道,目露惊喜。
他又试了试奔跑,发现双腿如弹簧,轻盈而迅速,只需要微微使劲,便能掠出数米之远!
若是掀开李清霖的衣服,便能看到他那线条优美的肌肉群,紧绷而明显,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前几日,李清霖吸收气血,还只是弥补了亏空,梳理肌肉发力群。
而这次,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化!
力量、敏捷、耐力甚至是体质,全方位的巨大提升!
“双拳,至少也是四钧之力!只可惜此界没有精密的的仪器,无法精准测量出身体素质。”
这方世界一钧为三十斤,普通成年人的拳力不过六十公斤,也就是四钧。
“而且我对神经肌肉的募集能力更强,若是全力爆发……”
李清霖突然感受到一丝安稳。
穿越此界,先是无心的秘密,继而是被典吏司审查,几乎生死系于他人一念之间,诸般种种给李清霖带来了巨大的不安。
而此时……
李清霖体会到了力量的诱人滋味。
“心蟾中的气血,还未消耗完毕,还剩六处。而且我还未成年,处于发育中,现在的力量远非我的极限!
只是随着力量的增长,普通用负重的锻炼,效果便会越来越小。
修炼武学,乃至修仙之法后,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李清霖的双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仿佛一头未被驯服的猛兽,在渡过骨瘦如柴的虚弱期后,缓缓抬头。
‘嗞呀~’
从屋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开门声。
李清霖猛地回神。
李贤氏似乎也听到方才的动静,拿着一根木棍在外张望了下,神色紧张,再未察觉到异样后,又慢慢走回屋里。
李清霖这才发现,李贤氏的房间,似乎一直掌着灯。
此刻借着门缝,飘摇的洒出淡淡亮光。
李清霖目光闪烁,脚步轻点,绕了半圈,远远地出现在李贤氏卧室窗户外面。
便见窗前,昏暗的月光下,一盏省油灯勉强的燃烧着,照亮了巴掌大的区域。
李贤氏借着光,在那里摇着纺车,身下垫着一块破烂的蒲团,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压在纺车的底杆上。
车轮转得很快,连月光都追不上。
李贤氏要凑得很近很近,才能看清纺线。
省油灯的烟火,不可避免的熏在她的眼睛里,但她却似乎习以为常了。
原来,她的眼睛是这样半瞎的……
李清霖沉默了。
他看着那纺车转啊转,总觉得那线是从她身上抽出来的,才抽得她如此瘦。
“就让我,带你们,换个活法吧。”
李清霖在心中默念着。
第8章 世道
翌日。
李贤氏匆忙的做好早饭后,便火急火燎的出门,但却并未携带麻布,似乎并非是去赶集。
“哥,你昨晚听到什么怪响了吗?好像就在柴房外的荒地上!”
李清镜昨晚似乎睡得不大安稳,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
李清霖神情平淡:“许是你做噩梦了。”
“是吗?”李清镜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