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九转 第155节

  但他还是勉力施展出秘术,精血包裹全身,化作一道血色遁光,激射而出,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

  痨病鬼的动作一直在陈渊注视之下,他微微一笑,并不着急,继续跟在痨病鬼身后。

  血色遁光现在的速度要比渡云舟快上一些,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长。

  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而且陈渊神识覆盖范围极大,至少需要两刻钟时间,才会失去痨病鬼的踪迹。

  但在此之前,他的精血就会耗尽,是以陈渊根本不用担心,痨病鬼能逃脱自己的追踪。

  两人一追一逃,又是一刻钟过去。

  前方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幻月坊市的护坊大阵,痨病鬼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主动降低了遁速。

  此时他体表的血色遁光只剩薄薄一层,几不可见,再过片刻,就会消失不见,体内涌出一阵虚脱之感,这是精血损耗过大之相。

  但只要能逃出生天,不管损失多大,都是值得的。

  痨病鬼对自己的血遁之术极为自信,而且接连施展了两次,并不觉得陈渊能够追上来。

  但下一刻,他宛如死尸一般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惊恐之色。

  那个阴魂不散的赵山,竟然又追了上来!

  不过此时痨病鬼精血损耗严重,已无力再逃,索性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一道青濛濛流光飞来,骤然停住,露出一架青色飞舟。

  痨病鬼脸上惧色更浓,这架飞舟竟然也是一件上品灵器。

  陈渊从渡云舟上迈步而出,上下打量了痨病鬼一遍,饶有兴趣地问道:“道友刚才施展的是血遁秘术?”

  痨病鬼忽然对陈渊深施一礼,惨白的脸上露出恳求之色:“赵道友,我与你无冤无仇,这一切都是李驹指示我做的,我有眼无珠,冲撞了道友,求道友饶我一命,我愿把身上的所有宝物,尽数献给道友!”

  陈渊点头道:“果然是李驹,伱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痨病鬼眼珠一转,小心翼翼道:“我若是告诉道友,道友能否饶我一命?我还可以配合道友,设下圈套,将李驹诱出,交由道友处置!”

  陈渊笑了笑:“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是那杯灵茶吧?”

  痨病鬼瞳孔一缩,陪笑道:“道友慧眼……”

  陈渊点点头,又问道:“赵某还有一事不明,我连修为都没有展露,你们为何还敢出手劫杀?”

  痨病鬼愤愤道:“都是那个李驹!我二人与他商量好,他提供消息,我们负责动手,他给我们发来的传音符中,说赵道友身家丰厚,但实力平平,我们才选择出手,谁曾想……赵道友,这一切都是那李驹的错……”

  陈渊打断道:“好了,闲话少说,赵某这就送道友上路!”

  他一抚储物袋,拿出灵竹剑,往前一抛,手中掐诀:“斩!”

  灵竹剑涨至一尺大小,发出一声轻鸣,激射而出,斩向痨病鬼。

  痨病鬼见陈渊不肯放过自己,面上露出怨毒之色,大喊道:“你等着,待我魔宗大军一到,必将你挫骨扬灰!”

  他话音刚落,便被灵竹剑一剑枭首,脖腔中一滴鲜血也未喷出,身躯就往下落去。

  陈渊淡淡一笑,丝毫不把痨病鬼的威胁放在心上,屈指连弹两下,两个火球射出,将痨病鬼的尸身与头颅烧成灰烬,抬手一招,将他的储物袋摄入手中。

  随后陈渊身形一晃,回到渡云舟上,深深看了一眼幻月坊市的护坊大阵,大袖一挥,渡云舟缓缓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青濛濛流光,远遁而去。

  (本章完)

第164章 故地重游

  渡云舟在空中全速飞遁了一个时辰,至少远遁出几百里,方才缓缓慢了下来。

  陈渊四下一扫,在一处密林中降下遁光,将渡云舟收起,拿出三杆阵旗,洒在地上,身形隐去无踪。

  这是他在洞虚山秘境中截杀紫阳宗弟子时,得来的一套低阶阵法,只有简单的匿形之效,但足以屏蔽炼气修士的神识。

  陈渊布下阵法后,盘腿坐下,闭目打坐,内视己身,一寸寸扫过丹田经脉。

  过不多时,他便发现一股异样气息盘踞在一处狭窄经脉之中,立刻催动真元,将其抹去。

  做完此事后,陈渊心下一松,开始吸纳天地灵气,恢复体内真元。

  两刻钟后,他睁开双眼,目中精芒闪烁。

  中年文士与痨病鬼只有筑基前期修为,实力平平,陈渊击杀此二人,并没有耗费多大力气,仅消耗了两成真元。

  但他出于谨慎起见,还是立刻远遁,以免遇到被斗法声势吸引之人,然后觅地打坐,消去体内异气,并顺便将体内真元尽数恢复。

  “李驹,此仇暂且记下,日后再与你算账……”

  陈渊喃喃自语,双目微眯,杀机隐现。

  李驹与魔修勾结,谋财害命,这是生死大仇。

  但他是归元宗修士,陈渊手中没有证据,又是一介散修,根本不可能拿他如何。

  若陈渊亮出身份,归元宗本就与他有仇怨,更不可能因为他一番言语,为难门中筑基修士。

  至于痨病鬼所言,布下圈套,诱李驹入伏,陈渊根本不会相信。

  魔修狡诈奸猾,除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否则陈渊绝不会与其合作。

  此事只能暂且放下,等他完成宗门任务,再寻机报复。

  好在李驹不知他真实身份,不会提防,日后有的是机会下手。

  陈渊冷笑一声,将李驹深深记在心中,然后拿出中年文士与痨病鬼的储物袋,查看起来。

  神识刚探入其内,陈渊面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人不愧是劫修,身家颇为丰厚,加起来共有五十四块中品灵石。

  还有十几株百年灵草、三株三百年灵草,加上陈渊手中的灵草,恰好能凑出一炉合气丹与一炉增元丹的灵草。

  此外,两人手中还有三颗二级妖丹,一些中品灵材与妖兽材料,价值也是不低,虽然陈渊用不上,但也能换取将近二十块中品灵石。

  只是中年文士和痨病鬼的灵器,在与陈渊的斗法中损毁的厉害,残破不堪,价值大大降低。

  痨病鬼的白骨剑被红色烟气烧灼得灵光黯淡,骨盾上的骷髅头被尽数毁去,骨盾自身出现了数处裂纹,不经修补,无法再用。

  中年文士身上只有一件中品灵器,就是那柄折扇,其中所蕴含的魔头也被陈渊尽数毁去,仅余山水虚影的守御之能,若想威能尽复,须得重新炼制魔头,填补进去。

  陈渊自是不会做这等事,将其收入储物袋中,看日后能否出手,换来一些灵石。

  将这些东西整理完毕,陈渊拿起身前的三枚玉简,依次查看起来。

  第一枚玉简是中年文士之物,其中记载着一部名为《儒魔渡世经》的魔道功法,名头甚大,但仅能修炼到筑基中期,粗劣不堪。

  陈渊只是看了两眼,便将这枚玉简放下,拿起第二枚玉简看了起来。

  余下两枚玉简均是从痨病鬼身上得来,希望有他所求之物。

  这枚玉简中记载着白骨盾的炼制之法,陈渊同样不感兴趣,转而拿起第三枚玉简。

  他将神识探入其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片刻之后,却又皱起眉头,最后摇了摇头,收回神识。

  第三枚玉简中,记载着痨病鬼施展出来的血遁秘术,也是陈渊所求之物。

  痨病鬼不过是筑基前期修士,但施展出这种秘书后,遁速却能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甚至比渡云舟还要快上一线,让陈渊颇为心动。

  恰好他可以周天星辰之力,恢复精血损耗,可以最大限度避免此法弊端。

  但玉简中记载的血遁术,却让他大失所望。

  陈渊若施展此术,确实可以提升遁速,但遁速最快也就是今日痨病鬼第二次施术时的水平,无法再行提高。

  而且血遁术一经施展,便要损耗至少三成精血,若是短时间内接连施展,精血损耗还会进一步增加。

  此术弊端极大,但遁速却只有筑基后期修士的水准,陈渊自然不会修习。

  他将三枚玉简收起,收回布下的匿形阵法,驾起渡云舟,往南方遁去。

  与先前一样,陈渊每飞遁一日,便停下来恢复体内真元,然后继续上路。

  两天之后,他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雄壮山脉,如巨龙一般,由东向西,蜿蜒曲折,横亘在大地之上,绵延无尽,正是赤莽山脉。

  渡云舟遁速缓缓降低,陈渊看着眼前的赤莽山脉,目光复杂。

  他忽然催动真元,渡云舟方向偏转,往东遁行了二百余里,来到一条陉道上方,方才继续往南飞去。

  这条陉道是元平陉,在陉道尽头,是玉州信安郡乐平县。

  以渡云舟的遁速,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跨越了赤莽山脉,来到了乐平县境内。

  陈渊辨明方位,来到陈家村外,降下渡云舟,落在一处密林中。

  他收起渡云舟,举步走出密林,举目望去,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

  距他离开乐平县,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陈家村已经变得极为陌生。

  庆平河依旧静静流淌向远方,但过去极为平整的官道,却是年久失修,出现了许多坑洼断裂之处。

  官道旁的田地,也已全部抛荒,杂草丛生。

  陈家村靠近官道的几间茅草屋,破败倒塌,旁边原本建有房屋之所,更是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陈渊神情凝重,往村内走去,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破败景象。

  他来到陈家庄园,这里也是荒废已久,房屋倒塌,残留着火烧烟熏的痕迹,砖瓦间长满杂草,随风摇摆。

  陈渊面色凝重,驾起遁光,升到空中,缓缓飞行,散开神识,搜寻村中人迹。

  一刻钟后,他搜寻过整个陈家村,方才有所发现,来到陈家村东北角,落在地上。

  这里有一座小院,荆条扎成篱笆,其内有两间茅草屋。

  陈渊来到敞开的半扇柴门前,停下脚步,朗声道:“行路之人经过此处,可否讨碗水喝?”

  他说完之后,静待片刻,一名身穿麻布衣裳的老者从屋中走出,口中高声应道:“来了……”

  这名老者头发花白杂乱,脸上沟壑纵横,皮肤黝黑,脚下一双草鞋,但双目却极为有神,身形高大强健,脚下轻快,不过片刻就走到柴门前。

  他看到陈渊后,面色一惊,拱手行礼:“这位公子,小老儿有礼了。”

  陈渊肤色白净,气度不凡,在乡间行走,却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不染纤尘,身上还没有包袱行李,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陈渊拱手道:“在下路过此处,口渴难耐,欲讨碗水喝,老丈可否行个方便?”

  老者闻言,面露为难之色:“小老儿家中清贫,没有洁净器具,不敢污了公子贵体……”

  陈渊温言道:“无妨,在下并非什么贵人,只需一土陶碗便可。”

  老者见陈渊态度和善,这才抬手一引:“公子既然不在意,那就请进吧。”

  “多谢老丈。”

  陈渊跟随老者走进茅草屋,黄土地面坑洼不平,屋中只有一张低矮方桌与一个树根雕成的粗糙圆凳。

  老丈热情道:“小老儿居处简陋,公子请坐。”

  陈渊一撩长衫,坐在圆凳上,白色长衫落在地上,却是黄土不沾。

  老者见状,目中露出惊异之色,但并没有多言。

  他转身从一个残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土陶碗,然后从门边的水瓮中舀出小半瓢水,倒在碗中,躬身弯腰,双手递给陈渊:“公子请。”

  陈渊接过土陶碗,一饮而尽,将碗放在方桌上,拱手道:“多谢老丈。”

  老者连忙还礼:“公子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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