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裴师姐呢,这会儿就裴剑仙了?林白无语。
“裴师妹确实是人中龙凤,便是顾飞雪和程霜,怕是也稍稍逊色。”杨恕这会儿知道给自己找脸面了,便使劲的夸裴宁,贬低别人。
“不错。”曲如意也憋出一句,兀自怒视着林白,显然气还未消除。
林白懒得看他俩,又看李星河,欲知他有何见解。
“剑修本就强于争斗,那裴宁又擅御群剑,冷静镇定,同境界中难有敌手。”
李星河竟也对裴宁赞许有加,接着又道:“不过毕竟是初期境界,对上筑基后期,还是要吃些亏的。”
“筑基前期和筑基后期又非天堑。”盖盈秋道。
“那鹿轻音手段极多,应对随意,显然是老于斗法,兼有秘法傍身,应是在试裴宁之剑,必然还未出全力。”
李星河笑笑,又道:“不管怎样,此番入此秘境之辈中,她二人皆是一时之选。此时看来,鹿轻音虽术法连连,惬意随心,可少了几分灵性;那裴宁御剑无双,智勇兼备,虽一时不敌,但日后大道之路必然是能更进一步的。”
说到这儿,李星河总结道:“若是那裴宁亦是后期境界,气海丰盈,神识愈强,再有人时时与她操演比试,到时应是能胜这鹿轻音的。只是,需得多多防备这鹿轻音的秘法、禁法罢了。”
他笑着看向林白,林白便笑道:“李兄此言,甚合我心!”
“那鹿轻音童颜白发,诡异的很,也不知修何道法。”叶若卿好奇的问。
李星河笑笑,又看林白。
“让李兄见笑。”林白情知被人家看出了底细,便回之一笑,道:“先前那鹿轻音先遭枯木秘法,又身受多处飞刀之伤,若是寻常筑基,怕是早已死了。可她竟另有妙法,纳彩鹿之气,恢复自身,伤势尽消,气息还涨了几分,着实奇诡。”
说到这儿,林白认真请教道:“李兄可知是何秘术?”
“彩鹿死了?”叶若卿呆呆插嘴问。
林白点头,看向李星河。
“若按你所言,当为禁忌法门,应是化生秘法一类。纳妖兽气血,夺其根基,以养自身。”李星河笑笑,“此等秘术不能轻用,看来你确实把她逼到了绝境。”
“愿闻其详。”林白来了兴趣。
曲如意和杨恕等人也都竖起耳朵。
“其害有三。”
李星河着实博学的很,当即讲了起来。道:“一者,以修士之身纳妖兽之气为己用,两相难合,她看似修为又涨,其实内里必有不畅之处,怕是苦楚处,只她一人知晓;”
“二者,天生万物,不绝大道。虽不禁杀伐,可此术终究阴损。万物皆有缘由根据,行此法与命理有碍,怕是要经天谴地罚,多经险境。若要结丹,雷劫怕是更盛些,甚至会天罚并至;”
“其三,人承妖兽之气,夺其神魂,自身神魂必然有损。若是行此法多了,必然——”
说到这儿,李星河取出酒葫芦,林白取出酒杯,叶若卿倒上酒,李星河接着道:“就像她这般。”
李星河用下巴指了指曲如意。
林白去看曲如意,只见曲如意灰头土面,披头散发,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好似疯了一般。
还气呢?林白赶紧蹲下,把杯中酒给曲如意灌了下去,还贴心的拍拍背。
旋即站起,假装没瞧见杨恕的期待目光,又看向李星河,问道:“失了神智,坠入魔道?”
“正是。”李星河微微点头。
林白不语,看向场上,那鹿轻音确实比先前多了几分癫狂之气。
“李兄可知那鹿轻音的跟脚?”林白好奇问。
李星河笑笑,并不言语,只稍稍抬头。
诸人也往上看,只听吟啸之声自上而来。尘雾缭绕之间,便见两个灯笼急速而下,隐隐间似青龙腾云而来。
只是青蛇还未露出全貌,便有尘沙铺天盖地而下。
旋风卷动尘沙,又经幽风吹过,着实难辨其中详情。
继而风沙之中,一朵朵花瓣飞出。
尘沙飞扬,风声呼啸,那淡粉花瓣如刀,继而风雨俱至。
此番景象,竟有瑰丽之感。
本围观的诸人也都看去,便见尘沙风雨压下,其中隐有月影,正好照在鹿轻音身上。
鹿轻音站立不动,好似已被困住。只见她抬头看天,便见尘沙裹挟之下,一柄携寒霜之气的飞剑倏忽而来。
“花里胡哨。”鹿轻音身上彩光一闪,微微一颤,便迈前一步,一符丢出,那飞剑之势立时慢了下来。
鹿轻音飞身而起,朝那飞剑而去,竟生生以手接住了飞剑,继而又取出一张光滑兽皮,还不忘低头回看裴宁,“竟还有比你差的剑修,你们且回家生孩子吧。”
那光滑兽皮被引动,金丹气息便散了出来。符宝既出,一力破玩法,程霜等人的攻势便没了效用。
“去!”青蛇之上,程霜脸色惨白,也丢出符宝相应。
符宝轰鸣,金丹之威何其之强,狂风掀起,风沙散尽,又起风沙。
那断崖壁上的诸多妖兽纷纷藏形,不敢再出。
林白趁势而出,立即飞身而上。雾气散开,飞刀齐出。
裴宁立即跟上,刀剑齐飞,光华大盛。
“早就在等你了!”鹿轻音癫狂一笑,身影急退,靠到那巨大石门之上,以防备偷袭。
随手将手中小旗丢出,立即挡住飞刀攻势。
然则林白根本不追,身影腾跃之间,带动雾气环身,飞剑急掠,竟向那围观的四个九阴山之人而去。
尘沙雾气,转轮虚影,飞刀斩尽光华,眨眼之间已取了一人性命。
尘沙散去,秀秀和黄如花等人落到地上。
杨嗔立即去寻杨恕,淳于澈兄弟也赶紧跟上。
围观之人眼见大战已起,竟只往前稍稍聚拢,并不到跟前。
方才裴鹿二人争斗太凶,自上而来的青蛇也非易与之辈,围观之人似不欲帮忙,只待捡漏。
巨大石门在前,机缘必然不远。到了此刻,诸人只盼着多死几个。不管死同道还是死道友,都死了最好。
“九阴山人最少,与云霞宗和桥山也不对付,这些人竟袖手旁观!”黄如花很是生气。
林白与裴宁也停了手,裴宁去看秀秀,秀秀竟低头不敢看。
裴宁笑笑,也不多言。
“仙子可是要守护石门,据门而战?”林白上前一步,笑着看向鹿轻音。
鹿轻音轻抚白发,回笑道:“我如何守不得?”
“手下败将,怕是不妥。”林白笑道:“机缘就在石门之中,应当来一员虎将坐镇。派不出一头虎,也要派一只狗,最后竟是一只猪来。”
“好哥哥这话实在是恭维我了。”鹿轻音十分谦逊,目中癫狂,笑道:“古今征伐对战,猪的战术一直被我辈所运用。遇有攻击,先把屁股偎依着墙壁,让你抓不到尾巴,终于把它无可奈何。弄不好,尖牙利齿给你一口,咬住了就不放。”
“奇谈怪论,满嘴放屁!”黄如花小声嘀咕。
李星河看向黄如花,微微摇头失笑。
(副本和这一卷快收尾了,捋一捋剧情就短了点,明天补上)
第206章 如鸡
高大石门之下,鹿轻音渺小如萤火,左手握玉笛,右手掐诀,白发飘飞,据门而守。
另余下的三名九阴山弟子争相来到鹿轻音身边,各自取出灵器和符箓,竟有决死之志。
林白与裴宁相距石门十余丈,凝而不发。
秀秀与黄如花并排立在曲如意身前,一执铜镜,一托铜花。青蛇盘踞,吐着信子,蛇瞳幽幽的看着鹿轻音。
诸多观战之人也目光灼灼,却没人出声,更无人凑上前助阵。
方才裴宁与鹿轻音大战,虽未占得上风,但显露出剑修实力已不容小觑。
兼且林白雾气萦绕身周,飞刀纵横,兼且引动神通,眨眼之间便将远处观战的四个九阴山弟子驱散,还杀敌一人。
如今林裴合在一起,刀剑吟动,观战之辈却愈发谨慎了。
能安然来到此处的,无一不是三派中的佼佼者。三派之主皆从此处而出,势必有大机缘在前,是故人人心思各异,便是同门手足,亦不能全信。
一时间,幽深断崖之下竟无人出声。林白与裴宁按住刀剑,鹿轻音等人蓄势不发。
当然,也有路子野的。
程霜脸上有些白,提着剑来到叶若卿跟前,看向李星河,问:“星河哥哥,你们来多久啦?”她捏着嗓子,学叶若卿说话。
叶若卿脸立即红了,瞅了眼程霜,着实是敢怒不敢言。
黄如花就在旁边,她拉住秀秀,小声道:“你家仙子该收她为徒才是。”
秀秀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们也是刚来到此处。”李星河脾气好的很,当即温言解释。
程霜也不再问,看了眼靠在盖盈秋怀里的杨恕,嘀咕道:“都啥时候了?”
杨恕气的很,当即想要坐好,又被盖盈秋按住。
程霜又去看曲如意,却不想曲如意立即反唇相讥道:“身为剑修,剑却被人反手拿住,可笑可怜!”
“总比你被人家打翻在地强!”程霜果然生气。
程到金立即按住程霜,赶紧朝诸人行了礼,又拉着程霜去找商氏兄弟,生怕程霜再惹事。
林白并未过多关注别事,只看着鹿轻音,同时提防四周之人。
此间人多,各有派系,不过鹿轻音再无后退之理,已然陷入绝境,怎还这般自信?
林白盯着鹿轻音,默默感受,趋吉避凶生感,似有凶险。
“林转轮,”鹿轻音披白发,少女容颜更见诡异,笑着道:“若是你我早早合一而来,此番早入门中,焉能有许多波折?”
“机缘虽重,却还有更重之事。”林白微笑以回,问道:“鹿仙子,你……”
“你方才还说我是猪。”鹿轻音打断林白问话。
这人心眼真小,还记仇呢!林白便改口,问道:“仙子,大门紧闭,你有入门之法?”
鹿轻音笑而不语。
“转轮兄,何必跟她多废话?先擒了再说!”
那姓万的修士跳了出来,大声道:“我等三人来为转轮兄掠阵!”
说着话,姓言和姓戚的修士也跟上,只距林白二十余步。
“何某也愿助转轮兄一臂之力!”何问药亦是踏步上前,面带微笑看着鹿轻音。
一时间,应者云集。先前观战之人,尽皆出声,各自取出灵器,手捏符箓,好似真要帮忙一般,只是没一人往前走一步。
林白与裴宁对视一眼,裴宁眨巴眼,嘴角有笑,好似在说:比你脸皮厚的人太多了。
狼狈为奸日久,林白自然明白裴宁的意思。
“傻子!”黄如花也喊出了声,“林转轮!他们想让你俩冲锋在前,然后等着捡漏呢!”
她竟说别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