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小姐可别这么讲自己,在我看来,女人如酒,越酿越醇。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
采苓红着脸,很是娇羞。
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像游苏这种粉面小生,其实同龄女性对他们的吸引力远不如一位成熟女性。
男人大多便是如此,年轻时喜欢熟美的,成熟时又喜欢年轻的。
“她……是公子亲密的长辈吗?”
采苓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桎梏,她很难想象游苏这般的男子会对哪个女子爱而不得,从而将一位初次见面的花魁认作那人,借以宽慰他躁动的心。
可她话才出口,方觉后悔。
游苏的沉默也给了她警醒,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询问游苏关于那名女子的事情。
“公子勿怪,采苓不该问的……”
她又向前倾了倾,香风暗送,几乎要将整个温香软玉的身子送入面前俊朗的少年怀中。
“我只是想扮演她扮演的更像一点而已,或者公子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只要能让公子满意,采苓怎么样都愿意的……”
当一个如此美艳的女子愿意为了你轻如尘埃,你很难不会动摇,只可惜游苏是个瞎子,他的定力绝非常人能比。
“真的无论做什么,你都愿意?”
游苏忽地声线严肃,让采苓浑身一滞。
“当、当然了……”
采苓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好似在强撑着内心的慌乱。
青楼中有个不成文的共识,游苏这种大地方来的阔少往往反差很大,表面越端庄正经,暗地里的嗜好就越发变态。
虽是年纪稍长的风尘女子,但采苓也是未出阁的清白之身,倘若真要她行那令人咋舌之事,她未免也有些惶惶不安。
“好!我越发觉得今日能见到采苓小姐,是我不可多得的幸运了。”
游苏眉眼飞扬,显得极其兴奋。
采苓见状也是羞赧一笑,这游苏进来许久都是淡如君子,此时终于是露出了对她热切的表情,这仿佛让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打动了少年,于是鼓起勇气:
“那……公子希望我怎么做?”
她伸出葱白指尖点在游苏的心口,轻柔地画着圆圈,她媚眼如丝、笑意玩味:
“是喊你弟弟呢?还是唤你小叔子呢?总不会是……”
游苏悄然后退躲开了美妇的攻势,他笑着跺了几步,走至那扇春光无限的屏风旁边:
“都不必,我的这个偏好其实有些难以启齿,还望采苓小姐不要笑话我。”
采苓微微错愕,转而掩口笑道:“公子不必害羞,闺阁中的事与闺阁外的无关。我既是爱护公子的长辈,那就该无条件满足公子,又岂会笑话公子呢?”
美妇说这话时,身上好似散发着温柔的光辉。
“实不相瞒,叶某打小就有偷窥的癖好,唯有在暗地里悄悄窥视,才能让我兴奋起来。所以我希望采苓小姐能闭上眼睛,忘记我的存在,待会儿在此褪衣。”
游苏紧紧抓着屏风的边缘,像是迫不及待。
美妇闻言心中也不知是恼是喜,庆幸这少年的癖好倒也没变态到那种地步。
只是不知这正大光明的贵公子,哪来的这种阴暗嗜好。能容纳这种怪癖的地方,怕也只有这青楼了。
“公子年纪轻轻,就养成了喜欢偷窥年长女性的习惯啊……可真是个坏孩子呢。”采苓犹在调戏。
“采苓小姐不也是个不守妇道的坏长辈吗?”游苏已经隐于屏风之后,“采苓小姐可得说话算数,千万不可睁眼,待我兴起之时,我再唤你好姐姐好不好?”
“好好好,依伱便是。”
采苓竟不止闭上双目,还取出一片手帕系在自己的眼前,随后端坐不动。
游苏躲在暗处,轻轻摇头。
他的计划是待到确定此女安全,他再与之循序渐进,打听巧琇莹之事。
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替这采苓小姐检查身体,还不能碰到她的身子,他简直丢弃了太多脸面,幸好对方只知他是叶家之人。
采苓就这样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蓦然开始动了起来,像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
夜里寒风呼啸,她先是摸索着将窗棂关上,旋即轻抿了一口热酒为自己壮胆。
她旁若无人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婉约的像是南阳洲那些水做的女子。
不经意间,她的衣衫已经半解。
因为才出浴的缘故,她身上除了这件蔽体的浴袍外再身无寸缕,只要是褪去的地方,露出的便是大片白皙的肤光。
只可惜……游苏是个瞎子。
采苓小姐不愧是潇湘馆的新任花魁,哪怕是未出阁的女子,却早已对诱惑男人的手段烂熟于心。
她解开衣结的动作自然而挑拨,像是一场私密的表演。
她如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般,自己解开了礼带。浴袍如水一般滑落她的身子,可她却恰好背过身去,只能让人瞧见她光洁的美背、惊人的浑圆,以及浑圆之下那双笔挺的双腿。
她开始竭尽诱惑之能事,指尖在自己腰际游走,双足轻点,跳着克制而诱人的艳舞。
游苏眨了眨清澈无焦的双瞳,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一片肉色在晃动,没有半点邪祟的痕迹。
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让这万人迷恋的花魁快点转身,好让他来个全身检查。
采苓像是知道他所想,又像是发觉自己的背影还没能让少年彻底兴奋,于是她开始边舞动边轻旋着身子,将这具让楼下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胴体展露给游苏看。
粉色只是它的边缘,它真正的颜色是无比的艳红,像是盛春的海棠花。
游苏登时瞪大眼球,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惊叹之物。
只因这两朵不是花的蓓蕾,这是两条各自盘踞的鲜红螨虫!
体长,红色,可附人身!
游苏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来到莫邪城第一天,就看见了这次考核的目标!
这是鬼螨!
这只邪祟,莫不是哪个死在风流场上的修士身上褪下来的污浊不成?怎么盯着这潇湘馆的花魁咬?!
游苏已经准备将放置在乾坤袋中的墨松剑取出,可这邪祟位置敏感,他现在提着剑冲过去替采苓解围,吓到她然后砍错了可怎么办?
难不成跟她直说?
可一个男人提着把利器对你说,你的胸口有两只邪祟,你不要乱动,我替你割下来,这哪个女人会信?
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不成……顺水推舟?
游苏摊开布满白腻脂粉的双手,心中哀叹:
师妹勿怪,师兄也是迫不得已,只能牺牲牺牲这双手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却十分心机地露出了点脚步声,提醒着面红似血的美妇他已悄然靠近。
采苓果不其然动作微僵,呼吸都明显急促了一些。但她很快按捺住了紧张,边舞边退,与步步紧逼的游苏像是在做猫捉耗子的游戏。
终于她被猫逼至绝境,无路可退,只好向后倾倒,认命一般躺在床上。
只不过她双手环抱于胸,双腿微微交错,保持着最后的矜持。
她暗自睁开双目,透过这片淡薄的白色丝巾,依稀可见一具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自己压来。
“长夜漫漫,还请公子怜惜……”
她蓦然感到手臂被人捏住,似要将她用于遮掩的双臂拿开。
她也没多作阻碍,顺势将手打开,坦荡展开胸怀。
“嗯啊!别捏……公子好心急呢……”
第203章 鬼螨只寄生花魁?
姬灵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她撇了撇嘴,又欲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可把茶壶倒转过来也没能滴出一滴水。
她黛眉微蹙,暗恼这什么破青楼,客人没茶了也不知道加。
姬灵若正准备招呼丫鬟续茶,却被一道冷淡之声打断:
“半刻钟,你已经喝了整整两大壶茶了。灵台境的你并未辟谷,还是少喝一些为妙。”
梓依依也浅抿了一口香茗,实在没尝出来这茶有什么好喝的,竟惹得少女贪杯不断。
“我就是口渴了不行吗?”
姬灵若悻悻然将茶杯放下,她喝水,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焦急。
自己喜欢的男人在那花魁的闺阁中不知做些什么,她却只能在这里苦苦等待,哪怕知道师兄是去办正事的,但心中还是难免感到古怪。
“你不仅渴,你还很饿。”
梓依依也放下茶杯,不察地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凉碟与点心盘。
姬灵若霎时面泛红晕,“你家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我爱吃多少吃多少,又没让你出钱……”
梓依依没再说话,静静打量着楼下那些已经恢复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们。
她自小便跟在华镜首座身边长大,华镜首座也名华镜尊者,传说她是上一代辟邪司秘密培养的神女,可却找不到她曾经的行动记录,只知她出现之时便成为了中元洲辟邪司最尊贵的三个人之一。
她银发紫衣、一双白瞳,号称能看破一切虚妄,是所有梦主之属邪祟的克星。她立下功绩无数,也借以打破了所有的质疑,成了辟邪司所有人眼中当之无愧的首座大人。
她很崇拜华镜尊者,以能侍奉她为荣,更以她为榜样刻苦修行,甚至为此将自己的一缕乌丝染成银色。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突破天醒、成就真仙。她常常这么想。
而楼下这些凡夫俗子们,既羡慕她们能为仙,却又囿于世俗之欲不得脱身,宛如深陷泥沼还自以为乐的泥鳅。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长出翅膀飞上天呢?
“喂,问你话呢,你说师兄进去了这么久,能在她那儿问出什么吗?”
姬灵若伸手在梓依依的眼前晃了晃。
梓依依这才回神,将额头上那撮银发别回脑后。
“大概率问不出来,一个没有修为的女人,在项城主的眼里顶多是最低劣的棋子,她不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样啊……那为什么还能问这么久?”姬灵若摩挲着精巧的下巴。
“或许就是伱担心的那样。”
梓依依平静回答,虽然她不知道游苏是如何过那水门关的,但在她看来游苏此举的实际意义很小。
这个瞎子此刻应该已经忘记了正事,沉溺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了吧。
“我、我担心什么了?”
姬灵若允许自己胡思乱想,可却不会容许师兄在别人心中的形象折损,尤其还是这位主考官的面前。
于是她继续咕哝道:
“师兄他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