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人那痞子 第1节

那村那人那痞子 作者:青灯

肖缘喜欢何进,每天他坐在山坡上看书的时候,她就躲在树后看他,永远都看不腻。

这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从来没人知道。-作为有名的纨绔子弟、二流子,何兆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 他干过最混账的事,就是冒充双胞胎哥哥去勾搭人家的暗恋者。刚开始玩的挺开心,在他正上心的时候,突然掉马。

于是恼羞成怒,更混账的逮着人干了个爽……

001

今天下工时间还早,张英急着回家喂猪,先告别了肖缘。登记好工分,肖缘爬上羊河坡西面,捡了一捆干柴,背上回家。

下坡的时候遇到正在往上走的何进,突然见到他,肖缘慌的连忙低下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不敢仔细看他,她极力装作平静的模样,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谁知,往常一向不熟的何进朝她打招呼,“小缘,你下工了?回家啊。”

简单的一句话,惊的肖缘差点甩掉手上的柴,极快的看了他一眼,她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了,点点头,“是咧,要回家了。”

为了不显得动作突兀,肖缘的视线一直落在何进手上的绣球花上,一大朵圆圆的,从上往下递减的浅紫色,很好看。

何进要将花递给她,笑着说:“你也喜欢啊,我刚才上山时在五叔门前摘的,他差点拿拐杖打我。送给你吧,落我手上,迟早糟蹋。”

肖缘整个过程都愣愣的,觉得不真实,她单独遇到何进了,他跟她说话了,还送她花。肖缘眨眨眼睛,看向手里的花。

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肖缘背着柴火和锄头,摸进小树林,穿到另一头,然后放下东西蹲在树后,朝外看。

何进坐在山坡上,一条腿曲起,黄皮的书本搁在膝盖上,一页一页翻的很慢。太阳快落山,稀薄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影子都温柔又温暖。

他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啊,说话声音又好听又温和,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滚出来,都好听无数倍。肖缘一遍又一遍回想何进刚才跟她说话的场景,短暂平常的一幕,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她躲在树后,看了何进好久,再晚回去就要挨骂了,肖缘依依不舍的从林子里退出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情都是飞扬的。到了平坝,一条长河从村子中间横穿,淌过草原,隐没在地平线的远方。

这是从山里流出来的水,村里人在上游洗菜、淘米,在下游洗衣裳床单。夏天的时候,村里的男娃子最喜欢玩水,在河里一待就是一天。

如今正是最热的时候,地表叫白日的太阳晒的余温未散,河里还有没回家的小孩子。肖缘走过桥,随意往下头看了一眼,几个瘦高个儿扑腾在水里打水仗。

因为她这一眼,就有人注意到她,顿时一声逗弄的口哨声响起来,底下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道:“嘿,你看我干啥?”

肖缘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那张与何进一模一样的脸,正是何进的双胞胎弟弟何兆。要说何进在村里人见人爱,何兆就人嫌狗憎。

半大的小子了,正事儿不干一件,整天混日子,东溜达西晃悠。不是那张脸,简直叫人怀疑何兆是老何家捡来的,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咋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肖缘自来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何兆明显拿话臊她,偏生怯的不敢骂回去。何兆这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有人调笑,“肖缘,你也热啊,下来一道洗嘛。我们不看。”

肖缘脸都气红了,柴也不要了,捂住脸要跑。何兆跟个灵活的猴子一样蹿上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笑嘻嘻的,“你跑啥,我又不吃人。”

“兆子,不定你还真吃人哩。”一串不怀好意的笑,肖缘脸红透了,她最怕何兆这样的二流子,还是鼓起勇气道:“还我。”

“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你。”这花就五叔门前有,肖缘过来的方向是他哥平常最喜欢去的,何兆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随口一诈。

肖缘顿时从脸红到脖子,心虚的样子不要太明显,何兆探索的眼神像只锐利的狼崽子,逼的人无处遁形。

肖缘跑了,何兆远远望了一眼,瘪瘪嘴,意兴阑珊的回到石头上坐着,手上还随意拿着那朵绣球花。

他好兄弟铁牛撞了他一下,嘿嘿嘿的笑,露出一口白牙,“你逗人家干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何兆噗了一声,满脸不屑,“谁看上她了,小丫头片子。”还喜欢他哥呢,别以为他不知道。

何兆也是个猴精猴精的,脑子转的快,知道村里大半丫头喜欢他哥,没想到肖缘也有那意思,顿时不爽。

“人是小丫头,你瞧瞧她那样子,胸大腰细的,咱村里这样的可不多。”他娘就说,屁股大的女娃好生养,以后就给他找个那样的。

何兆一掌拍在铁牛头上,“想啥呢,一肚子花花肠子。就她那胆小样儿,有啥好看的。”

铁牛巴巴的摸着脑袋,嘟囔,“是没有那样的看上你,村里的女娃都钟意你哥咧。”

何兆摸着下巴,他哥那样的?哪样的,一张脸嘛,他也有啊。

缘更,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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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家里陆续人都回来了,肖缘在门墩上坐了会儿,将柴火放进厨房。周桂花进堂屋将解放鞋换下,蹬着一双黑色的水鞋,出门看见肖缘,道:“回来多久了,屋后头鸡还没有赶,去撵回来。”

肖缘点头,简单洗了把脸,手上的水珠没甩干净,肖飞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刮进来,手上提着什么,一下扔在肖缘身上。

然后站在一边哈哈大笑,肖缘瞪他一眼,一把揪下来,滑不溜就的,看清楚是一根死蛇。肖缘哇的大叫一声,跳出老远,抓住肖飞,捶了他几下。

周桂花从菜地里直起腰,嚷嚷道:“多大了,还跟你弟弟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肖缘指着地上的蛇,“他用菜花蛇丢我。”

肖飞抱头躲去一边,还在笑,“死的,有什么好怕的,就你胆小——娘,咱们把蛇炖着吃了吧,能吃的。”

周桂花道:“一天天的在野地里跑,那蛇是你能惹的,遇上个有毒的咬你一口,看你咋办。”

肖飞嘿嘿笑几声,蹭到周桂花身边去帮忙拿篮子,讨好道:“不是我打的,我听你话哩。这是铁牛哥和兆子哥打的,就送我了。”

肖缘听到何兆的名字就来气,转身去了屋后头。赶完鸡出来,肖兰也回来了,身上还挂着挎包,周桂花笑眯眯的叫洗洗手吃饭。

肖家的饭桌上五口人,肖老爹名叫肖一德,性子木讷寡言,家里的事情一般都由泼辣强势的周桂花把持。

中午在公社吃一顿大锅饭,晚上回来随便熬点稀饭和咸菜。肖兰用筷子扒拉扒拉盘子,抱怨道:“好久没吃肉了,前两天我不是带了肉票回来,娘你做点肉吧。”

肖飞一边吸面条,一边疯狂点头,周桂花将面条盘子往肖兰面前推了推,“知道你出息,如今担着村里的会计,能得那么点粮票,还是省着用好,万一哪天没了,也能应应急不是。”

肖兰瘪嘴,“我工作的好好的,能出什么岔子,给你的粮票你用就是了,总还有。”

周桂花笑道:“就得好好干,多难得的机会,你大伯母羡慕的啥一样。可惜你梅姐文化程度不高,就是给她也干不下来。”

肖兰脸上露出笑模样,当初村里缺个会计,多少有点文化的不去争取,就她选上了,怎么不骄傲。肖兰笑道:“等以后稳定下来,我不但能分粮票,布票也有哩。”

周桂花惊喜道:“那感情好,正好给你们做衣裳。前两天你叁姑姑找我,说是她有个干弟弟,人不错,叫你去看看。”

说到相亲,正是肖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常规经历,肖兰面色却有些垮,不大满意的模样,“我不想见,我才多大,梅姐比我还大一岁,都十九了还没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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