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在影视世界 第377节

“刚才来了一位朋友。”

“一位朋友?那你为什么不叫他坐下来喝一杯?”

宫二拔开酒壶的盖子,给林跃满了一杯酒,视线扫过铜锅左边一点的地方,眼神微变。

那里放着一把剃刀。

最重要的是,这把剃刀……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想起去年前往西北大学时在火车上的遭遇,当时有一个男人在躲避日军追杀,于是她帮那个人打了一次掩护,当时他的手里就握着这么一把剃刀。

林跃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端起杯子向她示意:“干杯。”

宫二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喝光里面的酒。

……

第二天。

宫二和老姜送林跃登上南下的火车,回到宅子里坐了没一会儿,三江水急匆匆地从外面闯进来。

“二小姐,二小姐,天津来信。”

天津来信?

一听这话,宫二从里屋走出来,面带惆怅接过三江水递过来的信封。

收信人写的不是她,是她爹。

“你去忙吧。”

三江水走后,宫二撕开封口,拿出里面的信纸,看完内容后眼睛红了。

天津。

这两个字对于宫保森而言,除了中华武士会的成立地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她的婚约对象就是天津人。

原来,她爹去找马三算账前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老姜,一封寄往天津。

老姜那封信的内容就不说了,寄往天津的信是道歉信,为宫二不能履行婚约道歉。

从1938年冬开始,宫保森就迫切地想要她跟那个人完婚,但是她一直不同意,去年离家去西北大学读书前,还曾因为这件事跟她爹吵了一架。

虽然没有明说,老头子也能看出她的心放在谁身上,可是这件事关系到两家老人的面子,而且定亲的事还在金楼筵宴之前。

不知道是马三投靠了日本人,还做了奉天协和会会长这件事刺激了他,明白后辈的事不能强求,还是说在去找马三算账前自知命不久矣,终于拉下脸写了一封请求作废婚约的信给朋友寄去。

现在,她不必再为婚事苦恼了。

“二小姐,怎么了?”老姜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面带好奇问了一句。

宫二把那封信递过去。

老姜接在手中看完上面的内容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姜,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二小姐,日本人那边没见有什么大动静,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马三的徒弟们有些不甘心。”

“师父被人打成那样,他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怕林先生……”

宫二没有说话,走到房门前面,揭开帘子看向被钟楼挡住一半的红日。

……

咯哒~

咯哒~

咯哒~

火车过弯,车厢轻轻摇晃。

林跃看了一眼窗外黑下来的天空,寻思着应该已经过了山海关。

他坐的这节车厢人不多,除了几个穿粗布棉袄的男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其他人都在睡觉。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报纸翻了翻,头版基本上都是日军又打下了哪里,满洲国的那位皇帝说了什么话。

二版是一些民生方面的政策消息,配着喜笑颜开的民众照片,总之满篇都是好话。

三版多了许多广告,还有一些有趣的故事和,他耐着性子瞄了几眼,没想到还真看进去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感觉车身有一次比较厉害的颠簸,生硬的座椅咯得屁股有些不舒服。

这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将眼前的报纸收起来,放到座椅中间的小方桌上。

车厢里的乘客数量没怎么变,不过脸变了。

是些生面孔,而且都在看他,目光凛冽,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林跃不动声色地往背后看了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五个男人从车厢那头不紧不慢走过来,在他对面和过道那边的椅子坐下。

呵~熟人呀。

林跃嘴角漾出一缕冷笑,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几位,摆出这么大阵仗,怎么个意思啊?”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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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灭形意八卦门

宫保森死讯一出,宫二接到电报后立刻往回赶,到奉天后的第一站不是宫宅,而是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面坐的都是形意八卦门的长老。

要说名望最高的,莫过三爷和五爷。

现如今不知道吹的哪门子风,两人带着他们的徒子徒孙出现在了南下的火车上,还就坐在林跃面前。

五爷说道:“听说你师承梁赞之子梁壁,现在是咏春派第一高手?”

语速不紧不慢,还带着一丝丝颤音。

林跃说道:“不敢当,叶问师兄的咏春拳打得不比我差。”

五爷继续说道:“你说你一个南方拳师,大老远跑到北方来参合宫家的事,是不是手伸得长了点呀?”

来了,林跃在心里叹了口气,好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几老王八,宫二要找马三复仇时,他们想的是大仇化小,小仇化了,最好平平静静地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现在自己把马三办了,居然追到火车上来跟他算账,真特么不是东西呀。

林跃撇嘴道:“长吗?我觉得不长。借用老爷子说的一句问话,拳分南北,国分南北吗?何况宫家与我有旧,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一把。”

五爷说道:“你要知道,宫二可是许了亲的人。”

“这不是还没嫁吗?”林跃皮笑肉不笑地道:“何况这事跟宫二的婚事也没关系啊。”

一句话说的五爷没了想法。

这时过道那边椅子上坐的三爷呵呵笑起来。

“你跟宫家有旧?学了一碗蛇羹就把自己当门里人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呢?老狗。”

要说看电影时,对于形意八卦门里那些老不死的,他最想杀的是谁。

这条老狗绝对排第一。

丁连山不在,这老东西就是辈分最高的人,宫二再能打,站在伦理角度来讲那也是不好抛头露面的女娃,他本该站出来帮侄女主持公道,结果呢?不给二哥报仇也就算了,还把整件事说成是天意。

天意要宫保森死!天意要马三投靠日本人!天意要宫二不报仇!

林跃站起来,手里多了一对八斩刀。

“我很少亲自动手杀人,不过今天,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呵……”三爷跟着站了起来:“都别走了?好大的口气,宫家果然出了一窝子不仁不义的畜生,徒弟杀了师父,师妹要杀师兄,做菜的小厮想杀门里长老。”

“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该杀。”林跃说道:“在马三这件事上,宫二只问恩仇,但是到了我这里,怎么也要问个是非黑白。”

要说这两个老东西为什么会帮马三说话,表面上看是为宫家的名声着想,顺从宫保森的遗愿,实际上呢,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宫二说过,他们这些人收荫宫家多年。换句话说,凭着跟宫家的关系,他们才能人五人六地过活。当年宫保森在北方隐退仪式上搭手的是马三,在南方的隐退仪式上也请求南方的老哥们儿给予照拂,那么从佛山回去,老头子过起了颐养天年的日子,形意八卦门的事交给谁处理呢?自然是马三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他们知道需要跟谁搞好关系。如今宫保森死了,就留下一个没有人脉没有势力的女娃,宫二跟马三,非要找一个站队的话,会选择谁呢?答案显而易见,何况马三是奉天协和会会长,那是跟满洲国皇帝合过影,跟日本人一席吃饭的人。

像这种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甚至出卖民族利益去做协和会会员,维持会干事的老狗,全杀了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无关门派恩仇,关乎是非善恶。

三爷眯眼说道:“你找死。”

八斩刀一横,林跃话不多说,一刀劈向对面坐的三爷。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靠近过道的一个黑大个想要出手牵制,没想到光影一闪,脖子一寒,然后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没有吓唬人,他来真的。

那人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三爷吓得起身就跑,利索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老人。

这时旁边那个戴羊皮帽的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刺来,林跃持刀一拨,单刀向前送入来人心窝,撤手的同手按住刚刚拨偏的手臂往后一推,噗的一声插进旁边想要砍他的一个瘦子的胸口。

时值腊月,车上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匕首只是没入身体,没有刺穿要害。

林跃起脚踏下,把匕首压进瘦子身体,转身抽出羊皮帽胸口两把刀一下夹住侧方劈落的弯刀,顺势一压一划。

血水喷洒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

三个呼吸后,从外面看,一团血在车窗涂开,然后是贴过来的人脸。

又三个呼吸,哗的一声,车厢第八面窗户被铁棍砸碎,旁边的椅子上倒着一个颅骨变形的中年人。

……

一节车厢,二十几个人,愣是没有干掉他。

三爷看着对面一脸煞气的年轻人。

“你……你师父是丁连山,我是你师叔,杀了我你就是欺师灭祖,畜生不如。”

刚才还叫他做菜小厮,现在又成师侄了,真是可笑。

林跃撇撇嘴,一刀插进老东西的胸口。

“知道丁老头儿为什么从不正式教我形意拳和八卦掌吗?因为他知道我这人讲道义,但不太守规矩。”

他把刀抽出来,血涌出,老东西咽下最后一口气。

滴答,滴答,滴答……

血由刀尖跌落,拍打着地板,车厢里横七竖八倒着一地尸体,血腥味被破窗灌进来的风绞碎。

五爷看着他往后退,不小心被放在座椅下面的皮箱绊倒,完了赶紧爬起来转身往车厢尽头逃亡,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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