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起身,罗裙裹身,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她眉头微蹙,似在思量什么。
卡了半年多的瓶颈,竟然一夜之间突破了,大育天心经也顺利进入第七层。
难道宗内阴阳部留下的合修之法。
真的那么神奇?
还是那枚药丸?
柳如雪再次看了看院子里放着的那个香炉。
“锦儿。”
没有回应。
“锦儿?”
柳如雪迈着脚步,往外走去,她脚步轻盈,眉宇间轻轻的皱了一下。
相公昨夜。
似乎吃了药?
好猛。
走到外堂。
云锦儿还在贪睡。
柳如雪眉头紧锁。
这丫头,来草堂之后,越来越懒了。
她伸出手,想要给云锦儿来一巴掌,靠近一些后,却感受到一股血气在身体外形成无形的罡气。
“咦?”
柳如雪眼中露出一抹精芒,一道精纯的力量打进云锦儿的身体穴道。
片刻后。
云锦儿睁开眼,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姐?教主。”
云锦儿看窗外已大白,吓得面色一白。
“别动,收敛心神。”
云锦儿心中一惊,这才若有感应的瞪大眼。
“我的修为……小姐,我……我这是一品了?”
“怎么回事?”
柳如雪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昨夜我……身体有些热,后来血气上涌,我练了一会儿功。”
云锦儿目光闪烁,她不敢说真话。
昨夜,她可是只穿了一身贴身衣服去见陈子安的,要是让小姐知道了,肯定被扒皮。
柳如雪感觉到云锦儿在撒谎。
昨天晚上。
风雪声是有点大。
你那是练功?
分明是在自……
“以后搬到隔壁房间去住。”
“是,小姐。”
“我再传你一门宁心静气的心法,不要如此浮躁。”
“嗯嗯。”
云锦儿暗自松一口气。
手指在手心画圈圈诅咒陈子安:该死的姑爷,都怪你,给人家吃什么药丸。
片刻后。
柳如雪来到后院。
她轻轻拿起地上的香炉,细细的打量一阵。
云锦儿放下手上的热水,有些惊奇:“小姐,这香炉哪来的?它是道门的香鼎,受众生之念加持,是个极为难得的宝物。”
“姑爷从十里坡捡来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这。”柳如雪轻轻扶额,随后叹息道:“谁能想到,三百年前鼎盛天下的道教,会落魄到如此地步,万人敬奉的香炉,更是无人知道它的珍贵。”
“教主,要收起来吗?教内的那些炼丹长老如果知道这东西肯定得打起来。”
“既然姑爷觉得它是普通的炼药丹炉,它就是普通的丹炉,就这么放在这吧。”
柳如雪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正好,少司命不想接我的差事,你把这个炉鼎的消息告诉她,她一定会来的。”
“是。”
云锦儿回答道。
她看着被陈子安随意丢在后院的炉鼎,心道:昨夜服了姑爷炼制的药丸,修为精进,应该是这炉鼎中的众生念力起作用,白白便宜了我。顶点小说
嘻嘻!
贪吃也不全然是坏事嘛。
唔。
下次一定要咬掉姑爷的手指。
“锦儿?”
“啊?小姐,怎么了?”
云锦儿一脸茫然,迎上柳如雪那如霜的脸。
“天机道人还没找到?”
“没有。”云锦儿忙低下头,“教主,现在凉城暗潮涌动,有不少江湖人士想要夺取墙上的寒渊,清河帮更是打算在两天后举行观剑大典,广邀天下用剑高手前来观礼,小姐,我要不要……”
“那剑不适合你。”
柳如雪开口道。
“教主,就算不适合我,那也是天下名剑,如果教主得到的话,可以用来收买教内不少人的心。”
柳如雪冷笑道:“收买来的人心,迟早也会叛变,锦儿,你天赋本来极佳,但是你可知为何你进入二品之后,再迟迟难以突破?”
“请教主指点。”
“心性。”
“凡能入天下一品者,无不是心性坚韧之辈,天下习武之人如过江之鲫,能跃过龙门的人寥寥无几,那龙门并非是修行境界上的障碍,而是心中的成见,你以为那隐剑客为何不要那把剑?”
云锦儿想了想,说道:“此人剑法极其诡异,快准狠,一招致命,寒渊是十大名剑中的巨剑,或许与此人用剑风格不同。”
“错,心中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此人的剑道造诣之高,或许还在鬼剑客之上。”
柳如雪目光深邃。
“等着吧,凉城有好戏看。”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这些年大奉江湖中,又有多少杰出之辈。”
……
清冷的街头。
乞丐阿良手上又多了一把木剑,他在雪中挥舞着。
“阿爷,我也要墙上那一把剑。”
“叫阿爹啊。”
老乞丐目光浑浊,用一把剃头刀削木剑。
“阿爷,你把那把剑给我,我就叫你爹。”
“阿爹哪有那本事,总不能给乞讨来吧。”
老乞丐摇头叹息。
陈子安背着药箱走过,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顺手递给阿良,摸了摸阿良的头。
“阿良啊,想要拿剑,你得自己去取才行。”
阿良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从今天练剑,嘿,哈!”
他在雪地里一招一式的比划,然后舔了舔糖葫芦。
“子安哥哥,我把木剑给你吧。”
“不用了,以后我都不用木剑了。”
陈子安笑着说道。
“难道子安哥哥就是那个大剑客?”
“是啊,阿良,你信不信?”
阿良点点头:“我信,那你教我练剑吧?”
“好啊。”
陈子安拿起阿良手上的木剑,在雪上画一横一纵。
“呐,照着练就可以了。”
“啊?子安哥哥,就这?”
阿良伸手挠头。
“就那么两下呀?”
“嗯。”
陈子安拍了拍阿良的头,继续前进。
阿良盯着雪上的一横一纵。
嘟囔道:“阿爷啊,子安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会用剑啊。”
老乞丐蜷缩着的身子从墙洞里钻出来,一缕阳光映照在他枯槁的面庞上,他伸出枯瘦的手,在雪地里照葫芦画瓢。
一横。
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