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云锦儿忍不住惊叹。
“教主,那是御剑术,只有宗师才能掌握的御剑术,此人的剑意,已至第四境,宗门的鬼剑客,只怕要坐不住了。”
“御剑术。”
柳如雪手指轻轻敲在细腿上,眉间露出一抹沉思。
“这门秘术,除了剑阁老一辈的人之外,只有天宗还有传承,如今天宗的圣女,应该还没有这个能耐,反倒被一个隐剑客施展出来,你要密切注意天宗的动向,看看这个隐剑客,是不是天宗的某位高手,如果不是,想尽办法拉入魔教。”
“教主,莫如把这个消息传回教内,以鬼影儿的性格,他定然坐不住的。”
“也好。”
柳如雪走到窗前。
风雪中,陈子安归来,手里提着两只老母鸡,那雪打在他身上,柳如雪原本沉重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好似内心残余的佛力侵蚀也变得没那么痛了。
“娘子,我回来了。”
陈子安走进草堂。
扬了扬手上的老母鸡。
“锦儿,快些烧水,我买了两只雪参,用来炖鸡汤最好了。”
云锦儿见陈子安手上的雪参长得胖嘟嘟如指节,忙到后院烧水。
小姐受了些伤。
这时候煲汤,倒是很不错的。
想着城隍庙的生死之战,必然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而陈子安却这般丝毫不受影响,过着最平静的生活,云锦儿心中也不免暗自感叹。
姑爷虽然平平无奇,连武功都不懂,可只要他在草堂,总觉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
江湖事,尔虞我诈,反倒不如一碗热鸡汤。
夜幕降临。
凉城星月点点。
那火塘上吊着的土瓮里,雪参老鸡汤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陈子安把一碗煲好的汤递到柳如雪面前。
“娘子,来,喝一碗鸡汤,再啃个大鸡腿。”
第65章 一夜修为精进
柳如雪喝一口鸡汤,馥郁的香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她眉黛轻蹙。
“相公,你还放了别的药?”
“嗯,放了一些暖身子的药,娘子喝了后,手就不会那么冰凉了。”
“相公,你真好。”
云锦儿看了看陈子安又看了看柳如雪,把筷子一放,双手环胸,怀里搂着嗜睡的雪狐。
“姑爷,我也要大鸡腿。”
“你适合吃鸡屁股。”
陈子安嘿嘿一笑,把一块肉放云锦儿碗里。
云锦儿气得嘴角嘟起:“哼,我才不要,臭姑爷,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夹的菜!”
云锦儿端起碗,蹲在门槛上,咬一口鸡肉,弹压爽口,口齿留香。
“唔!真香!”
云锦儿红着脸走到土瓮前。
拍了拍小肚子。
一双眼睛偷偷的瞄向陈子安。
发现陈子安正狡黠的看着她。
她挺了挺细腰。
“看什么看,我天天帮你干活,吃你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陈子安嘿嘿一笑。
柳如雪放下碗筷,一双明亮的眼睛溜溜的看着陈子安。
“相公,你要管好你自己呀。”
“咳……娘子,我逗她玩呢。”
“那你也逗逗我。”
陈子安搂住柳如雪的细腰,在她耳边低语:“现在呀?”
“不是那个逗。”
烛光下,柳如雪那娇艳的面容好似快要滴血,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桌下的脚,偷偷的在陈子安身上动了动。
“娘子……”
陈子安惊了。
柳如雪察觉到陈子安的异样,眼中浮现出一丝狡黠。
“我吃饱了呢。”
她起身上楼。
雪白的长裙在楼阁轻轻飘起,那倩丽修长的背影如此动人。
陈子安本来和清河帮众人交手,有些疲惫,吃了一碗鸡汤后,忽然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
“锦儿,吃完记得收桌子啊。”
“姑爷,你的鸡没吃完呢。”
“你急什么,有人吃。”
陈子安上楼,红烛香阁,窗外风雪催人睡。
陈子安翻了个身,压着柳如雪那瀑布般的长发,轻声道:“娘子今日上香归来,莫不是许了个宏愿,让我们一起实现它。”
柳如雪一只手捏在香榻边缘。一双眸子与陈子安明澈的眼睛相对,一眨不眨。
阁内的氛围有些旖旎,那红烛轻轻摇曳,铜镜映照出模糊的两道人影。
柳如雪声音娇颤,轻言细语。
“相公。”
“今夜。”
“轻一些。”
芙蓉暖帐身如鸿,别枝明月藏娇羞,星河灿烂碎轻云,却道人间影成双。
翌日。
天朗气清。
隆冬似乎即将过去,春天也快到来。
云锦儿坐在门槛上,打一个隔夜嗝。
用一根鸡骨头打向停在红梅上的鸟儿。
气呼呼的道:“我再也不吃鸡肉了。”
怀里的雪狐,毛发都快被她薅没了。
陈子安站在清水河前,手轻轻的扶着腰,感受河水碧波,娟娟东流,心境明澈,暗道:“昨夜巫山见春雨,修为莫名精进,菩提珠和无相舍利的精纯佛力,果然强大。”
铜镜前。
柳如雪云鬓如瀑,流苏轻摇,看着铜镜中红润细腻的肌肤,她一双灵动的双眸里露出一丝丝古怪。
昨天闯城隍庙后院,夺取封印暗藏的阴阳之气失败,与那普慧和尚对了一掌,虽然以一记天魔印将对方重伤,她同样受到浑厚的佛力反噬,按照正常情况,得疗养一两月才行。
没想到一夜之间,不仅伤势痊愈,她体内的天魔真气变得比以往精纯几分。
“相公昨夜……”
“有些厉害。”
柳如雪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
又暗忖道:“相公的医术的确有独到之处,定然是昨夜熬的鸡汤,药效不凡。”
……
“林叔,最近挺忙啊。”
清水河对面,扎纸铺林瞎子用一架板车拉着沉重的棺材,车轮印在雪地里陷进去很深。
陈子安走过去帮忙。
林瞎子抬起手,示意陈子安的不要碰到棺材,他是一个极度迷信的人,认为陈子安是江湖郎中,就不应该沾染与死人有关的东西。
“是啊,凉城最近死了不少人,我这一辈子,靠死人活着,却又怕活着的人死得太多,这副棺材,准备装个冻死的乞丐,也算是积德吧。”
林瞎子穿着一双单薄的布鞋,他的眼睛瞎了一只,眼眶凹陷,因为长期做棺材,指节宽大起茧,虽然上了岁数,脚步很稳。
陈子安搭了把手,帮着推车。
林瞎子劝不住陈子安,也没在多说,只是一个人拉着板车,行走在寒冷的街上。
陈子安跟着走了一段,说道:“林叔,这棺材有些重啊。”
“那还得死人呐。”
林瞎子停下脚步,默默走到一冻死的乞丐面前,取来寿衣。
动作很是熟练。
那冻死的乞丐早已冻成冰雕,四肢僵硬,林瞎子一边给人穿衣,嘴里念叨着陈子安听不懂的话。
说来也怪,那乞丐僵硬的身体也渐渐软和,破旧的衣衫换上了富贵孔的寿衣。
“人间多疾苦,走的时候,也体面一些吧。”
林瞎子仰头看天,身体显得极其高大。
他推开棺材盖。
却听棺材里面有轻微的鼾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