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目光看向试剑石上多出来的剑痕。
他身体的血液,再一次的躁动起来。
高手。
真正的剑道高手。
陈子安不由地捏紧手中剑。
终有一人,可拔剑相对。
终有重重山峰,一座座去攀登。
这些年来,他在春草堂养剑,门后观江湖。
这方世界,人间悲喜,精彩纷呈。
剑不出鞘,终有锈时。
人生在世,要么驰骋沙场马革裹尸,要么生食五鼎,死即五鼎烹!
身在江湖少年气。
即当仗剑而行。
那年的少年郎。
如今剑已佩妥。
“哈哈哈!”
陈子安摘一壶酒。
对月而饮!
月光下,他身如虹剑。
心怀壮丽。
入剑道五境!
第93章 日月楼前下战书
日月楼。
最上方的佛尊神像已经被修复。
金灿灿的佛相在光照下闪耀夺目。
铜钱恶僧被挂在日月楼前已经两日。
他的琵琶骨被铁锁穿透,左右悬在日月楼的天桥,鲜血顺着他的身子滴落,干涸的血渍引来诸多野狗闻吠。
日月楼中间。
是大恩寺建造的斩魔台。
一天前,这里做了一场庄严的法事。
那位每年都在向难民施粥的活菩萨,大恩寺戒律院四座之一的了真大师死了。
那一天傍晚,人们在西边看见一道晚霞如镜的刀气。
那一夜,月如钩,清水河上日月映辉!
了真大师死在隐剑客的剑下。
满城皆惊。
愤而怒者比比皆是。
向江湖发追杀令者不计其数。
更有甚者,在酒肆,茶馆,下挑战书。
誓要与隐剑客一决高下。
多是哗众取宠之辈。
十里坡的观剑石旁。
悬崖被凿得光滑无比。
江湖剑客,这几人频繁试剑。
想要借此名扬天下。
大恩寺的大师出来主持公道。
清晨,在斩魔台前,竖起一张旌牌,上面可以签义字,旁边有功德箱,凡是江湖豪杰,都可落款在上面,凡是积善之人,金银抛洒,多多益善。
凉城除魔会!
如一阵龙卷风,快速吹拂。
天下震动。
那禁锢的恶僧之血,将会在法师们诵读往生经三千遍后得到净化。
到那时。
魔教余孽将会在天下人面前,被天下正义之士杀死。
城主府。
玄衣卫和凉城的衙丁佩刀立队,戒备森严。
天下之土,在王庭。
天下之民,在君王。
但此刻。
熙攘的江湖人士,就像是滚滚洪流,纵然是玄衣卫,朝廷鹰爪,亦只能闭口不言。
这些人,都是佛门潜在的势力。
衙门高高的楼阁上,太监张周嗅一块脂帕,身后两名小太监低着头,在太监的腰上挂着不同的铜镜腰牌,上面符文涌动。
这两名小太监,是大奉一品堂悬镜司密谍。
“小桂子,小青子。”
“在。”
“这凉城盛景,用密镜记下来。”
“是。”
两名小太监摘下腰牌,铜镜悬于高处。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
天级神捕黄奎踏步而来,神色肃然,目光暗藏锐利。
“张公公。”
黄奎拱了拱手,态度不冷不淡,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张周看了看黄奎的左掌,目光移向下方城主府侧道上背着行囊的少年郎,开口道:“鹏鸟之爪,堪比庚金利刃,天生能食五毒之虫,利爪藏毒,厉害无比,即便是宗师,挨上一记毒爪,也有殒命的危险,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居然有解毒神医。”
黄奎回应道:“此人是春草堂的郎中,年纪轻轻,医术造诣颇高,可惜我身份特殊,不能向朝廷举荐人才,张公公向来惜才,不如将此子荐给太医殿?”
张周将手帕放进袖子,修长苍白的手理了理白眉。
“这些小事不是你我要操心的,朝中几位皇子都等着金丹提升修为,黄捕头行事,为公为私,咱家本是无权过问。”
“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太后她老人家若是无法解开心结,你我都不会有好日子。”
黄奎神色微变。
沉吟不语。
数月前。
太后大寿,天子请国师,钦天监大监正祈福增寿,太后在静香殿持斋三日,在睡梦之中做了个噩梦,惊梦一场,之后神智不清,天下名医看后皆束手无策,一日,太后闯入幽禁皇后的冷宫,自那后,更是天天胡言乱语。顶点小说
佛门做法,皆无济于事。
随请天机道人入朝占卜神鬼之事。
天机道人趁着占卦间隙,闯入钦天监窃走佛门至宝。
占卜之签。
悬于钦天监台。
不久后。
天子下令一品堂暗查当年皇后之子失踪迷案。
黄奎看向城主府外高高的日月楼,意味深长的道:“张公公莫非发现了有用的证据?”
张周阴冷一笑,指了指悬在日月楼的恶僧。
“天机妖道行踪难觅,此妖僧也精通天算之术,黄大人何不从此人身上下手?”
黄奎听后,抱拳道:“多谢张公公指点。”
府衙耳门。
陈子安背着药箱,抬头打量着前方熙攘的人群。
日月楼的光影遮住他半边身子。
一半在光里。
一半在阴影中。
玄衣卫地级捕头李边站在陈子安身侧,也停下脚步,学着陈子安凝望日月楼。
李边对陈子安的医术还是极为钦佩的,从腰上解下一个鼓鼓的钱袋,递到陈子安的面前。
陈子安摇头道:“大人已经支付过费用,不必再给。”
“这是兄弟们的意思,也就几顿茶钱,几壶酒钱。”
李边说完,还指了指陈子安腰上的酒葫芦。
陈子安便没有推辞,把钱袋接了。
李边看着日月楼对面墙壁上的剑洞,感慨道:“我与萧斌是多年好友,他是死在这里的吗?”
“嗯。”
陈子安抬头看了看日月楼的六层。
“那一夜我也在,只可惜请我上楼的张捕头再也不能上楼了。”
李边愣了一下。
陈子安解下腰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