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几人再次汇聚一块，李牧买了一些零食小吃，几人一边欢快的吃着，一边闲逛，很是惬意。
这时，严良忽然说道：“朝阳，我想找份工作。”
李牧愣了一下：“你现在的年龄，该去上学，再说没到十八岁，属于未成年，工作不好找。”
严良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朝阳，我和普普现在多亏你，但我们有手有脚，能自己挣钱，光靠你也不行。”
“我想先找一份工作，最起码能应付我和普普的日常花销。”
李牧皱了皱眉头：“但你现在是未成年，工作很难找的，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严良笑了一下道：“我已经想好了，去码头帮人卸货，或者去工地当小工。这方面管的不严，不限制年龄，听说挣的也不少。”
“我打算尝试一下，总闲着也不是办法。”
李牧还想再劝一劝，想了想，又放弃了。
或许，让严良吃点苦头，锻炼一下也好。剧中的严良虽然人不错，直率，讲义气，没有心机。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鲁莽、好斗、性格冲动。而且自尊心过于强烈，或者说太过自我。
老陈对他多好，真当亲儿子看了，严良却根本不在乎，各种闹腾搞事，根本不在意老陈的付出。
没吃过真正的苦头，少年意气，便无法真正感受别人的善意。
这一点，从他张口就和他爸的一位朋友借三十万，就看得出来。别说一个从孤儿院逃出来的未成年孩子，就是成年人张口能借到三十万吗？这可是06年，价值二线城市一套房。
稍微有点阅历，都不会这么天真。
既然严良想打工，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尝试一下社会的苦和累，借此好好的磨练一下也不错。
亲身感受，是学习苦还是打工累，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见李牧不再反对，严良很高兴，以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接下来两天，李牧陪着严良和普普在宁州的码头和工地转悠了几圈，终于在工地上给严良找到了一个搬砖的工作。
工资半月一结，每天五十，算下来每月1500，别嫌少，在06年，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这份工钱已经很高了。
找到工作后，严良很兴奋，李牧专门找了一家小饭店，给他庆祝了一下。
看他高兴的模样，李牧心里暗想“你高兴的太早了，这是去工地搬砖，不是去玩，有你哭的时候。”
……
事情果然不出李牧所料，过了两天，等再次见到严良，整个人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模样，躺在出租屋的床上一动不动，哪还有心情出去逛街玩耍。
搬砖可是一个重体力活，别说是未成年，就是成年人，平日里没干惯，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这段日子可不熬。
李牧笑道：“严良，怎么样？是学习苦还是搬砖苦，现在知道了吧。要不就算了，别搬了。”
严良很想点头同意，他以前没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根本无法想象。现在每天回到出租屋倒头就想睡，实在是精力在搬砖的时候消耗完了。
而且，猛然干这么重的力气活，根本适应不了，这几天不但腿疼胳膊疼，手上脚上也磨了好几个泡。
他心里已经打了好几次退堂鼓。
但，刚夸下的海口，两天就放弃了，不是他的作风，只硬撑着。
心里后悔，嘴倒是很硬：“没事，这两天只是适应不了，过几天就好了，你瞧着吧！”
李牧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说的认真，不再劝了：“好吧，你先干着。”
“给，给你们买了一些吃的，好好补补，别累坏了。”
说着把一大袋真空包装的熟食和零食扔到床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手里就那点生活费，严良普普这两天买饭都小心翼翼，连荤腥都没沾过，身无分文的日子实在是过怕了。
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严良当即坐了起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鸡腿，两个卤蛋，几个鸭脖，就着白开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他吃的这么香，李牧都有点饿了。在这里有陪他们聊了一会，才离开。
明天开始，他的事情也多了，上午还要去少年宫试听奥数课。
这是他和张东升最自然、最合理的接触机会，不容错过。用其他方式自然也能认识，就是显得目的性太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戒心。
只有熟悉了，了解了，才能找到改造和引导张东升的办法。
回家的路上，路过彩票店，李牧又花了40元，打了20注彩票，这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
钱是一个好东西，张东升就是因为没钱，人生太过失败，才走上了极端。
但凡张东升有一个高薪而稳定的工作，即便爱情和婚姻没了，有一条退路，他也不会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想改造张东升，从思想方面入手，重塑他的三观，才是最有效和彻底的。
但，李牧做不到，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知识储备。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何况他只是一个未成年，一个中学生，想从思想上改造而立之年的张东升，太难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另一个方向入手，让张东升拥有一份优秀的事业，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理想抱负，实现人生价值。
有了良好的事业，高昂的薪水。人虽然还是那个人，放在世俗意义上来说，算是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了。
东方不亮西方亮，失去了爱情和婚姻；但依然拥有成功的事业和不菲的财富。
这样的张东升还会走极端吗？显然是不会的。
不被逼到墙角，逼到绝地，没有人会走这一步，这是一条不归路。
张东升也不例外。
有事业和财富做基础，人便有底气，没了徐静还有王静、刘静…
张东升的事业起来了，自信心自然有了，腰板也会挺直，人的精气神也不一样。
一个整天忙着家长里短，事业失败，人生灰暗，自信心不足的张东升；和一个事业成功，信心十足，意气风发，腰杆笔挺的张东升是不一样的。
徐静不是没爱过张东升，但她爱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张东升，不是现在庸庸碌碌的张东升。
当理想和现实产生差距，爱自然也会慢慢消散。
改变后的张东升，将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会重新展现出独有的魅力，或许会让徐静重新爱上他说不定。
这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只是，好梦易碎，未来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
第47章 接触
次日上午，李牧坐上公交车，前往少年宫试听奥数课。
非常凑巧，在少年宫外，见到了朱晶晶，以及来送她的王瑶。
李牧忽然记起来，朱晶晶就是今天香消玉殒的，这也成了朱朝阳的噩梦。以前他对于帮助严良普普勒索张东升推三阻四，这次事件之后，开始积极起来。
王瑶母女或许根本不记得朱朝阳。仅仅见过几次，认不出来很正常，李牧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有些悲剧，在李牧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不会发生。
朱晶晶虽然刁蛮任性，但只是一个小孩子，更多的是受到大人的影响，不能苛责的太多。
一些悲剧的发生，过于沉重和残酷，不是小孩子应该承受的。
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李牧不打算和她们做过多接触，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各过各的也不错。
对于朱永平，李牧其实也没有什么怨恨，上代人有上代人的恩怨，很难说得清楚。
现实一点说，把他放在朱永平的位置，一边是周春红，一边是王瑶，会选哪个当老婆，会爱哪一个？
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王瑶，别的方面不说，仅仅年轻漂亮就占了绝对优势，何况还是一个贤内助。
周春红呢？脾气算不上好，看看她管教住朝阳的方法，完全是强制性的，脾气上来了，就是一通训斥，家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朱永平选择王瑶，不能说他有错，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和觉悟。
既选了王瑶，爱屋及乌、朝夕相处之下，更宠爱女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王瑶，李牧只接触过一次，人家虽然不待见他，面子上也过得去，买了几千块钱的衣服，爽快的刷卡认了。
从这点看，也没什么可以怪罪的。
毕竟是前任的儿子，连后妈都算不上，想让人家对你多好，想多了。
放到现实世界，你也说不上人家有多坏，非常普遍的做法。
所以，就这样吧，李牧以后不会主动过去找他们，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各过各的小日子也不错。
况且，有他在，未来谁过得更好还不一定呢！
……
李牧脑子里思绪翻飞，脚下却没停着，很快把王瑶母女甩在后面，进入少年宫，找到了暑期奥数班。
里面的学生不少，选了个位置坐下，又过了几分钟，张东升拿了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数学及奥数班的老师张东升，首先欢迎各位来参加这次试听课，能够有更多的人喜欢上数学，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人类文明在短短的一两百年内，有如此巨大的飞跃，最大的功臣就是数学的进步，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
“有人知道是谁发明了最早的直角坐标系吗？”
张东升看大家听课情绪不太好，想引导一下，站在讲台上笑着问道。
只是下面一片安静，没人回答。
这时李牧举起了手。
“是法国的著名数学家迪卡尔。”他想借此机会加深印象，以便接下来的接触。
见没有冷场，终于有人回答了，张东升看向李牧，欣慰的点点头。
“对，正是迪卡尔，所以直角坐标系又被称作是笛卡尔坐标系，关于笛卡尔发明坐标系的故事，有很多的版本，有的说他是做梦梦到的，有的说他是为了追求一位年轻美丽的公主…”
在讲台上的张东升是平和的，沉着的，仿佛没什么难题能绊住他，黑板上画着心形坐标轴，娓娓道来的讲述着笛卡尔的故事。
絮絮叨叨讲了一会儿，可能是暑假的原因，眼看别的同学都在玩耍，却被逼着来上奥数课，都三心二意交头接耳。
只有李牧等少数人在认真听课。
总的来说，张东升讲课水平还是极高的，无奈这是试听课，大多数学生刚刚放暑假，正想着玩耍呢！哪有心思听。
教了这么多年奥数，张东升对学生的心理把握的很准，讲了一会就不再讲了，打开资料袋，抽了一叠卷子。
“今天没有多少内容要讲，还是先摸摸底吧！先来一个模拟的测验，我们办奥数班的目的，不光只是为了提高数学成绩，参加奥数比赛，更重要的是培养一种数学的思维。这对你们的未来，对你们整个人生都有好处。”
“给大家一个小小的提示啊，最后的一道大题要用到数形结合的办法……”
随着试卷发下，李牧开始审题。别说，朱朝阳的学习天赋真的很高，特别是在数学方面。
眼前的这张卷子，题出的很有水平，介于普通和困难之间，李牧从头看了一遍，百分之九十五的题，对他来说都没有难度。
而他本身的逻辑思维能力，分析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出色，当年李牧要有这天赋，重点大学没跑。
可惜，现实世界他就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