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研究下去,还能增加些许,但相比跟骨的改变,内功的增长,就不算什么了。
李牧本以为,岳不群夫妇下思过崖后,会派其他弟子上来参悟剑法,增加华山派的战力。
没曾想,不但没一个人上来,还让两人对五岳石刻保密,严禁除他二人以外的弟子上思过崖。
用岳不群的话来说,华山弟子中,也就他和令狐冲把华山剑法练明白了,窥到上乘剑法的境界,正需要增长见识,开阔眼界,刚好适合观看这些五岳石刻。
华山派剩下的弟子,华山本派的剑法还没练明白,有的连基础都没打牢,走都没学会,哪能学跑。
除非华山派有什么大危机,急需提升战力,否则七八年内,其他弟子都没有资格观看五岳石刻。
否则,分了心,连华山本派的剑法也练不好,有害无益。
于是,思过崖山洞又剩下李牧和令狐冲二人。
李牧有五岳入门剑法为基,对五岳各派剑法精髓本都有几分了然,加之外出游历一次,有过多次切磋的经历,不少剑法早就熟稔。
此刻见了这些精妙招式,顿时如鱼得水,学起来顺畅无比,以前不甚明了之处,此刻也渐渐悟通,剑法修为更是进步非凡,让他大感下山游历一趟,果不虚此行。
就这样,又是几月过去,密洞内总共五百八十一招五岳剑法,李牧已经学全,但他每日仍是来此揣摩练习,从不间断。
过上了华山本派、朝阳峰、思过崖,三点一线的生活。
这段时间,思过崖山洞,也变了一番模样,里面的骸骨兵器早被打扫干净,密洞中间摆了十几只牛油巨烛,洞口也被巧妙的做了一番掩饰。
熊熊火光下,但见一道青影纵横往来,辗转翻飞,手中长剑恍惚灵蛇疾吐,寒光闪闪,一圈银芒围着周身缭绕来去,剑气破空之声嗤嗤作响,不绝于耳。
李牧运剑不停,只见他手中长剑一会奇诡莫名,变化无端;一会儿刚柔相济,中正平和;一会凌厉狠辣,迅捷如风;一会绵绵密密,清灵通透……
而所使剑招,更是变换无方,一会养吾,一会希夷,一会恒山万花剑法,一会泰山五大夫剑……
五岳各派各门剑法在他手中一一使出,好似无穷无尽,无有一招相同。
最后只见李牧一声清叱,手中长剑好似化为一团云气,飘飘渺渺,动无定式,去无定向,无孔不入,不可琢磨,极近诡奇之能事,正是衡山五神剑中的一招天柱云气。
这时令狐冲也走了进来,和李牧打过招呼,便寻一处石壁开始揣摩剑法。
说来令狐冲这半年也进步非凡,他内功突破后,仍然是李牧这位小师弟的手下败将,作为华山大弟子,不免受到刺激,练功愈发勤勉。如今每日也和李牧一般三点一线的苦练,剑术内力俱大有长剑。
岳不群对此也很欣喜,和李牧商量后,计划最近正式传授他易经锻骨篇。
第541章 上乘剑术之道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眼看到了年底,这天李牧和往常一样,正在思过崖修炼。
他演练了一会剑法,便停下细细揣摩,以自身所学和石壁上的招式一一对照,他如今的境界,早已不用一板一眼的练剑。
说来世间习武之人不计其数,然人与人之间,各不相同,无论是高低胖瘦、骨骼粗细,乃至所修功法、动作习惯,自然也各有不同。
初入门时,自是要严格按照招式套路,一板一眼的练。但等筑牢了基础,就需对照己身,慢慢体悟摸索招式中的细微之处,使之更加契合自身。
也就是把学来的招式,慢慢练成自己的。
李牧此刻便在苦苦揣摩,招式怎么使才更适合自己,如何变换才能衔接自然,变化流畅,他渐渐沉迷其中,忽而一挺手中长剑,慢慢演练起来。
他身形时快时慢,变换不停,有时一招剑法要反复演练数十遍,乍一看来来回回就一招剑法,细细观摩就会发现,每一次使出,细微处总有变动,或是方位角度,或是快慢身形,剑法还是同一招剑法,但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李牧演练半晌,又仔细观看那些魔教长老留下的破解之法,这些招式虽然稀奇古怪,毫不连贯,却也暗含不少精妙之处,甚至有些地方大异武学常理,细细揣摩,却又别具一格,暗含武学精义。
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李牧参悟之下,不但开阔眼界,更可和自身所学相印证,提升武学素养。
他不知疲倦,沉浸其中。忽而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岳不群这小子迂腐之极,却收了俩好徒弟。
李牧心中一震,思过崖的机缘,除了五岳石刻,便是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了。
五岳石刻是固定的,早发现晚发现而已,他既然加入了华山派,就跑不掉。就算令狐冲发现不了,多探索几次,早晚也会发现的。
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就不那么好学了,地点、时机、身份、资质,缺一不可。
资质这一点不用说,没有天赋的人,根本学不会独孤九剑,风清扬也懒得传授。身份同样重要,不是华山派的人,即便有这个资质,风清扬估计也懒得搭理。
还有地点,必须在华山思过崖,其他地方遇不到风清扬。时机也是不固定的,看风清扬的心情,什么时候突然露面。
这也是令狐冲打开密洞,发现五岳石刻后,李牧天天来此练习,一日都不耽误的原因。
省得哪天没来,风清扬恰好出现,错过了学习独孤九剑的机会。
其实,五岳石刻发现半年有余,风清扬一直没出现,开始李牧还一直挺纳闷的。原著里令狐冲发现了五岳石刻,看见华山剑法被破,正在心灰意冷之际,风清扬就出现了,又考察了令狐冲一段日子,就把独孤九剑传授给了他。
那天他们两个人打开了密洞,两个天赋异禀的苗子,这么长时间风清扬怎么就没出现呢。
随后他也想明白了,他们打开密洞后,就把岳不群夫妇叫了上来,风清扬大概是不愿意和岳不群碰面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
至于为什么不会像原著一样,刚打开密洞,看见华山剑法被破,令狐冲沮丧之际,风清扬现身。
想想很正常,毕竟比原著里早了两三年打开了思过崖的密洞,风清扬也不会天天在这里盯着,晚发现几天很正常。
等过几天发现后,岳不群也已经来了,那还会现身。
一直等到三个月后,岳不群不在上思过崖的这段时间,风清扬估计一边确定岳不群不会再来了,一边观察两个人的资质秉性,适不适合传授独孤九剑。
直到如今,耳边突然有人陌生人说话,那么说话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要知以李牧现在的内功修为,方圆几丈之内,便是岳不群也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华山上比岳不群武功高的,只有风清扬。
李牧压下心中躁动,转身看去,只见来人白须青袍,神情抑郁,脸如金纸,李牧心中暗忖,这就是风清扬么?
忽听一道喝声传来,令狐冲上前两步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我华山重地辱及恩师。”
风清扬听罢也不生气,他嗓音低沉道:“你是怪我骂你师父,只是他也算我的师侄,我叫他一声小子,说他几句倒也当得起。”他说话时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李牧接言道:“您是风清……风太师叔!”
风清扬诧异的看了李牧一眼道:“你到有些见识,竟还识得我。”
令狐冲一愣,名字中有个“清”字,那是比师父“不”字辈,还要高上一辈,他称师父小子,却无不妥之处,神情有些尴尬,施礼道:“拜见太师叔,恕弟子无礼。”
风清扬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算一片赤诚。”
他指着石壁上华山派剑法的图形说道:“这些招数,确是本派剑法的绝招,其中不少都已经失传,连岳……岳……嘿嘿……连你师父也不知道。想来魔教到真有些高明之士,竟能把这些一招招分别给破了。”
令狐冲接言道:“他们破这些死招,看似高明,实则无甚大用。”
风清扬点头道:“你们倒有些见识,这些魔教长老若以武功而论,算的上极为高明。若论修为境界,却还未真正窥到上层武学的门径。尚未明白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
“这个‘活’字,你俩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了几千、几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
两人躬身应是,李牧微微沉吟:“太师叔,如何才算上层境界,若能做到一招一式,绵绵延延,缕缕不绝,算不算把招式使活了。
风清扬笑道:“若想把招式活使,先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上层境界。你的剑招使的再绵密严谨,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没有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要切肉,总得有肉可切;要砍柴,总得有柴可砍;敌人要破你剑招,你须得有剑招给人家来破才成。”
令狐冲接道:“那样岂不是一动不动,就没有破绽了。”
风清扬笑道:“若是一动不动,那想怎么动都可以,自然难寻破绽。”
李牧道:“这样看来,岂不是说后发先至才是武学正途。”
风清扬嘿嘿笑道:“别人都出招了,你如何先至。”
李牧沉思道:“既然一有动作,便有破绽,那待他一动,尚不及发招,我便趁机攻他破绽。”
风清扬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拿剑来攻我,看我这招有无破绽。”
说着不知何时他手中出现了一根柳枝,运劲一抖,嗤嗤破空之声不绝,宛如钢铁铸成一般,让人丝毫不怀疑这根柳枝的威力,他伸手斜斜一指柳枝,抬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牧。
李牧听风清扬竟要让自己试招,自然不会拒绝,能和当世绝顶高手,剑法宗师玩玩剑法,多少用剑的好手磕破头都求不来的机会。
手中长剑一挺,就要飞身攻去。他刚踏出几步便止住去势,眉头紧皱。
却见风清扬站的姿势巧妙之极,自己若一剑攻去,不免被他提前刺中。
李牧赶紧变换方位,正待再次袭去,却见风清扬右脚后移半步,手腕微动,树枝所指方位不免一变。
李牧这一剑就好似故意把破绽送到他手中似得,再攻不出。
他不得不再次变换身形,瞅着破绽又是一剑攻去,风清扬身形又是一动,树枝所指的方位再次一变,破绽不仅没了,李牧反而把自身的破绽送了上去,不得不再次收招。
如此,又是几招过去,李牧围着风清扬转个不停,风清扬身子只是微微变动,就让李牧无迹可寻,不知从何处下手。
最后实在是破无可破,李牧不得不心服口服,不愧是一代剑术宗师,收剑施礼道:“太师叔高明,弟子不及远矣!”
风清扬失笑道:“这便算高明么,我刚才无论变化如何巧妙,皆未脱离招式的范畴。也罢,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上乘剑术。”
说罢仍是手持柳枝,捻在手里,身子随意一站,示意李牧来攻。
李牧一愣,只见此时风清扬丝毫不见刚才的锋芒毕露,浑身松松垮垮,懒洋洋的站着,再没有让人无处下手之感,李牧心中纳闷,难道这就是上乘剑术。
他丝毫不敢怠慢,毕竟风清扬敢如此夸口,必有所持。
仔细打量片刻,见风清扬仍是静静站着,浑身上下破绽极多,李牧再不犹豫,一剑朝风清扬刺去,人尚在半途,李牧忽觉眉心噗噗直跳,好似有一股寒意袭来,那一处处破绽仿佛瞬间变成了杀招。
李牧瞬间止住身形,后退几步才长出一口气,抬眼看去,风清扬身形丝毫没变,仍是懒洋洋的站着,破绽还是破绽,不过他看李牧的眼神到露出几分诧异。
李牧仔细凝视着风清扬,再次挥剑而上,到了半途那种险之又险的感觉再次袭来,李牧攻到一半的招式再次收回。
这次李牧没有在盲目出剑,而是闭目体会半晌,才继续攻去,不过仍是半途而返。如此一连绕着风清扬攻了盏茶功夫,李牧竟未攻出一剑,他一时间罕见的身子竟然有些疲倦,脑袋也有些发蒙,显然精力消耗极大。
令狐冲在旁边看的甚是诧异,不明白师弟明明招式使得极妙,眼看就要得手,却为何屡次半途退去!
这时风清扬对着李牧笑道:“不错不错,你竟能感受我气机变化,剑意所指。稍被气机锁定了,便能及时抽身,看来已经初窥上乘武学门径。”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再不停留,身影几闪,便就飘然而去,只有一句“你俩万不可漏了我的行踪”,远远传了过来。
第542章 独孤九剑
目送风清扬的身影远去,两人一时无声,令狐冲想起思过崖石壁上所刻的那“风清扬”三个大字,疑惑道:“难道他就是那位在石头上刻下名姓的前辈。”
李牧点头道:“没意外的话,正是。”
令狐冲疑惑道:“他武功如此高,我怎从未听师傅讲过。”
不等李牧回答,又自言道:“也是,我们华山以气为尊,他是剑宗之人,师父怎会提起。”
说到此,不免想起当年的剑气之争,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过了好长时间,令狐冲犹豫了片刻的道:“师弟,风太师叔的事儿,我们要不要告诉师傅。”
李牧道:“先不必说,以后自有机会。”
令狐冲道:“那好,风太师叔走前也叮嘱过我们,不让我们透露他的行踪,那就不说了。以后征得他老人家同意,咱们再告诉师傅。”
……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牧仍是每天上思过崖,参悟秘洞的剑法,既然风清扬出现了,离学独孤九剑就不远了。他也不着急,每日打磨剑法,有时也和令狐冲相互拆解各派剑法。
这段时间,风清扬隔三差五便出现一次,指点两人剑技、剑理,修炼中的种种关节,两人收获巨大。
匆匆几个月过去,过了个年节,又长了一岁,李牧已经十八了,两人剑法俱是大进。
一日李牧正在观摩剑法,忽觉身后有异,他蓦然回头,见是风清扬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心中暗暗腹议这位风太师叔,有时候怎么像老顽童,太过神出鬼没。
风清扬倒是对着李牧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刚近身就能被你察觉,比上次强了不少。”
李牧施礼道:“还要多谢太师叔指点。”
风清扬忽然问道:“上次见你曾使出‘朝阳一气剑’,可曾把这门剑法学全了。”
李牧不知风清扬为何有此一问,回道:“总共三百六十五剑,弟子都学全了。”
风清扬若有所思道:“朝阳一气剑在我华山五剑中,最为艰难繁琐,博大精深。要通晓此剑,殊为不易,但是当年能学全此剑的,整个华山也不多。这套剑法能完整传承下来,孰为难得,你能学全,更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