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盈盈姑娘指点,让我这个粗通音律之人,也能合奏一曲笑傲江湖,就是把这曲子给糟蹋了。”
任盈盈美目带笑:“什么糟蹋不糟蹋,曲子不就是人弹的么?我倒觉得公子音律天赋奇高,这才月余功夫,造诣就能比得上此道高手了。”
李牧哈哈一笑:“多谢盈盈夸奖,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那一瞬间的风情,看到李牧心中一跳。
任盈盈似乎察觉了,心不由的颤了一下:“林公子,你今天就要走么?”
李牧点点头道:“在此地盘亘许久,该回山复命了。”
说着抱拳道:“这些天,多谢盈盈姑娘,非烟也麻烦姑娘照顾了。”
曲非烟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刘府,短时间可以,长时间就不太合适。知道她是曲阳孙女的不少,以后免不了有人跳出来以斩妖除魔的名义搞事。
恰好,任盈盈挺喜欢曲非烟的,曲非烟也喜欢待在任盈盈这里,便托任盈盈暂时照顾,如此李牧也算放心了。
“公子不用客气,非烟就留在我这里,放心吧。”
话虽如此说,语气里却有几分不舍,却也说不出挽留的话,片刻后,声音幽幽道:“我前日新得一曲,为公子送行吧。”
说着,走回案几前俯身坐下。
这时一缕凄凉婉转的琴音传来,仿佛凤鸣鹤唳一般,连心房都好似随着琴弦的震动而颤抖起来。渐渐琴音有激昂转为悲凉,宫弦、商弦同时响起,两个相似而有截然不同的音符相互盘旋纠结,一高一昂,一低一沉。
仿佛奇峰绝岭。琴音旋转往复,层层拔高,清羽之音也越发高昂,宛若孤峰直入云霄,扶摇直上,鹤舞九天。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无孔不入,山雨欲来风满楼,琴音越来越低,渐至声不可闻。
李牧轻叹一口气,伴着悠悠琴声,走出竹楼,走出湖心岛,骑上早已备好的马儿,又回头看了一眼,任盈盈此时也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李牧抱了抱拳,飞驰而去。
……
一路晓行夜宿,不过七八日功夫,便赶到华山附近。
眼见太阳洒下余晖,路边刚好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客栈,今天是回不了华山了,李牧下马走了进去。
开了一间上房,下楼刚让小二整几个小菜,一壶小酒,送上楼去。就看到了莫大先生背着胡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李牧拱手道:“莫师伯,您怎么在这。”
莫大先生呵呵一笑:“我刚从华山下来,听说师侄一直坐镇衡阳,护佑刘师弟一家周全,莫大在此多谢了。”
李牧道:“莫师伯客气,这次来华山,可得偿所愿。”
莫大想想已经拓印下来的衡山五神剑,难得有些激动。
忽然,躬身一礼道:“还要多谢师侄成全!”
李牧连忙道:“师伯不必如此,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都是应该的。”
说着,李牧客气道:“我已让小二备上酒菜,师伯要不要去楼上小酌一杯。”
莫大大概是心情极高兴,少有的豪迈:“好,莫大我陪师侄喝几杯。”
……
酒菜上齐,几杯酒下肚,莫大的话也多了起来。
“师侄可知,刘师弟金盆洗手,我们衡山为何不派人过去。”
不待李牧回答,接着说道:“其实,刘师弟洗手之前,便与我等师兄弟商议。听他说洗手,都心中十分不喜。”
“刘师弟却一再坚持金盆洗手,各位师兄弟都来找我表示反对,有位师弟甚至隐隐说出他与魔教长老曲洋结识之事。我心中当时便有了担心。”
“既担心刘师弟交友不慎,又担心是师兄弟之间祸起萧墙。”
莫大叹息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见刘师弟洗手之意甚是坚决,根本劝不住,师兄弟几个裂痕越来越大。知道刘师弟定要金盆洗手之后,我只得严令门中各人均不得参加大会。”
“就是希望洗手大会当天能够平安无事。避免同门相互攻讦的闹剧,让人看了笑话。没想到…没想到…左盟主会…”
“哎!”
说到这里,莫大连叹了几口气,正待再说。
楼下传来小二高亢的叫声:“五位客官里面请。”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小二,五间上房,再做几个拿手的小菜,送到我们房间里来。”
李牧忽觉的这段声音有点耳熟,莫大先生大概也有此感觉,看了过来。
沉吟了一下道:“似乎式嵩山派的丁师弟。”
李牧回忆了一下丁勉的声音,还真是。
“怎么哪里都有他,不知来我华山想干什么?”
莫大摇了摇头:“虽不知,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李牧猜测,应该是带着剑宗一伙,来华山搞事情。他倒也不担心,有岳不群夫妇在,在加上令狐冲,上去也是送人头。
正说着,几人跟着小二也来到二楼,一边走一边还小声说着什么,以李牧和莫大先生的功力,便是在嘈杂的客栈里,也隐隐能分辨这几人的声音。
总共五个人的声音,三个很陌生,听不出来是谁。剩下两个,一个是丁勉的,另一个让莫大先生的脸也渐渐变了色,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不由叹息一声:“惭愧,几人里边,有一个是我鲁师弟。”
李牧恍然大悟,他也隐隐觉得声音熟悉,这才想起来,这是几年前被他修理了一顿的鲁连荣,江湖外号金眼乌鸦,多嘴多舌,人见人厌。
“怪不得有些熟悉,原来是鲁师叔。”
莫大先生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我衡山派的人竟然也来了,到底是何事,鲁师弟竟然也插手其中。”
说着看了李牧一眼:“师侄,我们要不也学学那梁上君子,去房顶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李牧放下酒杯:“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不论内力还是轻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等了片刻,外边天色彻底暗下来了,楼下一片喝酒划拳声,两人轻飘飘的来到屋顶,找到几人喝酒的那间屋子了,在边上坐下。
内力运起,隐隐约约一阵说话声进入耳中。
只听一人说道:“丁师兄放心,泰山派的朋友到了,我们就一起上华山。”
丁勉叮嘱道:“诸位,记住我们上山是去讲道理地,是去为剑宗做主的,不是去打架的。实在是华山气宗太不像话,将剑宗逼到如此地步,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为剑宗评理,他岳不群就算再霸道。也说不出什么。”
显然,刘正风金盆洗手那天,被李牧制住,让丁勉心有余悸,绝了动用武力的心思。更何况还有更厉害的岳不群夫妇,他真不觉得带上剑宗就能打得过。
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华山派找点麻烦,搞点乱子,他并不觉得剑宗能入主华山派。
二人听了一会,莫大皱了一会眉头,心中讶然,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地华山剑气之争,如今又重新被嵩山派摆上了台面。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下面没在聊什么新鲜玩意,两人飞身下了客栈。
李牧道:“莫师伯,可要去我华山再盘亘些时间,接下来可有一场大戏。”
莫大先生苦笑着摇头:“我便不去了,今夜就走。”
李牧惊讶道:“今夜?这么急。”
莫大先生叹了一口气:“鲁连荣竟然做出这种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是把他带走吧,省得丢人现眼。”
李牧道:“那也好。”
……
酒宴结束,鲁连荣躺在床上,夜已经深了,但他丝毫没有睡意,这次华山之行,堪称他的一次翻身之仗,彻底成名立腕的翻身之仗,不容有失。
畅想了一会,渐渐有了一抹睡意,鲁连荣正要闭眼入睡。
正此时,恰月亮钻出云层,一丝月光透入窗户,照进屋内,屋子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鲁连荣忽然身子一疆,不知何时,床边竟然站着一道身形瘦削道人影,正默默的看着他。
鲁连荣心中一个激灵,右手下意识去摸放在旁边的长剑,忽然眼前青光连闪,霎时间身上十余处穴位尽皆被封。盖着的棉被却完好,没有丝毫破损之处。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骇。
过了刹那,才认出这是衡山派的看家本领,一剑落九雁,眼前不是掌门师兄是谁。
刚想起身说话,才想起自己穴道被制住了,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动,只能瞪着双眼,有些恐慌的盯着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却懒得再看他,冷哼一声,伸手将他提起,从窗户中跃了出去,三两步之间,便已经离开了客栈地范围。
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李牧目送莫大先生远去,也不想和那几人碰面,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未明,便早早起来,骑着马儿一路向华山驶去。
第562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有所不为轩中,岳不群听李牧汇报了衡阳府的情况,知道江湖人全部退去,有衡山派在,刘家已无太大危险,这才点了点头。
李牧接着说道:“弟子回山途中,昨日在附近遇到了莫大先生。”
岳不群道:“莫师兄在我华山盘恒多日,没想到被你遇上了。”
李牧道:“不但是莫大先生,弟子昨日还碰到了嵩山派的丁师叔,衡山派的鲁师叔,还有几个据说是我华山剑宗之人。”
岳不群愣了一下,当即认真起来。
于是李牧把昨晚碰到莫大先生,爬上屋顶,偷听几人谈话之事说了一遍。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左师兄还真不让我华山清静啊!会会他们也好。”
李牧道:“他们现在等泰山派的一位师叔,等人到了,据说要用五岳剑派的名义来访。不过,鲁师叔已经连夜被莫师伯带走了,不知还会不会有变数。”
岳不群淡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剑宗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败了,被嵩山一鼓捣,又来搞什么剑气之争,一场闹剧罢了。”
李牧道:“要不我和大师兄下山,把他们赶走。”
岳不群摇摇头:“这事若不是嵩山派在背后支持,本身便是一场闹剧,赶走倒是不必了。让他们把戏演完,不然,还不知道有什么花招在后面等着。”
李牧点点头:“师父说的也有道理。”
岳不群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这些年,左师兄一直有五岳并派之心,说只有五岳合并,才可于少林、武当、魔教并列江湖,只是除了他嵩山派,一直没人同意。”
“嵩山派游说不成,这几年大肆招揽左道之士,阴谋诡计不断,我华山、衡山、恒山、泰山,先后都受过他的算计。这次所谓剑宗回华山争夺掌门,也不过是他为五岳并派做的准备罢了。”
说到这里冷笑几声:“剑宗传人与岳某争夺华山掌门,如果处理不当,传到江湖上去,大家会怎么说。”
“经过嵩山派添油加醋,会不会便成了我们华山派起了内讧!”
“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将来强行并派做准备。这种江湖上谣言,对本派又能有多大损害,我们看他演便是。”
说着,忽然长吸一口气道:“我华山二十余年来处处忍让,有些人便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岂不闻今日不比往昔,也该让他们知道我华山的实力,露露华山的锋芒了。”
……
下午,知道令狐冲在思过崖,李牧拎了一坛酒,一只烧鸡,两斤酱牛肉,一路赶了过去。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峰顶似乎有打斗之声,又走了数十丈,便见令狐冲手执长剑,和六个长相稀奇古怪的人在打斗。
“这是桃谷六仙!”
只见令狐冲手持一柄长剑,在六人身旁游走不停,神态悠闲,长剑随意挥洒,往往能将六人的合围攻势化于无形。
“这是把独孤九剑使出来了。”
见此,李牧倒也没有上前打扰,默默的看着。
靠着六人之力,桃谷六仙初时还能抵挡,随着令狐冲独孤九剑施展的越来越凌厉,一件剑连着一剑,把这六人形成的阵势克制的死死的,六人前进后退,觉得力不从心,越打越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