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生活录 第445节

  而那一战后,任我行多了个外号,“望风而逃”。

  经此挫折,左冷禅气质大变,再也没有骄傲自满之心。

  他的师父,嵩山前任掌门,见徒儿如此,不禁老怀大慰,知道经此一劫,这个徒弟才算磨砺出来,嵩山派后继有人。

  此后便把嵩山派武功对他倾囊相授,一年后,归隐峻极禅院,左冷禅正式坐上嵩山掌门之位。

  十七年前,他率众攻上黑木崖,不单是为了惨死的师叔报仇,更是武功大成,想一雪当年之耻,那一战他只身独剑,单挑魔教教主任我行。

  谁知任我行已经练成吸星大法,他一时不查,吃了大亏,回来后自创了专门克制吸星大法的寒冰真气,任我行却已经被东方不败取代了。

  尽管如此,当年与任我行一战,也让他威名大振,天下皆知,至此嵩山派声威在武林中越发响亮。”

  此后他野心越来越大,更是严加督促嵩山十三太保练习武艺,亦师亦兄的指点教授众人武功,同时又暗中布下棋子,收服旁门左道之人,还把自己的三徒化名劳德诺卧底华山。

  当然不是为了岳不群夫妇,岳不群虽然号称君子剑,却也不被他放在眼里,而华山却有一个他最为忌惮之人。

  每每想起那一道剑光,他便夜不能寐,那一剑不但救他一命,更牢牢的刻在他的心里,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即便他如今武功大成,傲视五岳,他仍是觉得那一剑是如此的不可匹敌。

  他不知那人是否尚在人世,他很想去看看,却又不敢去,他知道自己接不住那一剑,不论那一剑威力是弱是强,是否精妙。

  因为那一剑的无可匹敌早已烙在他的心里,无可抵挡。

  因此,他这些年一切谋划都在暗中进行,一步步扩大嵩山实力,万幸一切进展顺利,他的这些师弟,经过十几年的血雨腥风,江湖磨砺,如今个个都成了独当一面的江湖高手,且与他兄弟情深,对他忠心不二。

  如今他嵩山派大势已成,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虽然出了一些变数,比如华山出了两位如此杰出的弟子,特别是眼前这位。

  但他并不觉得,五岳剑派有人能成为他的阻碍,包括眼前之人。

  左冷禅想到此,仔细打量李牧,想起自己年轻时,一样的孤傲不群,一样的天赋异禀,一样的少年得意。

  他心中暗想,如果我能把此人收入麾下,用心培养,五岳合一后,未尝不是我的一大助臂,到时我五岳剑派一飞冲天之势,何人能够阻拦。

  血洗黑木崖,压少林,踏武当,一统江湖,不是奢望,如若他真有本事,能横压五岳,我百年以后,传位与他,又有何不可。”

  左冷禅想到此,压下心头躁动,想起自己当年是如何的桀骜不驯,如果不是遭了那一劫,如何肯低下头颅,想要压服这年轻人,绝非易事,只能尽力而为。

  但若是不能收服呢?左冷禅暗自想到,那也只好快刀斩乱麻了,把麻烦消除在萌芽中。

  虽然有点可惜,可自己花费十多年心血所谋划之事,决不可增添变数。而此人如此潜力,与自己作对的话,不但对五岳合并有影响,未来显然麻烦不小,他若是真的不肯归顺,那也怪不得自己狠下辣手了。

  左冷禅想到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忽而转身笑道:“师侄,岳师弟可曾和你讲过当年华山派之事。”

  李牧道:“倒也讲过一些,师伯为何有此一问。”

  左冷禅目光闪烁,深吸一口气问道:“可曾听你师父提过风师叔?”

  李牧看了他一眼,难得心机如此深沉的左冷禅如此心虚之举,自己不但听过,还跟他老人家学过剑法。

  顺着左冷禅的话说道:“风太师叔么?自然知道。”

  左冷禅的眼角一跳,问道:“可知风师叔现在何处?”

  李牧摇摇头道:“现在何处,倒不知晓。”他是真不知道,一年多前还找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

  说着反问左冷禅道:“师伯为何这么关心我风太师叔?”

  左冷禅拱手道:“左某当年蒙风师叔救过一命。”

  李牧心中颇为惊讶,他到不知还有这一段秘闻:“哦,以左师伯的武功,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左冷禅闻言瞥了李牧一眼,说道:“都是几十年前之事,不提也罢,只是风师叔行踪飘忽不定,不知何时才能报上此恩。”

  他话语间五味陈杂,显然各种情绪萦绕心头,是不是想报恩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左冷禅突然感慨道:“想当年你华山是何等的兴旺,有前任五岳盟主宁师伯和风师叔两大绝世高手坐镇,威名赫赫,直逼少林武当,魔教中人对华山左近之地都是退避三舍!”

  “可惜呀。内部力量不能合并为一,一场剑气之争,竟落到如此局面。和今天的五岳剑派各自为政,有何其多的相似之处。”

  李牧笑道:“左师伯的话有道理,可见作为一个江湖门派,武功同出一源才是正途。”

  “想我华山派武功本是一脉相承,仍然闹出剑气之争,若是江湖上几个不同传承的门派合而为一,同门师兄弟之间学得武功各有不同,若想不分门户之别谈何容易,到时若闹起矛盾,只怕比剑气之争后果更严重。”

  左冷禅听得眉头一挑,大有深意的看了李牧一眼道:“师侄此话也不尽然,便如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虽同出一源,传承各有不同,却为天下武学巨擘,可见派别之分不在武功,而在人心,师侄以为如何。”

  李牧笑道:“师伯所言也有道理,不过,少林寺乃是佛门净土,讲究四大皆空,慈悲为怀,每日修禅念佛,心性修为极高。千年来皆为我武林泰斗,坐看江湖各门各派盛衰荣辱,稳坐天下第一大派,若是江湖各派都如少林这般修心养性,何处还有纷争,天下早就一片太平了。”

第570章 仗剑嵩山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哈哈大笑道:“师侄所言极是,岳师弟收了个好徒弟。”

  李牧拱手道:“左师伯客气。”

  左冷禅摆手道:“师侄看我五岳剑派如今在江湖上处境如何?”

  李牧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乃是正道中流砥柱,这些年来,在左师伯的统领下,一片欣欣向荣,与魔教争斗也是不分胜负,江湖中人,谁听了不竖起大拇指!”

  左冷禅摇头道:“师侄所言纵然不假,也不尽然,想我五岳剑派结盟近百年,早就亲如一家,但这么多年来,与魔教争斗,始终互有胜负,非是我五岳剑派武功不济人家,相反,我五岳剑派百年来人才辈出,何等兴盛,但却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师侄可知是何原因?”

  李牧道:“哦,师伯请说。”

  左冷禅负手踱了几步言道:“我五岳剑派虽然高手层出不穷,人人都有除魔卫道之心,却因五派分布天下各地,信息传递不便,虽然结盟,各派也是各行其事,号令不能统一,才落到如今这幅局面。”

  “反观魔教,虽然势力遍布南北一十三省,却是言出令随,号令如一,遣兵调将如臂使指。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行。如此,我五岳剑派不免被其各个击破。”

  李牧道:“左师伯之言,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我等毕竟与魔教不同,魔教中人以教义为本,适者生存,整日争斗不断,都是踩着对手和同伴的尸体摸滚打爬走过来的。”

  “我等门派则不同,乃是以武功传承为本,多是师徒一脉相传,讲究行侠仗义,仁义为先,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左冷禅忽然哈哈冷笑几声道:“师侄毕竟还是磨练太少,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黑白之分。”

  李牧点头道:“师伯此言倒也有理,阵营不同,理念不同,各执一词,各行其事,确实难分对错。”

  “只是天下间也有不少事,惹的天怒人怨,对的便是对的,错的便是错的。”

  左冷禅皱眉道:“师侄此言不假,我曾经也是这般想法,师侄可听过当年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之事。”

  李牧道:“自是听过,我五岳剑派约战魔教十大长老于华山,最后我五岳剑派大胜,魔教十大长老全部葬身我华山玉女峰!”

  左冷禅哈哈大笑几声道:“这虽不假,只是内中详情,外人却不得而知!”

  李牧听得眉头一挑,左冷禅知道的还不少。

  “倒要请教。”

  左冷禅脸色肃穆,又带着几分阴寒道:“说来当年邀战魔教十大长老,我五岳剑派不但没赢,反而是大大落了下风,最后不得已,把魔教十大长老引入一处山洞中,引爆事先埋好了炸药,这才一举将十长老困死其中,外人只知魔教十长老全部命丧华山,却不明内情!”

  左冷禅说道这里,心中翻涌不止,他自入门之时,每每听门中长辈,江湖侠客,各位师兄弟,讲起五岳剑派约战魔教十大长老之事。

  言说五岳剑派长辈武功如何高强,如何光明正大约战,如何当场斩杀魔教长老,魔教之人是如何阴险邪恶,卑鄙无耻。

  他小时候听长辈讲,后来他讲给师弟听,从小耳闻目染,便生活在这些虚构的故事中。那时他对约战魔教长老的长辈是如此的崇拜,认为他们是何等的武功高强,侠义无双。

  他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如他们一般,在天下群雄面前约战魔教高手,将他们斩与剑下。

  可惜,这些憧憬很快破碎了,在他接任掌门第三年,他的师父,前任嵩山掌门,五岳剑派约战魔教十长老中,嵩山派唯一一个幸存之人,在临终前把真相告诉了他。

  他骤闻此事,心中的那份骄傲,轰然倒塌。

  此后一连十数天他都浑浑噩噩,直到一天他清醒过来,却性情大变,他的脸上越发冰冷,再难见到笑容。他对自己,对师弟们要求越来越严苛,而他的武功也越来越高,心中的善恶之念越发淡薄,那种成王败寇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信念越来越强。

  左冷禅想到这里,不仅打量李牧,同样少年得意的年轻人,骤然听闻此事是何反应,会不会如自己当年一般。

  但是让他失望了,李牧脸上除了淡淡的惊讶外,在没别的表情。

  毕竟,他所说的事李牧早就知道,还亲自收敛了魔教长老的一些尸骨,能做出惊讶的样子,已经给左冷禅面子了。

  左冷禅心中暗问,他怎能如此平静,要知当年设下埋伏之人,多半都是华山前辈,如此少年热血,门口侠义,闭口仁义之人,就不为之羞愧,失望。

  李牧看了他一眼:“左师伯,前辈们行事,咱们也无法评判,不过毕竟是魔教之人挑衅在先,也换来了江湖十数年的平静,师伯怎么看?”

  左冷禅仔细打量李牧一番,冷冷道:“我五岳剑派本就与魔教生死大敌,成王败寇,即便用些手段,又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这是左某对待敌人的手段,对待朋友如何,师侄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不然左某如何让众师弟们心服口服。”

  李牧笑道:“左师伯的手腕,弟子也是佩服的。”

  他对左冷禅的手腕确实很佩服,左冷禅不仅把嵩山经营的欣欣向荣,如铁桶一般,更是暗中结交收服了许多江湖中的邪派高手。

  要让这些人臣服于一介正派掌门人手下,比之统御嵩山十三太保难上何止数倍。毕竟平日里横行无忌,独往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何必俯首受人驱策约束。

  看看五霸岗大会上,哪些江湖上旁门左道之士,如何对五岳剑派掌门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左冷禅又没有像魔教三尸脑神丹这样的药物来控制这些人,要想让这些人为自己出力,谈何容易,左冷禅却能做到。

  嵩山能在五岳剑派中执掌牛耳,明里暗里的实力都如此雄厚,很大原因便是左冷禅的手腕和能力。

  抛开最后的成败,仅从整合壮大门派实力来看,左冷禅治派才能明显比另外四派掌门确实强出不少,在左冷禅励精图治之下,嵩山派的实力也确实远远在其余四派之上。

  两人又闲谈一会,左冷禅自无法说动李牧,李牧也算满足了好奇心,亲眼见了见左冷禅,也与这聊了聊,果然是个枭雄般的人物。

  眼见时候不早,李牧拱手道:“今日能见到左师伯,也了了弟子的一桩心愿,时间不早,弟子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正要走。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师侄,还是先留下吧,等五岳大会召开,再走不迟。”

  李牧笑道:“多谢师伯,不必了,告辞!”

  说完,自顾自地从封禅台向下走去。

  左冷蝉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忽然一阵哈哈大笑,说着拿起佩剑。

  “师侄既然如此顽固,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李牧停下脚步,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听说师伯武功盖世,倒要讨教一二。”

  左冷禅一阵冷笑:“够胆,今日如能接住我十剑,饶你不死。”

  李牧哈哈一笑:“师伯豪气。”

  下一刻,两团剑光便斗在一起,漫天的剑光闪烁,在空中留下了无数的残影,让人目不暇接。

  两人刚一交手,左正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不过,作为江湖一方霸主,面对一个二代弟子,他仍保持着必胜的信念。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眨眼间,便已过百招。

  左冷禅越来越惊讶,对方的武功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虽然内功比他差了些,剑法却已经超过他,看着满天飞舞的剑影,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道剑光,心里不仅闪过一丝阴霾。

  又是百招过去,面对这个华山二代弟子,仍然没有获胜的机会,左冷禅忽然觉得一切如此荒谬,甚至有点心灰意冷,如果他连一个华山二代弟子胜不了,有何资格做五岳盟主之位,有何资格合并五岳?

  正在这时,嵩山派的弟子和部分在山门的十三太保,听到这边的打斗声,也都带着兵刃赶了过来。

  左冷禅脑子里迅速分清利弊,眼前此人几乎是他五岳合并的最大障碍,自然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刚要招呼众多弟子和师弟们一同围攻。

  李牧也是注意到那边的情景,一剑逼退左冷禅,身影一闪,便来到崖岸边。

  他常年攀爬朝阳峰,上天梯和螺旋九影早就纯熟无比。

  不等人追过来,双臂一震,如飞鸟一般,于崖岸一跃而下,几个起落间,人已经消失不见。

  只于下一句:“左师伯,咱们五岳会盟再见,到时在天下英雄面前再来讨教。”

  左冷禅脸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消失在山间的李牧,忽然觉得世间之事是如此奇妙,本来势在必得的五岳会盟,平添一个极大的变数。

  接下来该怎么走?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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