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这门功法来自一个流传极久,叫阴阳门的门派,虽然是一门阴阳双修功法,但也算玄门一脉,不是什么邪功魔法。
这门“天地阴阳大乐赋”,即是内功心法,也是法门,可以作为主修的内功,也可以辅修,使用其中的双修之法。
并且,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不像一些邪功,不是采阴补阳,就是采阳补阴。非要一方成为炉鼎,元气大伤。
任盈盈成为魔教教主后,两人就曾经细细研究探讨过这门功法,经常一起练习,对双方确实大有好处。
当然,由于李牧的内功高出任盈盈太多,相当于带着任盈盈起飞,她得到的好处自然要更多一点。
这也正常,对于这种玄门正统的双修功法来说,武功低的一方,与武功高的一方双修。武功低的一方肯定会获得更多加持,内力进展自然更快,肯定会得到更多好处。
李牧倒也不在乎这些,苏檀儿没有修炼过,这样一来,有自己的精心引导,势必进步更快。
想着这些,天地阴阳大乐赋的口诀在脑海里流过,这门功法其实分为两部,“乾部”和“坤部”,也称“天部”和“地步部”,或者“阳部”和“阴不”。
乾部男人修炼,坤部女人修炼。
李牧主修的是紫霞神功,乾部作为自身的辅修功法,在笑傲世界就已经学会了,并且经过和任盈盈、岳灵珊无数次切磋探讨,早就经验丰富,熟稔无比。
接下来,只要把坤部传给苏檀儿,慢慢教会她就可。
意识到身怀武功的相公体格太强,自己根本招架不住,苏檀儿苦恼之余,对于相公传给自己的奇奇怪怪的功夫,倒也不排斥,反而花了很大精力用心学习。
毕竟,相公以前也教过她们松鹤拳经,学会后效果确实极好。
……
随后开始正式学习,苏檀儿练了许久的松鹤拳经,武功方面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在李牧的贴身指导下,天地阴阳大乐赋“坤部”,学得到很顺利。
根据李牧的预估,再有两三个月,苏檀儿便能养出内力,从一名弱女子,变成一个能打几个的小小女侠。
时间飞逝,眨眼就到了元宵节。
按照武朝的惯例,上元节,也就是元宵节,正月十三城中便要上灯,一直到正月十七日,持续五天。
其中以正月十五最热闹,不但有灯会,也有舞龙舞狮,夙夜不眠,热闹处,不比中秋节差。
不过,毕竟刚过完春节,年气还未过去,各种聚会,才子佳人的诗会,相比中秋节少了许多。
大家更多的是与亲朋好友庆祝,猜灯谜,吃元宵,逛夜市。
再加上年前许多来江宁游学的学子,归家尚未返回,能参与诗会的人自然更少了。像濮园诗会、止水诗会,一般都不举行。
上元节期间,唯一有影响力的诗会,大概便是江宁的官学,丽川书院主办的丽川诗会了。
十五这天,晚上本打算出去闲逛,苏伯庸的带领下,只得和苏檀儿一同去苏家的一个世交家中赴宴,也没呆多长时间,基本礼数尽到之后,和苏檀儿带着几个小丫头告辞而出。
几人一路闲逛,此时整条街上热闹极了,舞龙舞狮,灯会杂耍,还有路边各色小吃摊,让人目不暇接。
几人一路走着,一路吃过去,几个小丫头手里更是个提了几个小灯笼,街道两旁也挂满了各色花灯,将整个街市照的犹如白昼。
正在这时,李牧似乎听到前方有些动静,转头看去,长街的那头,一条黄龙随着锣鼓正舞得起劲,四周人来人往,几名衙役混杂其间,似是正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一抹血光突兀的绽放开来…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欢快的人群中有人意识到了什么,有人甚至在身上摸到了一抹嫣红,这是血…
随着血花溅出,伴随着惨叫声,一条断臂冲天而起,热闹的人群愣了半晌,似乎才发觉不对,惊慌的朝四周跑去。
然后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一道黑色身影轻盈的盘旋在路人头顶,躲避着一道道暗器,每一次出剑,都会溅起一抹血光。
远处,二十余戴甲的士兵和护卫呼啸着冲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壮,一边跑一边喊道:“武烈军缉拿凶犯,闲人散开。”
前方的各种摊位小吃,躲避不及,被一路撞翻,煤炉、汤锅、开水、燃烧的炭火,惊散的食客,组成了一幅立体的画卷。
双方很快接触到了一起,那黑色人影衣裙翻飞,纵横来去,兵器交击的声音密集响起,不时便有一声惨叫传来。
现场气氛炽烈肃杀,犹如战阵上的两军对垒,路边挂的花灯本就繁密,街道上空的花灯更是如蜘蛛网般密布,随着打斗进行,一盏盏花灯爆开,一簇簇血花溅起,美丽而又血腥。
江宁城中以前也出现过打斗,不过都是帮派或者镖局之类的小势力,为了争地盘血拼,也就粗通些拳脚,没什么高手。
李牧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稍微精彩点的打斗场面,虽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么,这位黑衣女子,便是陆红提了,也是这世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菩萨”,吕梁山青木寨的大当家。
这位也是她未来的老婆之一呀!虽然现在还没影的事。
说起来路红提身世也很凄惨,六岁的时候,父亲被胡人所杀,从此便跟着师傅行走江湖。十三岁那年,回到吕梁山,母亲也死了,之后年年跟着师傅与辽军打仗。她的师傅为了刺杀一辽国将领犯险,得手之后被围困,战至力竭,为了不被抓住自刎而死。师傅死后,便由她统领吕梁山青木寨。
景翰五年,大概是三年前,宋宪带兵进吕梁山,以招安为由诱骗附近村子村民,又以莫须有的“匪寇”为名,将招安的男女老少杀了冒功,之后升任武烈军都尉,调到江宁。
陆红提这次过来,便是为了这些村民报仇,刺杀宋宪。
不过,今晚宋宪所在的飞燕阁有不少大人物赴宴,把守比较严密,又有许多护卫,陆红提刺杀不成,又不甘心离去,被这些甲士和护卫一路追了过来。
李牧静静的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看着周围四处逃窜的人群,小婵有些惊慌的大叫道:“姑爷、姑爷,打起来啦,大家都在跑,咱们也跑吧!”
李牧看了一眼旁边强装镇定的苏檀儿,拍了拍腰上挂的书生长剑:“放心吧,姑爷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说着指了指身后,对苏檀儿道:“街上这么乱,跑去其他地方也不安生,咱们去茶楼坐坐吧!”
苏檀儿抱着李牧的胳膊,点了点头:“听相公的。”
几人来到茶楼的二层,刚坐好要了一壶茶,街上的打斗已到了尾声。
此时,街上已经散散开了十几丈的空间,但混乱之势有增无减,兵器碰撞声,惨叫声,花灯掉落地上燃烧的火焰,满地的鲜血,以及远处大哭的小孩子,焦急寻找同伴的男女,都交织在一起。
陆红提面对一群人的追杀,仍然游刃有余,手中拿着一把半米多长的短剑,黑衣黑裙,面上还蒙了面纱,攻击不多,但每一次出手几乎都能有成果。
只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终究也有疏漏,刚一剑斩杀一名甲士,一条梭子镖从不远处射来,刷的在陆红提的肩膀上带出一蓬鲜血。
陆红提仿若浑不在意,身影一闪,冲着使梭子镖的护卫游走过去,那人眼见陆红提冲来,手中的梭子镖疯狂使出,陆红提趁机解决了最后一名甲士,当做盾牌,迅速拉近距离。
不等使梭子镖的护卫逃走,手中短剑甩出,一道剑光闪过,短剑已经插入那名护卫的后心,参与打斗的最后一个也被解决了。
只剩下逃出老远的几个衙役,手中拿着刀战战兢兢的站在几十丈外,不敢走,也不敢靠近。
陆红提此时浑身是血,绝大部分是敌人的,也有她的。走到那名护卫身前,她伸手拔出自己的剑,拿出一块布来擦了擦,刷的一下,反手收入后背。
四处扫视了一眼,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不过,在陆红提无法察觉之时,李牧通过暗器手法做了点手脚,未来三天她身上都会带着一股常人无法察觉的香气,这是李牧从魔教内库学到的追踪手法之一。
省得想接近陆红提,却找不到人。
第596章 未来的宗师有点弱
陆红提消失后,街上仍一片混乱,那满地的尸首和鲜血,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有人被吓到,慌忙的逃离,远远离开这片血腥之地。也有胆大的人心生好奇,凶手走了,没有什么危险,逆着人流挤过来看稀罕。
也有一二贪婪之人,小心的靠近被杀的甲士和护卫,大着胆子在他们身上摸索,不时找出一些碎银子铜钱。
李牧站在茶楼的二楼,静静的看着,突然转头扫了一眼远处,数百丈外一队士兵正在赶来。
“这是增援来了,可惜有点晚了。”
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转头对苏檀儿几人道:“有兵过来了,估计待会会挨个搜查商铺,咱们走吧,省得麻烦。”
苏檀儿点点头:“听相公的。”
下了茶楼,几人顺着一侧出口走出这条大街,进入另一侧长街,这里仍是一片平静,各色花灯、店铺、小吃摊…应有尽有,热闹非凡,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不过,一行人走在街上,不时听到有人议论刚才的打斗。
“听说了吗?刚才那条街上,杀的血流成河。据说动手的是个女刺客,本来在飞燕阁刺杀武烈军的宋宪,那边护卫太多,没杀成,反而被官兵和侍卫追杀,结果全部被反杀了。”
几人逛了一会儿,这样的议论多次传入耳中,看来刚才的那场厮杀,影响还是不小的。
大家不知道武烈军都尉宋宪是何许人也,不过卫戍江宁一带的武烈军,口碑算不上好,宋宪自然也算不上好人。
嘴里说着,语气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
很快,这条街上也出现武烈军的兵丁,到处搜寻排查,闹得鸡飞狗跳,大家看着明晃晃的兵刃,也不敢闹事儿,只能暗地里骂两句。
结果,自然什么也没搜到。
只是,今晚的刺杀和打斗,注定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武烈军的都尉,放在江宁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用兵丁小范围搜索一番还可,大范围搜查封路,只能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大武朝自有国情在,重文轻武,以文抑制武,可不是瞎说的。
等李牧几人逛到乌衣巷附近的旧雨楼时,街面上彻底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刚才那场血腥的厮杀。
旧雨楼是江宁最大的酒楼之一,高五层,占地广阔,说是酒楼,但更像一处娱乐中心,江宁有的这里都能找到。
今晚这里也有一个小诗会举行,李牧几人走到附近,还有士子认出了他,邀他上楼,被李牧婉拒了。
其实,这也是一个装逼的好机会,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作一首“青玉案”,技惊四座,享受大家的震惊和仰慕,想想都难以拒绝。
只是,李牧如今不缺名气,别具一格的宋体字和瘦金体,已经让他有了偌大的声名,这些诗词也只是锦上添花。
碰到合适的场合,作一首诗词也没什么,刻意去显摆,没这个必要。
几人又逛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不早,这才返回苏府。
回到小楼,谈笑了一会儿,苏檀儿忽然道:“相公,有东西给你。”
李牧好奇道:“什么?”
苏檀儿眨了眨眼睛:“相公稍等片刻。”
说着,领着几个丫头,打上灯笼,走向她以前住的那栋小楼,片刻后,轻盈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苏檀儿走在前面,三个小丫头各抱着一个小包裹跟在后面。
李牧道:“这是…”
苏檀儿道:“给你做了几身衣服。”说着,让几个小丫头把包裹放在桌子上,一一打开。
衣帽鞋袜,一应俱全。
小婵道:“姑爷,这可是小姐和我们几个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做了好长时间,有的地方做的不满意,小姐还带我们请教府里的织娘,返了几次工,才把这两套衣服做好。”
“姑爷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李牧拿起衣服看了看:“喜欢,自是喜欢。”
说着走上前,轻轻抱着苏檀儿,在她耳边温柔道:“辛苦娘子了。”
苏檀儿脸色微红,似有些情动,娇羞的看了一眼几个丫头:“你们下去吧。”
几个脸色红扑扑的丫头,闻言一阵挤眉弄眼,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
另一边,上元佳节,天天忙活“竹记”的事,聂云竹和胡桃难得出来赏灯。
恰好碰到金凤楼的一名女子出来抓药,以前聂云竹教过她弹琴,打过招呼之后才知道,元锦儿染了风寒,正在金凤楼的后院卧病。
两人关系极好,便带着胡桃去探视。
金凤楼的后院不大,但非常精致,分成几个单独的小院,不是头牌,大概没法住上这样的地方。
一路走进元锦儿住的小院,人正躺在床上望着油灯发呆。
看到聂云竹有些惊喜:“云竹姐,你怎么来了?”
聂云竹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门:“听说你得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
元锦儿做起身道:“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聂云竹道:“和妈妈说说,好好休息两天。”
元锦儿苦笑了一下,作为金凤楼的招牌,虽然染了风寒,想要闭门谢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