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品味这句话，陡然长叹。
“其实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到底是几百万年不出，还是说我们灵界根本已经出不了真仙？”
细细碎碎的线索搅得舒寒思维很混乱。
“我也说不好，要说万灵之海都是由真仙遗体形成的，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个世界绝对没有我们想象那么简单！”
“在我们眼中，仙域乃是仙界的一个位面碎片。但就是这个碎片，却聚集着四大终极法则所凝聚的天道躯体。而且你们所掌握的法晶也远非凡物，那都是法则的实体化！”
“苏兄，你说这正常吗？”
舒寒反问苏祁望：“以我所知，真仙也不过是一群深究法则之力、蕴含万寿永昌仙道法则的修士。既然同时研究法则，在真仙界的他们，怎么会容忍终极法则流落区区的破碎仙域？天道躯体，难道他们不想着收回吗？”
苏祁望摇摇头。
“我也想不明白，但我们现在不是来探究这个世界真相的，还是赶快想办法取得天道躯体吧！等你真正拥有天道之力，你就有资格去亲自探寻，不用在这里瞎猜。”
舒寒点头：“你说的没错，那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去寻找天道之躯吧！”
然而两人看着四周无尽的海面，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舒寒不禁问道：“如此硕大的万灵之海，我们要在哪里去寻找天道之躯？天道之躯究竟身处何方？”
苏祁望刚准备分析分析，突然见整个万灵之海剧烈颤动。
舒寒话音刚落，万灵之海就发生了异变，舒寒脚下的海水居然哗啦啦向两侧排开。
整个万灵之海居然以舒寒为中心点，一分为二，劈开一条直通远方的海中峡谷。
第1766章 海开一线
奔腾浩荡万灵海，浪涌灵起一海开！
灵液水浪滔天涌起，磅礴万灵之海为舒寒横开一条宽广的海峡，宛如开启一条天路，冥冥中指引着舒寒走向天路尽头。
“这……”
苏祁望平生都没有如此震撼过！
万灵之海是灵力一族永恒的向往，世世代代灵力族人前仆后继探索万灵之海，皆葬于这神秘莫测的秘境之中。而现在这座亘古长存的秘境居然主动回应着舒寒，就好像迎接等候已久的主人。
苏祁望看向舒寒，舒寒也是一脸惊愕。
他欣然笑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天道之子，根据史料记载，当年天道尊者涉足万灵之海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舒寒，万灵之海这是在迎接你的到来啊！”
他指着海峡的尽头，说道：“想必这海峡的尽头就是传说中的天道之躯！舒寒，得天道之躯，可掌万灵之海所有灵力，你将有真正掌控天道的能力！世界再大，也尽在你手！”
舒寒看向海峡尽头，又看向自己双手。
“难道我当真是什么天道之子？”
“为何万灵之海会如此回应我？”
舒寒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一路走来，除了黑罐的机遇外，其他所有成就都是靠自己以身犯险换来的。这也是舒寒心中一直自傲的一点，无背景，无后援，所有成就皆由自己双手拼搏而来。
就算是获得天道之手的青睐，也是靠他顿悟的《唯一道法》。
可是现在舒寒茫然了，万灵之海对他的反应超乎他的想象。
“难道我真的是所谓的天道转世？”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道气运加持于我？”
“而我现在终于顺着命运的指引，走上自己既定的道路，最终重新掌握天道之力？”
一连串的疑问让舒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舒寒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疑惑，而他在苏祁望眼中，已经就是名副其实的天道转世，是真正传说预言中的天道之子。
“也罢！”
“天道之子也好，非天道之子也好，我舒寒始终是我舒寒，不由他人意识而更改。既然万灵之海如此回应我，那我要掌握天道之力，看看所谓的天道，所谓的命运到底为何物！”
舒寒坚定了意志，带着苏祁望，一同向海峡的尽头快速飞去。
舒寒沿着海峡疾飞，他赫然发现，在旁边两堵高耸的海墙中，无数幻灵静静伫立，夹道相迎舒寒的到来。
有之前划过舒寒的灵剑鱼群，也有万千矗立的宫阙，有波澜起伏的山峦幻灵，亦有飞流直下的三千流水……
在两侧海墙之中，各种幻灵层出不穷，万千变化，目不暇接。每一种都无比独特，又蕴含高度凝聚的灵力。任何一种幻灵都能轻松击杀高阶渡劫强者！
舒寒看着这些排列整齐的幻灵，一个想法陡然印在心间。
他觉得这些幻灵并不是万灵之海自蕴育变化出来的，而是无数真仙强者生平最强一招的印象凝聚！
若是万灵之海真是由无数陨落的真仙强者聚合而形成的，那么那些真仙强者遗体虽然衍化成了万灵之海的灵气，消失不见，但他们法力记录的招式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灵剑鱼群，万千重山，高山流水，天地星晨……
现在看起来这些灵力幻象就如同不同修士开创的独特法术！
随着舒寒和苏祁望深入万灵之海，万灵之海的海水逐渐发生变化，由最开始的普通灵液，逐渐变成了碎星体灵力！碎星体灵力发出闪烁刺眼的光芒，让舒寒感觉自己如坠耀眼的银河之中，光芒夺目，灵压逼人。
若是海水不分开通道，舒寒和苏祁望在这碎星体海中行动，将寸步难行。寻常修士一接触到碎星体灵力，就会被碎星体灵力破坏体内经脉，直至重伤！
而且在这碎星体海洋中，那些灵力幻象更加强大但也更加稀少！
有洞穿天际的惊世一拳！
仅仅那一拳，舒寒就感受到无上至高的拳意！
舒寒引以为傲的化仙战天指、瀚海七式、鸿蒙大罗天、问天神拳、斩仙一式……等等这些站在灵界法术顶峰的传世神术都不值一提。跟这惊世一拳想必，都仿佛是小孩耍刀，可笑至极。
若不是急着去取天道之躯，舒寒真想在这洞穿天际的一拳前盘坐参悟数万年。
除了这洞穿天际的一拳，舒寒还看到让无数星晨世界爆碎的砍掌。
一掌碎星河，断乾坤，威势无穷无尽！
来到这碎星体法力海洋中，幻象从之前的变化万千，演化到删繁就简。出来的幻象基本都是法术的基本式，一拳一掌即可道尽天下变化。
看到这些幻象，让舒寒和苏祁望心中都澎湃无比，但苏祁望虽然内心激动万分，但行进至此，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舒兄，深入这万灵之海，我感觉终极灵力法则对我的控制越来越强，以无相法晶的能耐，我恐怕不能陪你走到万灵之海的核心。”
舒寒点头，此刻他也感受到终极灵力法则的影响在逐渐加强，就算是他也得聚精会神运转《唯一道法》才能保证体内法力不失控。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些幻象所凝聚的灵力法则都十分深奥至高，观摩这些幻象对你以后参悟灵力法则有莫大好处。越往核心前进，幻象蕴含的法则水平越高。苏兄，我带你尽量向前，能走到那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苏祁望苦笑道：“本来是打算来万灵之海拼命助你取得天道之躯，现在还要舒兄一路提携，真是惭愧惭愧。”
“无妨，仙域之局，你居功甚伟，没有你的前面铺路，何谈现在这个局面。”
两人继续向着万灵之海核心前进，随着继续向核心前进，周围的海域又开始极致的变化。闪耀的碎星体灵力海水进一步凝实压紧，最终在一个关口，碎星体灵力海水衍化成了似水非水，似气非气，无形无状的近道体灵力！
身处在近道体灵力的汪洋中，舒寒和苏祁望内心无比震撼。
如此磅礴的近道体灵力，但凡涌出一波涌浪，都能将两人拍得神魂俱灭！要知道苏祁望全部法力也只能化为一大团玄妙之气！而这里，确实一片近道体灵力的汪洋！
在这片近道体汪洋中，舒寒没有看到任何幻灵，这让他不禁十分失望。之前碎星体的幻灵都让他醍醐灌顶，见识到法则法术演化到极致的样子。他本想着近道体汪洋内的幻灵，那不得直接揭示灵力的终极形态。
就当舒寒有些失望之时，苏祁望这边出现了异常。
看着苏祁望脸色骤变，舒寒不禁问道：“苏兄，是控制不住自身法力了吗？若是控制不住就不要强求，你就留在此地等我归来吧。”
苏祁望茫然摇摇头。
“非但不是如此，反而终极灵力法则对我的压迫控制大大减轻了！”
“啊？”
舒寒很诧异，因为来到这一层，他都隐隐快要对抗不了终极灵力法则的影响，可是没想到苏祁望受到的影响却大大减轻。
“为什么啊？”
“因为这个……”
苏祁望托起自己的无相法晶。
此时此刻，无相法晶爆发出无限灵光，这颗极品二阶传承法晶仿佛此时才真正复苏，展现其所有威能。
第1767章 远超真仙的强者
在舒寒和苏祁望的瞩目下，无相法晶从苏祁望手中不受控制飞出，悬停在两堵近道体海墙之间。随着无相法晶的光芒越来越旺盛，周围近道体灵力化为十八道汹涌的灵力风暴，裹挟着海量近道体灵力向无相法晶涌去。
“这……”
苏祁望看着那些近道体灵力风暴，心中大受震撼。还未进万灵之海时，苏祁望就特别提醒舒寒要注意近道体风暴！一小团近道体风暴就能轻松绞杀高阶渡劫强者，而现在，十八团巨大的近道体风暴在他们眼前展现，每一团都有撕裂天地之威能！
若是舒寒和苏祁望沾染到一丝一毫的风暴余波，都会立刻被吹得灰飞烟灭，毫无生还的可能！
不过两人面前的十八道巨型近道体风暴却十分稳定，只是将海量的近道体灵力汇聚于无相法晶，并没有肆掠开来的趋势。
随着近道体法力越积越多，一个由近道体法力组成的人形幻灵逐渐出现在舒寒和苏祁望面前，无相法晶在那人形幻灵眉心闪耀。而那人形幻灵擎天而立，背对众生，仰望上苍，一副问天求道的姿态。
那人形幻灵单单站立在舒寒和苏祁望面前，就对两人意识心灵产生无上冲击！凝望此人的背影，就好像观摩化为实体的灵力法则本体！无限高深，无限深邃，又透着最为简单的本质，此刻仅仅通过一个背影，就向两人传递他们平生未见的法则本质！
仅仅观摩此人背影，舒寒和苏祁望就同时进入了极其深度的玄我境界！顿悟速度十倍，二十倍地快速提升，达到他们之前从未达到的深度顿悟状态！就好像有位高人，直接将法则的本质真谛灌入他们脑海中。
舒寒和苏祁望此刻都被这具人形幻灵震撼地六神无主。
不知过了多久，舒寒灵觉率先清醒过来，他恋恋不舍地从深度顿悟中脱离。舒寒知道现在不是顿悟法则，顿悟境界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仰头凝望那尊人形幻灵的背影。
舒寒在仙陨之地见识过真仙遗体，但现在想起来，那尊真实的真仙遗体远远不能跟眼前这尊虚幻的人形幻灵相提并论。那种感觉，就好像溪流置于沧海，沙砾置于大地，浮云置于青天！
居然是远超真仙境界的超级强者！
舒寒可以肯定，眼前这尊人形幻灵，生前必然远超真仙境界！
这种感觉让舒寒心脏狂跳，他继而凝视到那人形幻灵眉头闪烁的无相法晶。赫然回想起，当年天月圣城一战，阴天月发动逆月之向，召唤出来的无上意志！
当年他被无上意志附体，一招就将太微祭司从时间线中抹除。
而在被无上意志附体的期间，舒寒意识看到了无上意志的本体。
无上意志也是像现在这尊人形幻灵一样，背对众生，仰望上苍。
然而当时的无上意志是处在一片仙阙宫殿的中央高台，宫殿矗立，万仙来朝。
“无相法晶……”
“天月法晶……”
“这些二阶传承法晶到底是如何而来！？”
“根据黑罐的复制特性，这些法晶无法复制，应该不是天生自然之物！仙域的仙灵之气也无法复制，同样也不是自然之物……仙域就没有什么是自然之物……”
舒寒凝望那尊背影，不禁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赫然间，那人形幻影似乎听到了舒寒的呢喃，居然缓缓转过身来。当那人形幻灵转过身来，被人形幻灵凝视的一刹那，舒寒体内所有法力都瞬间凝固，自己神魂也随之冻结，就算是《唯一道法》也冻结到不可运转的程度！
那双空洞的眼睛，透露着万古的空虚。
只见人形幻灵微微向舒寒点头，手臂缓缓抬起，指向海峡前方的尽头。顷刻间，人形幻灵消散，化为无穷无尽的近道体灵力归于万灵之海。
无相法晶也随之回归于苏祁望手中，苏祁望此刻从震撼心弦的顿悟中苏醒，他喃喃道：“刚才那位强者到底是何许人也，仅仅一个背影便让我觉得世界之浩大，自身之渺小。本以为我苏祁望在灵力法则之路上已经无人可以超越，可是凝望这位前辈的背影，我才发现自己的领悟是多么粗陋短浅……”
“何许人也？”
舒寒指着他手中的无相法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