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道人失去了引力的束缚，从地上爬起来。
舒寒淡淡分析道：“这符文有封邪仙法的意味，还有《太上无缺心境》的蕴意，只不过用途跟封邪仙法和《太上无缺心经》都相反。我懂了，你们这是将封邪仙法逆转化，用的真是你逆转《太上无缺心经》的办法。毕竟得暗夜功法就逆转的《太上无缺心经》。”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暗夜道人一脸狞笑：“不过你分析的确实没错，这确实是逆转的封邪仙法！封邪仙法有极致的镇封能力，而逆转的封邪仙法则是无上的异化分解！死在这一仙法上，足够你骄傲的了！”
“舒寒！”
见到这一幕，金成赶忙想要出手，可是忽然间金成感到背后发凉。他回头一看，只见盘坐的金明居然突然站起，他金色的眼眸此刻变得极黑，露出与他气质不符的狞笑。
金明从后一把抓住金成的脖子，让金成无法还手。
“师尊……”
金明以露出狞笑。
“师尊？本尊可不是你的师尊，本尊是要你命的人！”
“你……你居然已经占据了师尊的躯体？”
“杀了你们，本尊将彻底摧毁金明道心，届时本尊就是金明，金明即是本尊！本尊将借此得到金明的八劫之力，真正统御太运宗，将整个道貌岸然的太运宗改天换地！”
“你……妄想……”
此时此刻，舒寒的身躯已经被溶解七成，只剩一副残躯和一颗头颅。
“论对文字符咒的解析，灵界没有宗门能胜过太运宗，而你暗夜道人又是逆转《太上无缺心经》的第一人。对文字的天赋，你不亚于金明。只可惜误入歧途！看来赤元如此重用你，就是看中你这逆转文字符咒的功底，想必也是因为你，这上古禅封之地的封邪仙法才会瓦解这样快，赤元道人因此能快速攒足力量，冲破天渊的封邪仙阵，为祸人间。”
“啊哈哈哈！确实如此，若不是本尊帮他完善解封仙法，赤元确实没有那么快解禁天渊。但你现在猜到又如何？为时已晚！虚无之力不是你等能揣测的！”
舒寒浑身腐蚀只剩一个头颅，虽然只有一颗头颅，但他还是平静地看着暗夜道人狂妄大笑。
“那虚无之力就是你等能揣测的了？”
“你们根本不清楚面对的是什么！？”
暗夜道人眼神凶狠，大手向舒寒头颅抓去。
“那也不是你这将死之人能质问的。”
舒寒轻蔑一笑，一抹蓝光在整个结界萌发，被氤氲的蓝光挥洒，暗夜道人感觉自己的手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舒寒的头颅，反而正在快速后缩。
他十分诧异，并未感觉到任何力量阻碍他前行，却不由自主后退。接着他看向舒寒，更加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舒寒原本已经完全腐化的身躯快速逆转腐化，消失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回来。紧接着舒寒一挥手，刚才发生的所有场景全部倒退，他暗夜再次平摊在舒寒脚下，被引力压得起不了身。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舒寒将暗夜道人宛如死狗一般拎起，曦光覆盖的大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同时被暗夜控制的金明也来到舒寒跟前。舒寒另一只手按在金明胸膛。
“你这般狂妄自信不就是来源于虚无之力吗？你都不是昱暝族大祭司，还敢在我面前玩虚无？”
哗！
曦光涌动，顷刻间暗夜道人本体的虚无之力化为浓郁的黑雾灌入舒寒体内。萦绕在金明体内的虚无之力也同样被舒寒抽出。
第1839章 掌控虚无
“啊啊啊！”
随着暗夜道人痛苦的嘶吼，金明体内的虚无之力，还有暗夜体内的虚无，都被舒寒抽出，全部吞噬。
同时，舒寒也在暗夜道人体内种下灵力禁制，让他无法动用任何灵力，彻底失去所有修为。
金明体内的伤势也被舒寒瞬间修复，没有虚无之力的掣肘，加上舒寒太阴之力的修复，金明神魂陡然从长眠中惊醒，顷刻间金光神咒的金光在金明身上蓬勃亮起。
“师尊！”
金成见到太运宗宗主金明的气场再次回归，忍不住激动呐喊。
而金明则以深邃的眼神凝视舒寒，舒寒当即行礼：“晚辈舒寒，见过金明前辈！”
苏醒的金明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宛如死狗的暗夜，再度凝视舒寒，平和说道：“玉虚的判断永远是这么超前，没想到你从仙域归来，居然如此不可度测，比昱暝族大祭司都要深不可测。”
舒寒笑道：“晚辈侥幸而已。”
“能达到这个层面，从来不是侥幸二字能够解释的。仙域边缘一战，你可知晓？”
“晚辈知晓。”
金明说道：“昱暝族大祭司真实实力还在九劫真仙之上，你实话实说，你与他，孰弱孰强？”
“不在万方大陆，晚辈随意便可斩杀此人。”
“那在万方大陆呢？”
“胜负未知。”
“好！”
金明赞叹道：“仙域边缘一战，我本以为灵界就此失去了希望，没想到那位老前辈虽然战死，但灵界却迎来了更为光明的希望。”
“你是从仙域获得的力量，你本身只是合体修为，却有抬手可灭杀真仙的能力。想必昱暝族大祭司大举进攻仙域，也是为了这种力量。而你却捷足先登，为灵界众生赢得先机。”
“听你的口气，你在万方大陆外随手灭杀大祭司，但大祭司未死，说明他已经退守万方大陆。你不知胜负如何，不敢冒然进攻。但灵界众生和昱暝族必有一场决战，你打算怎么做，人族全力配合。”
金明刚刚苏醒，便将所有的情形推测清清楚楚，着实让舒寒敬佩。
“晚辈打算先联合灵界万族，组成讨伐万方大陆的联军。昱暝族神徒千万，但都等同于虚无的分身，消灭这些虚无分身，估计能显著降低虚无的力量，从而给我与大祭司的对决，创造有利条件。”
“而我终将与大祭司正面交锋，而我本身修为水平尚且不足，打算突破极高境界，再率领联军讨伐万方大陆。”
“可以，人族将迅速集结力量，加入联军。你突破境界所需要的任何资源，人族也毫无条件开放。”
金明一苏醒，看到舒寒这个新希望，便将重心放在反攻昱暝族上，完全不过问自己现在的处境。
舒寒拱手道：“那就多谢金明前辈了，但人族现在有些内乱……”
“无妨。”
金明平淡说道：“既然我回归了，人族之乱便会很快平息。而且祸乱的根源也是我和玉虚埋下的，也理应由我来负责。”
舒寒十分好奇：“前辈您早就知道这里是虚无的封印之地？”
金明点头：“你是好奇我和玉虚为什么默许赤元的所作所为吧？”
“是的。”
金明说道：“很简单，我们需要武器。”
“早在很多年前，我和玉虚就在那位真仙前辈口中得知到昱暝族的真相，也很清楚那种威胁是何等程度。然而我和玉虚都没有任何办法来预防应对昱暝族未来的入侵。”
“我们当时将希望主要寄托在仙器上，玉虚则期待通过他的玄天融虚术，塑造出一位能掌控仙器的修士。而我更信任自己的力量，觉得自己突破八劫之后，便有驾驭仙器的能力。”
“仙器是我们主要的希望，但很显然，仙器至今都没有人能完全掌握，就连那位真仙前辈也不能。据真仙前辈所言，那件仙器，并非是普通的真仙仙器，而是更高阶的存在。”
“玉虚也说过，我就算八劫，恐怕也无能掌握仙器。所以仙器一项，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时，天渊传出的异动。”
金明娓娓道来。
“天渊由来已久，所谓永不复行的寂静之地，人魔两族也都有涉足，我们都知道天渊封印的是何物。所以都不敢擅自在寂静之地乱来，而且寂静之地涌出的虚无之力，也容易腐蚀修为，就算是渡劫修士沾染上一点，也容易修为大降。所以人族联合魔族，共同封印了寂静之地，不让其他好奇的修士前往，以免被虚无之力感染，引起祸端。”
“随着时光流逝，寂静之地也真就成为了无人涉足的寂静之地。然而突然某一天，寂静之地中传来了讯号，惊动了我和玉虚。”
“寂静之地事关重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值得关注。于是我和玉虚便前往寂静之地一探究竟，然而迎接我们却是早就做好准备的赤元！”
舒寒问道：“赤元道人是何事在寂静之地弄出动静？”
“大约六万年前。”
“我们当时降临寂静之地，立刻撑开领域，防止寂静之地溢出的虚无之力感染到我们自身。这种虚无之力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感染能力极强，极其容易与现实中任何事物结合，产生不受控制的虚无怪物。”
“就算是渡劫修士，也不敢让虚无之力近身。然而我们当时见到的赤元道人，则是彻底浸泡在寂静之地的虚无之中。看起来神态自若，没有半点异样。”
舒寒问道：“所以说赤元道人在寂静之地研究虚无，你们是知道的？”
“不光知道，还是得到我和玉虚授权。”
金明直言不讳。
“我和玉虚共同把持人族，赤元道人虽然有五劫修为，但依旧得听从我和玉虚的调派。赤元道人也直言不讳，他说他在寂静之地的研究小有成果，想要进一步研究，无法不惊动我和玉虚。所以特地发来讯号，邀请我和玉虚在寂静之地一观，展示他的研究成果。”
“后来你和玉虚就答应了赤元道人继续研究的请求？”
金明点头：“没错。”
“为什么？你们应该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和野心！”
“因为赤元让我们认识到，虚无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第1840章 玩火自焚
“不太一样？”
舒寒皱起眉头。
“有什么不一样？”
金明解释道：“过去，我们对虚无的了解，主要来源于古籍中零星的记载、天渊寂静之地的解除，以及神秘莫测的昱暝族。”
“古籍中记载，虚无，乃是对任何存在都虎视眈眈的猛兽。虚无会寻找任何机会，入侵现实世界，将现实世界吞并，同化为一体的虚无。对于虚无之力，所有生灵修士都得视为死敌。在古籍的描述中，虚无就宛如一位充满野心的阴谋家，无时无刻，想法设防入侵现实。”
“而根据我们在寂静之地的初次接触，我们也佐证了古籍的记载。在现实中溢出的虚无，极其容易感染现实，吞并一切，再造出充满侵略攻击性的怪物。对所有生灵都是一种无药可解的剧毒！”
“昱暝族更不用多说，一个被虚无入侵极深的种族，虽然表面辉煌无限，但内部早已死气沉沉，完全沦为虚无的奴隶。”
金明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以上便是我们对虚无的大致认知，可是在寂静之地，赤元向我们介绍了不同的虚无，或者说虚无的本质。”
“不同的虚无？虚无的本质？！”
舒寒十分诧异，金明刚刚的描述符合他对虚无的看法。
随时将人变成无意识神徒的九大神祇！
让天枢圣人困在弱水回环，清洗多年都不曾摆脱的虚无感染。
仙陨之地感染虚无之力的真仙尸体！
没有一项案例无不表明虚无巨大的危害！
金明继续说道。
“当时我们看到赤元道人自由地存在于寂静之地涌出的虚无之力中，我们十分诧异。我们便询问赤元道人到底秘密在此地研究了多久，赤元道人回答是三万年！”
三万年！
舒寒一瞪眼。
“整整三万年时间，赤元道人就这样毫无保护地暴露在虚无之力中，但是他却保留了独立神魂和没有异化的肉体。当时赤元道人怕我们不信任他，主动开放自身，让我们探查。我和玉虚一番探查后，发现赤元所言非虚。”
“不仅如此，赤元体内还存在流淌着虚无之力。虽然虚无之力并不多，但那虚无之力跟他自身修为融合十分融洽，并没有侵染他自身的修为，将他异化。”
“我和玉虚见证到这一幕都十分惊奇，如此温顺的虚无之力，这跟我们固有印象完全不符。此时的虚无就好像是另一种灵力，可以利用共存。”
“赤元道人向我们讲解，说我们之前对虚无的认知都是有偏差的。”
“虚无确实在入侵现实位面，这确实无法避免，就好像这寂静之地的封印，一旦封印松动，虚无就会从封印松动处涌入现实位面。除非不停完善加强封印，否则根本无法阻止虚无之力涌入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