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两条策略过了,大家已经看到周铁衣有改革诛神司的本事和担当,周铁衣再将需要以势压人的策略拿出来。
这棒子,枣子都有,督查院也就立下来了。
“就这么办,以后各院审计,交由一份给周院长,周院长审核之后,再由本官上印。”
接下来就是督查院官吏人数,品阶的确定,办公的院落等诸多杂事,周铁衣也没有要求额外的配置,和其余诸院一样,要了正六品副院一人,从六品知事四人,七品,八品文吏官职若干。
将整个部门体系,职能完全划分之后,就由卫少安上印,再上报给宫中留档,形成制式。
一番讨论下来,一天的时间基本上就已经溜走。
等周铁衣从诛神司出来,天空中晚霞绯红。
周铁衣望向远处的绯红晚霞。
他之前承诺了武勋的纨绔们,等自己大哥赌斗之后,就会去潇洒一番,这是拉拢纨绔们的手法,至少让他们觉得自己‘没变’,是自己人。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周铁衣当然不会拒绝,刚好今天确定了督查院,自己可以借机再筛选一番,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哪些不是自己人。
他才好确定诛神司的武勋补荫官,哪些该动真刀子,哪些是明降暗升,去地方历练一番,可以培养成亲信。
“希望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周铁衣笑着坐上了自走车。
有周铁衣的通知,不过半个时辰,白虎城武勋中的纨绔们就汇聚在周府,其中还有四皇子李静。
“周哥儿,你总算要找乐子了。”
这是一位年龄比周铁衣小一岁的杂号将军嫡子,名叫刘宗,仗着年龄小,笑着说,“大家伙早就想要给周哥摆一桌庆功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定然要不醉不归,说不得还要和周哥儿做同道中人呢。”
说着,他对四皇子李静挤眉弄眼,狡黠之意十足,周围的纨绔们也附和着大笑。
男人之间,讲点荤段子,是最好的拉近阶级距离的方法。
周铁衣也轻笑了一声伸手抓住刘宗轻轻一捏。
刘宗立马吃痛一叫。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拉拢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与这些武勋子弟在风流场合逢场作戏可以,但谁当真谁是傻子。
刘宗讨饶,周铁衣也就顺势放开了他。
“好了,风骚话等会儿酒席再说。”
刘宗笑着附和,“对了,周哥儿,你还没有说今天去哪玩乐呢?是逍遥楼,还是春风阁?”
这两个都是玄武城有名的玩乐去处,在他们之上的,仅仅只有太子掌控的临水轩,七皇子参股的天宝楼了。
但周铁衣和太子,七皇子有隙……
周铁衣笑容不变,反问道,“为什么不去临水轩?”
刘宗笑容一滞。
周围原本带着笑意的纨绔们也神色尴尬。
大家只是想要出来玩,没想要出来站队。
而且这队站不好是要死人的!
唯有四皇子李静抚掌笑道,“贤弟果然是个妙人!”
周铁衣笑了笑。
等周铁衣笑着带领众人,领着亲卫向临水轩而去的时候,一大半的武勋纨绔就尿遁,病遁而去,周铁衣也没有拦着这些蠢货,只不过自此之后,大家都是路人,也就别怪周某下刀子狠了。
自从圣上修道求长生之后,现在天京有三件事,做了怎么都不会错。
吃饭,睡觉,打太子。
特别是我周铁衣才受了圣上的封赏,那就代表着圣上的意志,这就更不会错了。
······
太子府。
太子李灿正在用晚宴,忽然一个下人急匆匆走进来,身边带着另外一个人,是临水轩的大管事,“太子殿下。”
李灿亲切地道,“苏同,你用膳没有,若没有用膳,不如与我一同用些。”
手下在用餐的时间进来禀报,那足以说明事情很重要。
不过李灿当了那么久的太子,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表现自己的镇定,这样才不会让手下慌张。
而表现镇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邀请手下用餐。
这吃饭,总归不会是一件错事。
“殿下仁厚。”苏同回答道,“小人前来,是有事禀报。”
“什么事?”
太子李灿夹起一块牛肉,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周铁衣今晚携众来临水轩,恐怕来者不善,小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前来禀报。”
若是一般人,苏同当然不会这么谨慎,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无能。
但周铁衣不一样,自己是真的看不懂,也应付不了。
太子李灿夹起牛肉的动作一滞,看着满桌的珍馐,他忽然觉得这桌珍馐失了香味。
深吸一口气,太子李灿放下碗筷,对下人吩咐道,“将罗先生请到书房中。”
书房内。
太子李灿屏退左右,只剩下他和罗淼。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没有外人,只有亲信,太子当然不需要隐藏真正的情绪。
罗淼第一时间没有说问题,而是说道,“殿下,君子慎独。”
太子李灿深吸一口气,平息心境,然后对罗淼行了一礼,“先生教训的是。”
随后他才露出几分苦笑,“但我不知怎么的,自从风雨湖之后,一想到周铁衣,就心绪不宁,格外容易动怒。”
罗淼深思片刻,对于太子李灿的回答,并没有随口安抚,而是认真地说道,“殿下身系天下,自有神异,既然对周铁衣感到厌烦,那就足以说明周铁衣威胁巨大。”
太子李灿眼中凶光一露,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串佛珠拨动,“何以见得?”
说了玄学之后,罗淼开始讲具体的原因,“今日周铁衣去临水轩,就是佐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殿下现身,与他争斗,到时候无论对错,都是殿下错了!”
太子李灿拨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是啊,现在天下,唯有孤一人之错,是父皇忍受不了的……”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之意,从小到大,他都认为自己是那个要继承天命之人,但自从父皇开始尝试修道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三年来,在谋士罗淼的帮助下,他越发谨小慎微。
但就算他再谨小慎微,也架不住别人来主动招惹他啊。
特别是如今周铁衣深得父皇圣眷,谁知道这是周铁衣自己的意思,还是周铁衣受了父皇的指示,前来试探他呢?
毕竟现在天下对父皇修道最不满的,除了儒家,就是自己,甚至自己的怨怼要远在儒家之上,而作为太子,自己是最有能力在儒家帮助下,收拾父皇修道烂摊子的人。
所以父皇会怎么想?
“先生可有计教我?”
罗淼认真想了想,“为今之计,只有以人饲虎。”
“何人?”
“赵佛儿。”
太子李灿瞬间明白罗淼的意思,那就是让赵佛儿继续和周铁衣斗,自己在背后为赵佛儿支援,这样就是周铁衣和赵家的事情,他也可以脱身。
而且赵佛儿在临水轩和周铁衣斗,这太正常了。
即使赵佛儿是李灿的表亲,李灿也没有丝毫犹豫,“我这就让人去通知赵佛儿。”
半个时辰之后,通知赵佛儿的人回来了,同时也给太子李灿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赵佛儿离京远游去了,而且是五月初八连夜出发,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
(本章完)
第211章 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太子府这一来一去耽搁下,周铁衣已经带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临水轩。
有望舒楼主的例子,这一次临水轩倒是没有人来拦着。
他们不拦着,甚至反应慢到没有通知里面的人跑。
反应真够慢的。
连清场都不会,看来自己得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大夏朝根本没有扫黄打非的说法。
开国三百年整,国家早就过了最初的缩衣紧食的状态,仓廪足不仅知荣辱,也容易饱暖思淫欲。
大夏朝廷就有官妓制度,设立教坊司,确定乐籍,本来是想要管控嫖娼活动。
但事实却是助长了此类风气,因为大量百姓根本享受不到教坊司的服务,当然看不惯只有你们达官贵人能够享受,因此催生出了一系列的私营性质的青楼。
而后经营青楼的又发现,这不仅是一门赚钱的好营生,同时也是一门拉拢关系的好营生。
还因为这个世界的门客制度,青楼顺带衍生了赌斗场所,天下美人,江湖厮杀,这些越能够释放内心阴暗面的事物,自然越能够挑动人内心的底线。
于是大量的世家下场,将青楼的数量翻了十倍不止。
嫖娼瞬间成为一种蔓延到整个国家上下的风尚,夜宿青楼,诗酒不绝,抑或是青楼赌斗,一战成名。
对于如同过江之鲫的青年才俊们,这是最好的邀名方式。
特别是高端青楼,还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情报机构,这其中的利益连太子这位一国储君都动心,因此才在十年前设立了临水轩。
就跟前世的俱乐部一样,太子不需要站在台前如老鸨一样迎客,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有谁在后面背书就行,因此来的人自然就高端了起来。
而且相较于教坊司那种你嫖娼还要记录在案的地方,半官方半私营的临水轩自然更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他们心里面想的大概是,为谁尽忠不是尽忠,我们来这里嫖娼,大抵是为了大夏朝的未来尽忠!
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周铁衣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轻车熟路往文官们喜欢去的那几栋楼里钻。
平日里玩乐,武官们看不惯文官虚伪,文官们自然也看不惯武官粗俗,所以即使嫖娼都要分开嫖。
一间红纱幔帐,灯火掩映的屋子,如今夏日炎热,屋内的人穿着都很清凉,一位年近五十,却很风骚的男子穿着从舞女们身上扯下的红纱,蒙着眼睛,追着歌姬们跑,歌姬们一边唱着俚曲,一边满屋子跑,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哐的一声,厚重的大门直接被人踢开,周铁衣的声音先人一步传了进来,“好热闹啊。”
大量外人们涌了进来,特别是为首的还是最近煞气十足的周铁衣,舞女们是真的像受了惊的雏鸟,仓惶往屋子四角纱幔后面躲。
徐鼎晟也察觉到不对,他摘下眼罩,色厉内荏地看向闯进来的周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