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小徒弟的天赋和福运，接任他天榜第一的位置，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小徒弟登临天下第一，因今日之事大开杀戒，道门必然元气大伤。
了却一桩心事，张伯端心情轻松起来：“为师见你法相已十分凝实，剩下不过水磨功夫，精益求精，便可尝试突破悟道境。”
“道是悟道境的根本，对道的领悟程度、道的强弱，直接关乎修士在悟道境能走多远、实力强弱，你可有想好悟哪种道？”
张坤神色微动，拱手问道：“请师尊赐教。”
他本想说自己受三清祖师赐福，理应参悟无上大道。
可仔细一想，张伯端不是在问他什么想法，而是想传授经验。
果然，张伯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门弟子，无不以参悟三清祖师所传无上大道为荣，你既受三清祖师青睐，更应该试一试。”
“然而参悟无上大道绝非易事，不可强求，为师希望你给自己设定一个期限，一年或者两年。”
“期限一过，还是没有半点头绪的话，可以试着换一条大道参悟，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
张坤微微点头：“弟子明白。”
张伯端的这段话，适用于绝大多数人，但不包括他。
以他的“天赋”，等他读完藏经阁所有道藏，距离领悟无上大道，只差一大波经验。
听听就行，不必放在心上。
“师尊可还有别的交代？没有的话，弟子先行告退。”
张伯端摆了摆手，示意张坤自行离去。
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他作为师父，已经把该教的都教给了小徒弟，至于小徒弟有没有听进去，学不学，他不会干涉。
张坤离开主峰，没回洞府，而是拿着令牌转向藏经阁。
看守藏经阁的老道士们看到令牌，直接把张坤放进藏经阁内，让他自行挑选和阅读。
张坤懒得挑选，直接跑到收藏孤本的那一层，随便拿起一本，开始阅读。
一本一本，圂囵吞枣读过去，耗时一天一夜，两五千八百卷道藏尽数记下。
“玉清元始大道：62/100。”
“上清灵宝大道：53/100。”
“太清道德大道：46/100。”
直到最后一本道藏读完，张坤扫过大道之基的数目，有些失望。
五千八百卷道藏，蕴藏一百六十一条分支小道，却拼凑不出一条完整的无上大道。
虽说这些无上大道的分支小道，一样可以助他晋升悟道境，可拼不出一条完整的无上大道，便意味着不圆满。
这种不圆满，张坤不能接受。
他立刻想到道门其他宗派。
倘若将道门所有宗派珍藏的道藏全部收集过来，能不能凑齐一条无上大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否可行？
张坤瞬间有了决断，决定等他晋升悟道境，便一个个找过去，逼他们交出珍藏道藏。
那些宗派不是逼他交出三清祖师赐福吗？就别怪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给的话，他会让这群人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在此之前，他需要尽快晋升悟道境，起码拥有和道门各派的紫袍高功们平起平坐的实力。
张伯端刚刚说的不对。
他的法相还不够凝实，起码离晋升悟道境，还差一段距离。
哪怕有三清祖师赐下的三朵莲花相助，若没有别的机遇，至少要积累三年。
三年时间，他不是等不起，只是没必要空等。
出了藏经阁，张坤找上石泰：“师兄，我之前拜托你出售的那些宝物，卖的如何？”
石泰老实回道：“卖了大部分，合计八万五千多贡献点。”
张坤也不卖关子：“我想换成温养或凝实法相的宝物，不知师兄有没有好的建议？”
相比便宜师父，他更愿意找石泰帮忙。
石泰想了想道：“宗师境所需修行资源向来紧俏，能温养或凝实法相的宝物，更是少之又少，要去藏宝阁看一下才知道。”
张坤当即拱手道：“可否请师兄帮忙看一下，有的话先兑换，贡献点从八万五千多贡献点里面扣，直到扣完为止。”
这些贡献点原本是用来换取道藏借阅权的，如今他已读完南宗藏经阁全部道藏，就没必要存了。
要尽快花出去，免得砸手里。
石泰满口答应：“好。”
把这事交给石泰，他匆匆回到洞府，开始新一轮双修（刷经验）。
他粗略一算，《扶摇仙决》、《皇极经世书》（残篇）、五千八百卷道藏，加起来不知要耗费多少经验。
他必须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通过和敖曦月双修，来积攒经验。
刷了许久，石泰来访。
他给张坤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藏宝阁一件有助于温养或凝实法相的宝物都没有。”
一件都没有？
张坤微微皱眉：“依师兄看，除了本门藏宝阁，天底下还有哪些地方有？”
第235章 讨债
石泰认真思索一番，回道：“法相归根结柢，依然是神的衍生，想温养和凝实法相，必须是能够大幅度补益神的宝物。”
“世间宝物，无外乎天生地养和人为制造两种。”
“天生地养的天材地宝，多以滋体补气为主，安神、提神、养神、蕴神之物，少之又少，如师弟之前取得的那株仙杏，可遇而不可求。”
“人为制造的补神之物，无外乎三条门道。”
“其一，幽冥鬼神之道。此法以生灵魂魄为资粮，近乎魔道，修习此法之人一不小心便会业力缠身，遭到天谴和报应者十之八九。”
“因修习者大多下场凄惨，如今除了道、佛两派尚有分支苟延残喘以外，几乎销声匿迹。”
“其二，香火神道。此法乃上古时代传下来的大道，通过祭祀、愿力等方式，从生灵身上提取香火之力，温养补益神识神魂。”
“香火之力，一是量少，需积少成多，二是非虔诚者无法提取，费时费力，流传至今且成效卓著者，唯佛门一家。”
“其余哪怕盛极一时，业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唯有零星传承，掌握在世俗王朝和世家手上。”
“世间那些河神山神，多为王朝赦封，除却收集香火之力以外，还有牧守一方的作用。”
“其三，符箓法坛。用符箓和法坛聚集天地间游离的神，这是道门最擅长的手段，因有伤天和，非必要不常用。”
“三条门道，香火神道最安全速度最慢，幽冥鬼神道速度最快却隐患最大，符箓法坛居中。”
“这三种法门，本门皆有记载，师弟若有意使用，我可替师弟兑换出来。”
张坤闻言不由想起《地藏本愿经》和《无量寿经》（残篇）。
前者可度化生灵、汲取魂力和炼化生魂，后者可消除业障。
看得出来，佛门对这一套，可谓驾轻就熟。
他怀疑《地藏本愿经》就是幽冥鬼神道传承。
想到此处，他正色道：“我想试试幽冥鬼神道。”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他就是不想等，才想走捷径，否则有三清祖师给的三朵莲花，熬个三五年，法相怎么都圆满了。
石泰没有多劝，微微点头：“师弟稍等片刻。”
在他看来，小师弟向来有主见，他已晓明厉害，小师弟仍然选择幽冥鬼神道，自有小师弟的道理。
他作为师兄，唯有支持。
很快，石泰带着一本薄薄的武学去而复返。
张坤接过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六个大字：“天师吞鬼真经。”
翻开一看，里面的图画和文字全都是扭曲的形状，字里行间透着“吃鬼”二字。
张坤翻完，提示浮现：“天师吞鬼真经：未入门。”
“效果1：食鬼。练至一定程度，可吞噬恶鬼，补益自身，天道有常，非恶鬼吞之有违天和，易遭天谴。”
“效果2：镇魂。练至一定程度，可震慑天下魂体鬼神。”
张坤摇了摇头，相比百无禁忌的《地藏本愿经》，这《天师吞鬼真经》显然保守顾忌许多。
他自踏上武道以来，难得一点都不想修行的武学。
综合来看，还是《地藏本愿经》加《无量寿经》适合他。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去哪弄这么多生魂。
他很快想到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王朝世家。
那些个世家，可能有好人，但绝大多数都是该死的坏种，用来抽取生魂凝实法相，也算是废物利用。
只不过千年世家底蕴深厚，诸如崔、郑等顶级世家，多半有悟道第二境和第三境的强者坐镇。
以他目前的实力，贸然杀上门，有可能自取其辱，需借助便宜师父赐予的保命手段逃命。
他决定先将两门绝学练成。
……
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张坤抚过敖曦月，脸上浮现一抹疼惜：“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为了尽快练成两门绝学，他和敖曦月在水里整整泡了两个月。
敖曦月大大方方道：“你我既是道侣，何必说这种客套话？况且我又不是没有收获。”
“与你双修两个月，比我以往苦修两年收获还大，持续下去，不出半年，便可冲击悟道境。”
“坏不了，我还可以继续。”
张坤摇了摇头：“我有事下山一趟，等我回来，再双修不迟。”
敖曦月收获颇丰，他同样练成了两门绝学。
“皇极经世书（残篇）：三层。”
“提升1：皇天之算。你可窥天机之变化，明晓天理、预测吉凶、料敌先机。”
“提升2：皇天之威。你可借一部分皇天之威，以身承天威，悟道境以下，匍匐前行，莫敢仰视，悟道境以上，见你如见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