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伙的什长们经验丰富,见此情况,立马互相配合,将这炼血武者围困了起来,以多击少的形式,进行围杀。
郑均倒是未曾出手,只是在一旁监军,以防不测。
此番出来剿匪,就是为了让兵马见见血的。
一直操练,是没什么太大成果。
为首的那炼血八次的张平腾,已经被结阵的自己一刀杀了,剩下的围剿起来,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很快,这一个个的炼血匪类便陷入了苦战之中。
他们虽然凶神恶煞,胡乱劈砍一番十分强悍,但在军阵之中,却有些难堪了。
毕竟四面八方的刀枪剑戟尽数使来,配合张弛有度,队伍中的什长也是炼血修为。
只要他们没到蓄气,便很难撕开伙长、什长的围杀。
不一会儿,这些匪类便破绽百出,被军队的长矛扎穿了身体,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江湖宗门、市井匪类,只要不成体系,无法组建大阵,面对军队,便是如此无力。
当年神武皇帝一统天下之后,便对江湖宗门动了手,铁骑踏过之处,灭门无数,才换来了宗门妥协,成体系的朝廷与江湖之间的差距,自是不言而喻。
而郑均则是在一旁静静旁观。
不过就在此时,异象突生。
一个炼血四五次的匪徒竟硬生生的从围困中冲了出来,红着眼睛,朝着郑均抄刀冲杀而来:“狗杂种,我要杀了你!”
“保护都头!”
“快快快!”
“……”
一刀劈死一个匪类,感到十分痛快的胖子徐志磊忽然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怒吼。
只不过还没等他喊完,便见郑均根本就不躲不闪,手臂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铁砂伏魔功发动之下,手掌如铁,直接空手接白刃,牢牢拽住了面前这匪徒势大力沉的雁翎刀!
“啊!”
“啊?”
胖子和那匪徒同时发出惊呼。
胖子发出的‘啊’,是因为自己忘了郑都头的铁砂伏魔功。
而匪徒的‘啊’,则是惊呼郑均竟然能够空手接白刃???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黑山卫的都头王振是个草包,都没蓄气,只是个九次炼血的货色吗?!
一把抓住自己的雁翎刀,这能是草包?!
匪徒心中将张平腾骂了一百遍,但手中想要将刀给抽回来,却见郑均的手掌宛如钳子一般,死死的将这雁翎刀给钳制在手上。
而郑均只是轻轻一提,便将这雁翎刀直接从匪徒的手上拽走,随手朝着地上一扔,然后一脚踹翻了这冲杀到了自己面前的匪类,望向一个脸色惨白的炼血什长,当即道:“冯泽,你们什怎么回事儿,这也能让他突出重围?杀了他,扣你们一半银子。”
“是!”
那名为‘冯泽’的什长闻言,立马带着自己什的弟兄上前,对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匪徒一阵狂扎,只是眨眼间,便已经多了好几个血窟窿,倒在地上咽了气。
而郑均的面前,则是浮现出一行水墨小字。
【空手夺刃,横练逞威。铁砂伏魔功偿还进度+13,当前偿还进度:2408/2500。】
郑均微微颔首,手中其实已经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只不过铁砂伏魔功发力,正在缓缓恢复这伤口。
看来被刀砍,确实要比挨赤手空拳的打增进的偿还进度要多不少。
难道以后,要主动找人拿刀砍我?
郑均陷入了沉思。
而伴随着炼血匪类身死,这场动乱也慢慢平息。
一百步卒,十位骑兵。
来剿灭二十一个山匪,而且还是在境界压制、人数压制、主动设伏的情况下,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但这也给新兵伙的五十名步卒带来了一场胜利。
二十一个山匪的尸首被聚集在一起,齐齐斩下脑袋,装在了马车上,准备带回去论功请赏。
毕竟大周,是以人头来记录军功的。
匪盗在军功簿上,属于最下等的,三个匪盗才抵得上一个北戎蛮兵。
不过似黑山县这种,基本不与北戎接壤的县城,他们最大的军功,也就只是来自于匪盗了。
这次的损失不大,无一人战死亡故,只有四个受伤的,其中三个轻伤,唯有一人被那冲出重围的山匪砍了一刀,但血已经止住,要休养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
剩下的,一切倒是还好,没有什么不妥。
“都头。”
徐志磊气喘呼呼,满脸是血的来到了郑均面前,对着郑均拱手请示道:“此等匪类已经尽数诛杀,还望都头示下,接下来该如何上山,轻取匪窝?”
“不急。”
郑均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严家大院。
严家大院的大门严丝合缝,死死关上。
仿佛方才发生在门前的争斗,和他们家里没什么关系。
郑均见状,当即点了两什的亲兵,张口道:“同我上门,看看严家情况如何。”
在郑均说完之后,立马有二十个兵卒从对阵内出列,郑均又接着道:“其余兵马原地休整,伙长统计战报,首级不明归属的,以全什论,那首级的赏银平均分给什里每一位袍泽。”
“是。”
听到了徐志磊铿锵有力的答复,郑均十分满意,接着便领着二十名县兵,朝着严家大院走去。
只不过郑均还没敲门,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杂乱声音。
……
严家大院,南沙镇最大的人家。
占地十数亩,在这南沙镇,赫然就是土霸主般的存在,说话比天子的诏令还要好使。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就有三十个,雇来的看家护院,光是炼血武者便有两位,寻常武夫也有十人。
今儿个黑山盗下山劫掠,可把严老爷给吓坏了,幸好黑山卫得到了消息,提前埋伏在此,一把歼灭了这些匪盗,还了他们严家一片朗朗乾坤。
严家二公子坐镇前方,而严家老爷子则是忐忑的在大院深处,等待最后的结果。
不过就在取胜之后,严家二公子却发了愁。
毕竟外面那些贼丘八赢了,按照惯例,怎么着也得出点钱酬军。
也好,算是破财免灾吧。
给那些贼丘八酬军,总比被黑山盗抢了强。
“你,过来,告诉老头,取三十两……”
给自己了一个心理安慰之后,严家公子立马招呼一个矮小的下人过来,话还没说完,却见那下人忽然一咬牙,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磨出来的尖锐铁片,奔着严家二公子扎去!
“公子!”
“小心!”
“……”
那下人不过是寻常人,而严家公子身边则是站着两个炼血护院,见此情景,还不等那下人扎中,便见两名护院已经出手,直接硬生生拦住了这下人的行刺,将其擒了下来。
严公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勃然大怒,直接一巴掌扇去,怒斥道:“你这贱人,竟敢害我?!”
“呸!”
那下人满嘴是血,牙齿已经被这一巴掌打掉,他冷冷的看着严公子,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恨意:“姓严的杂碎,我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四十九天前,你在镇上强抢了莲儿,你把她关哪儿了?!”
听到了‘莲儿’两个字,严公子回忆了一下,又辨别了一番面前这下人的样子,当即恍然大悟,冷笑道:“原来是你这条野狗啊!”
约两个月前,他兴致颇高,在南沙镇闲逛了一番,忽然见了一名村妇样貌不错,便当街掳走,顺便让手下打了那村妇的同行之人,那村妇好像就叫什么‘莲儿’,眼前之人,便是那村妇的同行者。
应该就是他相公了。
想到这里,严公子冷笑一声,捡起了方才行刺用的锋利铁片,来到了这‘下人’面前,用铁片划着他的脸,同时狞笑道:“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婆娘和老子睡了一觉之后,哭天喊地、争着抢着要当我的小妾,老子也就勉强收了他。”
说完,严公子咂了咂嘴,直接在这下人腮帮子处划了一道口子出来,然后有些意犹未尽,遗憾道:“可惜了,我那夫人知道这事儿后,发了火,让人把她拉去填井了……这事儿我也很伤心,毕竟你婆娘活儿还不错。”
“我那夫人舅父是朗康县的主簿,娘家也是那郎康县的大族,这可惹不起,就只能看着你婆娘香消玉殒了。”
听到了严公子的话,那被两个护院拿下的矮小汉子目眦欲裂,只能愤怒的咆哮着,两行泪不由流了下来。
“关在后院,等那些个贼丘八走了之后,拉他去填井,跟他婆娘填一块。”
严公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而就在此时,严家大门‘砰’了一声,便被踹开。
“嗯?!”
严公子不由一愣,接着便望向大门处,登时松了口气。
来的并非是黑山盗,而是一位少年将军。
身披战甲,伫立在大门前,目光如寒星般冷冽,身上的甲胄还溅有鲜血。
踹我家门干嘛,真是个贼丘八!
严公子腹诽一句,接着便露出了笑容,对着这位少年将军赔笑道:“这位都头,感谢您救……”
不等严公子说完,便见那少年将军表情冷峻,直接拔出了那把北戎刀,冷声道:“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如狼似虎的兵卒如鱼贯入,纷纷如潮水般涌进了这严家大院。
听到了少年将军这般言语,严公子瞬间就慌了神,当即叫嚷道:“你你你……你要作甚?!我家每年税银不断,替朝廷养活了一镇的百姓!要不是我们家心善,将田租给那些个贱民耕种,他们早就饿死了,你凭什么拿我们这些良民?”
“你难道是想造反吗?!”
严公子大喊着,似乎也给自己壮了胆,同时又恐吓道:“我大哥可是在沧海派习武,乃是内门弟子,你拿了我们,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都没你立足之地了!”
听到了这句话,郑均不由噗嗤一笑:“沧海派?哪儿来的路边野狗宗门,也能在这儿叫?”
“你敢侮辱沧海派!”
严公子怒目圆瞪,但望着周围的县兵,一时之间直接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有本事,扔下名字,你是黑山卫的哪个伙长?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副都头杨俊,是我家老爷子的好友吗?”
听到了严公子的话,郑均眼皮子一抬,看向身边一员兵卒,冷声道:“让杨俊滚进来!”
“是,都头。”
听了郑均的话,那兵卒当即领命,出门去寻杨副都头了。
而听到了兵卒的称呼之后,严公子陡然一愣,下一秒,一股恶寒从心里生了出来。
都头?
那自己面前之人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