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 第157节

  铁剑对铁剑,飞兽对战马,死亡的嗥叫压过了愤怒的怒吼,法拉米尔从马上摔落,但他的长剑划破了飞兽的无甲胸膛,污浊的黑血汩汩直流。

  敌人的副统帅跌落凡尘。

  但他们是不死的戒灵,阴影的背负者,凡人无法杀死他们。堕落者埃克塞里安从尘泥中站起身,手中握紧了冰冷的魔窟古剑。高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惊人的黑暗。

  他看着重伤昏迷的后裔,心中所想无人知晓。但最终,他没有亲手终结法拉米尔的性命,这名黑骑士大步的走开,在人群中奋力厮杀。

  另外,战死的还有掌旗官:埃尔,传令官:布茹尼,精灵: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和很多著名的无名的英雄。阵亡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是一场真正的大战,没有一则故事说尽它的全貌。

  其中芬罗德家族的吉尔多奉命保护阿拉贡,于是他率领他的族人与多名戒灵周旋,他们中很多人甚至参加过第一纪元的那些大战。而且,精灵的武器也不算是凡物,所以,最终,精灵消灭(放逐)了其中两名纳兹古尔,但吉尔多本人也在最后一击中,被堕落的森格尔一斧头劈碎了头盔。

  彼时,这名英勇的诺多精灵最后的看了一眼这片他曾深爱的大地,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但他的尸体最终被赶来的阿拉图等人抢回,埋葬在了安努米那斯的皇家墓室中,永远被阿拉卡诺家族缅怀。

  终于,太阳沉落到白色山脉背后,霞光将整片天空烧成一片通红,丘陵和山岭都如同染上了鲜血。东西两面的艾辛河与欧诺罗德河上波光如火,黄昏中西伏尔德的青草也一片猩红。

  双方已经被死亡彻底淹没,倒下的人流出的鲜血让这一带彻底变成了西伏尔德最肥沃的土地,在来年的春天,这里长出的青草与野花硬是比同一地区的要茂盛,要鲜艳。并在多年以后依旧能渗出战死之人的鲜血。

  也正是在这时,阿拉图率领的高等精灵、中土精灵、树人、矮人和皇室近卫军终于赶到。

  据说,那一刻,双方尽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敌人转身就逃,哪怕还残存的多名黑骑士如何的逼迫,哪怕背后魔君再如何的威势无双,都不再让他们迟疑。

  彼时,已经被鲜血与汗渍浸泡得浑身湿透的阿拉贡在精灵与树人的围绕下抬起头,他放声大笑,原本蒙尘的埃兰迪尔之星再度放出耀眼的光芒。佝偻的显得高大又骄傲。

  “看啊,此战是我们胜了!”

  正与之对此的埃克塞里安惊疑不定的扭头张望,却看到无数高大又威严的高等精灵与树人,还有卡扎督姆的矮人在阿拉图的率领下,如同一道希望之光般,自西方杀来。

  胜利的欢呼此起彼伏。

  于是,堕落者埃克塞里安知晓,的确是他们败了。

  

  但他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奋力拼杀,直至被后续赶来的灰袍巫师及欧洛芬威消灭(放逐)。

  彼时,甘道夫与阿拉贡终于在战场中央相会,他们倚剑互望,彼此欣喜。

  “阿拉贡,做的好!”甘道夫说,“当日你离开幽谷时,我岂非不是这么说过?人王之名,正如此时。”

  “你确实这么说过。”阿拉贡说,“可是我宁可希望不用背负这个责任,因为这是用无数的鲜血来铸就的,这不会让我感到欣喜,相反,此刻我的心中除了悲伤与疲倦,别无他想。”

  “人类想要重新崛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甘道夫说,“而且,我们还未彻底胜利,想要松懈还需努力。来吧,埃多拉斯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我有预感,洛希尔人也在黑暗中寻得了他们的光明。事实上,伊奥梅尔和他的祖父一样,做出了最佳的选择,洛汗的王权将由弗雷亚拉夫(Fréaláf)一脉,传到埃奥佛(Eofor)一脉。”

  弗雷亚拉夫是洛汗的第十代国王,也是洛汗诸王第二脉的首位国王。他奇袭埃多拉斯、诛杀伍尔夫,最终击溃了入侵洛汗的黑蛮地人。他的统治期为第三纪元2759年- 2798年,凡39年。在他的统治时期,洛汗虽然因战争、饥荒而积弱,但已开始渐渐恢复。

  而埃奥佛洛汗第二任国王布雷戈(Brego)的次子,奥德堡初任领主。布雷戈是洛汗开国君主埃奥尔的长子。也就是说,洛汗的王权要从嫡子传到庶子的庶子一脉了。

  “可为什么我没看到他?”阿拉贡不禁揪心的问:“请不要告诉我悲伤的事,我们今日已经蒙受了惨重的损失,经历了巨大的悲痛。我实在不忍心再听到朋友逝去的消息”

  “伊奥蒙德之子还未蒙受召唤,这算是此战中不多的好消息之一。”名义上的全军统帅,埃尔佩拉第一顺位继承人,阿拉图·阿拉卡诺也赶到了此处,身披银白战甲与蓝色披风的他显得是那么威严与高大,几乎与他父亲一般。似乎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便成长得令人瞠目结舌了。

  “我们找到他时,他正脱力昏迷,但他英勇的杀死了数十倍于他的敌人,是我所见最令人敬佩的战士之一。”

  彼时,欧洛芬威、芬丁二世、埃尔隆德的两个儿子埃尔拉丹、埃洛希尔,王国的两位副相加尔多和哈尔巴拉德,灰港的盖米尔,北方树人首领弗拉德利夫皆聚集在他身边。

  阿拉贡立即向银白君王的长子行礼,他不卑不亢的说:“此战英勇的战士岂止伊奥梅尔一人?但我不愿多说,只因他们的事迹不该由我传述。但我有预感,有关他们的传说必不会少。”

  阿拉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么,谈论之前,我们就先去复仇吧!”然后他们一同骑马重返战场。

  就这样,在集合了几乎所有中洲良善势力的全部力量后,这场波及中洲所有种族的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除了死在逃命中的,以及淹死在欧诺罗德河的红色泡沫中的,所有参与这一战的黑暗一方的人类全数被斩杀,往东回到魔古尔或魔多的寥寥无几。只有一则遥远的故事传回了哈拉德人的地界,一则关于北方人类和西方精灵的愤怒与恐怖的传说。

  但他们仍有艰难又漫长的一仗要打,幕后的索伦依旧盘踞圣白之城,魔多的死亡灰烬亦未熄灭。极北地的那座远古地狱烽烟再起。

  而银白君王却受伤昏迷,中土世界的未来如何,依未可知。

  事实上,当崩灭之战失败的消息传回米那斯提力斯,索伦即愤怒又恐惧。他已经手段尽出,但除了失望,他一无所获——事后他才得知,图尔卡遇袭昏迷。

  于是,他开始思索退路。

  他先是派人传信给魔多,让彼处的军团不再穿过黑门;然后又暗暗的在米那斯提力斯及刚铎各处散播流言,挑唆蛊惑刚铎的人类,言北方大军非是来解救他们的,而是准备灭绝自埃西铎与阿纳瑞安传下的人类法统,让龙裔帝国的旗帜彻底取代刚铎白旗,成为这片大陆的真正主宰。

  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被他的谎言所欺骗,很多人由欣喜变得不安,他们对北方向无好感,认为他们都是一些粗鄙的家伙。龙裔的传说不过是他们用来糊弄人的。

  但也有很多人认为这则谎言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很多人开始自发性的武装起来,准备保护自己,以及这座自第二纪元起就一直矗立于南方的人类圣城,无论它的敌人来自何方。

  正是在这样混乱而暗潮汹涌的局势下,阿拉图一行终于抵达了埃多拉斯。

第191章 抵临埃多拉斯

  在前往埃多拉斯之前,阿拉图下令将战死的人分别埋葬。其中,波洛米尔与埃肯布兰德的遗体被带到了埃多拉斯。

  而北方诸将的或被就地掩埋,或被带回安努米那斯,入葬皇家墓室。

  敌人被集中焚毁,并用泥土覆盖。

  所有阵亡者的尸体,以及他们的甲胄和武器,在西伏尔德平原中央堆成了一座大山丘,甚至从远处就可望见。精灵叫它“豪兹-恩-恩登禁”,“阵亡者之丘”,也叫“豪兹-恩-尼尔耐斯”,“泪眼之丘”,与第一纪元的那座著名的坟丘同名。

  后来,这山丘上的青草长得最为翠绿又茂密。没有任何邪恶之辈敢踏上这一方山丘,在它底下,人类诸族与精灵的刀剑腐朽归回尘土。

  第三纪元,3019年。

  六月的第一天。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沿着南北大道,蜿蜒的向南进发。他们中既有精灵,也有矮人,更有甚者,一种外边像大树,却有着双脚的古老生物也在其中。当然,他们中人数最多的还是北方的人类。

  空气中,寒意愈发重了。东方的漆黑渐渐淡褪成冷冷的灰。在他们左边远方,埃敏穆伊黝黑的山障上空,万道红光迸射出来。清朗的黎明到了。一阵风横扫过前路,匆匆刮过弯低的绿草。

  “看!”

  崩灭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便已经苏醒过来的伊奥梅尔叫道,“那里便是埃多拉斯,洛希尔人的王都!”

  阿拉图与其他人抬起眼睛望去,只见远方的美杜塞尔德宫高高的矗立在一座山丘上,四周围绕着沟渠、坚实的护墙和带刺的栅栏——正如世人传唱的,殿顶似乎是黄金铺就,它反射的光芒所及甚远,阿拉图甚至能看到殿顶那金色的瓦砾。

  “我能感觉到,此地不像被黑暗笼罩的样子。”阿拉图对伊奥梅尔说:“人们的表情很平静,而且他们脸上只有笑容。”

  伊奥梅尔并不清楚他的妹妹已经推翻了佞舌,他对于银白君王的长子的描述感到很惊奇,他于马背上直起身,向远方望去。

  果然看见王都的大门虽然紧闭着,但城门守卫却紧迫中带着一丝从容。

  “我的妹妹,你都做了什么?”伊奥梅尔感到很惊讶,要知道,他离开前,王都的氛围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埃多拉斯不说人人自危,但喜乐与笑容可是离洛希尔人已经很远了。

  “埃奥尔的子孙中,女人也能上战场。”甘道夫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也许在这里,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阿拉贡总觉得有些不安。因为他感觉到,巫师的这话似乎是对他说的。所以他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

  当他们一行来到那条溪流前时,晨光已经大亮,天气晴朗,鸟儿欢唱。北界河急速流下,奔入平原,过了丘陵脚下便转了个大弯,横过他们的路向东流去,在远方注入密密长满芦苇的恩特河。

  这地绿意盎然,湿润的草地上,以及沿着溪流绿草茵茵的河岸上,都长着许多柳树。

  在这片南方的土地上,那些柳树已经感觉到春天临近,柳梢都已飞红。溪流上有一处渡口,那里两边的溪岸都被渡溪的马匹踩踏得很低。大军从那里涉过溪水,来到一条印着车辙、通往高地的宽路上。

  在护墙围绕的山丘脚下,有着许多高高的青冢。这些坟冢便是历任骠骑王及其继承人的最终归宿——草地上开满了小花,犹如天空中数不清的繁星。

  甘道夫说:“看哪!我们来到希奥顿的诸位祖先长眠的伟大陵寝了。”

  “左边有七座坟,右边有九座。”伊奥梅尔说,“这是埃奥尔子孙的历史,自从金殿建成之后,人类历经了许多漫长世代。”

  欧洛芬威在返回中土之前,从未与人类打过交道。第一纪元时的愤怒之战,泰勒瑞精灵并未参与,因为彼时他们对掀起亲族残杀的费艾诺及其家族的那些诺多们极为愤恨,所以关于贝烈瑞安德上发生的一切,他们只是从其他亲族口中听说。对于传说中的次生儿女,他表现得既惊奇又有着精灵的骄傲。

  他说:“这段时间对精灵来说不过是短暂一瞬而已。”

  “但对洛汗的骠骑而言,那却是年深日久了。”阿拉贡说,“建起这座宫殿也仅仅是存于歌谣中的回忆而已,而在那之前的岁月,已经佚失在时间的迷雾里。现在,他们称这地是他们的家园,属于他们自己,他们的语言也已经有别于北方的人类了。”

  接着,他开始用一种悠缓的语言轻声吟唱,欧洛芬威和芬丁二世都不懂得这种语言,但他们侧耳聆听,因为其中蕴含着强有力的韵律。

  一曲完毕,伊奥梅尔先是感激了阿拉贡,然后说,“很多人并不喜欢骑马民,认为我们都是些粗鲁的整日与马匹与动物打交道的莽夫,但其实我们有着自己的文化与信仰,我们的语言就像这片大地本身,有些部分起伏丰美,其他部分却如山脉般坚硬不屈,铿锵有力。”

  这话前半部分是对欧洛芬威说的。欧尔威的长子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后面这话是对阿拉图说的。彼时,很多人皆已知晓,人类世界未来如何,就掌握在这位年轻的王子手中。

  银白君王的长子坐在一匹雪白的高大战马上,那是一匹精灵神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他没有戴头盔,只是系着一条秘银的额冠,金色的竖瞳威严而令人生畏,身上的盔甲极其精美,蓝色的王室披风垂在肩后,上面龙裔家族的徽章栩栩如生。

  彼时,诸将皆围绕在他身边,无一人可与他并肩。

  他说:“我能听到这歌声蕴藏着悲伤。”

  “确实如此。”伊奥梅尔说:“这是很久以前洛汗一位佚名的诗人所作,回忆年少的埃奥尔从北方策马南下而来,是何等高大英俊。他的坐骑,‘群马之父’费拉罗夫,四蹄翻飞如生翅翼。这里的人类晚间仍会唱起这首歌谣。在通用语里它是这么唱的:

  骁骏勇骑今何在?吹角长鸣何处闻?

  高盔铁衣今何在?明亮金发何处飘振?

  诗琴妙手今何在?炽红火焰何处照映?

  春华秋实今何在?麦穗何处欣欣向荣?

  俱往矣,如山岗微雨,草原飘风;

  落日西坠,幽隐山后。

  死木燃尽,谁人收取长烟?

  谁能见,岁月流逝西海何时归?”

  芬丁二世嘟囔着说:“这歌我不喜欢。”他的头发与胡子皆扎着很多辫子,性格上像戴因二世多过巴林。

  甘道夫看了他一眼,说:“矮人有他的锤子与歌声,但洛希尔人也有他们的骄傲。我们不该随意评论。”

  芬丁二世撇了撇嘴,不说话。

  于是,众将越过大军,一边交谈着,一边过了那片寂静的坟冢,沿着蜿蜒的路上了山丘的青翠山肩,最后来到埃多拉斯宽阔的挡风墙和大门前——由于树人实在太过高大而令人生畏了,树须与他的族人没有跟上来。

  “站住,这里是希奥顿王的王城,你们带来大军前来,所为何事!”守卫们用里德马克的语言喝道,命令陌生来者报上名号和来意。

  他们眼中含着惊奇,看向为首的阿拉图的眼神既敬畏又欢喜。他们又看向城外的大军,表情多少有些不安。

  “请放行吧,我的同胞们。”伊奥梅尔越众而出,用同样的语言大声道,“我是伊奥蒙德之子,伊奥梅尔。如果你们还认得我,当知晓,这是我带来的援军,特为拯救我们洛希尔人而来。”

  “伊奥梅尔!”一个卫士惊喜的答道,“果然是你!那么远方的那场战事的确是光明一方胜了!公主所言不虚!”

  伊奥梅尔更加惊讶了,他说:“你口中的公主可是我的妹妹?她在哪?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愿意给您解释,但我接到的命令是:在此迎候得胜的西方之人!”那名卫士向阿拉图深深的弯下了腰:“请问,尊贵如您,可是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

  “是我!”阿拉图说。

  

  哗然声适时在人群中响起,有人立即吹响欢迎的号角,并大开城门,迎接西方诸将。

  于是,阿拉图留下了树人和其他人,只带着欧洛芬威、甘道夫、盖米尔、阿拉贡、芬丁二世和伊奥梅尔在一名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洛希尔人的王城。

  他们踏上一条铺着打磨过的石板的宽阔小路,一会儿迤逦上行,一会儿又爬上小段精心砌就的阶梯。许多有着黑色的房门的木头搭建的房子在道路两侧,一条石渠哗哗流着清亮的水,从众人左侧流过。

  阿拉图能看到,随着欢迎的号角被吹响,很多人推开家门与窗户,好奇的向外张望。但正如此前他之所言,这里的人表情并未有太多的惊恐与不安,仿佛笼罩这里的阴影已经散去。

  哪怕城外正驻扎着一支庞大无比的大军。

  终于,他们登上了山顶。

  这里,骠骑王的近卫们立即迎了上来,他们中很多人的头发都是金色的,编成辫子垂在肩头,绿色的盾牌上装饰着太阳纹章,长长的锁子甲亮得耀眼。

  “前面就是大殿的门。”向导说,“我现在必须回到大门前去值勤。再会!您的疑问将在此处获得解释。”

  他转身迅速沿着原路走了下去。诸将在那些高大卫士的注视下,爬上了长长的阶梯。那些卫士此刻高高伫立在上,不发一语,直到阿拉图踏上阶梯尽头铺石的高台,他们才突然开口,并致以礼貌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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