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骑在捷影之上,如同圣者降临般,带着希望与光明,“都停下!无论是银白君王之子,还是被蒙骗的人类!”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战场中回荡:“如果埃西铎的后人无法让你们冷静,那么请听我一言:篡逆之人非阿拉贡,乃是宰相奥兰迪尔,或者说索伦!”
他旁边的那个人影掀开了头上的斗篷,只见阳光照在他传言中俊美脸庞上,显得既威严又忧心忡忡,正是久违了的天鹅骑士。
他说:“刚铎的人类呀,请擦亮你们的眼睛,清洗你们的耳朵。阴影盘踞我们之上已经太久,现在是让光明重新照耀这座圣白的伟大之城:王座之上乃是魔君化身,图尔巩之子正是为他所诱惑!”
彼时,命运让埃克塞里安在最疯狂的时候清醒过来,没有取缔多阿姆洛斯领的王号,于是,他的出现不禁让很多人大惊失色。
“多阿姆洛斯亲王!”
“是我!”阿德拉希尔说:“以我父亲的名义,我发誓,米斯兰迪尔之言不假!宰相乃是魔君!贝瑞刚德之子,放下你手中的利箭,你应该效忠之人乃是眼前的人类,他是阿拉松之子,埃西铎的后人!”
贝瑞刚德二世心中的阴影如同火焰般升腾不休,他并非怯懦之人,但他必须思考谁言乃真,谁言为假。
彼时,很多和他一样的人类也都陷入极大的惊恐之中。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城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钟声。索伦察觉到了事件的发展出现了让他不安的意外,他显得既愤怒又恐惧,他命令拉马斯埃霍尔的人类攻击北方王国的联军。
但他太过于急促且不体恤将士的命令让他弄巧成拙,贝瑞刚德二世心中的阴影如同潮水般退去,光明又回到了他的内心。他丢下手中的弓弩,长叹一声。
“好吧,就让命运决定我们的对错吧!我不承认埃西铎后人的王权,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命丧于此!王座之上的那个人只会让我们送死,却丝毫不体谅我们面临的恐惧,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北方之王的怒火吧,这非叛国之举,只是无奈的妥协!”
就这样,拉马斯埃霍尔的城门豁然洞开。
此前还与阿拉贡他们对持的人类选择交出他们的兵刃,归顺北方王国;不愿归顺的那些人类大都被贝瑞刚德二世命人抓了起来,也有一部分顽固分子被杀掉了,但和双方大战死的人相比,少了很多。
也是那时候起,阿拉图明白,同室操戈的悲剧始终没能从人类中消除。这一点,即使是甘道夫与阿拉贡都无能为力。
盘踞在高高的王庭之上的索伦看到北方王国的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拉马斯埃霍尔,明白他的一切险恶用心都在联军及巫师的计策下如同阳光下的雪水,转瞬即逝。
他的笑停在了脸上,愤怒涌上心头,俊美无双的形体都无法掩饰他那可怕又狰狞的怒火,他诅咒了那些怯懦的人类,诅咒他们的国度最终难逃覆灭。
他说:“如果他们以为他们能逃避,那就让他们怀抱这虚假的希望吧,但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即使不经我手,他们的一切终将化为尘土,旧日的宫殿会坍塌,石墙被推倒,金属在泥中腐朽!是的,这一切都会到来!”
第200章 米那斯提力斯之战
在漫长的岁月里,索伦有过很多阴谋诡计,很多成功了,失败的也不少,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迅捷。只见随着拉马斯埃霍尔的倒戈相向,笼罩在圣白之城上的黑暗开始消散,比他的主人定下的时日来得要早:命运在这一刻背叛了索伦,世界转而对抗他;胜利就在他伸手攫取时,从他指间溜过。
索伦极为的愤怒,他从王座上站起来,影子却拉得极长,几乎触碰到了宫殿的壁顶;在这个影子中,一个非常可怕的魔君正在苏醒,他有着钢制的王冠,眼中冒着恶毒的火焰,挂着倒刺的铁护手又长又有力;他仍然统御大军,控制着极大的力量。魔多与南方的瓦里亚格人都在向米那斯提力斯前进,他必须思索,是在此地抵御中洲联军,还是舍弃这具美善的形体。
最终,索伦犯下了他漫长的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逃跑——这在事后看来,要他的命。
米那斯提力斯中大部分明智的人都被他派出去守卫拉马斯埃霍尔了,城中很多人都是被他蛊惑的人类与爪牙,他们甘愿为宰相战死;而且他虽然忌惮于欧洛芬威以及西归的那些泰勒瑞精灵的力量,但却过于小觑银白君王的长子,不认为他们能打败他。
彼时,石城中号声嘹亮,百钟齐鸣,汇成惊怒交加的音乐。被索伦蛊惑蒙骗的人类愚昧的意识到他们遭受到了背叛,很多人诅咒起了贝瑞刚德二世,认为他必死于冰冷的刀剑之下:他们拉起致命的利箭,投石机上堆满石块,誓要与石城共存亡。
贝瑞刚德二世听到了同胞们的诅咒,他变得衰老又佝偻,生机几乎从他身体里离开,即使是阿拉贡与阿德拉希尔都无法挽回他的意志,他选择自我放逐。他在战斗开始之前便独自离开了刚铎。
有人说他去了东方之地,在孤独与悲恸中离世。也有人说他最终去到了中土之外的另一片大陆,并在那里居住下来。但无论如何,中土再也不见他的消息,佩拉基尔领主的传说自此终结。
在此同时。
无辜的人惶恐又不安的躲进了自家的屋子,向所有已知的神祈祷,祈祷这可怕的战事能停止。关于宰相与国王之争,他们实在无法辨明谁对谁错,也不知道命运的浪潮已经逆转,厄运已在眼前,一股黑暗的恐惧笼罩了他们。
彼时,城外号角声声,马蹄阵阵,北方联军如同潮水般的越过拉马斯埃霍尔,包围住了米那斯提力斯。
雄伟的白城之下,甘道夫与阿拉贡重新与联军统帅汇合。彼时,阿德拉希尔受命去安抚那些归顺的刚铎人类——没人会要求他们立即加入到攻击自己族人的战争中,这对双方都是一个不明智的命令。
“殿下,如果可能,请多点耐心倾听围困之人的声音,他们并非堕落之民,只是被索伦蒙骗,才会拿起刀兵。”甘道夫向银白君王的长子欠身道,苍老的脸上显得忧心忡忡。
但阿拉图是一名极有威严的王子,他比他的兄弟更加的像一名国王;而他也发誓要索伦付出代价,这个誓言不断的在阿拉图的心中回荡,我们不得知晓这将带来是荣耀还是悲伤,他说:“米斯兰迪尔,我们皆知晓和平不会凭空掉下来,光明驱除黑暗也不会只凭一张嘴就能实现。”
他指着不远处的石城,指着那些即使浑身发抖,亦不愿放下弓弩与利箭选择臣服的刚铎人类,缓慢但坚毅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愿让血与火在这座伟大的城市中蔓延,但索伦的谎言比刀剑还要锋利,比毒液还要致命!刚铎人类也听到了事实的真相,但你看,人类手中的弓箭可没有对准他们真正的敌人。”
贝瑞刚德二世的离去让阿拉贡极为的伤心和不安,他说:“但我们都知道这非他们真正的意愿。”
但彼时誓言的力量在阿拉图心头熊熊燃烧,对于人类的顽固也让阿拉图感到厌烦,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不用再说,我意已决!因为一味的仁慈只会令人觉得懦弱!而且我们的敌人正从南北两个方向而来,我不能让这座城中的人类在我们与敌人开战的时候,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阿拉贡为首的人类将领皆沉默以对。
于是阿拉图命人吹响号角,下达不惜一战的命令。
“嗯呜。”
巨大的号角声不断,大军开始移动。
彼时,埃林沃恩人与矮人,取代阿拉贡率领的刚铎人类成为左翼,而阿拉贡率领刚铎人类则与伊奥梅尔一同守卫拉马斯埃霍尔;欧洛芬威则率领精灵一族成为右翼;埃尔佩拉王国的大军与树人一族作为主要的攻城一方,最先占据了正门的很大一片区域。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命令。”甘道夫叹息说。灰袍巫师问哈尔巴拉德,“作为副相,你也是这样认为吗?即使你明知道图尔卡之子的命令实非明智之举?”
哈尔巴拉德听了不由的站了出来,他向王子行礼,并恳请他再给刚铎人类一个机会。他是这样说的:“您的仁慈我们都看到了,但还不够,尊敬的殿下,人类与精灵皆是您的臣民,我们不该自相残杀,这除了让敌人大笑外,没有一丝好处。”
伊奥梅尔也开口说道:“图尔卡之子,这非忤逆之言,请您聆听:明智之君当知晓何种命令对他的臣民更加有益,生命之光脆弱又易逝,我们不该让他们白白消散于此。”
但所有人的建言皆无法动摇银白君王长子的决心。他的言语如同刺骨的寒风,又似杀人的刀剑,他说:“你们岂非皆允诺忠诚?但为何臣下之人却总是违逆我的命令?难道我不是联军的统帅吗?如果是此,他们可以离去,因为我的王宫之中没有阳奉阴违之人的容身之处。”
彼时,所有人皆大吃一惊。欧洛芬威甚至出言劝说年轻的阿拉图,认为诸臣只是尽到他们的责任,阿拉图不该责备他们。
由于他的劝说更有智慧,也更有耐心,阿拉图沉默良久,回答道:“我不为这次的战争感到欢喜,但我绝不希望再听到违令之言。”
欧洛芬威一听,垂下高昂的头颅,不再开口。
虽然有人心里很不情愿,但所有人还是站在了银白君王长子的一方。“如果这是您的命令。”他们这样说。
阿拉图变得无比的威严,金色的竖瞳光芒闪烁,仿佛他的父亲附身,阳光照在他高挑健硕的身躯上,神圣又高贵,“这是我的命令。”他说。
“都灵的胡子啊。”芬丁二世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不会说这明智与否,但矮人已经承诺为洛尔欧德贡效力,那么就让我们鄙弃一切犹豫吧!Baruk Khazd! Khazd ai-mênu!”
但其实,所有人知道,正如阿拉图所言,和平不会凭空掉下来,刚铎人类在选择拿起刀剑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这很残酷,但我们不能说阿拉图错了。
彼时,树须也参与了这一战。他和他的族人皆蒙受了图尔卡的恩惠——由于维拉们的祝福,北迁的树人在弗拉德利夫的带领下,很多新生的树人从胡奥恩中诞生,这几乎是他们这个种族数千年以来第一次有新的成员。所以树人是除精灵和卡扎督姆的矮人外,埃尔佩拉最为牢固的盟友。
“霍姆,呼噜姆!”他挥舞的这长长的手臂,站在阿拉图的左边,“来吧,来吧,这是树人最后一战,就让我们用石头和我们本来讨厌的金属,摧毁黑暗魔君的阴谋,哪怕这也许并不明智。”
弗拉德利夫以及其他的树人回应的发出了悠长又浩荡的喊声,震得米那斯提力斯的城墙瑟瑟发抖——
在阿拉贡与伊奥梅尔收拢愿意归顺的刚铎人类的那段日子里,阿拉图命令善于锻造的矮人打造了很多攻城的器具,那是金属与木头的造物,散发着暴力且具有毁灭的气息,即便是精灵都无法在这方面做得比矮人更好。
其中,有一些由树人推动的战争器具甚至高逾二十多米,比米那斯提力斯的城墙还要高,里面装满了全副武装的埃尔佩拉将士;更有许许多多由机轮与钢索衔接的投石器。它们在矮人工匠的忙碌下,正紧张有序的调整方位与上‘弹药’。
精灵也在埃尔拉丹、埃洛希尔兄弟俩的率领下,好整以暇的排出几乎精准到每一个人都一模一样的阵列,亮出弓弩,面向高大雄伟的圣白之城。
彼时,凄厉又浩大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所有听到这可怕号角声的石城人类皆绝望的睁大了眼睛,胆小的甚者捂住了耳朵;索伦从王座上走下来,脸上挂着得逞的大笑。但其实如果他更谨慎一点,等计划更周全一点,他未必没有胜算。但他本人当时确实把银白君王的儿子想的太简单了,这导致了他后来的失败。
“嗯呜。”
随着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北方王国的可怕战争机器在树人的推动下,缓慢但坚定的向前移动;偌大的佩兰诺平野上,无数的人类、精灵以及矮人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呼喝,战争爆发了。
那地动山摇的欢呼震慑得米那斯提力斯的人类瑟瑟发抖,但由于他们的勇气还未彻底从他们的心头消失,人类却克服了这种恐惧,他们在他们将领的吼叫下,开始率先发起攻击。看哪,巨大的石块划破空气,发出了呼啸的唳叫,狠狠的砸到了北方联军头上,鲜血横流,壮士肉碎;致命的铁箭飞舞,盔甲与肉体被刺穿的声音不绝于耳。
由于阿拉图率领的北方联军人数比刚铎多太多了,而且他们的士气更高昂,也更愿意为银白君王的长子效死,哪怕他们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他们也依然迈着坚毅的步伐,向人类世界最著名的那座城市发起了进攻。套着铁甲的脚步踩在地面上轰隆隆的响,几乎震碎了天上的云朵。
欧洛芬威率领的精灵比人类更擅长射箭,他们的箭矢每次都能带走很多索伦一方的人类,哪怕他们心中确实怀抱着不忍与悲伤。在他们的压制下,石城的人类很快便丧失了火力;
矮人锻造的战争机器更是可怕的将巨大的石头投出了数百米远,精准的命中了米那斯提力斯的投石机。某种带钢索的旋转飞刃更是将精灵所没有杀死的人类射出的箭矢全都搅碎,并重重的砸到了石城的墙上,每一次都带来了血雨腥风;
树人咆哮,势大力沉,米那斯提力斯的城墙与钢制大门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拉扯与捶打下梭梭的震动。钢与铁打造的城门或许坚固非常,又有坚不可摧的岩石建造的塔楼和堡垒守卫,但门本身却是关键,是整道无法穿透的高大城墙上最薄弱的环节所在。
树须的枝根深入地面,汲取着大地的力量,然后伸出长长的胳膊,发出了一声冠绝古今的咆哮。轰隆。树人的拳头与钢铁的大门来了一次震天的撞击。
两个像是榕树的粗壮树人推着一辆云车,奋力的撞在了白色的城墙上,全副武装的埃尔佩拉将士从里面冲了出来,与石城人类战斗在一起:钢刃啃咬,吱吱作响,斧刃劈开盔甲,鲜血喷涌与骨头断裂。人类自相残杀,精灵与矮人亦被波及。
芬丁二世挥舞着斧头与战锤,夺去了一名又一名刚铎人类的生命,但他并不欣喜,“我诅咒他,那个不可言名者!诅咒他和他的阴谋就像石块在铁毡下轰然破碎!诅咒他永坠黑暗,不见天日!”他和他的族人在人群中奋力厮杀,鲜血很快便流满了高大的城墙。有矮人的,也有刚铎人类的。
啊。
哪怕过去一千年,此战的悲伧依旧令后人哀叹。人类与矮人,一如选择的第二个儿女与收养的儿女在凡世间大打出手,死者皆得不到祝福。
刚铎无数的家族在这一战中覆灭,很多家族甚至可以追溯到努门诺尔时代。而欧瑞与欧因这两名曾参与了孤山冒险的十三名矮人也在这一战以及稍后的佩兰诺平野之战中战死,悲伤同时降临在人类与矮人的头上。
“此战没有胜者。”甘道夫长叹道。
阿拉贡更是扭开了头,不敢去看这注定是一场悲剧的可怕战争。他紧紧攥着安督利尔的剑柄,直至手骨发白。
“这是我们身处这个时代的悲哀,我们无法逃避。”阿拉图抽出佩剑阿兰如斯,誓要斩断笼罩在人类与精灵,矮人以及树人头上的阴影。他驭驶着白色的宝驹,直驱米那斯提力斯的钢铁大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前方是谁,我都一如既往,踏碎他!”
彼时,年轻的阿拉图双眼因激愤狂怒而精光四射,如同维拉一般,继承自他父亲的龙裔之血他的体内疯狂流转,他奋力的挥动阿兰如斯,只见伴随着耀目的红蓝二色光芒骤然爆发,被树须及他的族人擂打、撼动得梭梭发抖的巨门轰然破碎,铁片如同雨水一般倒飞出去,刺穿了门后的无数刚铎人类。
“索伦,出来,让我们了结这段历史!”阿拉图率领着欧洛芬威以及阿拉贡,巫师也在他身边,从米那斯提力斯的大门冲了进去。
在他们身后,人类和精灵、矮人以及树人的联军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第201章 索伦败亡
“城破了,城破了。”无数的恐惧喊声在钢铁大门被击碎的同时响了起来,起码有将近两打的刚铎守卫倒在了城洞之内,剩下的也用那种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眼神看着突入敌城的图尔卡之子与巫师他们。
“愚蠢的人类,如果你们还肯听一听灰袍圣徒的话,那么:别站在图尔卡之子面前!”巫师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响起,震得偌大的白城瑟瑟发抖。甘道夫依旧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拯救这些迷途的人类。是啊,毕竟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这样想着。
被激愤狂怒包围着的阿拉图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年轻的王子冲破人类的防线,沿着光洁的石板道,一路疾驰,向七层石城最高一环进发,白色宝驹的蹄声如同毁灭的号角声,击叩在米那斯提力斯民众的心上。
阿拉贡咬紧牙根,一手紧攥着安督利尔那冰冷的剑柄,一手拉着缰绳,紧紧的跟在王子的身后。他祈求白城的人类听从巫师的警告,别再愚蠢的与图尔卡之子作对。但同时,他也暗下决心,如果阿拉图真的要在白城大开杀戒,他会站出来的,哪怕因此触怒这位强大的年轻龙裔。
但显然,他的担忧并未成真,因为彼地人们的勇气,他们的愚忠,他们的顽固在城门被击破的瞬间,如同潮水般逝去了。
伊露维塔在上。
白城人类引以为豪的钢铁巨门只是几击便被北方王国的王子与传说中行走的大树给击破了,高耸的城墙落入矮人与埃尔佩拉将士之手,精灵也在进城,死去之人的鲜血流满了大街,民众与守卫四处奔逃,惶恐如同潮水般在石城中溃散。
此前被索伦捕捉的无辜之人被放了出来,他们人数不少,但衣衫褴褛,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很多人甚至在绝望中死去。但当他们重获自由,每个人的脸上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因为他们听到了胜利的呐喊,阴影正从白城中消散。
“国王已经回归!黑暗即将过去,光明正照耀着白城。”救他们的人这样说。
“国王是谁?”他们问。
“是梭隆吉尔。他佩戴着埃兰迪尔之星,重铸的圣剑在他腰间,正如传言那般。”很多人说。
于是欢呼在人群中响起,很多人流下了泪水,几乎泣不成声当攻进城的北方联军找到他们时,所有人正相互搀扶着向七层上的喷泉广场进发,他们渴望看到来盘踞在王座之上的那个阴影被光明摧毁。哈尔巴拉德他们甚至无法阻止他们。
我们知道,米那斯提力斯城一共建有七层,每层都凿入山中,建了一道城墙,每道城墙都筑了城门。但这些城门并不是筑在一条线上:第一层城墙的主城门是在环形城墙的最东边,但第二道门半朝南开,第三道门半朝北开,如此交错而上,因此那条爬上顶层王城的石板路一层层往复回转,不断横穿山面。每当它经过与主城门成一线的位置,就穿过一条拱形隧道。
这条隧道打通了一块突出的庞大巨岩,而这块巨岩把除了第一层之外的白城各环皆一分为二:部分取自原始的山势,部分靠着古时伟大工匠的巧艺与辛劳,一座犹如棱堡的巨岩从主城门后那片宽阔广场的里侧拔地而起,其边缘锐利如船的龙骨,朝向东方。它直升到城的最高一环,顶上建有一圈城垛,因此,王城中的人或可像如山巨船上的水手那样,从船舷最高处陡直望向七百呎下的主城门。
王城的入口也朝东,但它凿在巨岩中央,从那里穿过一道点着灯的长斜坡,便可上到第七层的城门。如此,人们最终便可来到王庭,以及白塔脚前的喷泉广场。
阿拉图与巫师,还有阿拉贡以及欧洛芬威冲过了被守卫把守的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的城门,又强制的闯过了第五层与第六层,终于来到了警卫山上的第七层的城门之前。
在这里,被索伦蛊惑的那些人类在此聚集,他们大都穿着黑袍,头戴造型奇特的头盔:盔冠高耸,长长的护颊紧贴着脸,护颊上方嵌插着雪白的海鸟羽毛。这些人关闭了警卫山城门,企图阻拦图尔卡之子的前进。
又因为双方处于战争状态,他们愚蠢的躲在箭垛与门洞之后,向图尔卡之子射箭。这在阿拉贡看来实在是太蠢了,因为阿拉图·阿拉卡诺征伐黑暗魔君是西方大能者所允许与支持的,命运让他承担这份重任,所以他不会倒在利箭之下;而且哪怕他们也许是无辜的,但战争之火不会因为他们的短视与自以为的忠贞而熄灭;
相反,自隧道直冲而上的阿拉图看到这些人类依旧冥顽不灵,他心中的那团火焰更加炽热了。他甚至没有等甘道夫他们开口,便率先骤然发出了一声几乎令明多路因山都颤抖不已的怒吼。
据说,当阿拉图·阿拉卡诺发出了这浩大的吼声,所有射向他的铁箭全都在空中被震碎,然后澎湃的火焰喷涌而出。那是源自他父亲的力量,铁门与岩石甚至在这浩大的火焰洪流中烤得滋滋的响。
躲在箭垛之后的人发出惨叫的声音,被灼瞎了双眼。
“大君王在上。”甘道夫厉叫一声,手杖发出一道刺目的雷霆,本就被图尔卡之子的火焰炙烤得滋滋作响的铁门在这道雷霆中轰然破碎,躲在门后的守卫一声不吭的倒下了。于是更多的王城守卫惊恐的望着图尔卡之子与巫师,手中的矛与剑如同山一般沉重,几乎想要立马丢下。
阿拉图看了巫师一眼,没说话,只是从灼热的城门中冲了过去。
“看在埃兰迪尔的份上,闪开,都闪开。”阿拉贡胯下的战马一开始并不愿意冲入那灼热的门洞,但骑手的督促令它不情不愿的紧随着前方的那匹白色的马儿,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企图喝退那些人,免得他们将性命白白丢在此地。他的心深感悲恸,但他无法责怪更多。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图尔卡之子击破城门,那么死伤的人就不止那么一丁点了。
白城的人类看到了阿拉贡额头上佩戴着的埃兰迪尔之星,那阔别一个纪元的光辉刺痛了他们的双目,也驱散了笼罩在他们内心的那抹阴影。
“天啊,天啊,真的是国王。”他们这样喊着。
“是的,如果刚铎之民还未忘记先祖的誓言,也不曾忘记海国之王的荣耀,那么请让开,我们的敌人不是你们。”阿拉贡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