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念细细感知而去,他便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些许从前唯有的陌生知识。
那是三种有别与之前拳谱上所记载的九种碑手劲的锤炼方式。
分别是:
讲究力从脊发,以肩背撞靠伤敌,势大力沉的【靠山碑劲】;
注重以肘击近打,劲力短促刚猛的【碎碑劲】;
以及一门以腿法为主,横扫千军,迅猛无匹的【扫碑劲】。
“好好好!”
陈浊连道三声好,只觉得胸中一股豪气勃然而发,畅快淋漓!
自家神通有了此般妙用。
补全【大摔碑手】,打破练筋天关。
乃至于摘取那【金筋玉络】的至高成就,已然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过在欣喜之余,陈浊心中却又泛起了一丝小小的失望。
“可惜,将这【船拳】熔炼之后,却也仅仅只是补全了三种全新的碑手劲,并未能将这【大摔碑手】一举推至圆满。”
他暗自思忖:
“莫非是因为【船拳】的技艺本质,终究只是一门以外功打熬气血为主的粗浅武学。
其内涵有限,能补全三种劲力,便已是极限了?”
想到此处,陈浊便又将主意打到了那本刚入门的【十二横桥铁马功】之上。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想要将其也一并熔炼,用以补全【大摔碑手】剩下的空缺。
然而,眼前只是划过一道冰冷的墨字:
【所选武学境界不足,无法作为熔炼之用】
“果然如此。”
陈浊心头了然。
看来这“武学熔炼”之能,也并非是毫无限制。
想要将其作为“养料”来提升其他武学,其自身的境界至少也要达到“小成”。
甚至是要达到“中成”之后,方才有可能。
想要通过快速入门的方法,去完善另一门残篇的想法是不大可能了。
同时,他又起了个念头。
身形站定,尝试着重新演练起【船拳】的招式。
片刻之后,却发现无论他如何练习,如何感悟。
神通所化作的光幕之上,却再也没有了丝毫关于【船拳】技艺的文字浮现。
“显然,一旦被熔炼了的技艺,便等同于彻底‘献祭’,不会再被神通所承认和收录了。”
陈浊暗暗点了点头,对此倒也并无太多遗憾。
毕竟【船拳】的精髓早已融入己身,更是化作了他武道根基的一部分。
名头没便没了,这不重要。
唯一可惜的是,靠重复刷取同一项武学技艺进度作为熔炼底材的路子,也是被堵死了。
“看来想要取巧是不可能的,还得是埋头苦练!”
......
此后数日,陈浊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白日里,他便依着余师傅的吩咐.
隔三差五的前往镇海武馆,寻那些个师兄们切磋讨教。
不过后面的几次,他却不再像是第一次那般。
仅仅依靠雄浑气血和强横劲力以快打快,速战速决。
而是将这些镇海武馆的弟子们,当成了绝佳的“陪练靶子”。
他刻意没有动用劲力,单纯以浑厚气血支撑招式应对。
转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熟悉剩下没有完全掌握的碑手劲,以及刚入门的【十二横桥铁马功】中的诸多打、练之法上。
镇海武馆的三师兄郑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加之练武多年,眼光不差。
三番几次下来,很难看不出陈浊这是在拿自家武馆的学徒们“练功”,眉头不由得挑了挑。
但他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来,自家师父苏定波都已发话。
任由陈浊前来“切磋”,门人弟子不可拒。
他一个做徒弟的,自然不好多说些什么。
二来嘛,也是自家那些师弟们着实有些不争气。
一个个平日里眼高于顶,自诩学了本事,尾巴快敲到天上去了。
结果现在可好,却被一个练武将将月余的小子打得落花流水,连还手之力都欠奉。
正好也借陈浊的威风,杀一杀他们傲气。
想来以后,便能脚踏实地些。
更何况,纵然是他亲自下场。
仗着自己练武多年的深厚修为,胜过了这小子。
那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反倒平白堕了自家武馆的名头。
如此一来,便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任由陈浊这小子在自家演武场上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转过头,眼不见心静的同时
对自家师父苏定波,却是多了几分不解与腹诽:
“师父他老人家也真是的,这么搞下去也不怕把学徒们都逼走,便宜了其它两家......”
......
傍晚时分.
结束了今日份照例切磋的陈浊。
闲来无事,便去到那处新得的宅邸中瞧瞧。
不管它原来属于谁,但现在毕竟是自己的东西。
总要去接收一下,认认门。
而这处宅邸位于县城南市的繁华地段,青砖绿瓦,雕梁画栋。
三进的院落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比起外城里那些污水横流的破烂窝棚,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很难让人想象,这两者竟然仅仅只是一街之隔。
着实是叫人有些唏嘘。
院子很大,但没什么人。
平日里只有一个眼瞎了的看门老仆,以及一个厨娘。
据说都是沈良才早年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平日里只负责洒扫庭院,洗衣做饭。
看上去,倒也还算忠厚老实。
陈浊见他二人可怜,再加上这么大一个宅院平时里也确实需要人看着。
便也没将其赶走,将他们留了下来,原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每月按时支取些许月钱,倒也饿不死。
而这费二爷也当真不愧是珠行里的长青树,更是个会办事的伶俐人。
不仅在陈浊来之前将这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的一应家具摆设也都换了新。
甚至还在卧房的衣柜之中,替陈浊准备了好几套裁剪合身、料子上乘的崭新衣衫。
让陈浊在啧啧称奇之余,也不由得暗自感叹堪称一个润物无声。
高!
实在是高!
第102章 千岛湖上听澜榭
恰巧今天就是的内城大户举办宴席,为那位大统领接风洗尘的日子。
虽说陈浊并不在意什么穿着。
但俗话说的好,第一印象很重要。
总不能面对顶头上司的第一面,就穿个往日里下海的破烂短打。
以貌取人固然不对,但世间还是庸人居多。
况且眼下又有现成的衣裳,陈浊才不想没苦硬吃。
放眼望去,略作挑选。
不多时,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色细棉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镶玉的丝绦。
人靠衣装马靠鞍。
平日里不显,但这么一打扮。
陈浊整个人看上去都仿佛变了个人也似,平添了几分往日不曾有的儒雅与俊逸。
照着铜镜,略作欣赏了一番。
叮嘱老仆一切如常,他并不常住之后。
他方才步行出了宅邸大门。
正寻思着内城的大门朝哪边开,抬眼间居然看到门外竟不知何时候着一顶软轿,以及十数名衣着统一的健壮仆从。
为首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一见陈浊出来,眼神一亮。
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
“小的方安,奉我家少爷方烈之命,在此恭候陈大人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