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豪门和毫不关己的人物,与这等棘手的强敌拼命,何其不智!
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相互对视了一眼,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退意。
黑三见状,哈哈大笑,声震四野。
果真是叫刘凌川那小子说中了,这珠池上下看似高手众多。
但实则貌合心离,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只要抓住了一方狠狠的打,其他人便会做壁上观。
心道此番收获如此之大,待过后见了这小子也就不害其性命,最多将其刘家财货拷打出来,往海里一丢。
是死是活,全看命数如何。
这般想着,黑三转身一挥手。
便招呼着一众手下,扛着一口口沉重的财宝箱子,从容不迫地登上了早已在码头等候的船只。
风帆扬起,船只离港。
哄笑、吵闹、欢呼.......
“风满帆,血满舱。
黑潮过境,寸草不长!
......”
高唱着大海上歌谣的海寇的声音,将安静到死寂的珠池淹没。
第138章 收获,疑似周天采气的关缨
【生死搏杀,方显功夫,进度大涨】
【......大有感悟,大摔碑手突破,领悟合劲妙法】
【技艺:大摔碑手(大成)】
【进度:0(不可提升)】
【描述:碑手劲力,已臻化境;刚柔并济,杀伐由心】
......
海风咸腥,浪涛拍岸。
陈浊缓缓收回了那只依旧有些微微发颤的右掌。
平复着体内奔腾如江河般气血的同时,默默感受那股子前所未有的凝练劲力。
抬眸看着不远处仰面朝天,早已被冰冷潮水冲刷得没了半点声息的刘凌川。
心中当中,非但没有半分厮杀的后怕与杀了大户继承人的不安。
反倒是升起了股经历一番酣畅淋漓大战之后,意犹未尽的快意!
这一战,痛快!
若非是刘大少这种水货二练在最关键的时刻送上门来,给他当了这块磨刀石。
陈浊对于武学的感悟与理解,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非但【大摔碑手】臻至大成,还一举得到了合劲的法门!
“难怪师傅总是看不起那些个大户人家里出来的练家子。
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在药罐子里泡出来的‘玉人儿’,中看不中用!”
陈浊回味着方才那番兔起鹘落、电光火石间的交手。
只觉得对于脑海里自家师傅先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又有了更深些的领悟。
人教人难教会,事教人不难学。
缘何武行之中,素来都有“养、练、打、杀”的说法?
而且,对于一个武夫而言缺一不可!
养练固然是重要,是支撑起一个武夫未来的地基。
可若是没有那真刀真枪的打与杀来磨砺,这辈子也铸不起万丈高楼。
试问。
倘若不经历一次次生死间的搏杀,血与火的历练。
又如何能养出那股一往无前、神挡杀神的无敌拳意?
说这些大户武夫是花架子,当真不是什么侮辱。
而是一句句经历过历史验证,再实诚不过的大实话。
“而我这次能胜过这刘凌川,除了比他更狠、更勇、更敢拼命之外。
最关键的,还是我的根基比他扎实。
气血比他浑厚,劲力比他掌握得多,力气也比他大!
故而在这等实质性的差距面前,所谓的境界压制便也就不足为道了!”
这般想着,陈浊心头一片通明。
他迈步上前,开始翻找那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只不过心头里也没抱多少期望。
似他们这般大户公子哥,出门在外拥前呼后,自己身上根本就不会装什么财货。
至于武道秘籍,那更是想也别想。
泥腿子出身的沈良才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没道理不明白。
果然,一番搜刮之后,毫无所获。
就在陈浊暗道一声晦气,准备借用下刘公子用来逃跑的快船时。
双眼里却是猛地精光一闪。
他看到那艘船的船舱内里,竟是随意地放着个并未上锁的小小木箱。
几步跃上船头,将其打开。
只见内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以及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地契文书。
而在这些东西的最下方,则是一份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绘制得颇为精细的——
刘家私用海图!
“虽然不知道这刘凌川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丧心病狂到在自家的珠池里埋下炸药。
甚至还胆大包天到勾结海寇,祸乱珠池。
但此事过后,暴怒的五大家和官府,肯定是再也容不下他刘家了。
说是如此说,可等到瓜分刘家往日里所占据资源的时候,怕也是根本就没我这个外人什么事。
但眼下这份海图......”
陈浊暗暗琢磨着此事过后珠池的余波,同时将手中的图卷缓缓展开。
目光在其上那些个用朱砂特意圈出的航线与岛屿产出之上,来回扫视。
“也不用想着把好处全占下来,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五成!只要能在里面挑拣出方便下手的五成,将其完全消化掉。
我未必不能在这珠池地界,造就出一个足以与珠行、山场分庭抗礼的‘渔行’来!”
他越想,便越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上有师傅余百川这尊大高手做靠山,又有海巡司小统领这重官面上的身份。
自己手底下也招募了一批精壮能干的兵丁伙计,更是与那六大家中的几位年轻俊彦关系不浅。
天时、地利、人和。
可谓是已经集齐了做大事的一切要素!
“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说到底,这世道,终究还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才算数。
只要我自身的实力足够强横,这区区的身外财富,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陈浊将那海图与一应财货妥善收入怀中,没把这些钱财看得太重。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拿在手里也不一定算是你的。
只有化作了自身实力上的增长,方才是真的落袋为安。
举目眺望远方,唯见珠池县城方向那冲天的火焰与黑烟,此刻已然是渐渐熄灭了下去。
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乱,已是接近了尾声。
“海寇怕是闹将完了,满载而归。
就也不知道,这番劫掠之下,又是谁家倒了大霉?”
想着,他解开身下快船的绳索。
乘风破浪,扬长而去。
......
小半个时辰之后,珠池外海
一艘通体漆黑,桅杆上悬挂着狰狞黑色旗帜的巨大海船,眼下正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般,劈开波浪,乘风而行。
船舱内里,一片喧闹。
甲板上,从珠池县劫掠而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
此刻在午后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数十名头裹黑巾气势彪悍的黑潮海寇们,三五成群地围拢在财宝旁。
他们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肌肉,以及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如同蜈蚣般狰狞的伤疤。
大口地喝着抢来的香醇美酒,大块撕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肥美肉块。
放声狂笑,肆无忌惮地吹嘘着白日的赫赫战绩。
四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散不去的酒气、肉香,再混合着一个个脸上独属于胜利者的嚣张与狂放。
便在这艘海船之上,构成了一片独属于海寇的狂欢盛宴。
船楼顶端,黑潮的三位当家——黑三、了尘、殷正。
三人围坐在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旁,俯瞰着下方甲板上的狂欢,神情各异。
“什么珠池武馆!什么豪门世家!我看就也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