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趁着那股霸道药力生效的功夫,继续打磨起自己的一身劲力。
一番时日的凝练,却也只剩下了最后三种。
不日将成,二练可期。
......
第二天,清晨。
千岛湖大营里的训练水域。
五艘二百料的战船,在各自队主手忙脚乱的的指挥下,缓缓驶出港口,列队于宽阔的水面之上。
关缨坐镇在自己那艘庞大的战船船首,海风吹动身后青色披风。
“将军,大家都准备好了!”
齐砚上前禀告。
便见关缨淡淡扫了下方一眼,举手一挥。
“出发!”
第154章 列阵,沙洲,威严尽去
一行六艘战船齐出水寨,往珠池方向行去。
乘风破浪,连成一线。
由于这是珠池海巡司建立以来第一次出海实操,也是他们这些菜鸟队主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
玩归玩,闹归闹。
关缨虽然话说的斩钉截铁,却也不是那般毫无准备任由他们乱来的主。
眼下里,每个队主的船上都配备着十多位精锐老兵。
若一切顺利自也好说,就当是出来放放风。
可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们便是要动手了。
不过真要是到了那般地步,回返大营之后在关大统领心里又是怎样个评价,便也就不好说了。
“队正,这些人......”
当中第三条船上,周始凑到陈浊身边,眼神一个劲的往旁边瞟。
陈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船只四处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几个穿着寻常服饰,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兵。
他们有的正靠在船舷上,就着海风,小口抿着自带的劣质水酒。
有的则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手里把玩着骰子,谈笑嬉闹里旁若无人。
更有甚者,居然是寻了个阴凉的角落,头枕缆绳呼呼大睡起来,丝毫都不给他这个队正一点面子。
而那位当初亲自教授他们操船之法的独臂教官,苍五。
眼下正独自一人坐在船尾的货箱上,怀里抱了把长刀。
双目微阖,仿佛入定了一般,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
“浊哥,你瞧他们这样子,也太不像话了些!”
周始压低声音,脸上生出几分愤愤!
“咱们这可是头一回出海巡视,万一要是真遇到了什么不开眼的海寇,他们不成累赘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帮的上忙?”
“嘘——”
陈浊淡淡瞥了他一眼,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周始被他这一下看得心头一突,顿时便将后面想说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浊哥平日里虽然看似随和,可一旦认真起来,那可是容不得开玩笑的。
“这下就可就是你想差了?”
陈浊收回目光,不动声色解释道:
“你再仔细瞧瞧他们的位置。”
周始愣了下神,眼里带着几分狐疑的看了过去。
而这一看,便真还让他瞧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只见这些老兵看似散漫,可他们此刻所占据的位置,却都是极为巧妙。
船舵、主帆、两侧的床弩,乃至于通往底舱的要道,全都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有事发生!
他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将这艘战船接管。
如此站位,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这......”
周始额头瞬时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看出来了吧,这便是军中历战老卒,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本事。
平时看似散漫,但并不失戒备,一旦有什么危机情况发生,很快就能投入战斗。”
陈浊收回目光,心生感慨。
这人,就是最怕比较。
原本他还觉得自己手下的士卒不差,可现在和人家一比,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当然了,纪律什么的不值得学习。
“你再看看我们的人。”
他朝那些兢兢业业操持船只,神经紧绷的新兵们努了努嘴。
“若是光论纪律的话,就算寻常府兵卫所的士卒怕也和他们没法比。
但终究还是少了些经验,绷的太紧了些,以后怕还是有的学......”
周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自家浊哥说的不差。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自家这些满打满算操练了两个月的新兵蛋子,和人家这些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历战老卒比起来。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海了去了。
“行了,也别太灰心。”
陈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
“终究是咱们的底子太薄和旁人没法比,也不是个着急就能成的事,慢慢来就是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身旁若有所思的周始。
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前后不远处,那几艘同样在水面上航行的同僚船只。
方烈、秦霜、赵广、吴振山四人的队伍,虽然也有些许的骚动,但大体上还算齐整。
毕竟其麾下的家丁亲兵打小操练,底子不差。
适应上一番,就能很快上手。
唯独那艘排在末尾,属于武天璜的战船,此刻却是摇摇晃晃。
居然叫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硬生生走出一道歪歪扭扭的“之”字形。
船上更是人声嘈杂、乱作一团,全然没有半分军伍该有的严肃、利落。
陈浊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位武大少爷,果然是到哪里都能整出些新花样来。
“也不知关大统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能一直容忍这等人物留在军中。
莫非...还真就是看在孙县令的面子上?”
他心中嘀咕一句,却也懒得去深究。
毕竟这等神仙打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这个小小的队主来操心。
就算武天璜人没了,他留下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继承,想也没用。
就在陈浊思绪纷飞之际,遥遥跟在后面作为压轴存在的巍峨楼船里,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紧接着,便看到数面颜色各异的令旗接连挥舞,在半空中打出了一连串复杂的旗语。
陈浊定睛一看,顿时了然。
“传我将令!”
他抬起手臂,沉声呵道
“大统领有令,我等要按照平日训练科目,逐一演练水战阵型!全体就位,听候命令!”
“是!”
五十名汉子轰然应诺,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被激动压了下去。
掌舵、操帆、备弩......
这些往日做惯的事,自是一切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其他几艘船上的队主也纷纷反应过来,各自高声下达着指令。
一时间,整个海面上呼喝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随后就在后方关缨所在座驾的指挥命令下,六艘战船进行变阵训练。
时而化作一字长蛇,于海面上满帆穿行;时而又变做雁形阵,对假想中的敌人进行包抄合围。
追逐、变阵、佯攻、疾退......
说来复杂,但其实也都是些简单的配合。
毕竟当下的海巡司人少船少,太多花活也玩不起来。
而应对小股海寇,这些练纯熟了也就足够。
陈浊站在船头,迎风而立。
不像其他队主那样,要么自己声嘶力竭的呼喝指挥,要么将指挥权下放队副。
他则是手持两根早已备好的鼓槌,不紧不慢地敲击着那面特意叫人连夜搬来安置在船头的半人高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
明亮而富有节奏的古典,清晰传遍整艘战船。
陈浊麾下的五十名士卒,更是对这鼓声熟悉到了骨子里。
鼓声缓,则行船偏稳,降帆;鼓声急,则要加速,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