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你自己愿意当废物就算了,别把老夫说的和你一样。
况且,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就我们两个了?”
“嗯?”
盛千玄一愣,还有其他人,自己怎么不知道?
余百川这狗东西,果然一肚子坏水。
“还有谁?”
吊足了胃口,余百川却也把头一歪,闭口不言。
自己眼下伤势刚好不久,蹉跎多年之下,实力一时半会回不到当年全盛的时期。
如此情况之下,他又岂会打这般没准备的仗?
况且他心里清楚的很,拳怕少壮!
年轻人自然是要由更厉害的年轻人来应对才是,自己一个老头子瞎掺和什么?
护住徒弟的小命,安安心心的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了。
随后便不再理会一脸狐疑的盛千玄,身形一晃,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卧虎山庄。
通往莽雀山的必经之路上,一身青色鱼鳞宝甲、外罩同色披风的关缨。
眼下里倒提着她那柄标志性的长刀,徐徐踏入了林中。
她的身后,主簿齐砚牵着一匹神骏非凡的汗血宝马,正欲跟上去,却被她摆手制止。
“你们在外面等着就好,我自去去就来。”
她抬眸望向那幽深的林海,心中念头转动。
“余百川...那个陈浊的师傅,有些意思。
虽然听人说其当年和三仙山那剑疯子斗个两败俱伤,可眼下这么多年过去。
居然在那位八成已经周天采气成就宗师的情况下,还敢顶着风头拆了剑印!
不得不说,是有几分硬骨头在的,有些意思。”
随后,她又想到那在珠池作祟的魔门妖人。
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凛然。
“竟然敢在本官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来是我关缨离开北境日久,没人收拾这些魔门的贱皮子,眼下是皮又痒痒了?”
话音未落,其人便已是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林间小道的尽头。
......
山野深处,一棵足有数十丈高的参天古树顶端。
一道黑衣身影负手而立,衣衫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正是那魔教法王,许清流。
此刻其人目光眺望远方,将那一行蚂蚁也似的人影尽数收入眼中,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见猎心喜的神情。
“没想到,此行还能有这般意外之喜。”
心中暗忖,视线牢牢锁定了队伍末尾的陈浊。
“好一副绝顶根骨!神藏自蕴,气血如汞,通体上下更是圆融无漏,不见半分瑕疵。
这般资质,比之那些大姓豪族耗费几百年光阴,靠着通婚换血人为造就出来的代代嫡子也不遑多让!
若是能将其带回魔门,悉心培养,日后说不得便又是一尊有望周天采气的宗师人物。
比起他来说,总舵里死的那些庸才们也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许清流自然也知晓,盛千玄那老东西大抵就在附近。
此人一身实力不俗,尤其身法顶尖,其人踪迹十多年来遍布大江南北。
那手“妙手空空”的本事不知叫多少人恨得牙痒痒,可罕有人能追的上。
他自忖若是自己一意躲着不出来,盛千玄绝对也找不到他半点踪迹。
可若是自己想要抓到他,却也是千难万难。
况且,这珠池什么情况许清流也是心知肚明。
不就是那三军大总管的自留地,什么时候没钱了就要来榨上一笔。
自己若是待久了,保不齐就真会引来什么硬茬子。
与其和这老东西在这里空耗着,倒不如见好就收。
“呵呵,想要拿此人做饵,钓本座上钩?”
许清流冷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却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把本座留下来本事!”
话音未落,其人身形一纵,便如同苍鹰搏兔也似。
呼啸间,朝着下方那支队伍,急坠而去!
第189章 强援,魔威,一线刀光
山野幽深,雾气氤氲。
一支十余人的队伍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之间,人人皆是神情戒备,不敢有半分松懈。
“师傅,咱们都找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那魔头是不是早就跑了?”
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抱怨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苏定波走在队伍最前方,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却也未曾回头呵斥。
他心中同样有些不耐。
若非是心中道义坚持,他早就撂挑子不干。
想那县衙里的总捕许留仙,当初求上门是个怎般姿态?
好似不除了这魔头,珠池往后就要永无宁日一般。
可眼下里,其人又在哪?
这些事,苏定波却也懒得提。
只是视线余光往后面落了落,想到昨天里余瘸子同自家说的事。
心道陈浊这小子除了武道资质罕见之外,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完美。
今天这事,但凡是换个旁人,谁又敢冒着生命危险轻易应下?
也就是他了。
苏定波心里打定了主意,那魔头不出来便罢。
可若是出来,豁出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护得陈浊身家安全。
脑海里如此想着,却也不动声色,悄然探查四周。
陈浊吊在队伍的末尾,看似随性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致,搜索可能存在的身影。
实则心神内敛,暗自催动着体内的新生血液,一点点冲刷四肢百骸,提升气力。
“不对劲。”
换血四次之后,再加上那门【大日琉璃心经】入门,使得他的五感变得愈发敏锐。
周遭数十丈内的虫鸣鸟叫、草木摇曳,尽数都能清晰无比地映照在他的心头。
也正是因此,陈浊方才在这看似平静的山林表面景致之下,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违和感。
太静了。
静得有些过份,连一声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好似这片山林中的所有生灵,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如此念头方才闪过,陈浊心头便是猛地一跳。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骤然自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到高空之上,茂密的林木枝叶交错下,一片片落叶如同蝴蝶般飘落。
而在那些飘落的树叶最上方,竟是有一道模糊的黑衣人影从高天之上飘忽降落。
其人身形轻盈得如同没有半分重量,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数十丈高的树冠顶端,脚下的枝叶甚至都未曾有半分晃动。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鬼魅,俯瞰着他们。
“什么人?!”
苏定波亦是察觉到了异样,猛然抬头间发出一声蕴含着雄浑气血的断喝!
声浪滚滚,震得周遭林木簌簌作响。
陈浊心头一惊,不动声色打手势叫人一同往后退的同时,暗道这大概就是那搅动珠池风雨的魔门中人了。
仓促之下,定睛细看。
一双眸子的目力发挥到了极致,方才勉强将那人的容貌收入眼底。
可当彻底看清之后,哪怕深知人不可貌相这般话语,却也忍不住在心头腹诽。
“我的乖乖,能长成这样多少也得算是门艺术了。
这幅尊容,不去当门神简直都屈才了。
光是往门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保证就能把各路牛鬼蛇神吓得退避三舍。”
只见那人影身材修长,一袭黑衣,远远看去倒也有几分神秘气度。
可独独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却是瞬间将这般氛围打破。
就好似是造物主醉酒后的随意涂鸦,其人五官挤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狰狞,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厌恶。
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人,陈浊心下难得升起几分惶恐。
不住向后倒退,远离其所在的同时,更是暗自瞥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山林,心里嘀咕:
“师傅呢?师叔呢?怎么还不出来?
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当初说好的护法呢?”
像他一样有自知之明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的镇海武馆弟子都站在原地不动。
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拔出腰间兵刃,仰头敌视上方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