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陈浊心中了然,倒也不觉失望。
“想来也是,这炮拳终究是我初创,内里尚有诸多粗糙之处。
而【大摔碑手】却是一门足以让人打破一练天关的上乘武学,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自然是难以熔炼。
不过等到我把这【炮拳】也推到大成的地步,到时候未必就不能成。”
他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纠结。
转而又将目光投向【鲸吞百骸功】、【天意四象箭】、【大日琉璃心经】等武学。
这些全都在这段时日的苦修与实战当中,稳步提升,各有精进。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如今的武道实力。
自那日换血五次之后,至今已是过去了有一段时日日。
身体已经逐渐适应的新造换的血液,气力增长的幅度也开始减缓。
但下一次换血所需要的资粮,眼下还没个影。
“总是等师傅喂饭吃,终究也不是个事。”
陈浊缓缓起身,踱步到门外,目光投向远方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愈发深邃的海面。
“看来往后还是得靠自己动手,方才能丰衣足食。
以往海中的那些凶兽精怪,我不敢轻易招惹。可现在......”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嘿,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
......
几天后,千岛湖,一处人迹罕至的无人海岸边。
远道而来的宝马赤炭火,似也没什么水土不服,精神头倍儿足。
此刻正悠闲的站在岸边,低头啃食着鲜嫩的青草,尾巴一甩一刷。
时不时还抬头朝着前方那片碧蓝幽深海面打量上一眼,鼻孔里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息。
哗啦——!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水响,一道矫健挺拔的身影,从冰冷的海水里一跃而出,身形轻巧的落在了岸边礁石上。
不是旁人,正是下海寻找水中凶兽身影的陈浊。
只见他赤着精壮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流转着一层玉质般的光泽。
而在他的手中,则是拖拽着一头体型足有三丈余长,形如蛟蟒,通体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甲的狰狞凶兽!
其头颅生有三只奇异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显然是早就没了生息。
陈浊将其庞大的身躯丢在岸边,砸起一片烟尘的同时,嘴里略带嫌弃的嘀咕了一句。
“就这?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算了,虽然是比那头山里的老熊差了点意思,但也勉强能凑合着用。
有这么个三五次下来,想必也事能推动一次换血了。”
拍了拍手,穿上衣服。
随后将那头不知名的海兽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
朝着不远处的赤炭火招了招手,一人一马,很快就在烈日的照耀下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珠池县令府邸。
与海巡司大营的清净截然不同,眼下这里却是愁云惨淡一片,哀乐阵阵。
后院一座临时搭建的灵堂长棚里,灯火通明,白幡飘荡。
陈浊等人离去再归来已有两旬的功夫,而那被他在山野间打死的的武天璜,今日已是过了三七。
一群专门请来的僧道,正在灵堂前敲敲打打,做法超度,恸哭哀音不绝于耳。
一个身着素白孝衣的貌美妇人,正在火盆前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将手中的纸钱送入火焰之中。
正是孙伏威的爱妾,武天璜的小姨母,王芷若。
只是侍立在她身旁的小丫鬟,神情却是有些古怪。
自家夫人这哭了半晌,眼泪没见几滴,反倒是雷声倒是越来越大了。
正腹诽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夫君......”
抬头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自月亮门外缓步而入,王芷若哭得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可要为我那苦命的侄儿做主啊!”
她扑入孙伏威的怀中,声音哽咽。
“天璜他虽然顽劣了些,可终究是我王家唯一的血脉!
其人被那魔头裹挟,纵然是做下了些恶事,也是情有可原。
可那个姓陈的小畜生,竟然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将他当场打杀。
我这天璜侄死的冤枉啊,老也你要是不为他讨回个公道,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孙伏威看着怀中哭得死去活来的爱妾,脸上满是温和的宽慰,心中却是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厌烦。
他耐着性子,柔声解释道:
“芷若,此事我已派人查明。
天璜他...他乃是受了魔人蛊惑,误入歧途,屠戮乡里,已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那陈浊出手,乃是为民除害,亦是职责所在,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王芷若闻言,却是哭得愈发伤心,不依不挠。
她又何尝不知自家那外甥是个什么德行?
更何况今日这般哭闹,又哪里是真的想为他报仇。
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罢了。
孙伏威见状,心头更是无奈。
只得再度开口,画下了一张大饼。
“你且放心,我虽然碍于职务奈何不了他。
可其人的名字已经是在清河郡城里传开了,当年其师傅得罪了清河上下武馆道场,打他主意的人,多了去了。”
王芷若抬起头,哭声小了几分。
有志于上位做孙夫人的她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外面的事情确实多有了解。
余百川恶名在外,又是四练大宗师,她自然不陌生。
作为余百川的徒弟,那小子不出名便算了。
可眼下里,除非他这辈子就龟缩在这珠池县半步也不出。
不然的话但凡踏入清河一步,自然就有人争着抢着来想把他打死。
“好了,这里阴气重,你刚生产完不要待在这种地方,快快下去歇息吧。”
一番连哄带骗的安慰后,孙伏威给了不远处的丫鬟一个颜色,将依旧在假装抽泣的王芷若搀扶下去歇息。
待到后院里再无旁人,其人脸上的那抹温和与耐心瞬间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过头,对着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管家冷声吩咐道:
“给我派人看好夫人,莫要让她找到空子再去招惹上了那陈浊,给我招来灾祸!”
管家躬身应是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孙伏威瞥了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
“你当真以为,本官是怕了那小子不成?”
“老奴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
孙伏威负手而立,望着天边那轮渐渐下山的夕阳,语气幽幽。
“如今这清河郡,乃是那关缨与崔家斗法的棋盘。
前者是条猛龙,过江而来,势不可当;后者则是地头蛇,盘踞数百年,根深蒂固。”
瞥了眼灵堂里写着武天璜名字的排位,只觉一阵晦气。
摆了摆手,往书房里去。
剩下的话语便像是一阵幽风般,灌入了管家的耳朵里。
“而那姓陈的小子,恰好入了关缨的法眼,成了她手中的一柄利刃。
在这场争斗没分出胜负之前,谁若是动了他,便等同于是在打关缨的脸。
你说,本官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不成器废物,去冒这般风险?”
第213章 大匠,欧平子
又是两日过去。
海巡司大营之内,依旧是那副空荡荡的模样。
没了往日里那般震天的呼喝与操练,倒是让留守的士卒们,颇有几分不适应。
陈浊也没闲着,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修行之外,就是时不时的下海抓上一只凶兽打打牙祭。
不过这玩意终究也是有了几分智慧,趋利避害的本能不少。
被他扫清了一片海域之后,剩下其它的似也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纷纷往深海里逃去。
最近这几天下来,反倒是收获了了。
这叫陈浊颇为无语,只能等日后麾下士卒们都回来了,借着出海巡视的机会,去那里抓了。
只不过他抓这等海中凶兽,终究也是用来误导修行。
至于吃......
这些海兽动辄就是好几丈长的身形,饶是他是个大胃口,也吃不下这么多。
故而这些时日,留守在海巡司里的其他将士们确实有了口福。
一个两个的,全都吃的肚子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