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穿过熟悉的水寨大门。
外出日久,终于也是回来了。
一众舰船挨个停靠,一众士卒各自回去修整,留下几位队正听后命令。
不多时,就看到关缨懒洋洋的从陈浊所在的舰船上走下来。
“都到了?”
她打了个哈欠,精神起来。
“参见大统领!”
众人躬身行礼。
“免了。”
关缨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当中陈浊身上,开门见山。
“此行任务,你做得很好。
无论是临阵决断,还是阵斩敌将,都无愧于本官对你的看重。”
方烈等人呼吸放缓了几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想必你也知晓,如今东荒战事吃紧,我海巡司虽偏居一隅,却也并非安枕无忧。
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
陈浊心中一凛,垂首不语。
“本官眼下既然已经执掌郡城,那这海巡司的诸多事务,便也无暇分心。”
说话间,关缨瞧着陈浊的目光里便生出了几分浅浅笑意。
“传我将令!”
“自今日起,擢升陈浊为珠池海巡司代统领,总领一应军务!
此行有功将士,皆官升一级,自行补足所缺士卒!”
嘶——!
饶是提前有所准备,可听到这话时,陈浊依旧不争气的倒吸了口冷气。
代...代统领?!
他想过此行之后,关缨会对自己有所赏赐,甚至可能会把自己代营主前面的代字去掉。
可万万没想到,关缨居然一步到位,直接将这整个珠池海巡司,都交到了自己手上!
这步子,未免也迈得太大了些!
一旁,早已经成了局外人的方烈、赵广等人,在听到这道将令的瞬间,同样是陷入了沉寂。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嘶...我没听错吧?
不是代营主,也不是营主,而是代统领?”
赵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向陈浊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崇拜。
一年!
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从一届下海采珠人到海巡司的代统领。
这速度,谁感想?
方烈更是看得眼角狂跳,心头砰砰直跳。
他知道自己这笔“天使投资”迟早会迎来丰厚的回报。
却也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我的乖乖...这小子,当真是要一飞冲天了!”
吴振山心里则是有些后悔。
早知陈浊这小子短短时间内就能发迹至此,他说什么也要劝服他老爹,把自家妹妹许配给他,攀个亲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喽。
向来少言寡语的秦霜一如既往。
只不过,却也附和着身旁的厉小棠,对陈浊竖起了大拇指。
面对他这般全靠自己本事一步步走上来的人,纵然是再心高气傲的存在,也得打心底里说一上一声佩服。
瞧着四周同僚好友或惊讶、或鼓励、或嘱咐的神色,陈浊稍稍有些激动的思绪平复下来。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
朝着身前那道青色身影,抱拳应诺:
“末将陈浊,领命!”
关缨看着他这副认真模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了,也别高兴的太早。
你要是往后做不好,这个代字想去掉那可是遥遥无期的。”
摆了摆手,朝自家营帐走去。
“都散了,陈浊再跟我来一下。”
第248章 大衍盘龙枪
关缨话音落下,转身往自家营帐所在的地方走去。
身后,那几位方才还沉浸在陈浊高升震撼当中的队主们顿时思绪一动,脸上露出几分心照不宣的笑意。
一个个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哪里还能不知道接下来便是这位新晋的代统领与大统领之间的闭门之谈。
他们什么身份?再赖着不走,那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陈...陈统领,我等先行告退!”
方烈反应最快,上前一步,朝着陈浊挤眉弄眼de抱了抱拳,嘴里的称呼却已经是在悄然间变了。
不得不说,能混到眼下这个地步,其人还是有几分天赋在身的。
你说这个事,其他人没想到?
眼下虽是半开玩笑,可第一个拉下面皮如此称呼的,也只有他方烈了。
而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自然是有样学样。
纷纷效仿方烈的模样,神情各异的朝陈浊道贺告辞。
陈浊瞧着他们那副古怪模样,心头好笑,却也一一抱拳回礼,没什么架子。
毕竟自家这身份地位,虽然是靠一场场功绩积累上来的。
可毕竟还带着个代字,却是骄纵不得。
更何况,就算往后去了代字。
以他自己的性子,却也做不到那种一朝登高位,就觉得和过往同僚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果断切割。
做人,还是要有点操守的。
目送众人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尽数消失在码头拐角。
陈浊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那点激荡,转而快步跟上了前方那道不紧不慢的青色身影。
......
回去路上。
尽管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可众人依旧有些心绪难平。
“我的乖乖……”
赵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陈兄这...当真是要一飞冲天了!”
作为一同当队主,甚至当初还有点小优越感的家族少爷。
如果说赵广没点羡慕嫉妒的情绪,那肯定也是假的。
不过,却也仅仅如此了。
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文不成、武不就。
眼下能做这个队主,往后还能升一升,就是祖坟冒青烟。
而细想一下,往后有陈浊这个能扛事的好友做上司,顶在头上。
似乎,也还不错?
“一步登天,莫不如是。”
吴振山心绪复杂,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虽然早就料到陈浊绝非池中之物,可也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轰然大笑一声。
“为陈兄贺!”
“为陈兄贺......”
......
另一边,帅帐里依旧是那副简朴而肃杀的陈设。
只是此刻没了旁人在,气氛反倒是轻松了几分。
关缨也没回主位,十分随意的在茶桌旁坐下,也不理跟着自己进来的人。
自顾自地烹起茶来,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陈浊垂手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心里却是跟猫爪子挠似的,七上八下。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大统领把自己单独留下来,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该交待的差事先前已经交代完了,该画的大饼也已经画得又圆又大。
眼下里,难不成还有什么私密的军务要交给自己?
“坐吧,站着干什么?”
半晌,茶水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