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强行更改,怕是有些……”
“哦,原来已经被这个老东西递上去了。”
关缨轻道一声,拍了拍脑门。
“无妨,他一个畏罪潜逃的朝廷罪人,先前所做一切,都是乱命!”
“眼下本官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自当拨乱反正。
你尽管去做,出了事有本官担着。
若是谁不肯,你且报回来,自有本官亲自去问候他家人!”
齐砚闻言,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这位姑奶奶,当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可这规矩毕竟是朝廷定下的,虽说事出有因,可强行更改,终究是落人口实,为日后埋下麻烦。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委婉劝说之际,关缨冷不丁的话锋一转。
“算了,本官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
既然朝廷的宗旨是遴选英才,那自然是强者上、庸者下,对吧?”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齐砚:
“本官记得,名单上姓钱的那个,似乎正是躲在真武道场里,不敢露面的钱家余孽?”
齐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起了这茬。
钱家与真武道场关系匪浅,钱家嫡长子更是拜入了真武道场场主门下,是为真传第一人!
这几年一直闭关不出,为了武考而准备。
市井里更有好事之人宣扬其有在武考中必然优胜的实力,拜入神都武选已经板上钉钉。
话说多了,钱家自己人也信了。
就像之前那个钱灼,张口就是我那拜入武院的兄长,其实八字还没一撇。
而之前钱家倒台,关缨又忙着出海剿匪一时间就忘了此人。
不过他虽然侥幸逃了一命,但也成了丧家之犬,日子好过不到哪去。
“你去告诉陈浊。”
关缨屈指轻弹,一枚令牌便激射而出,稳稳落在齐砚手中。
“就说,本官这里有一个能让他翻身改命的机会。
他若是想要,便自己去真武道场,从那钱家死剩种手里,‘拿’回来。”
顿了顿,复又道:
“当然,若是不愿的话,就当本官没说。
你亲自出手,把那姓钱的打死!
朝廷缘何越来越不景气,就是因为似这般滥竽充数的‘英才’越来越多。”
齐砚:……
第260章 真武首席,钱光耀
齐砚捏着手里那枚尚自温热的令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这叫个什么事儿?
自家这位郡守大人,前面做的那些也就算了。
毕竟也都还在规矩范围里打转,不讲情面是不讲情面,但换了旁人来也挑不出她的理。
可现在这事吩咐的......
他齐砚跟在关缨身边这么些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属实是有点看不懂。
你说这是要把钱家连根拔起吧,可当初的机会有的是。
即便是现在,只要自己带着郡守府的文书去真武道场走一遭,他们也不敢不交人。
可偏生的,关缨就是不走寻常路,选择让陈浊这小子去。
但你说这是真想给陈浊他一个机会吧。
可就钱光耀这小子练武的年岁,以及先前他背后地钱家和真武道场的鼎力支持。
陈浊这趟过去,怕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郡守大人,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齐砚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忍住,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那钱光耀毕竟是真武道场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炼的是【伏魔真型拳】,换血九次。
如果不是为了追求打破天关,早就成三炼了。
陈浊虽然天资不俗,可练武的时间终究还短......”
“你懂个屁!”
关缨把手从池水里抽出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蠢货。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玉不琢不成器!
那小子一身根骨悟性皆是上上之选,若是不多加捶打,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况且,本官自有分寸,以眼下陈浊的实力若是立刻登门的话,就算赢不了,也死不了人。
再说了,本官也没叫他现在就去,你瞎着急个什么劲儿。”
眼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砚还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默默为陈浊点了根蜡,同时暗自祈祷这小子机伶点,千万别头铁硬上。
不然的话,缺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万一被打出个好歹来,耽误了武道前程,那可就真是追悔莫及了。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
关缨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赶紧去办,莫要误了事。”
“是”
齐砚躬身应诺,揣着那枚沉甸甸的令牌,以及一肚子的疑惑与担忧,快步退出了郡守府。
......
隔天,海巡司大营。
清晨的阳光透过营帐顶部的天窗照进来,把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照得一清二楚。
陈浊盘膝坐在床榻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结束了一夜的修行。
白天里的日程排的太慢,一半时间都快要被他掰成八瓣花。
光是修行诸多武艺就已经不够,又哪里有时间再静下心来去琢磨哪门精神秘法?
故而,也只能牺牲一下睡眠了。
不过这门秘法也有神奇之处,一夜打坐下来,竟也不觉困倦,反而精神奕奕。
这下子,他不想卷也得卷了。
而随着修行日深,精神不断超拔,便也渐渐显露出对于武道修行的增幅。
心思更加细腻,精神更加集中,往日半知半解的东西逐渐融汇贯通,对于新武学的接受、理解越来越快......
“呼...还是慢了些。”
陈浊睁开眼,咂了咂嘴。
脸上却不有多少喜色,反倒是多了几分不满足。
没办法,谁让自家那位顶头上司关大统领珠玉在前呢?
见过那般惊天动地的伟力之后,再回头看看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人家那般,一刀斩出,便有青龙显化,斩水分浪......”
陈浊心头暗自嘀咕,脸上满是憧憬向往。
正这般想着,帐外却是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以及齐砚略带几分疲惫的声音。
“陈统领可在?”
“齐主簿?”
陈浊闻言一愣,连忙翻身下床,快步上前掀开了帐帘。
只见齐砚正站在帐外,一身风尘仆仆,眼眶下还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看样子,估摸着是是连夜从郡城赶回来的。
“齐主簿,您这是......”
陈浊脸上露出几分讶然。
郡城里的十三行不都被他清理完了,齐砚这着急忙慌的又是生了什么事?
“先进去再说。”
齐砚摆了摆手,也没客气,径直迈步走入帐中,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陈浊见状,心里更是犯起了狐疑、。
看这架势,难不成真是郡城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有人截狱,把十三行的家主都放跑了?
不动声色地为其斟上一杯热茶,这才试探着问道:
“齐主簿,您这一大早的赶回来,可是郡守大人那边有什么新的吩咐?”
“吩咐倒是谈不上。”
齐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古怪神情。
他抬起头,目光在陈浊身上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
直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毛,这才缓缓开口。
“陈统领,郡守大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是...有一个能让你翻身改命的机会,问你愿不愿意要。”
“翻身改命?”
陈浊闻言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