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陈浊淡淡点头,可那股自信,却是油然而生。
不过周始的喜色没在脸上挂多久,很快就被一抹忧虑所取代,他压低声音,担忧道:
“可我这几日听人说,清河郡那边传来了消息......
说那真武道场的首席钱光耀,也出关了。
而且,打破了天关,二练绝顶!”
“是吗?”
陈浊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升腾起几分战意。
“换血九次,琉璃武骨......
嘿,你说巧了不是,搞的谁没有似的。”
“浊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始见他这副模样,急得都快跳了起来。
“那钱光耀可是成名已久的天才,浸淫二练很多年,根基雄厚无比。
你虽然天资不俗,可毕竟练武的时日尚短......”
“阿始。”
陈浊打断话语,转过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觉得,他很强?”
“我......”
周始被他那平静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武道修行,看的从来都不是年岁,而是谁的拳头,更硬!”
陈浊的嘴角勾起抹残酷地弧度,同时间有一股因为最近不断杀戮而积攒的森然煞气,一闪即逝。
“他成就武骨,我也亦然。”
“若是安分守己,乖乖把我要东西交出来,倒也罢了,我懒得和一个钱家的死剩种计较太多。”
“可他若是真敢在那劳什子的擂台上挡我的路......”
声音骤的低沉了几分,然而却是越发有力。
握掌成拳,好似有火药的硝烟在指缝间升腾而起,衬得陈浊一张面孔模糊不清。
周始只听到一道淡淡的话语在耳边环绕:
“打死他,不在话下!”
……
陈家港。
当陈浊带着周始踏入院门时,余百川难得没有摆弄抓着茶壶摆弄棋局,而是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悠哉游哉。
一旁的阿福依旧在后面的铁匠作坊里叮当作响,清源则是在一旁扎着马步,小脸憋得通红。
“师傅,我回来了。”
陈浊笑着上前,把手里提着专门留下来的上好凶兽肉往桌子上一方。
“刷!”
本来没什么动静的余百川身形瞬间从躺椅上弹起,一双本来就明亮的吓人的眼里更是爆发出两团骇人精光。
死死盯在陈浊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小子......”
他张了张嘴,饶是以他四练大高手的见识与定力,此刻竟也有些失声。
“你他娘的这是又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陈浊笑笑,也不多言,只是舒展了筋骨。
多日苦练之下,几近圆满的磅礴气血轰然升腾起来。
嗡——
一股暗金色的淡淡气血狼烟自他背后冲天而起,虽然远不及关缨那般浩荡,却也凝如实质,初具其形。
更让余百川眼皮狂跳的是,在这般粗糙的气血狼烟内里。
他分明看到了一条暗金色大龙,正盘踞其中,散发出一股镇压四海的韵味。
“琉璃武骨,二重天关!”
“你小子出门一趟,就直接打破了天关?!”
余百川的脑袋嗡嗡作响,感觉有点迷糊。
他本以为,陈浊能过上一年光景,好生打磨把二练走到尽头,便已经是邀天之幸,堪称妖孽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只是出了一趟海,回来的时候就成了。
这...叫人从哪里说理去。
“师傅,您这是什么表情?”
陈浊看着自家师傅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心头暗爽,脸上却是故作无辜。
“您老人家不是常说,武道之路,当勇猛精进么?
徒儿这...应该没给您丢人吧?”
“丢人?你这是想气死老子!”
余百川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笑骂一句。
唯余一双明眸理,满是挥之不去的欣慰得意。
好!好啊!
他余百川眼光何其毒辣,当初一眼便看中这小子是块璞玉。
却也没想到,这块璞玉,竟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哼!”
余百川轻哼一声,压下心头激荡。
可那上翘的嘴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围着陈浊转了两圈,鼻翼微不可查地耸动了几下,眉头猛地皱了皱。
“不对,不对劲。
你小子身上这股子煞气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一变,品出了几分味道。
“给我老实交代,你这次出去,究竟杀了多少生?!”
陈浊心头一凛,只觉得一股如山似岳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心道自家师父还是有点实力的同时,更也暗自嘀咕。
杀生?也没多少吧。
好像、大概、也许就十多头深海凶兽的样子。
脑子里回忆了下,陈浊便把自己斩杀【钢背蟹】、【铁臂虾】等凶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个分明。
宝地的事情余百川也知晓,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陈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那片血海本就是无主之地,盘踞的又都是些食人的凶物,徒儿这也是为民除害,顺便...赚点资粮嘛。”
余百川听完,脸上地古怪神色渐渐消散。
只是心头里嘀咕,自家这个徒弟果真不一般。
寻常人就算能短时间内击杀得了如此多凶兽,可也并不意味着能够完全消化利用。
其中差距,便海了去了。
没好气地白了陈浊一眼:
“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他自然看得出陈浊有所隐瞒,不过也没点破。
哪个武夫身上,还没点不能告人的秘密了?
只要这小子心性不歪,走的是正道,那便由他去。
“师傅。”
陈浊见状,知道这关算是过了,当即便嘿嘿一笑,凑上前来。
搓着手,一脸期待。
“您看,徒儿这二练都圆满了,天关也破了...您当初答应好的三练功法......”
“瞧你那点出息!”
余百川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吊他胃口。
“功法,老夫早就为你备下了。”
他顿了顿,神情便是严肃起来。
“只不过,这门功法是老夫我自创的,修行起来颇为艰难,你可要想好了。”
“我学!”
陈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好!”
余百川抚掌大赞,眼中满是欣赏。
“武道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既有此决心,老夫嫣能不成全?”
他深吸一口气,背起手,在屋子里踱步
“世人皆知,三练练皮,四练练脏,可这也只是外在表象罢了!”
“皮毛为血之梢,所以要气血深入肺腑,催发梢节,可这些梢末之处何其细微,寻常人一个不甚就会落得个气血逆走,偏瘫在床的下场。
故而,想要贯通梢末,便需要以极强大的精神意志驾驭,那帮牛鼻子们叫念,而我们武夫则将其称为势!”
“势?”
陈浊眼睛亮了亮,这说法和关缨同他讲过的精神关,似乎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