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武仙:从下海采珠开始 第91节

  此刻也有些绷不住,险些没一口面汤喷了出去。

  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角。

  这才抬起头,神色古怪的看向眼前人。

  “你叫我什么?”

  珠行打手被陈浊这般审视疑惑的目光一扫,心中莫名一突,先前略显亢奋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几分。

  连忙躬下身子,姿态放得更低:

  “三掌柜!”

  “咱们珠行的新任三掌柜。”

  “什么时候我就成了珠行的三掌柜,这么大的事,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浊心头升起几分荒谬,只觉有些莫名奇妙。

  “还有,昨天忘了问你叫什么,此刻一并给我说清楚了。”

  闻言,打手连忙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三掌柜的话,小的名叫冯广,乃是珠行里寻常一个讨生活的。”

  “至于缘何叫您‘三掌柜’,这不就是咱们珠行里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铁规矩嘛。”

  见陈浊面露探寻之色,冯广不敢怠慢,急忙解释:

  “众所周知,珠行的三掌柜之位,与大掌柜和二掌柜的世袭或推举不同。

  自珠行成立以来,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只要有人能当众光明正大地发起挑战,败者退位,胜者便能取而代之,名正言顺地坐上这第三把交椅!”

  他偷偷觑了一眼陈浊的神色,见其一副虽然若有所思,但却神色不动的模样,心头更是惴惴。

  话锋一转,语气里便也带上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奉承:

  “三掌柜您昨日在清水河之上,单枪匹马,光明正大地将那沈良才斩于马下。

  哦不,是斩于船上!

  此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珠池县。

  按照咱们珠行一向的规矩,您自然便是当之无愧的新任三掌柜了!”

  陈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心中更是玩味不止。

  倒是他陈某人孤陋寡闻。

  不曾听说珠行里还有这般说法?

  以前里也没听师傅和周始提起过,这一时让他有些将信将疑。

  不由的将狐疑的神色投向眼前这个自称叫做冯广的男人,开口问道:

  “我杀了你们珠行的三掌柜,你们珠行上下不来寻我的麻烦,问罪报仇。

  反倒是要眼巴巴地请我上位,顶替他的位置?

  这等好事,我陈浊活了十七八年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冯广闻言,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更是有苦说不出。

  沈良才把持三掌柜的位置好些年,不知明里暗里料理了多少想要竞争上位的人。

  导致他在位的期间,很少有人敢提这一茬。

  他这个近些年才入了珠行的人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规矩罢了,又哪里亲眼见过。

  要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说不管认不认,都要将事情传达到位。

  他这个和眼前人之间有过接触的倒霉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佳人选。

  若非如此。

  这种以往好处多多的活,怎么也轮不到他冯广头上来!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身子便又丝滑的伏下去了几分。

  凑到陈浊的耳跟前,小声解释道:

  “三掌柜明鉴,便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绝不敢欺瞒于您啊!

  那沈良才那厮,平日里在珠行中便仗着有几分武力,又与县衙那边眉来眼去,素来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不仅不正眼瞧我们这些珠行苦兄弟们,便是对行中的大掌柜和二掌柜,也多有不敬之处,时常阳奉阴违。

  更有甚者!”

  冯广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左右沈良才现在已经死了,他做的那些事也藏不住。

  眼下说出来,说不得便给这位往后...当下的三掌柜递上一份投名状。

  他的要求也不高,把自己当做自己人就成。

  这般想着,他便又说道:

  “沈良才这厮暗地里更是打着珠行的旗号,与县里那些腌臜泼才勾结,做了不少倒卖禁物、私吞行产、损害珠行根本利益的腌臜之事。

  其罪行,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如今他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做出那等勒索不成、反下辣手,杀人全家的大案。

  现在伏法身死,当真是死有余辜,大快人心。

  行里上上下下,拍手称快者,不知凡几!”

  冯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浊的神色。

  见其脸上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笑意味似乎消散了些许,心中稍定,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便又连忙补充道:

  “小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远在郡城主持大局的费二爷,在听闻此事之后,也是分外高兴。

  更是特意差人快马加鞭传回话来,说三掌柜您此举,乃是为我珠行内部清除了一大隐患毒瘤。

  珠行上下,感激您还来不及,又岂会有半分寻仇报复之意?”

  将几般话语收入耳中,陈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早已在暗暗思索。

  如果真按冯广所言一般。

  沈良才真做下了这么多损害珠行利益之事,珠行还能留他在掌柜的位置上一坐这么些年。

  那陈浊真佩服这两个掌柜心胸宽广,乐山大佛的位置应该换他们去做。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这般言论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听听就得了,当不得真。

  不过......

  “我倒是没发现,此人竟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放在这珠池县上上下下的吃不起饭的穷苦人里,也算是个人才了。

  日后,或有用处。”

  这般想着,对眼前冯广高看了一眼的同时。

  扒拉着碗里仅剩的鱼丸,貌似随意的说道:

  “哦?那位费二爷当真是如此说的?”

  “千真万确!

  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敢在此等大事之上,有半分虚构造谣!”

  冯广见陈浊的态度似有些所松动,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赌咒发誓,信誓旦旦。

  “费二爷还说了,珠行不可一日无主,这三掌柜的位置,更不可一日空悬。

  您如今不过弱冠之龄,便已然是武道有成,实力高强。

  单枪匹马,除掉了沈良才这个祸害。

  更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领了官职,入了海巡司,当了差。

  论实力,论手段,论魄力,您都是接任这三掌柜之位的不二之选。

  若不是费二爷他眼下正在郡城之中,轻易脱不开身。

  否则他定然会亲自前来珠池,与您当面分说此事。”

  一番话说得是天花乱坠,就差没把陈浊捧到天上去了。

  陈浊看着他这副分外推崇自己的模样,心头失笑。

  “倒是有劳费二爷看重了。

  都这般说了,我若是再推辞,倒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冯广心中猛地一跳,抬起头来眼中似也闪烁着泪光。

  天杀的!

  不枉他好说歹说,终于将这个“煞星”给说动了。

  要是今儿这事办不成,莫说以后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在这位身边蹭些好处了。

  往后费二爷回来,不得把他扒一层皮?

  想想那般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您的意思是......?”

  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陈浊心头失笑。

  同时也在心里盘算。

  这珠行的二掌柜费二爷,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良才前脚刚被自己打死,他后脚便派人过来朝自己示好。

  再怎么说沈良才也都在珠行做三掌柜做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却都被其一句话抹去,丝毫不在意在下面人心中的影响。

  可谓是心性薄凉至极。

  若是换个地方要和这种人共事,那陈浊绝对是敬而远之的。

  至于说什么规矩,那不还都是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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