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污染程度越重，对天选者的影响也就越大。但像这种情况……显然，除了污染之外，莫里斯同时还遭到了来自黑塔的影响。
所以，他才会产生这样的妄想。
“你还没通关吧？”莫里斯自顾自说下去：“还以为你有多强……你找到通关方式了么？”
李雪松想说什么，秦渊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还没有。”
这句话让巴托尔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关于他前往黑塔上层的事情，巴托尔德并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秦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嘿嘿，嘿嘿。”莫里斯的脸上红润了一些：“我已经有通关策略了……完美通关！”
“想知道吗？”
“哈哈哈，不告诉你，你们龙国人没有加入灯塔国，就去后悔吧！”
他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秦渊等人，而是带着微笑，冲着天花板说了一句话：“我是莫里斯，快给我提示！”
过了一会，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莫里斯摸了摸脑门。
“我是灯塔国莫里斯，我有SSS级通关策略，快给我发出提示，我告诉你们！”
“算了……”又过了一会，眼看没有收到任何提示通知，莫里斯也先表现出一定的烦躁。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灯塔国对策局……真是渎职！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也不及时给我发提示！”
“这个对策官不能要了！等我回去……等我回去一定要换个对策官！”
第54章 欢愉的疾病
灯塔国对策局。
密切关注着日落国天选者夏洛克的对策官，不太情愿地被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负责关注灯塔国自家天选者的专家组组长。
“你需要关注一下这个。”
他并没有在意对策官所关注的究竟是什么——他直接携带了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的就是灯塔国四个天选者的情况。
其中被放大到最大、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是莫里斯。
“我们跟龙国秦渊、哲人国巴托尔德在同一个副本内的天选者，出现了较为严重的情况。”他将笔记本放在对策官的面前，直接隔断了对策官看向夏洛克直播间的目光：“现在另外三个天选者聚集在莫里斯的门口，我担心他们是想提前淘汰掉莫里斯。”
听到淘汰这个词，对策官的目光聚焦到了笔记本的画面上。
自从确认大统领要牺牲掉他以来，一直处于担惊受怕、恐惧和无力中的情绪，稍微散去。
理智上线。
喘过气来的对策官，终于意识到——他还是要做到一个官员的基本工作——作为灯塔国对策官的基本工作。
引导本国天选者，保护国运不流失。
这是作为对策官的立身之本，如果尽可能少丢分甚至加分，保全家族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没有任何先兆……”专家组组长在这方面早有准备，简要地概括了所发生的事情：“自从被污染以来，莫里斯始终待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几乎所有工作都让巴托尔德去完成。在秦渊登上黑塔监狱上层，并且获得了通关提示之后，他的情况忽然恶化。”
“这期间，他的饮食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异，并且也没有诡异找到他。”
组长做了一个总结：“或许是因为秦渊通关引发的变化，又或者是因为莫里斯之前遭到的污染进一步侵蚀了他。”
“我们要不要将他置换出来？利用规则怪谈刚发布的那个规则。”
“等一下，我想想。”对策官将思维转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毕竟他之前一段时间都没有关注本国的天选者：“你是说，用一个天选者作为替代品，让莫里斯从怪谈副本返回？”
“是的，新的天选者更有通关机会。”组长点点头：“而且，莫里斯现在也已经没有通关的可能了。”
直播画面中，莫里斯正在说着“我有SSS级通关策略，快给我发出提示，我告诉你们！”
显然……至今为止，莫里斯本人仍然不清楚，他已经没有提示机会了。
对策官皱着眉头，调出规则怪谈给出的提示。
【在接下来的怪谈副本：黑塔监狱 进行中，你可以指定一个副本内的本国天选者，并为他选择一个替代品，进入怪谈副本。替代品无法得到来自外界的提示。付出一定代价后，原有天选者将可以从怪谈副本返回，无论其当前攻略进度如何。】
“付出一定代价……”他注意到了这个模糊的描述。
“有其他国家使用了替代品这个选项么？”他询问道。
组长支吾两句，他并没有掌握所有国家的情况。
“现在还没有。”门口另一个专家组组长，抱着手说道。
“是你……”对策官眼神一凝，这正是之前与他争夺这个职位的对手：“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是我。”他也没有情绪激动或者引战的意思：“现在不是嘲笑的时候，我们的天选者正在遭遇危险，而你却早早将他的提示机会用掉了……所以现在，你要做什么选择？或许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显然，这就是在嘲笑他。
对于这种来自对手的嘲讽，对策官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出反应了。他低下头，试图在杂乱的桌面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一份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对秦渊唇语的解读。
解读内容为：
“第三条通关条件是个陷阱，不要尝试替代品。”
………………
秦渊所在的怪谈副本内，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自从怪谈副本启动至今，从未离开过诊疗室的灰勒拓德，走了过来。
“医生。”秦渊没有在这样相对公开的区域暴露双方的关系，而是以一种稍显冷淡的语气询问：“你来的刚好，他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灰勒拓德嗯了一声，从秦渊让开的位置进入休息室，像拎小鸡一样，把莫里斯抓了起来，举在空中端详了一会。
秦渊注意到，灰勒拓德在查看莫里斯的状态时，身上的衣服也在涌动翻滚，应当是小小地展开了诡异形态。
这种认真程度，是秦渊认识他以来没有见过的。
过了一会，灰勒拓德把莫里斯放在床上，此时的莫里斯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整个身体都几乎完全松弛下来，只有眼睛时不时转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他怎么了？”巴托尔德询问。
“他病了。”灰勒拓德没有转过头看向问题的来源，而是仍然专注地看着躺下的莫里斯：“欢愉的疾病。”
秦渊心中一动。
这个名词，在青山医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过，而在之前与灰勒拓德聊天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这个词。
“应当怎么治疗？”
他没有询问病因。根据之前在青山医院的观察，诡异的疾病无非就是规则的增减……考虑到莫里斯已经被污染，而且作为天选者应当原本没有规则在身上，显然这是因为他身上多了一些规则。
至于这规则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更明显了。
服用蓝色药片后所看到的情况，黑塔里的诡异特征只在两个地方存在——图书馆，以及诡异的身上。
“这个并不好治。”灰勒拓德摇摇头：“黑塔监狱不具备治疗条件，只能依靠药物缓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白色的小玻璃瓶，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写着：
【WX-1】
【松弛剂，30分钟】。
“如果你们发现他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可以对他使用这个……我看你经常来探望他吧？”他转向巴托尔德：“那就由你来吧，一次用一点就好。”
“好的。”巴托尔德答应下来：“如果用完了，我可以找您再取吗？”
“如果真的用完的话，可以。”灰勒拓德放下药瓶就离开了，没有跟秦渊告别。
秦渊也没有在这里逗留的意思。莫里斯现在的状态，如果说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大概就要看灯塔国会不会使用第三条通关条件了。
在离开之前，他注意到，莫里斯的休息室中，挂在墙上的狱警制服，已经褪去颜色。
第55章 巴托尔德的测试
“比维斯，我需要你尝试进入图书馆，尝试进入那条通道。”
经过权衡，夏洛克找到灯塔国天选者，提出他的要求。
根据他所得到的信息，秦渊和李雪松在这个副本中的身份都是囚犯，就像他的身份一样。
囚犯可以进入图书馆，而狱警如果进入图书馆，会遭到一定的污染。
但是……狱警和囚犯的通关条件，都是一样的。秦渊的尝试只是以囚犯的身份进入通道，并且顺利达到了二层……狱警的身份，还没有任何尝试。
既然通道产生在图书馆内，那么还是得以此为首选的通关方式。
“什么？”比维斯的反应并没有超过夏洛克的预料：“我进入图书馆是违规的，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没错。”夏洛克没有否认这一点，毕竟之前比维斯也尝试进入过图书馆，但在感受到图书馆里的压力后，就自行退了回来：“但是现在我们唯一能够确认的通关路线，就是这条。”
“提示中告诉我的信息是，秦渊进入了通道，但和他同为龙国人的另一个天选者则无法进入……我有一些推测，但还需要验证。”
“什么推测？”比维斯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作为狱警我进入图书馆会承担很大风险，但如果有足够的理由，我也不是不能冒险。”
夏洛克当然知道，比维斯所说的只是一句场面话。按照比维斯的想法，除非有确切的通关对策，否则他肯定不会冒险——作为灯塔国的天选者，就像哲人国天选者一样，他们只需要等待场外给出通关提示，然后根据这些提示攻略通关。
相比于哲人国天选者，灯塔国天选者们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们也完全可以在等待期间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就像随心所欲的莫里斯一样。
当然，莫里斯做了什么，夏洛克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提示时间太短了。
“你还记得秦渊在之前的副本中，有一些奇异的表现吗？”夏洛克提示道：“你们对策局肯定也做了相关的 研究，想要复刻他身上的能力。”
“我知道。”比维斯不假思索：“但那应当是龙国的神器吧？他们公开了一件神器，谁知道他们说的信息是否准确？”
“有可能，我也觉得龙国隐藏神器信息的可能性很大。”
夏洛克也和对策官研究过灯塔国的神器情况，他们认为灯塔国很大可能有一件涉及到国运变动的神器，当然日落国本身的神器也是处于隐匿状态：“我怀疑，秦渊有可能是在使用神器的状态下进入的，而另一个龙国天选者李雪松，则是没有使用神器，因此无法进入。”
“啊，可是我们并没有神器。”比维斯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件事的合理性，而是他不能让对策官在自己身上使用神器。
灯塔国并不是那么短缺国运，使用神器：风险投资后，有可能会提高评价，但也有可能会导致原本能够通关的天选者，被神器坑死，他在收到提示之前，还不敢赌是否能够达成神器的要求。
“啊？我以为你们是有神器的。”夏洛克装作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这条通关线索放在面前，却不能用，实在是……”
“不过也有可能，通道还会识别身份。”他并没有死心：“如果有可能的话，尝试一下是最好的。”
“不必了吧。”比维斯摇摇头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冒险，只要确保不犯错，就可以了。放心，等对策局给我发了提示，我也会跟你共享的。”
夏洛克点点头，没有继续劝说。
比维斯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只能自己去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在启用神器的状态下进入通道了。
………………
“巴托尔德，哲人国对策官使用神器了吗？”
又一次让巴托尔德带着自己前往图书馆的时候，秦渊忽然询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