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肯定地点头：“这比强攻庄园靠谱多了。在庄园里，他随时可以躲进地下工事，我们连碰都碰不到他。”
第131章 证人
卡塔莉亚眉头紧锁：“有办法让案件重审吗？”
贝塔坐在转椅上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如果.关键证人突然消失呢？”
“又来？你怎么动不动就想杀人解决问题？”卡塔莉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贝塔耸耸肩：“拜托，卡塔莉亚，当你是一个锤子时，看什么都像钉子。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式，往往就在我的专业范围内。比起解决问题，还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更迅速。”
贝塔站起身，语气转为严肃：“听着卡塔莉亚，去国外避避风头吧。FBI这次是动真格的，以你现在的处境，还带着伤属于半残废，复仇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你还待在美国，迟早被翻出来找到。”
“不可能。”卡塔莉亚斩钉截铁地拒绝：“除非我亲手宰了那个畜生，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贝塔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被FBI抓住意味着什么？”
卡塔莉亚上前一步，几乎贴着贝塔的脸：“我当然知道。但在亲手了结那个混蛋之前，我绝不会离开。那是我父母的命，这个仇，我放不下。”
两人四目相对，漫长的十几秒后。
贝塔深吸一口气：“好吧，看在你一直帮我的份上，考虑到你现在行动不便的状况，再加上我对你的关心，还有我们之间23年的交情。”
卡塔莉亚微微挑眉：“哦？”
“我来帮你完成这件事。”贝塔语气坚决：“但有个条件，完事后立刻给我滚去意大利，躲开FBI的追捕。答应还是不答应？”
卡塔莉亚明显愣住了：“你要帮我？”
贝塔一步步逼近卡塔莉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她屏住呼吸。卡塔莉亚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着近在咫尺的贝塔，贝塔温热的呼吸已经拂过她的脸颊。
贝塔的脸庞缓缓逼近，在距离卡塔莉亚仅剩几厘米时停住。他抬起右手，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手臂擦过她发烫的耳垂，伸向后方书架。
“啪”的一声轻响，一本硬皮书被他抽了出来。
贝塔故意将书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过：“想什么呢，嗯？”话音未落，书脊轻轻敲在她的额头上。
“你！”卡塔莉亚用力推开他：“神经病啊！”
贝塔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我帮你可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帮你，就像你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帮助我一样。”
贝塔翻开书页，从夹层中抽出一张纯黑的名片——上面除了一个暗红色的网址外空无一物。
他走向电脑，快速输入那串字符后按下回车。
“这是.”卡塔莉亚整理好情绪，凑到屏幕前。
“北美最顶尖的黑客。”贝塔话音刚落，卡塔莉亚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卡塔莉亚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乱码般的号码。她疑惑地看向贝塔。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用普通手机。”贝塔接过手机：“我就把你踹到月球背面去！”
贝塔按下接听键，一个带着电子杂音的尖细男声响起：“我只能定位到你IP附近最近的这部手机。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吧？购物记录全是女装，浏览历史都是美妆博客，使用习惯太女性化了。现在说话方便吗？”
贝塔改变了声线：“当然，路边捡的临时工具而已”
“哈！”对方轻笑一声：“我对这个没兴趣。看来你还在用我特制的加密手机？我完全追踪不到你的信号，只能通过定位找到这部手机联系你。”
“没想到，你居然没在自己的程序里留后门。”贝塔道。
听筒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我需要，随时可以重新破解自己写的加密程序，找到我想找的目标。”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用他标志性的语调说道：“说吧，找我这个北美第一黑客有什么事？寻人？查账？还是追踪车辆？”
贝塔翻开唐·路易斯的档案：“帮我查查一个叫唐·路易斯的，前墨西哥毒枭，查查和他相关的案件，重点是那些需要他出庭作证的案件，其中的证人信息。”
“哈！看来你是打算对唐·路易斯下手？让我看看.”电话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键盘敲击声。
“找到了！唐·路易斯，前锡那罗亚集团高层，现受WITSEC保护，躲在加州蒙特雷的豪华庄园里。有意思.这个庄园配备了地下工事。难怪你想引他出庭，要是他躲进地下掩体，除非动用航空炸弹，否则根本伤不到他。”
“效率还是这么惊人。”贝塔赞叹。
“哈！有了，这里有个一号证人，只要让这位先生'意外离世'，案件就必须重审，而唐·路易斯作为二号证人，就必须再次出庭作证了。”
“价格？”贝塔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本来要收你五万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提议，要不要听听看？”
“说。”贝塔简短回应。
“是这样的。”电话那头压低声音：“我有三个伙计，都是可靠的老手。他们最近重新出山，我在想.不如让他们跟你干这一票？分成好商量，你拿大头，就当给他们热热手。”
贝塔沉吟片刻：“五万的情报费免了，我给他们每人一万。”
“不不不！”电话那头立刻反驳：“每人最少三万！”
贝塔抓起纸笔：“每人三万？”
他冷笑一声：“你是疯了还是把我当冤大头？三个人就是九万美金！不是九百，是九万！最多每人一万，否则免谈。你以为这是抢美联储金库吗？杀个人要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电话那头终于松口：“每人一万五，不能再少了。”
贝塔快速盘算了一下：“成交。证人在哪？让他们尽快和我碰头。”
“洛杉矶，加州。”电话那头回答：“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让他们联系你。”
贝塔盯着电脑屏幕：“通过暗网平台联系我。”
“明白。”电话那头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第132章 三个人
美国洛杉矶。
机场外，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柏油路面。贝塔单手提着行李袋，黑色墨镜后的目光扫视着出租车候客区。他穿过人群，在指定区域停下，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分钟。
贝塔想起临行前对卡塔莉亚的承诺，调整了下墨镜，在灼热的气浪中伫立，余光始终锁定机场出口方向。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表带在阳光下泛着光，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钟。
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入视野，这辆2018款车型的深色车窗上，贴着符合加州法律的防晒膜。车辆从他身前驶过，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再次停在贝塔身前。
车窗降下，混合着空调冷气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副驾驶座上的黑人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剃着时下流行的渐变式发型，左耳戴着蓝牙耳机，右手食指上有一道伤口。他警惕地打量着贝塔，脖颈处的纹身在T恤领口若隐若现。
驾驶座上的中年白人约四十出头，灰蓝色的POLO衫下是有些走形的身材。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有些褪色，右手虎口处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当他的目光与贝塔相遇时，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过度热情。
后座的男人最扎眼，五十岁上下，稀疏的头发勉强盖住发亮的头皮。他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快速转动着。贝塔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领口处沾着几滴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番茄酱还是别的什么。
机场广播正在播报某班航班的登机通知，远处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
贝塔站在阴凉处打量着车里的三个人。
副驾驶上的黑人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典型街头装扮，神情专注。驾驶座上的中年白人戴着墨镜，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散发着掌控全局的气场，显然是三人中的话事者。后座那个四十来岁的秃头男人眼神阴鸷，鼻翼不停地抽动，一看就是长期吸毒的症状。
车内的麦克正打量着站在车外的男人。三十岁左右，黑发，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透着日耳曼人的特征。那人戴着雷朋墨镜，即便隔着深色镜片，目光依然让人如芒在背。麦克有种被X光扫描般的错觉。而富尔顿只觉得这个陌生人让他浑身不自在，虽然这家伙看谁都这副德性。
麦克与福尔迪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在得到默许后，福尔迪推开车门，走向那个男人。
贝塔注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黑人青年。对方主动伸出手：“福尔迪·克林顿，叫我小富就行。你就是'帽子先生'？”
贝塔微微颔首，目光越过福尔迪的肩膀，投向车内：“那两位是麦克瑞尔·迪圣塔和富尔顿·菲利普？”
福尔迪侧身瞥了一眼，点头确认：“没错。”
后座的富尔顿突然一把推开车门，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冲下车站在柏油路面上。
驾驶座的麦克急忙探身喊道：“富尔顿！见鬼！”话音未落，富尔顿已经晃着膀子朝贝塔走去。麦克咒骂着猛拍方向盘，不得不挂上P档，手刹拉得咔咔作响。
富尔顿走路的姿势活像只狒狒，左右摇晃着肩膀。他故意用鞋底摩擦着地面，在距离贝塔两步远时停住，歪着那颗油光发亮的秃头，充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贝塔。
“哟哟哟！”他拖长声调，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我们尊贵的帽子先生？哈？”
他夸张地转了个圈，破旧的皮夹克甩出风声，“你他妈帽子呢？该不会是忘在哪个婊子床上了吧？”
富尔顿跨前一步，右手食指戳向贝塔的左肩。
“让我好好看看！”他喷着混杂大麻和酒精的臭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紧贴着贝塔的墨镜：“我看你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先生'就是个穿着男装的娘们儿！”
贝塔纹丝不动，但麦克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午后的阳光，在贝塔的雷朋墨镜上折射出光晕，镜片后的眼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福尔迪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发怵。
麦克上前，他伸手想拽住富尔顿的后领，嘴里打着圆场：“听着伙计，这家伙脑子不太正.”
话音未落，一声“咔嚓”声炸响。
贝塔的右手扣住了富尔顿的手腕，拇指精准抵在尺骨茎突上，轻轻一拧。富尔顿那布满纹身的粗壮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青筋暴起的皮肤下能清晰看到错位的骨节。
“操操你”富尔顿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呜咽。贝塔手腕轻轻翻转，随着他施加压力，富尔顿整个人像被牵线的木偶般原地转了半圈，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
“听着，先生们。”福尔迪上前半步，刻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他指了指富尔顿紫胀的手腕：“这疯子虽然是个混蛋，但做事还需要他的手。”
贝塔的视线依次看向三人。
他先盯着福尔迪看了三秒，视线在那张年轻的黑人面孔上停留；接着转向麦克瑞，这个中年白人的太阳穴正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定格在跪地喘息的富尔顿身上，秃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贝塔冷冷说道：“听着，我的计划确实需要人手。但不是非得用你们。”
麦克瑞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们就是拿钱办事，规矩都清楚。”
贝塔点点头，他胳膊用力一抬，一拧一送，“咔吧”的关节复位声清晰可闻。富尔顿被甩出两米远，后背重重撞在车门上。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疯子竟然开始笑。富尔顿摇摇晃晃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操！”他嘶哑地笑着，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刚被接好的手腕：“这才像话！老子最烦那些软蛋雇主！”
他扯开嗓门嚎叫：“够劲！够他妈够劲！”
他像头野兽般绕着贝塔转圈，鞋底在地上摩擦。
“哇哦！”富尔顿发出一声怪叫，扭曲的面容上写满癫狂的崇拜：“带种！太他妈带种了！”
第133章 谋划
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入工业区深处，轮胎碾过龟裂的沥青路面时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座上世纪七十年代建造的红砖厂房，匍匐在立交桥阴影下，斑驳的外墙上爬满铁锈色的水渍。每隔几分钟，就有满载货物的重型挂车从院墙外呼啸而过，震得生锈的铁栅栏门微微颤动。
轿车拐进铺满碎石的院子，三辆风格迥异的车辆出现。
左侧是辆窗玻璃贴着深色膜的奔驰Sprinter厢型车，中门留着几道刮痕；中间停着辆保险杠用铁丝固定的九十年代萨博班。右侧那辆荧光绿的迈凯伦720S，亮眼的车漆在工业区的尘雾中反射着阳光。
它低矮的车身，与周围斑驳的水泥地面形成对比，这辆价值三十万美元的机械艺术品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就像屠宰场里不该出现水晶吊灯。
当贝塔跟随麦克瑞三人经过那辆迈凯伦时，引擎盖尾部仍在散发着阵阵热浪，排气管口偶尔发出“噼啪”的金属冷却声，显然这辆车也是刚刚抵达不久。
麦克瑞推开厂房斑驳的木框玻璃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注意到贝塔的目光，仍停留在那辆荧光绿超跑上，便主动解释道：“那是'哑巴'的车。和我们一起干活的狠角色。那姑娘强得离谱，就是不爱说话，所以大伙都这么叫她。”
贝塔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厂房大门。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细独特的男声：“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行动必须慎之又慎”
拄着拐杖的斯特林正和哑巴一起下楼，他停住脚步，眯起眼睛打量着站在一楼大厅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