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谢庸总结道：“而一旦到达了这个地步，受害者将不再独立思考，只是服从，最终成为一个无意识的仆人，只有拥有巨大精神力量的人才能抗拒灌输，即便如此，也只是短暂的。”
“这听起来像是混沌大敌在腐化凡人时进行的流程。”泰勒玛倒是冷静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只是收割者的腐化方式更加……简单，我都可以推导得出原理，同时重复这一过程。”
“简单就说明不会出错，只要一进入所谓的教化程序中，就几乎无法逆转了——就跟混沌腐化一样。”赫斯提亚也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如果我们最终要发动探索，需要第一时间就要抵消这个憎恶智能异形给予我们的腐化。”
“一个衷心的建议就是，我提议您跟梅塔利卡号那边的高级教士们做好对接。”谢庸不认为这是赫斯提亚贤者以及星堡这边单独就能完成的工作。
“我执行你这个建议的话，我后续的战利品分配是真的不好谈啊！”赫斯提亚是真的不想要跟机械方舟那边的人共享这一个远古奇物。
“那也许可以等我再叫一个星区的某些力量过来，让他们出一部分炮灰替您完成探索如何？”谢庸继续给出一个较为中肯的建议。
“这个选择让我在考虑一下，”赫斯提亚摆了摆手，似乎让谢庸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同时我也要对比下跟梅塔利卡合作探索的选择，你就别再打扰我的思考了。”
谢庸对此只能摆了摆手，跟泰勒玛点头告别后，离开了实验室。
第571章 冷凯的到来：卡塔昌老兵拦路
“轰隆隆……”
“哒…哒…哒…哒…”
冰冷的合金甬道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机械的嗡鸣。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未散尽的火药味，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味道——数千人聚居在钢铁要塞中产生的汗味、金属锈蚀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另一个宇宙的肃杀气息。
这里曾是游侠骑士战团的临时荣耀殿堂，如今却挤满了身着土黄色卡其布军装或深蓝色制式甲胄的凡人和身着红袍的低级教士。
代表星界军的双翼骷髅头标识随处可见，取代了曾经阿斯塔特修会的庄严徽记。要塞的每一寸空间似乎都被利用到了极致，变成了一个巨大而高效的战争蜂巢。
唯有高处廊桥上偶尔掠过的、涂装着游侠骑士徽记的深蓝动力甲残影，无声宣告着此地昔日的主人并未完全离去，只是将地面让渡给了凡人的洪流。
凯·冷在一名面无表情的星界军引导下穿过繁忙的卸货区。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塞伯鲁斯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高大的运输叉车搬运着印有帝国鹰徽的板条箱，队列整齐的士兵正在进行体能训练，沉重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他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甲胄、却不戴头盔的士官在监督新兵进行残酷的近身格斗训练，动作精准、冷酷，效率高得令人心悸。
冷凯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是猎手看到挑战时的兴奋。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欢迎来到‘磐石堡垒’，冷先生。或者说，塞伯鲁斯的新‘眼睛’？”一个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岩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凯·冷停下脚步，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影从巨大的管道阴影中走出。
海玛尔·德沃斯，他穿着卡塔昌特色的迷彩作战服，裸露的强壮手臂上疤痕与刺青纵横交错，像一张狰狞的地图。
他嘴里叼着一根包装粗陋的拉霍棒——也就是香烟。
他的眼神，像卡塔昌雨林中潜伏的致命毒蜥，冰冷、漠然，却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待猎物般的残忍兴趣。
几个同样彪悍、眼神凶戾如野兽的卡塔昌老兵，如同他的影子般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堵住了通道的去路。
四处沉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引导的星界军士兵立刻退到一边，垂首肃立。
通道里忙碌的其他人也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无数道目光汇聚而来，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期待？空气瞬间绷紧，充满了原始丛林的腥臊与火药味。
冷凯停下脚步，身体姿态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锐利如针，锁定了那个为首的疤痕男人。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在无数次死亡边缘爬回来的野兽气息。
“姓名？”冷凯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我还有事。”
疤痕男人缓缓吐出嘴里的拉霍棒，用厚重的靴底狠狠碾碎，四溅的火星迸溅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那笑容残忍得令人不适，但眼神深处依旧是一片冻结的冰湖。
“海玛尔·德沃斯，原卡塔昌第十二军团的中士。”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钢板。“现在是审判官谢庸大人的…侍僧，负责这块‘地面’。”
他刻意强调了“地面”二字，似乎在提醒对方这里不再是星际战士的圣域，而是他和他手下这群“凡人”的猎场。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像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沉重的身躯猛地撞向旁边堆叠的空金属箱。
“哗啦”一声巨响！数个半人高的箱子翻滚着、带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朝着冷凯的方向狠狠砸落！
目标精准，时机刁钻，就是要逼他狼狈躲闪，或者被砸个正着。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个老兵的手“无意”地搭上了腰间悬挂的一把武器——那并非制式的格斗军刺，而是一柄弧度诡异、刃口闪烁着暗哑寒光的巨大军刀。
这是他们卡塔昌的特色战刀，刀身轻轻晃动，恰好折射出一道冷光，刺向冷凯的眼睛，带着原始而血腥的威胁。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精心设计的下马威！
冷凯的身体在箱子砸落的瞬间动了——没有惊慌失措的闪避，而是以一种近乎鬼魅的速度侧滑一步，同时左臂闪电般挥出！
砰！沉重的金属箱被他灌注了N7级力量的手臂硬生生格开，砸在旁边的管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留下一个深凹。
但除此以外，他本人纹丝未动，右手已悄然按在了肋下那柄特制单分子短刀的握柄上，眼神彻底冰封，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涌向海玛尔·德沃斯。
海玛尔脸上的狞笑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他身后的老兵们也是满脸笑意，全身心放松，但手也按上了各自的武器——指虎、战刀、甚至还有刺刀。
通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金属扭曲的余音。
“够了，德沃斯！”
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了即将凝滞成实的杀意。
米兰达·劳森快步从侧翼通道走出，黑色的长发在她肩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直接插入了冷凯和海玛尔之间，碧蓝的眼眸如同极地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扫过那几个卡塔昌老兵。
那目光中的冰冷和某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竟让这些亡命之徒也下意识地收敛了气焰，手稍微从腰间放了下来。
然后她马上瞟向了冷凯，用严厉的无声警告让后者也放下了摸向腰间的手。
“收起你们那套原始丛林的把戏。”转过头看向卡塔昌老兵时，米兰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冷特工是幻影人亲自任命的联络官，不是给你们找乐子的猎物。你们的谢庸大人给你的密令是让你们‘协助’交接，不是让你们制造外交事故！”
德沃斯脸上的狞笑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阴鸷。
米兰达这些天不是没做过事的，她深切地研究过人类帝国带来的力量构成。
她发现这些随着谢庸一声令下带过来的星界军士兵其实对于这个宇宙相当陌生，迷茫而且恐惧。
这些众多负面的情绪让他们不得不用极端强硬和嗜血的情绪掩盖住，以至于在观摩这些星界军训练中她就窥探到一二。
聪明的姑娘马上想到了办法，她开始帮忙给星界军里面很多不公正的事情主持公道，并且赏罚分明。
不干涉他们对于帝皇的信仰，但是对于他们的生活待遇进行了潜在的提高。
这样的行为当然招致了星界军军团的长官和政委的不快，他们不是尝试过阻拦米兰达的行为，但是不行。
因为米兰达也许不是当地帝国高层，但是塞伯鲁斯是当前帝国的指定合作方——这种合作方甚至高于帝国和灵族异形的合作。
可以说，只要不干涉星界军对于帝皇的信仰，不干涉星界军对于帝国的忠诚，米兰达是可以百无禁忌。
很快有心人就把状告到谢庸这边。
但谢庸对此也只有一个回复：只要星界军依旧信仰帝皇，星界军依旧终于帝国，那么特工米兰达的行为就没问题——你该考虑自己是不是有职责没做到位的问题！
米兰达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没有对星界军的大兵们进行教育——因为教育有可能让原本愚昧的星界军卫兵们胡思乱想，这就犯了忌讳。
但她只是主持公道，而且潜在改善生活，那么星界军只会多一个知心朋友——但这种朋友的用处并不大。
当然眼下还是非常有用的。
海玛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阴鸷和不甘。
他狠狠瞪了米兰达一眼，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但当他的视线扫过冷凯，那份不甘又化作了赤裸裸的、被强行压抑的嗜血渴望。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咕哝：“哼…既然是米兰达小姐发话，又是审判官大人的意思……”
他刻意将“审判官大人”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自己忍耐的界限。“那就请吧，冷先生。”他侧身让开道路，动作僵硬，充满了不情愿。
他身后的老兵们也极不情愿地让开，但那些如同毒蛇般的目光依旧死死缠绕在冷凯身上。
第572章 冷凯的到来：与米兰达交接工作
米兰达没有再看走远的德沃斯，转身对冷凯说：“跟我来。”她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
冷凯面无表情地跟上，经过德沃斯身边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仿佛有电火花噼啪作响。
冷凯的嘴角似乎又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纯粹属于战士的、面对挑战时的兴奋表情。
穿过几道厚重的防爆门，进入相对安静的核心指挥区。米兰达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冷凯，眉头微蹙：“你刚才差点就掉进谢庸挖的坑里了。德沃斯和他那群卡塔昌疯子，就是谢庸故意放在门口的恶犬，等着咬你一口。”
冷凯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骨节声响，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怎么？他想背刺我们？”
紧接着，他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亦或者，给我一个教训？”
米兰达叹了口气：“德沃斯的行为是谢庸挑起的，但是真正施加影响的却是那个从帝国过来的星际战士，马鲁姆o凯多。”
“他隐晦地提醒我，星际战士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团体，他们不接受其他组织的指挥，只能接受他们的帝皇，亦或者是由帝皇授权的高领主，现在是由摄政下达的命令。”
“而在没有高领主、摄政这些帝国的至高权力之人的命令下，哪怕是谢庸都只能以请求的形式让战团出手相助。”
米兰达用一副无语的神情回答道：“而谢庸都只能这样了，我们也只能这样。”
“你信那个马鲁姆的话？”冷凯也觉得这个理由异常地扯。
“我不信，但我见到了谢庸对于马鲁姆的态度，”米兰达对此异常笃定，“除了身边有个叫凯易o索恩的老式星际战士对他尊敬，洛肯和伽罗等人对他友善以外，他对于马鲁姆的态度异常敷衍和生硬，而马鲁姆也对谢庸亦然。”
“看起来，这个摄政麾下的极限战士，有点像宫廷禁卫军的傲慢，就像那个真正的女性禁军一样。”
“这样的情报听起来很重要，但对我们而言有什么作用呢？”冷凯有点不以为意，“而且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我？”
“我怀疑德沃斯理解错了他的命令，或者说他没理解错。”米兰达做出了一个推论。
看着冷凯倾听的眼神，米兰达慢慢分析道：“如果我们有什么任务是急着出动人手，而星际战士要是找借口推诿的话，我们只能找次一等的武装力量。”
“那就是风暴忠嗣军和星界军。”
“所以谢庸的意思让海玛尔o德沃斯跟我进行实际上的对接？”冷凯听着有些好笑，“他们这些丛林出来的家伙有什么用？而且他们为什么针对我？”
米兰达对此只能无奈地分析道：“在帝国，星际战士是帝皇的天使，是超人般的存在。凡人见到他们，单膝跪地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和荣耀。”
“而我们塞伯鲁斯，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异端的科技暴发户，一群‘另一个宇宙’的凡人组织，竟然能和他们心目中神祇般的存在‘平起平坐’甚至拥有指挥权？”
“这触动了他们最核心的等级观念和忠诚信仰，这在他们看来是最大的亵渎和不公。”
接着米兰达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冷凯：“德沃斯接到了谢庸的命令，但我想他可能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的同时和你争夺主导权吧。”
“所以，他们就想给我这个‘亵渎者’一点教训？”冷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好啊，那就让他们来试试。我很乐意让这些活在上个纪元的原始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精英。”
“凯，别太自负！”米兰达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厉，“我承认，星界军里大部分士兵的个体素质确实不如星联的陆战队。”
“但我却发现这些星界军都是有过实际战争经验的职业士兵，尤其像海玛尔o德沃斯这种习惯了在血肉磨坊里生存，意志如同钢铁的战斗精英也不在少数。”
“而且，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暴风忠嗣军。”她指向窗外训练场上那些深蓝色的身影。“看到了吗？那些不是普通的星界军。他们是‘暴风忠嗣军’，帝国最顶尖的凡人特种部队。”
“他们接受过残酷训练，装备精良，忠诚狂热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任何命令。
说着，她担忧地看着冷凯劝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战斗素养、装备水平和意志力，都绝不亚于一个经验丰富的N7！如果你挑衅一个德沃斯过度，很可能招来一群这样的‘N7’围攻！”
冷凯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训练场上，一小队暴风忠嗣军正在演练战术突袭。
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配合天衣无缝，跟背包相接驳的大功率激光枪用点射精准地撕裂标靶的要害，近战格斗凶狠致命。
那股肃杀和高效的气息，确实远超普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