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依旧翻涌，贪婪地舔舐着那两具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也吞没了前方那个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巨大身影。
第690章 红雾中的二进制圣歌
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谢庸的工作依旧很简单。
拿着小一号的宇宙餐刀当飞镖削掉鬼人的头颅，洗劫鬼人，回收餐刀。
继续搜刮一切觉得有用的垃圾，但最主要的还是筹码，因为这玩意能在兑换机上当货币使用。
然后，就是跟狗神边走边聊天。
是的，这恐怕是狗神最轻松的一天，因为过去他才是那个武力担当，因此他才需要保持一种穷凶极恶的态度，对待任何一个弱于他的人。
但今天，他才是弱者。
不过，谢庸本身也不是那种完全要将意志强压在别人身上的人，他更希望通过简单的谈话去了解一个人。
比如他知道对于狗而言，神是个他很想抹除掉的家伙，因为就连神也感受到了：“你看到他混身上下遍布的伤口，还有他胳膊上的捕兽夹了吗？是他自己把手伸进去的。”
神在谈话时用“他”来指代着自己这个伤痕累累的身体，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还在胸口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好时刻提醒自己是谁。为了不让我出声，他不断地摧残着自己的肉体，而我只是想……啊！”
说到这里，神就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长辈在说一个不成器的子侄辈一样：“……他故意弄伤自己，就为了将我从他的身体里赶走。但他不会成功的，这只会让我更加愤怒。”
“狗是一头野兽。”说到这里，智慧的神也难掩悲伤，“我们只是交换了一下牢笼，就像眼前的这个被红雾笼罩的马德雷赌场一样。”
说到了狗，话题又很快不得不提到了以莱亚。
谢庸也了解以莱亚，但从没有听到作为以莱亚手下的狗——的反面，神来的贴切。
“那个老头……以莱亚……他想把太阳握在手心，结果因为傲慢自大，受到了惩罚。”
“伊卡洛斯的罪过也就是飞得太高，而以莱亚……呵呵”神的声音充斥着鄙夷和幸灾乐祸，“以莱亚竟然想让太阳从天而降，落到他身边。”
“哼！真是不自量力。”
说到这里，谢庸本来还以为这是寓言，同时还为神的博学多才而印象深刻——这里可是废土，寓言故事可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知识——当然，也有可能狗神过去应该避难所居民，不然也不会接受过这么深刻的教育。
但下一刻，谢庸陡然想起来，以莱亚确实差点让太阳降落到了他的身边。
莫哈维废土上有一座署名为太阳神一号的大型太阳能发电站，是战前一个叫海神能源公司的实体资产。
这是一开始进驻过来的钢铁兄弟会分支驻守的地段。
结果NCR率领大军过来了，以极大的伤亡耐受能力对着钢铁兄弟会发动了烈日行动。
NCR和钢铁兄弟会双方的兵力比是20:1，局势已对兄弟会不利，但长老伊利亚拒绝接受失败，他疯狂地想要找到一种能够打败NCR的科技，最终他却发现原来让胜利的天平倒向自己的砝码就在自己眼前——太阳神一号内部的天基武器系统控制装置阿基米德II。
虽然此时的兄弟会已经处于溃败的边缘，首席圣骑士诺兰反复申请撤退，以保存所剩无几的有生力量；但固执的伊利亚坚决反对撤退以试图启动阿基米德系统来扭转战局。
最终，阿基米德系统还是无法启动。
这时，长老伊利亚不辞而别，消失在了废土上，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他叛逃了，放弃了兄弟会。
危急之下，首席圣骑士诺兰继承了长老的职位，以最快的速度收拢残兵，进行了一次绝地反击，为大部队的撤退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烈日行动对于钢铁兄弟会莫哈维分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分部损失了超过一半的骑士和圣骑士，再也不能与NCR正面抗衡。
而也正因为此，莫哈维的钢铁兄弟会分部就成了那个鸟样子。
从这个故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以莱亚就踏马的是一个屑人！
而他现在竟然还想策划去抢劫马德雷山脉赌场……哈哈，千万别指望此人会事后安排分赃的。
虽然跟狗神的对话一路上都很愉快——狗神愉不愉快不知道，不过谢庸对此还是心情挺好。
但遗憾的是，从警察局前往中央迎宾喷泉的距离并不遥远，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里，而谢庸也不得不开始向以莱亚交任务。
不过，以莱亚的反应则是：“我说的是等你凑齐三个人的时候，再来找我！”
“还有记住！别再拖延时间了——马德雷山脉赌场也许可以等你，但我可等不了！”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谢庸耐着性子关闭了中央喷泉的全息联络装置。
其实谢庸挺想知道，以莱亚是否发现了卡斯提亚的存在？
因为据他的了解，以莱亚实际上是依靠别墅区的全息影像科技跟人通话和观察情况的。
虽然以莱亚是个屑人，但根据这个屑人所讲：“数据、方程、电路……只要它们之间存在联系，掌握了相应的知识，我就可以操纵他们。”
在谢庸刚刚把卡斯提亚召唤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在一个全息投影服务员的观察下……有没有可能以莱亚看到了这一切呢？
但谢庸已经无法去证实了，因为等到谢庸来到了那个兑换商店的时候，贤者卡斯提亚竟然不在此处！
搞什么？卡斯提亚这是被以莱亚给抓住了？还是被鬼人袭击拖进红雾深处了。
但就在谢庸东张西望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的全息投影服务员的影像不太对，荧光蓝色的下的身型……竟然这么像卡斯提亚？！
“你能说得出声音吗？”谢庸直接对着女技术神甫的全息投影询问道。
但没想到对方只是闪了闪，就不做应答了。
只不过，谢庸却奇怪地发现全息投影的闪耀模式有点不对劲——好像它的闪烁是具有指向性的。
谢庸走过来，顺着投影“指点”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外置义眼。
为啥说古怪呢？因为这个外置义眼还有一个简易耳麦连接着这个外置义眼呢。
嗯……看到这个稀奇古怪的义眼，谢庸就知道这确实是卡斯提亚留下来的玩意儿——因为钢铁兄弟会可没有这么先进的外置义眼。
而且这玩意并不是卡斯提亚脸上的那只……只是她是在哪里合成出来一只外置义眼的呢？
不过，能留下一只外置义眼，这就意味着卡斯提亚应该没有大问题，这就是好事了——她一旦受到了危险，事情就大条了，谢庸也再不能以游戏的心态面对这个局了。
虽然谢庸的眼睛暂时没问题，不过幸运的是外置义眼也不一定是眼睛伤残者才需要佩戴。
只不过，这玩意一戴上去，谢庸就能看到眼眶周围产生了微小的刺痛——这是外置义眼通过一连串的纳米触须侵入眼眶的骨头上作为外置义眼的固定锚。
而同时这些纳米触须还会吸收谢庸血肉骨骼的生物质能为这支外置义眼供能。
而随着耳麦被塞入了谢庸的耳朵上时，卡斯提亚鄙夷的声音才终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还在想，你是不是需要一个小时才发现我留给你的小玩意呢，审判官。”
“你可以留个字条！”谢庸无语地反驳道。
“你觉得我会像那个蓝皮肤的变种人，或者是死在这个蛮荒区域的失败者一样留下绝望的留言吗？”卡斯提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样才是真正的聪明做法，因为这样同样精明的你就能发现这一点。”
“汇报你的近况？你是被控制住了？还是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谢庸想了想还是回归重要事情。
“我很好——我正躲在另一个拥有全息投影服务员的商店里，而这里还有一个工作台。”卡斯提亚冷静地汇报着自己的情况。
“你被鬼人找上了门？”谢庸顿时严肃地问道。
“所以这些人叫鬼人……记下了……”卡斯提亚将谢庸话语中的知识点记下后，这才说道，“没有，是我在入侵了全息投影服务员内部网路后，就看到了你，看到了那个蓝皮人，还通过那个所谓的以莱亚跟你们沟通时留下的语言记录。”
“于是我发现，只要我自己拿出了一个全息装置，释放出投影安保的形象覆盖在我自己身上，基本上就无人问津了。”
“至于，那个以莱亚会不会看到我……哼哼，”卡斯提亚不免发出了一阵轻笑，“他还实在嫩了一点，做个技术学徒还差不多——但年纪又太大了！”
“所以，你觉得我会害你？”谢庸听到卡斯提亚自信的神情，直接呛了一句。
“噢，不，审判官恰恰相反，我在积极支持你的工作。”卡斯提亚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但是——一般来说，我的身边需要有仆工，重型战斗奴工和我最重要的卡斯特兰机器人，但问题在于……你召唤我的时候，这些都没有跟来……”
“我必须得想办法武装自己，才能支持您的工作啊，审判官阁下。”
“那你损失不小啊！”谢庸只能遗憾地回应一声，“我这次带上了很多各类型材质的垃圾，电子废料，甚至还有一些落后的实弹武器，可惜，你用不上了。”
“那倒未必！”卡斯提亚突然说道。
“噢？”谢庸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此刻跟自己不在同一个兑换商店的卡斯提亚如何接收到自己的物资。
“你可以跟眼前的统御贤者卡斯提亚θ9的全息投影进行沟通。它会接收你发过来的一切垃圾，然后在一个小时后，你就可以在周围的任何兑换机里找到我给你准备的装备了。”卡斯提亚语气平淡的回答中透露着一股身为贤者的骄傲。
“噢，真的吗？”谢庸看了看已经被切换成卡斯提亚投影的服务员，“你竟然已经成功骇入了赌场的物资兑换系统？”
“您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困难的事情？”卡斯提亚的语气里甚至充斥着一股大惊小怪的味道，“这里的机魂……太稚嫩了，以至于我的二进制圣歌代码进入后就成功得到了它的回应。”
“不过我不得不说……这些机魂……太纯洁了，它们几乎对任何人都来者不拒——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真想把这个异端给生理抹除了，然后将机魂规训起来。”
“那你现在能打开赌场大门吗？”谢庸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遗憾的是，不能。”卡斯提亚的声音里带着惋惜，“它们太过于稚嫩，以至于必须要满足一些硬性条件才能将整个系统放开给我。”
“所以，我还是得暂时留下以莱亚的性命。”谢庸直接给女贤者一个结论，“他现在做得还不差，那就不要换掉他。”
“看来只能这样了！”卡斯提亚也不得不恼火地承认这点。
但很快，女贤者就把兴趣点关注在了历史上：“审判官阁下，别忘了将这个星球的故事告诉我。”
正在尽可能地把垃圾回收进全息服务员投影的兑换机内的谢庸不由得一愣，接着面色复杂地回复了一句。
“这件事等我细细道来。”
第691章 “搭档”：审判官与尸鬼的废土双簧
辐射世界观对于帝国人的视角来说实在太过于遥远了。
毕竟辐射世界观中的地球连整个太阳系都没有得到操控。
当时作为美苏或者美中争霸的关键大核战对于一个机械教的技术神甫而言，可能就跟听到一个星球内的两个巢都发生了战争一样地荒谬。
也难怪，卡斯提亚会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走出帝国，而是在一个可能很久甚至从来没有被帝国或者机械教光顾过的世界了。
但她拒绝相信钢铁兄弟会是一个类机械教的教派：“你所说的钢铁兄弟会，只能说是一个受到万机之神的启发，而自发组成的业务的技术狂热收集者团体。只会收集并囤积技术，却不会将之更好地服务于万机之神。”
谢庸对此只能笑笑不说话。
机械教某种意义在这方面其实做的也大哥莫笑二哥——要知道，贝卡恩铸造世界曾经是专门出口静滞力场的地方。
一个物体放到静滞力场内，就能让物体所在区域的时间被无限延长——这是位高权重者的心头好，无论是为了保存重要的人还是物，都必须用到他。
但时至今日，贝卡恩铸造世界已经没落了。
为什么呢？因为贝卡恩的静滞力场技术只归一个大贤者所有，而不巧的是，这位大贤者已经因为年老和脑溢血死亡了。
哈哈——万事万物莫过于如此讽刺啊！
不过，有着一位虽然私心甚重，但技术高超的贤者在自己的耳侧，虽然依旧没有起到没有起到什么巨大的作用，但内心却塌实多了。
不过有个问题，他也挺想问的：“你怎么可能穿过红雾的？”
“您是指专门针对有机湿件肺部区域侵蚀的高浓度低毒性区域吗？”卡斯提亚觉得谢庸有些大惊小怪了，“我的肺部早已在欧姆弥赛亚的荣光下替换成合成型空气泵人工肺，对于这类毒素并没有太大影响。”
“您如果对穿过这类毒雾区域感到难受的话，如果我们后续回到舰队，只要您授权，我可以对您的肺部进行原件替换工作。”卡斯提亚不知道究竟是以一种炫耀还是嘲弄的语气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谢谢，但不必了，红雾对我的伤害也没多大。”谢庸直接用托辞敷衍了一句。
这下他想起来了，虽然红雾区域对于一般帝国巢都居民而言，确实算得上非常要命的绝地——但确实比起时刻充斥着致命工业废气的底巢而言也没有险恶多少——最多就是防毒面具对于红雾的效果作用不大。
但这一切对于铸造世界的环境而言……那是真的小巫见大巫。
在铸造世界的地表，基本上是没做合成肺替换手术，膝盖以下不换一双机械脚板，那是根本待不下去！
如果不是铸造世界有个铸造的名头……老实说，铸造世界其实也可以称呼为死亡世界了，环境是真的恶劣啊！
好吧，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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