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科恩这个人,他的心思深沉得就像亚马逊河底下最湍急的暗流,根本没人能摸透。
哈维尔很有自知之明,科恩现在不动他,仅仅是因为看不上他这“一亩三分地”,夺权对科恩而言易如反掌。科恩的目光,恐怕早就投向了更庞大的实体,比如那些能开出他无法想象条件的大国……虽然对方必然也会索要惊人的代价。
可万一,只是万一,美国佬或者其他什么势力真的开了窍,许以重利和高位……科恩只需要轻轻转变一下立场,他哈维尔眼下这看似风光的好日子,恐怕立刻就要到头了!
“必须得有自己的‘超凡力量’……”这个念头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猛地钻入哈维尔的心底,并迅速盘踞下来,疯狂滋长。
无论是去寻找类似的奇人异士,还是借助那些危险的病毒……他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足以震慑一切的底牌!
计议已定,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愈发真诚热络,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阴冷算计从未发生过。
他用力拍了拍手,声音洪亮地对谢庸和杰克笑道:“好!太好了!科恩兄弟,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杰克小姐的‘价值’,我看到了,简直是远超想象!”
他兴奋地搓着手,继续说道:“为了庆祝我们的事业又添了一位强援!今晚务必请赏光,就在我这寒舍,举行一个小小的家宴!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也为杰克小姐好好接风洗尘!”
他的目光转向谢庸,语气带着真诚的邀请,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科恩兄弟,务必带上杰克小姐一起,如何?没有外人,就我,还有我那个总是闷在家里的可爱女儿玛努艾拉。那孩子,也该见见像杰克小姐这样……非凡的同龄人了。”
谢庸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那眼神仿佛早已看穿了哈维尔所有的心思,却又浑不在意。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欣然点头道:“哈维尔老哥这么盛情相邀,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正好,也让杰克见见世面,总跟着我打打杀杀,我怕她都快忘了正常的餐桌长什么样了。”
说完,他很是自然地侧过头,目光投向身后依旧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杰克,用眼神征询着她的意见——这是一个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绝对主导权的姿态。
杰克立刻接收到导师的目光,她那冰蓝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先是瞥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哈维尔,又快速回看谢庸。
她清晰地看到了谢庸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意味,以及一丝“这也是一种历练”的暗示。
她内心对这种充斥着虚伪与试探的社交场合嗤之以鼻,但服从命令和利用一切环境进行评估的本能,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骨髓里。
于是,她几不可查地轻轻颔首,声音依旧平淡没什么起伏:“是,导师。我没问题。”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哈维尔见状抚掌大笑,心情变得极为舒畅,“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最拿手的菜!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他看着谢庸和杰克,眼神火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麾下也出现这般超凡力量的美好未来。
而今晚这场精心安排的家宴,就是他谋划的第一步!
夜色,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笼罩了哈维尔那戒备森严的庄园。白日的燥热被林间吹来的晚风稍稍驱散,带来一丝清凉。
主宅的宴会厅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与窗外热带丛林的深邃黑暗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谢庸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装,姿态放松地坐在客位上,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他那副模样,仿佛这里不是大毒枭的老巢,而是某个高级度假村的特色餐厅。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厅内那些奢华到有些浮夸的装饰,以及那些侍立周围、虽然努力掩饰但依旧表情紧绷的警卫。
哈维尔坐在主位,手中的雪茄换成了精致的古巴咖啡,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某个“生意”上的趣事,试图努力营造出一种轻松愉快的家庭氛围。
杰克则依旧站在谢庸身后稍远一些的位置,沉默得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换上了谢庸为她准备的黑色战术服,与整个温馨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她双臂自然地抱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停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口、每一扇窗户,以及任何可能藏匿威胁的角落,大脑下意识地飞速计算着遭遇各种突袭时的最佳反应路径和击杀顺序。
哈维尔喋喋不休的夸夸其谈和这过分刻意的温馨布置,都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就在这时,她那经过强化的敏锐听觉,捕捉到了一个轻快而细微的脚步声正从远处靠近——
“啊,我亲爱的宝贝来了!”哈维尔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宴会厅的入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真实溺爱。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少女的身影恰在此时出现在那里。她穿着一身简洁而精致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晃动,宛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一朵柔弱铃兰。
她的面容带着混血儿特有的深邃与精致,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是蕴藏着整片星空的清澈湖泊,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净和好奇。
柔顺的棕色长发自然地披在肩头,她正是玛努艾拉·伊达尔戈,哈维尔视若珍宝的女儿。
她的出现,仿佛瞬间冲淡了房间里原本弥漫的那种金钱、暴力和阴谋交织的压抑气息。
玛努艾拉先是礼貌地对着主位上的父亲和客座上的“科恩先生”露出了一个羞涩而乖巧的微笑,声音清脆悦耳:“晚上好,爸爸。晚上好,科恩先生。”
谢庸微笑着对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算是回应,态度温和但依旧带着一丝长辈式的距离感。
然后,玛努艾拉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带着满满的好奇,落在了父亲特意提及的、今晚的“特殊客人”身上——那个站在科恩先生身后,穿着一身黑、眼神像小豹子一样警惕而冰冷的女孩。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下。
玛努艾拉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奇与探究。
这个女孩……和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都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父亲那些要么谄媚要么畏惧的手下,也不是村里那些对她恭敬但始终保持着距离的女孩。
她看起来……非常“厉害”。那种全身紧绷、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姿态,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讨好或羞涩,只有纯粹的、冷静的审视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冷漠?
但这种冷漠并没有让玛努艾拉感到害怕,反而像是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奇物种。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野性的、仿佛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气息。
杰克的内心,则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她看到了什么?一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还是商店橱窗里摆放的精致洋娃娃?她几乎立刻下意识地在心里给玛努艾拉贴上了“脆弱”、“无用”、“被精心圈养的笼中鸟”之类的标签。
那身洁白无瑕的裙子、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眼睛、那乖巧温顺的姿态……无一不在隐隐刺痛着她那被无尽的血与火残酷浇灌出来的坚韧神经。
这个女孩,干净得有些刺眼。
然而,预想中立刻涌上的厌恶和鄙夷情绪并没有出现。
因为那双正望着她的眼睛里,没有她早已习以为常的敌意、恐惧或是贪婪,只有纯粹到近乎天真愚蠢的好奇,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友善的试探。
这种目光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嘴角,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悍冰冷,仿佛这样就能吓退对方那过于直白的注视,或者……吓退自己心里那一丝莫名的、不该有的动摇。
“这位就是杰克小姐吗?”最终还是玛努艾拉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向前轻盈地走了几步,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雀跃,“爸爸说,你是科恩先生的学徒,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非常非常厉害!”她的夸奖直白而真诚,不含任何虚伪的成分。
杰克的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生硬地吐出两个字:“……还好。”
她刻意避开了玛努艾拉那过于明亮的目光,转头看向别处,仿佛突然对墙壁上那幅色彩浓烈的油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哈维尔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谢庸挤了挤眼睛:“科恩,你看,年轻人就是容易害羞。杰克小姐,别总是站着,快请坐。玛努艾拉,你也快坐下,今晚没有外人,都放松一点。”
谢庸此时也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杰克,坐吧。哈维尔先生是热情好客的主人。”
杰克这才像是得到了明确的许可,动作略显僵硬地走到谢庸下手方的座位,以近乎标准军事指令般的姿态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依旧是一副随时准备暴起或者防御的战斗姿态。
玛努艾拉则像一只轻盈愉快的小鸟,在她对面的位置优雅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铺着洁白桌布的桌面上,依旧用那双充满好奇和笑意的眼睛看着杰克,似乎完全没有被她那冷硬的态度所影响。
“杰克小姐,你的名字杰奎琳真好听。你来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也会像我们这里这么热吗?”玛努艾拉开始了她的“采访”,问题天真又直接。
杰克:“……不热。”她脑海中闪过的是赛伯鲁斯实验室里恒定的冷白色灯光,以及某些军事要塞中温度适中的凉爽感。最多……再加上在一些极端环境中进行体能训练时那种濒临极限的灼热?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们这里的厨师做的烤鱼特别特别棒!”
杰克:“……营养膏。”事实上她并非没有吃过美味,但经过几个月地狱般的高压训练,她早已没有时间和心思去享受美食,食物对她而言只是维持机体运转的燃料。
而没有什么能比高效、便捷的营养膏更能满足这一需求了,这成了她最深刻的印象。
“营养膏?那是什么东西呀?”玛努艾拉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
杰克陷入了沉默。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女孩进行有效交流。
她们所处的世界差距太大了,巨大得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确实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宇宙。
她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近乎“窘迫”的情绪。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那贫瘠的、只充斥着战斗、生存和训练的人生,在这个女孩单纯直白的问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怪异,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谢庸适时地轻咳一声,微笑着对哈维尔举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哈维尔老哥,看来年轻人之间还需要点时间慢慢熟悉。我们不如先谈谈上次那批‘货’的航道问题?这才是当下的要紧事。”
哈维尔立刻心领神会,大笑着举杯附和:“当然!正事要紧!让她们小姑娘们自己玩去吧,哈哈!”
大人们关于“生意”的谈话声随即响起,暂时覆盖了两位少女之间那段短暂而诡异的交流。
杰克暗自松了口气,但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对面那道好奇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如坐针毡,感觉比面对一个训练有素、随时可能夺走自己性命的西卡里安刺客还要不自在得多。
这顿家宴,注定是一场另类的煎熬。
第775章 盛宴暗流
精致的银质餐具与细腻的骨瓷餐盘轻轻碰撞,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长长的餐桌上,已然摆满了堪称奢华的各式菜肴:来自亚马逊流域特产的鲜嫩烤鱼,佐以清新的热情果酱汁;经过慢火精心烘烤的羔羊肋排,撒着芬芳的迷迭香;各种热带水果被雕刻成精美的形状,如同艺术品般点缀其间。
香气浓郁扑鼻,色彩缤纷夺目,与餐厅内金碧辉煌的装饰风格相得益彰。
然而,这场宴会的进行,却异乎寻常地……平静。
哈维尔先生谈笑风生,自如地主导着餐桌上的话题,从国际油价的波动,巧妙地绕到军火黑市上的紧俏货,再不经意地提两句关于某个竞争对手突然消失的传闻。
他就像一个熟练的乐队指挥,试图调动起所有“乐器”的节奏。
而谢庸所扮演的“科恩”,则更像是一个兴致不错的听众。他的用餐姿态颇为随意,甚至称得上豪放,似乎更专注于食物的本质而非繁琐的礼仪。切肉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喝酒时也更喜欢大口品尝而非浅酌慢饮。
但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哈维尔的话头——或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或是一句简短却切中要害的评论。这让谈话不至于冷场,却又牢牢守着某种无形的界限,绝不深入任何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的具体细节。
毕竟,双方也算是合作过一段不短时间的朋友了,而且哈维尔深知这位“科恩”是能力强大到深不可测之辈。
而真正让哈维尔感到一丝诡异的,是那个名叫杰克的女孩。
她坐得笔直,仿佛脊柱里真的插了一根钢条。她使用刀叉的动作标准得如同教学录相——手肘的角度、切割的顺序、餐具摆放的位置,无一不符合上流社会的用餐礼仪,甚至带着一种经过严苛训练后形成的、近乎本能的肌肉记忆。
但她吃东西的样子,却全然没有享受美食的愉悦感。不,准确地说,她并非没有愉悦感,而是并非那种初次品尝惊喜的愉悦。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咀嚼和吞咽的动作,更像是在冷静地完成一项摄取能量、维持机体运转的任务——不会感到厌恶,但也绝不会流露出过多的欣喜。
哈维尔敏锐地注意到,她对那些需要复杂工序才能烹制出的顶级美味,和旁边那碟最简单的、用于佐餐的面包,态度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哈维尔心中疑窦丛生。
科恩说她只是某个失败实验项目的遗存产物,一个超能力战士。战士的速成他可以理解,但这套标准甚至堪称优雅的礼仪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那个叫“塞伯鲁斯”的神秘组织,在制造杀人兵器的流水线上,还顺便开了个贵族礼仪培训班?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战斗技能和贵族礼仪的速成,都是科恩托人暗中安排完成的。
但如果真是科恩安排的,那就显得更奇怪了——因为她的谈吐能力,简直不及格。
当哈维尔试图将话题引向她,问一些诸如“觉得菜肴合口味吗?”或“以前来过南美吗?”之类无关痛痒的问题时,她的回答要么是极其简短的单词,要么就是一种……仿佛思维空白的迟疑。她似乎对“上层社会的社交辞令”和“底层生活的市井智慧”都缺乏最基本的认知,就像一张被刻意擦去过、只重新填写了战斗技能和礼仪条规的白纸。
这一切迹象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个女孩的某些方面,是在极短时间内被强行灌输和塑造出来的。哈维尔推测,这背后大概率是科恩的手笔。
但是……速成一个战士是为了战斗,速成一个贵族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好地融入某些特定场合?为了执行某种特殊的潜伏任务?哈维尔想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对杰克的警惕和好奇程度,在心中又默默上调了一个等级——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心中的算计却更深了。
这顿各怀鬼胎的晚餐,就在这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侍者们迅速而安静地撤下残羹冷炙,为贵客们送上餐后的利口酒和香浓的咖啡。
哈维尔引着谢庸坐到一旁的豪华真皮沙发上,亲自递过一支粗大的顶级古巴雪茄,姿态亲昵。
谢庸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侍者刚端上来、正冒着滚滚热气的浓黑咖啡:“我更需要这个来提神,哈维尔老哥。雪茄……还是留到下次吧。”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仿佛经过长途跋涉后,只想用咖啡因来唤醒有些迟钝的神经。
哈维尔也不坚持,自己熟练地点燃雪茄,惬意地吸了一口,在缭绕的青色烟雾中,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客厅的另一边。
恰在此时,他的女儿玛努艾拉轻盈地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着父亲和谢庸露出一个甜美而得体的微笑,然后鼓起勇气,目光中充满期待地看向坐在稍远处的杰克,声音轻柔地提出请求:“科恩先生,爸爸……我……我想邀请杰克小姐去我的房间,看看我收集的一些本地蝴蝶标本和手工饰品,可以吗?”
哈维尔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立刻哈哈笑道:“当然可以!这是个好主意!”随即他看向谢庸,语气热络:“科恩,就让年轻人自己去玩嘛,总是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听些无聊的生意经,那多没意思。”他看似大度地成全女儿的心愿,实则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杰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立刻看向谢庸,眼神里传递出清晰的不情愿和一丝求助的意味。让她去一个陌生“公主”的闺房看什么蝴蝶标本?这任务比让她潜入一个重兵把守的军事基地还要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和本能地排斥。
然而,谢庸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端着咖啡杯,轻轻吹了吹表面的热气,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请求,甚至没有立刻看杰克,只是先对满脸期待的玛努艾拉温和地点点头:“很好的主意,玛努艾拉。杰克确实需要放松一下,换换心情。”
然后,他的目光才平静地落到杰克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去吧,杰克。遵从哈维尔小姐的善意邀请。记住,保持你的礼仪。”
杰克的心猛地一沉,但长期服从命令的训练本能,让她瞬间压下了所有质疑和反抗的冲动。她僵硬地站起身,对着玛努艾拉硬邦邦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好的。”
玛努艾拉顿时笑靥如花,开心地上前几步,几乎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杰克,但看到对方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又及时缩回了手,只是热情地在前面引路:“太好了!这边走,杰克小姐!我的房间在二楼,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