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我欧格林人诸天行走 第510节

  “没错。但你知道吗?”谢庸向前倾了倾身子,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脸,眼神深邃,“无论是摩根,还是那个权势滔天的西蒙斯,他们都明确告诉我,无法推翻那份判决。”

  “这意味着什么?”谢庸嗤笑一声,“这意味着我展现出的‘威慑力’,还不足以让一个超级大国为了我而承认错误,自打嘴巴——尽管,我确实有办法‘说服’他们。”

  伊莲娜猛地打了个寒颤,她清楚地听出了话外的血腥味。

  一个能在浣熊市那种灾难加上核爆后依旧幸存的男人,如果被逼到绝路……她不敢想象后果,只能喃喃道:“不……你不能……”

  但谢庸直接打断了她,语气甚至带着奇异的“宽慰”:“别担心,他们私下给了我另一个建议:鼓励我去找那些诬陷我的长官和战友,‘私下解决’,以泄心头之恨。”

  听到这个消息,伊莲娜沉默了。

  感性上,她觉得既然悲剧已经发生,而科恩现在似乎也拥有了新的“生活”,不如让往事随风。

  但理性却告诉她,面对这种不公,有能力报复的人会做什么,她无权评判。

  如果换位思考,受害者是她的杰克,而她也有报复能力的话……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吗?”她几乎是屏住呼吸问道。

  “不——”谢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释然,又像是彻底的疏离,“我什么都没做。那是‘过去’的比利·科恩的仇恨。而那个比利·科恩……”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夜幕,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声音变得低沉而飘渺:

  “已经和洋馆,还有浣熊市的尘埃一起,埋在那座城市的废墟之下了。”

  “现在的我……更像是一个披着他名字和过往的……看客。”

  谢庸这段话是真心实意的:“偶尔会为那段故事感到意难平,但真要亲手去续写复仇的篇章,却总觉得……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提不起那份‘纯粹’的恨意了。”

  但这番话反而让伊莲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相比于一个满腔怒火的复仇者,眼前这个仿佛与自身仇恨都产生了隔阂的“看客”,更加让她捉摸不透,脊背发凉。

  “好了!”谢庸似乎不愿再多谈过去,他伸手拍了拍伊莲娜紧绷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既像是安慰,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别想那么多。至少我能保证,如果未来摩根想利用杰克去对付威斯克,我会尽力介入——不会让他把你儿子当成纯粹的消耗品。”

  这话反而刺激了伊莲娜,她猛地挣脱开谢庸的手,情绪激动起来:“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吗?亏我还让杰克真心实意地喊你舅舅!”

  “正因为他喊我一声舅舅,”谢庸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严厉,“我才承诺会保住他的命!”

  “但是,伊莲娜,”谢庸话锋一转,嘲讽道,“你也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让杰克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大学、找个办公室工作,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在这个见鬼的世界,尤其是在伊多尼亚这种地方?”

  “这难道……这难道不对吗?!”伊莲娜差点尖叫出来,随即压低声音。

  她确实认为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期望。

  “但那是给天赋平庸的孩子,在父母没能力、自己也尽力后自欺欺人的退路!”谢庸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幻想,“而且,就算是最普通的孩子,骨子里又有几个甘于一辈子平凡?”

  他甚至反问回去:“你当年不也是满怀梦想跑到美国去的吗?”

  伊莲娜顿时语塞。她确实是独自在美国打拼,并且认识了威斯克……虽然后者甩了她——生下孩子后,她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回来。

  那段经历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谢庸趁势继续说道:“你难道没看见伊多尼亚越来越乱的局势?没发现杰克那小子远超常人的运动神经和学习能力?他的血脉注定了他无法平凡!”

  他随即指了指外面,语重心长地说:“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拼命攒钱,试图逃到国外隐姓埋名;但正如我告诉你的:杰克的存在早已被某些人记录在案,你们真要逃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未必安全,只会像雪莉·柏金一样被关起来研究!”

  “要么——”谢庸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伊莲娜绝望的双眼,“就从现在开始,清醒过来,主动为他将来必然要面对的狂风暴雨做准备!我不是在让你逼他立刻上战场,而是珍惜他还算安全的这几年,磨砺他的心性和体魄,让他未来有力量掌控自己的命运!”

  谢庸说完,不再理会精神几乎被击垮、肩膀彻底垮下去的伊莲娜。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伊莲娜家的阳台,似乎瞥见一个小小的影子迅速缩回。

  难道是杰克o穆勒那小子在偷听?谢庸觉得有点好笑,但他能听清楼下这些低声的对话吗?

  随即他摇了摇头:也罢,威斯克的种,迟早要面对这些。提前听听这世界的残酷真相,总比在温室里被养废了强。

  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转身走向自己租住的地方,将伊莲娜的低泣和沉重的未来,全都留在了那片昏黄的灯光下。

第793章 黄昏下的播种人

  伊多尼亚的黄昏,总是来得格外仓促。

  仿佛连那最后一点阳光,都不愿在这片灰败的土地上多作停留。

  谢庸斜靠在生锈的栏杆上,目光投向校门口。

  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在这时冲了出来,像一颗挣脱束缚的炮弹,直直地朝他奔来。

  “舅舅!”

  小杰克·穆勒一口气跑到他面前,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一侧还留着未消的淤青。

  可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赢了”三个大字。

  谢庸没问伤口的事。

  他只是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蹭过那片淤青。

  这个动作没什么温度,更像是在检查武器的磨损程度。

  “看来,今天的‘课外活动’相当激烈。”他语气平淡,“需要家长出面干预吗?”

  “不需要!”杰克立刻挺起小胸膛,语气里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混杂着委屈的倔犟,“是他们先惹我的!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野种!不过现在——他们个个鼻青脸肿,比我惨多了!”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被黑光病毒和审判官意志彻底湮灭的情绪,在谢庸心底一闪而过。

  像是隔着厚重冰层传来的一声闷响——那是很久以前,另一个时空中,一个虚胖男孩被欺负时的记忆碎片。

  但他只是嗤笑一声,那点波动瞬间消失无踪。

  “蠢货总是活得太安逸。”他的评价冷酷而宏观,像在点评某种社会现象,“战争才过去几十年,就忘了满地遗孤是什么景象。等真出了事,他们才会明白,爸爸有时候确实是个需要珍惜的词。”

  可惜,杰克显然没听懂这层意思。

  小男孩很快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石子,声音低了下去:“舅舅……我,我真的有爸爸吗?”

  谢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心里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威斯克的种,居然在为这种问题烦恼,真是讽刺。

  “生物学上,当然有。”他的回答客观得近乎残忍,“每个孩子的出生,都是男性和女性结合的结果。抛开社会学的角色不谈,你当然有爸爸。”

  “那……他在哪儿?你认识他吗?”杰克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燃起希冀,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认识。”谢庸想起巴黎那顿貌合神离的火锅,“前不久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顿饭。”

  “但至于他在哪……”谢庸扯了扯嘴角,“我只能说,他绝对不在伊多尼亚。”

  “我想见他!”杰克激动地抓住谢庸的衣角,随即又像怕被拒绝般,声音弱了下去,“但他……是不是不想认我?”

  谢庸没有直接回答。

  他抬头望向远处那片破旧的赫鲁晓夫楼群——伊莲娜大概正在某扇窗户后焦虑地张望。

  “他不认识你。”他顿了顿,决定不给这孩子任何虚假的希望,“你母亲离开他的时候,没告诉他你的存在。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先抛弃了你母亲。”

  杰克的小脸瞬间白了,紧接着涌上愤怒:“那他就是个坏人!妈妈是那么地好!”

  “好坏是庸人的标准。”谢庸的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他对你而言,最大的问题不是‘坏’,而是‘危险’。如果他知道了你,你猜他会怎么做?像寻常父亲一样给你买玩具,送你去上学?”

  杰克被问住了,茫然地摇头。

  “他会把你丢进最残酷的训练场,像打磨一件武器一样打磨你。你能活下来,才有资格被他‘使用’。”谢庸的描述里没有情绪,只有事实,而这比任何恐吓都更让人心寒。“在他眼里,血脉不是亲情的纽带,而是实验品的合格证。”

  “有能力的,才会被他往死里用;没用的——至少在他看来没用的——会被迅速抛弃。”

  杰克被这股冰冷的现实冲击得说不出话,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看着这孩子瞬间垮下去的肩膀,谢庸心里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他想到了质量效应宇宙里那个同样被当成武器、现在在南美洲接受实战训练的杰克;

  想到了在审判庭阴影下挣扎的无数灵魂;

  最后想到了他自己——

  他又何尝不是一件被诸天万界和各种力量“使用”的武器?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混杂着一点同病相怜,一点对“正常”的嘲弄,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类似于“如果我有孩子”的扭曲庇护欲。

  他伸出手,这次不是检查,而是重重地按在杰克的头上,力道几乎让小孩踉跄了一下。

  这绝不是温柔的抚摸,更像是一种带有惩罚意味的、笨拙的安慰。

  “听着,小子。”谢庸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客观陈述,而是带着审判官式的、不容置疑的告诫,“别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我跟他打过不少交道——他背叛的朋友和属下,多如牛毛。”

  “如果你想让他真正‘看见’你,当你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工具,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站在他对面,让他不得不把你视为‘敌人’。”

  “敌人?”杰克喃喃道,这个词汇对孩童而言过于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吸引力。

  “没错。只有平等、甚至比他更强的对手,才能换来他吝啬的‘尊重’。而我……就是这么逼他跟我吃顿饭的。”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事实后,谢庸收回手,转身走向那片灰暗的楼群,“走吧,你妈妈该等急了。”

  杰克唯唯诺诺地跟在谢庸身后。

  然后就听见谢庸悠悠地说道:

  “至于今天打架的事……打赢了是本事。但我想,过不了多久,那些家长就会找上门,找你妈妈的麻烦了。”

  杰克明显一怔,神情顿时慌乱起来,脖子一梗嘴硬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找我就是了!”

  “别傻了,你是小孩子。在你没长大之前,这事只能由大人承担责任。”谢庸转头白了杰克一眼,随即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不过,这次你也算有福了,我正好在伊多尼亚,这事会由我来应对。”

  “没什么是一瓶伏特加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十瓶伏特加,再加点钱。再不行……”

  谢庸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再不行,就得是他们的命了。

  但杰克太小了,没必要听这些——而且,难道这些几岁同学的家长就个个是一根筋,连酒和钱都不接受吗?

  不可能吧?谁这么头铁?

  但他还是转头看了杰克一眼,慢慢教育道:

  “但我不是经常在伊多尼亚。如果我不在,压力就会给到你妈妈。到时不仅你妈妈不开心,你妈数落你,你也不开心——这就成了一个环了。”

  “那我该怎么办?”杰克年纪小,但人有闯劲,最怕妈妈受到伤害。

  “真正的赢家,要学会让麻烦悄无声息地消失。你这次打过架了,别人知道你有武力——但是除非你武力超群,不然双拳难敌四手。”谢庸在前面悠悠地说着,“你得多跟其他孩子交朋友,并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动武了——但要让别人看到你的强大,不敢跟你打架。”

  “那怎么让别人看到我的强大?”杰克还是一头雾水。

  “这就是我教不了你,而你必须得自己明了的诀窍了。”谢庸突然停下,转身对着杰克笑道,“你爸爸讨厌我,明明知道我会是他的敌人,但还得拉下脸陪我吃饭——因为我比他强。”

  “但我的强是不可复制的,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你该怎么表现出强大而让其他人不敢欺负你——这你得自己想。”

  “但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会想出来的。”

  说着,他继续转身朝前走去。

  杰克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敌人”和“悄无声息”这两个词。

  他抬头看着谢庸高大而孤独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比那个模糊的“爸爸”形象,更加真实,也更加……让人想要追赶。

  但谢庸没有再回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混合了黑暗现实、战锤哲学和一丝微妙关怀的话,会在威斯克的血脉里种下一颗怎样的种子。

  他也并不真的关心威斯克未来是否会死于杰克之手——那太遥远了。从正史来看,当杰克长大的时候,威斯克早就死了,父子之间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因此,他只是在这一刻,遵循了自己的本能:

  看到一个潜力巨大的孩子,便随手用他自己的方式,“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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