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亚察觉到，这条长廊是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坡度通向地底的，又向前行进了将近十分钟，一扇雕刻着众多符文的厚重石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这些设施.都是这几天建造完成的？”路西亚惊讶道。
“当然了，我来这里的当天夜里就观察过了整座宫殿的构造，之后画好设计图交给王室的工匠，三四天前就完工了，”菈妮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可惜罗德尔人对魔法的研究还是不够深入，在一些永固化法阵的加工上比我家里差了不少，不过也勉强能用了。”
她伸出手掌按在那扇石门中央的符文阵列上，向其注入一股魔力，暗蓝色的流光沿着魔力回路迅速扩散开来，整座石门就像路西亚前世见过的魔力升降梯一样亮了起来。
一道光缝出现在石门中央，两扇厚达半米的沉重石门向两旁退去，显露出研究室内部的场景。
这是一片面积丝毫不亚于外部那座大书库的地下空间，在这里，路西亚看到了那些玛莉卡女王赠予的魔法材料分门别类地归置在各处区域，此外房间内还填充着大量意义不明的法阵，以及许多看起来就很复杂的魔力造物。
“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吧？”菈妮看似一脸平静地询问道，嘴角却止不住流露出几分得意，宛如一头向外人炫耀财宝积蓄的小母龙。
路西亚此时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点头道：“叹为观止。”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再一次震撼于黄金王朝的强大工业能力，但想想前些天那座几乎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湖畔会场，这种程度的宫殿改造对于那群王室工匠来说恐怕再简单不过了。
而远在西陆的卡利亚王朝虽然在综合实力上弱了一筹，但在魔法工业上比起黄金王朝还犹有过之，即使是前世在游戏中，卡利亚城寨外围那毁灭力与创造力拉满的魔法防御体系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千年之前那场禁忌之战后，古龙王朝从近乎灭国的绝境中一路走来，花费无数心血才恢复到了今日的境地，然而比起崛起于过往数百年间的两大王朝，他们已经在许多领域内不知不觉落下了太多。
这些短板，要花多少年才能补齐？
路西亚自己也没有答案。
正沉吟间，他忽然听到菈妮啪地打了一声响指，研究室深处顿时传来一阵磕磕绊绊的响动，一个黑黢黢的高大阴影出现在了视野尽头，以极快的速度从地板上滑动而来。
看清那阴影轮廓的一刹那，路西亚顿觉汗毛一竖，下意识地跃上前半步将菈妮挡在身后，掌心腾地闪烁起一团暗红炽烈的雷光！
“铁处女？！”他在心中惊呼道。
第92章 生命琥珀
“住手，别打坏了我的人偶！”
菈妮惊呼一声，连忙拽住了差点冲出去的路西亚。
黑暗中那道阴影滑到近前，路西亚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熟悉无比的圆台形底座、微微前倾形如天主教修女的黑铁上身、惨白僵硬的面庞、向两旁侧向伸出的铁制臂架
所不同的是，这个人偶的臂架末端没有垂下的巨型链斧，而是分布着四条结构如同人臂的胳膊，末端则是四只做工精细的象牙手掌，它的下腹闪烁着一片暗蓝色的魔力光芒，还逸散出几缕寒气。
人偶停在菈妮面前，腹腔内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外壳向两侧弹开，里面竟然不是用于处决的刺轮和铁蒺，反倒是一排排摆放整齐，在魔法效果下冰镇过的瓶装冷饮！
它轻车熟路地伸出象牙手掌从自己的腹部取出两瓶饮料，恭恭敬敬地递到菈妮和路西亚手中，又用四条手臂行了双倍的躬身礼，随后转身飞快滑去，返回了黑暗中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
“真是的，”菈妮抿了一口凉茶，心有余悸道，“你难道没见过魔法人偶么，要是刚那发龙雷打出去了，至少要花我五千卢恩才能修好！”
“抱歉.”路西亚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以为你们只会在战场上使用这种人偶，刚才一时不察，以为这家伙失控了。”
“战场只是魔法最简单粗暴的使用场合，以后你如果去一趟卡利亚，会发现我们用于战争的魔法人偶和其他魔动机械只占不到五分之一，宫廷里、工坊里，甚至居民家里才是这些玩意该发挥作用的地方。”
菈妮说着往一片仓储区域行去，口中还嘀咕道：“只可惜现在主流的魔法都必须依托魔力水晶才能发挥效用，哪怕是最劣质的群星水晶成本都还是过于高昂，想要真正普及化运用根本无法实现。”
看着她撸起法师袍的袖子，在一堆储物箱间翻箱倒柜，路西亚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还能找什么——”菈妮白了他一眼，“生命琥珀！”
早知道这家伙魔法知识匮乏的菈妮这次立刻补上了解释：“在一切含有魔力的辉石当中，如果说群星水晶是最低等的奴隶，彗星水晶就是一般的平民，炽阳水晶和苍月水晶是血统稀有的贵族，而蕴含魔力最多的星星琥珀则是毫无疑问的王室成员。”
“星星琥珀之中，还有极少数蕴藏生命气息的异类，它们拥有着最庞大也是最精纯的魔力，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相当于我们这些位居王族顶端的半神。”
为路西亚扫盲期间，菈妮终于翻出了压在一堆储物箱最底端的一口秘银宝箱，打开箱盖后，里面是一片做工精良的丝绸底座，最中心静静摆放着一块人头大小的金色琥珀。
即使现在的路西亚尚未觉醒魔力，都在这个距离上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力量与生机。
“单这一块生命琥珀，价值就要比玛莉卡陛下此次赠予我的其他材料加起来还要贵重，要是制成魔能核心的话，它大概能驱动一架三十米高的战争魔像五十年时间吧。”她有些心疼道。
“好了，就是它了——”菈妮一咬牙，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琥珀捧了出来，放在了屋角一座不知名金属打制的爪形支架上，“跟我来。”
说着她领着路西亚来到研究室中一处永固化的聚魔法阵上，道：“一会儿你就坐在这里，我驱动生命琥珀的魔力注入这座法阵，你就用平时感知神力的方法，调动精神力与外界魔力共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块琥珀蕴藏的力量就会成功转化为你的源初魔力。”
“等等——”路西亚停下脚步道，“你也说了生命琥珀那么稀有，我只是想找到觉醒魔力的办法，耗费这么一块生命琥珀实在太浪费了。”
“你知道什么！”菈妮分毫不让地瞪了他一眼，“源初魔力的总量和纯度对每一位法师都无比重要，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日后在魔力水平上的造诣，这一点无论法师的天赋多高都无法避免。”
“我和两位哥哥觉醒魔力时都用的是生命琥珀，虽然古龙一族魔法天赋大都不算很高，但你怎么说也是法姆.亚兹拉的唯一一位古龙神人，说不定真能打破种族天赋的桎梏呢？”
看着她明明有些不舍却又一脸坚决的样子，路西亚只觉心中柔柔一触。
有记忆战场的加持，他自信无论是种族天赋限制还是源初魔力的影响都不值一提，自己总有解决一切难题的办法，哪怕未来真要使用生命琥珀，以古龙王朝的底蕴想要找出几块也绝非难事。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眼前不容拒绝的菈妮，他莫名回想起了前世和娇小菈妮人偶对话时，对方说出的“你让魔女菈妮蒙羞，我不允许你回绝”的可爱话语。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抬眼注视着少女那双美丽的幽蓝眼眸，认认真真回答道：“我明白了。”
菈妮被他郑重到近乎庄严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两三秒后摆手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去法阵里坐好——要是用掉我一块生命琥珀还觉醒不了魔力，你就把瓦雷利亚殿卖了还债吧！”
看着路西亚前往法阵中心坐定，调整均匀气息后，她来到那座爪形支架之前，将手掌轻轻搭在生命琥珀表面，丝丝缕缕的暗蓝魔力流泻而出，整块琥珀顿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一股浓郁而精纯的能量在琥珀内部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突破阻隔逸散而出，正此时，那吸收了菈妮魔力的爪形支架闪耀几下，投射出一层包裹住整块琥珀的球形屏障。
几秒钟后，从琥珀内部破壳而出的庞大魔力冲击在屏障之上，几次突破无果后只能沿着支架内部刻印的魔力回路注入地表的符文阵列，随后一路注入路西亚身下的聚魔法阵！
路西亚正调动着精神力在身体周围布置出一层感知网，忽然感知到一股纯度极高，又与自然神力迥乎不同的外界能量将自己包裹在内，就像一只蓦然凝成的蚕茧。
这一刻，高阶魔力感知天赋终于有了发挥作用的空间，他的精神力几乎在刹那之间便与外界魔力产生了共鸣，一如两位技艺高超的乐师抬手便协力演奏出了一曲和谐之极的协奏曲！
共鸣之后的精神力迅速淬炼为属于他本身的源初魔力，同时疯狂涌入他的躯体，成为与气血之力、神力并存的第三股力量。
在汹涌澎湃的魔力浪潮中，路西亚突然感觉到意识一阵波动，下一瞬，眼前的黑暗骤然褪去，一片苍茫而浩大的星空充斥了他的视野。
“这是.记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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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起源魔法师
自路西亚经过神皮刺杀一事开启记忆战场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进入这片空间——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虽然此处确实是记忆战场无疑，但头顶的那片星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代表龙王与龙神的星云依旧高悬于天穹顶端，万千熄灭的星辰也如过往一样遍布在天幕的各个角落，但星空其余的部分却不像曾经那般荒芜而死寂。
另一种色彩斑斓璀璨的星星大量出现在原先的虚空中，它们形如放大版的星星琥珀，闪烁着各异的光辉，其中还有不少逸散出近似于生命琥珀的浓郁生机。
除此之外，一轮盛大优美的满月和一轮暗黑深沉的黑月一左一右出现在了星空两端，在二者光影交界之处，一轮体格稍小，光芒却更加凝实的暗蓝色圆月若隐若现。
“满月、黑月、暗月，还有蕴含生命的群星.”路西亚错愕地注视着记忆战场的异变，“这什么情况？”
他按照当初研究星空各种用途时那样，将庞大的精神力投向那些突兀降临的星月，当精神力触及群星与三轮月亮表面的一瞬间，路西亚脸色陡然一变——
在那极为短暂的接触中，他竟然感知到了许多其他生命传来的气息！
那些琥珀般的群星之中仿佛蕴含着许许多多强弱不一的意识，虽然在力量层次上远逊于他，却传递出一种如同心脏跳动的鲜活生命力，更令他心生震动的是，那三轮月亮中同样存在意识波动，而且隐隐透露出的力量竟丝毫不逊于他在记忆战场加持下的状态！
那是什么.精神力达到甚至超越巅峰半神的三个生命体？
路西亚二话不说，先用磅礴浩大的精神力在星空之下凝聚出一层坚不可摧的壁垒以防万一，又迅速确认了一手自己能否正常脱离记忆战场。
直到发现记忆战场、数据面板、自身状态都没有任何其他异常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将心绪平复下来，开始仔细研究当前遭遇的状况。
“有明显生命波动，但没有自发活跃倾向也就是说，接触的主动权完全在我么？”
路西亚隔着精神壁垒，将精神力凝成筛网一般缓缓从星月之间拂过，当接触程度更加紧密后，那些星体中流露出的生命波动更加清晰，不过始终没有主动产生任何异动。
数遍巡视无事发生后，路西亚终于下定决心，按照过去以精神力连接星辰的方式，尝试与某颗新生的星体沟通一二，反正只要在记忆战场之中，哪怕面对艾尔登之兽那种级别的存在，自己也未尝没有自保之力。
他的目光徐徐扫过整片星空，最终选定了一颗位居天幕西侧的苍蓝星辰。
那颗星星体型比周围的其他同类略大几分，闪烁的频次和流淌而出的力量波动也都更胜一筹，但比起那三轮月亮还是差了无数倍，无论研究价值还是安全程度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路西亚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随后凝聚出一道精神力流朝着那颗苍蓝星辰投射而去。
同一时刻，距离王都罗德尔万里之外，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之中。
一位黑发黑瞳、面容清秀的年轻女魔法师一边仔细观察着面前注入魔力的星星琥珀，一边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记录下一行行数据。
随着琥珀表面闪烁光芒的变化，她记录数据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堪称运笔如飞，字迹也凌乱成了一团团模糊不清的乱麻。
突然，星星琥珀中猛然亮起一片强光，原先苍蓝的底色刹那晕染成了生命琥珀般的金黄色——然而那璀璨的生命光辉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女魔法师甚至来不及记录就骤然破灭，整颗琥珀都崩散成了一堆彻底失去力量的碎渣。
砰——她重重捶了一下研究室的桌面，烦乱地揉了揉头发，懊恼道：“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
“如果不能赋予星星琥珀以生命，星之子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实现，复兴起源魔法更无从谈起.那我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女魔法师抱着脑袋坐在研究台前，整个人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动了动身子，打开侧面一个足足上了三道魔法封印的抽屉，从中取出一部表面沾满灰尘的手稿。
“到了最后，还是只能采用这种办法了么？”她苦笑一声，“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呢.”
正当她的手指刚刚触及书稿封面的一霎，桌面上那些破碎的星星琥珀残渣突然亮起一片苍蓝澄澈的光辉，一股她从未遇到过的宏大意志如同从深海浮跃而起的巨鲸般轰然升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海潮般震怖人心的精神力量！
女魔法师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一下子昏了过去，再度醒来时，眼前的一切登时让她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和恐惧当中！
破灭与新生交相辉映的浩瀚星空、黑夜般无穷无尽的广袤大地、高悬于天穹深处的三轮月亮、辉煌壮丽的璀璨星云.纵使她一向以博闻强识著称，早就是学院内备受赞誉的青年教授，面对这种场景时都无法抑制地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卑微感。
人类，尤其是单个的人类个体，在这样的星空之下是何其渺小，就仿佛一粒尘埃，无论诞生还是破灭都不会对星空的流转产生任何干涉与影响。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位于交界地之外，即使是黄金树的光辉都无法触及的真正星空？
女魔法师努力将被星光填满的眼眸挪开，试图仔细看清四周的一切，当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时，她眼神陡然一震！
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张黑沉厚重的长桌，一个虚淡模糊根本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坐在尽头的位置，双手支着下颌，仿佛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一切行为。
“起源魔法师，瑟濂——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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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知识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当路西亚的精神力刚刚与那颗代表瑟濂的星辰产生连接时，发生在万里之位那间学院研究室里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地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赋予星星琥珀生命的尝试、关于星之子身体的研究、复兴起源魔法的困境这一系列要素串联起来，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已经再清楚不过。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充满学者气息的年轻女法师正是后世那位令人闻风丧胆，被称为卡利亚的祸根、学院有史以来最为棘手的灾难的“魔块魔女”瑟濂。而对于褪色者来说，她亦是破碎战争后以幽魂形态出现在驿站街地下室，毫无保留向自己传授魔法知识的传道恩师。
按照那短暂的观察判断，这个时间点的瑟濂尚未来得及犯下屠杀法师同行用于起源魔法研究的大罪，无论对卡利亚王室、对雷亚卢卡利亚学院还是对整个当今魔法界来说，她依旧是那位继满月女王之后最受尊崇的青年女魔法师。
及至此刻，一个无比大胆的计划顿时在路西亚脑海中诞生了。
他以最快速度将记忆战场中龙王与龙神的星云幻化成难以辨认的模样，又把自身改造成一道虚淡的幻影，最后参照前世记忆中一切小说的优秀案例，将自己谜语人和大忽悠的属性拉满，竭尽可能摆出最难以捉摸的姿态坐在了那张长桌尽头，静静等候着瑟濂的到来。
瑟濂战战兢兢地躬身行礼，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道：“请恕我冒昧发问，您是一位.怎样的存在？”
她根本不会认为对方是一位隐世不出的强大魔法师——哪怕抛开头顶那震撼人心的星空不谈，单是那个人影身上隐隐流露出的精神威压就已远远超过了她见过的一切魔法师，亚兹勒大师、卢瑟特大师乃至蕾娜菈陛下相较之下都弱了不止一筹。
“以这样空泛却有效的方式发问，是想试探我的来历么？”路西亚轻声低笑道。
瑟濂脸色立变，连忙准备解释祈求宽恕，却见对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然道：“无妨——”
“在过往数千年的旅途中，我一向认为，只有真诚才是两个彼此未知的个体产生交流的前提，空虚的谎言不过是弱者掩饰自身无力的面具，在时间与真理的冲刷下顷刻便会崩毁。”
“所以，”他面露笑意地看向眼前浑身颤抖的女法师，“无须紧张，对于有价值的对象，分享适当的秘密在我眼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路西亚站起身来，随意地一挥手掌，瑟濂霍然惊觉自己已经坐在了长桌这一头的座位上，而身下的椅子竟然正是她在研究室中常坐的那一把！
“我注意到，在你们短暂的历史中，已经有数位鲁莽的先行者造访过这片土地，只可惜他们大多囿于眼界所限，带给你们的只有野蛮、战争、破坏与堕落，而他们自己不只一无所获，反而深受其害。”
“其中唯一一位值得称道的历经数百年时间，终于在这里建立了狭隘却相对完备的秩序，按你们的说法，他应该被称为.无上意志？”
听到这里，瑟濂只感受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他——不，应该说祂提到的的到底是些怎样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