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信任直来直去,不是更喜欢,提利昂,”阿提斯轻笑道,“时间也不早,你该休息了。”
提利昂有些吃力地抽出身,从软椅上站起,“你这酒,的确烈。”
阿提斯默不作声,看着提利昂离去的背影,他不觉得提利昂刚刚吐露的话是假话,似乎透着一丝真意。
他掏出怀里的信件,鲜艳的玫瑰图案赫然印在上面。
关于更新,唉,因为并不是全职,主职一直很忙很忙,以至于到年底各种要求,各种量都提了上来,摸鱼成为奢望,中午晚上应酬不断,作者身体最近又查出些毛病,日更4000字都成了难事,尤其是到了年底,真是亚历山大。
全勤日更不打算考虑了,这种更新的紧迫反而使质量变差,这是我不想看见的,今后可能会量力而行
过年不放假我是真的烦
总之,在放假以前的更新是很难保证全勤了,还望读者见解,我九点才到家
178.第176章 仪式
178.
马奇罗盯着百炉厅大门上可怖的硕大蝙蝠,翅膀上的棱角使整扇门显得尤为狰狞,猩红的彗星余光照在蝙蝠张开的血口上,仿佛这畜生刚刚才与猎物撕咬过,口中含着血。
一阵微风拂过马奇罗裸露在外的手臂,顿时感到一阵冷意,让他不由得裹紧衣服,脖子缩在他那肥大的红袍里,面庞上沥青色的皮肤完美地藏在黑暗里,只有瞳孔里的眼白能被人清晰见到。
马奇罗死死盯着蝙蝠张开的血盆大口,黑色粘稠的影子犹如油漆从血口中踯躅爬出,仿佛有生命一般,影子的表面仿佛是跳腾的岩浆,黑色的细线不断从影子表面窜出,犹如手掌,抓住蝙蝠的翅膀,钻进百炉厅铁门的缝隙。
马奇罗站起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瞳孔睁大,惊愕地定在那里。
影子艰难地从血口中爬出,张大着嘴,宛若在无声地嘶吼。
它的背部撕开了道口子,两根漆黑的翅膀在其中生长张开,马奇罗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惊惧,略微退缩半步,他咽了咽口水,两手触碰身后墙壁上龟裂的缝隙。
他起初还以为这是蝙蝠,但很快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马奇罗的瞳孔微微颤动,从铁塑的蝙蝠血口中爬出的生物长着个硕大的头颅。
头颅的模样只出现在传说与遗留的壁画之中,一颗有粘稠阴影构成的龙的头颅撕扯着嘴,翅膀微微收拢,从铁门的缝隙中迅捷地钻入,不留半点痕迹。
“龙?”马奇罗惊魂未定,深呼一口气,他不由得好奇百炉厅铁门的背后,亚夏的梅丽珊卓在施展怎样可怖的魔法。
阴影蔓延在百炉厅的四周,漆黑的龙头缓缓靠近站立在火炉前的梅丽珊卓。
天蓝色的龙蛋隐隐发出微光,梅丽珊卓的红眸注视着燃烧的火炉,水蛭已经化为灰屑,她抬起头,与阴影里空洞阴森的眼眶对视。
胸前的红宝石瞬息间黯淡,梅丽珊卓的脸变得惨白。
龙蛋的微光愈发明亮,百炉厅里甚至隐隐有宛若明昼的迹象。
阴影之龙张开臂膀,狰狞的龙口微微张大,红彗星的血光照耀在它身上。
一人一龙,一红一黑相互对峙了数秒,龙瞬息间化作黑水,掩盖过以国王之血为燃料的火炉,盖过面色惨白的红袍女,蒸腾的黑色浆液奔腾地布满整座百炉厅,赫伦堡的主厅顿时陷入了整片黑海。
马奇罗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轻轻将耳朵贴在铁门上,细细倾听里面的声音,他眉头紧皱,野兽的低吼传入耳中。
晨露沿着赫伦堡墙壁龟裂的裂纹流下,滴打在马奇罗的脸上。
他被突然袭来的清冷惊醒,茫然地看向百炉厅敞开的铁门。
梅丽珊卓静静坐在铁门前,遥望着远处依旧拖着猩红尾迹的彗星,眼睛似乎从未眨过。
“发生了什么,”马奇罗站起身,走近梅丽珊卓,“我昨晚看见”
“所见皆真,瓦兰提斯的马奇罗,是光之王让你见到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很清明。”梅丽珊卓说,声音里透着慵懒与些许疲倦。
马奇罗紧紧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询问,“都是真的?”
“你见过光之王给我怎样的力量,你见过,在明月山脉,昨天夜里伱又一次见到,相信光之王,相信自己的双眼。”梅丽珊卓只是重复着,提醒马奇罗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事物。
“赫伦堡的诅咒?”马奇罗问,“它解决了?”他没有忘记红袍女对艾林公爵的承诺。
梅丽珊卓听了这话,微微愣神地看向红袍僧,“铁民无情的冷水,河间地领民的血泪,龙焰的魔法和烧焦的尸体,都被这座巨大的黑色城堡包裹在其中,数千年了,维斯特洛,厄斯索斯,已知世界的魔力都逐渐稀薄,这里却有着不亚于亚夏的浓郁魔力。”
“所以?诅咒,它”马奇罗继续追问,他在瓦兰提斯的红神庙里听过这种说法,本来他对此并不在意,但发生在梅丽珊卓身上的一切让他早已相信了这些说法。他同时也看得出来,阿提斯·艾林公爵对赫伦堡的诅咒也心有忌惮,这才允许红袍女跟随谷地军队前来赫伦堡。
“国王之血与这里的魔力有着强烈的共鸣,强烈得过分.”梅丽珊卓喃喃道,“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史塔克家的血液,与赫伦堡有什么关系?”马奇罗问,罗柏·史塔克来自遥远的北境,史塔克家历史上也与赫伦堡并无太多联系。
梅丽珊卓没有答话,而是轻轻皱眉,眼神飘忽不定,似乎也在探寻答案。
“我们对光之王指示的解读没有错,北境之王的国王之血起了作用,而且效果超乎寻常,”梅丽珊卓说,语气十分笃定,“赫伦堡不散的幽魂和纠缠的诅咒都在阴影的泥沼下被掩盖”
阴影的泥沼?那分明是条魔龙,马奇罗心里想。
“阴影的泥沼在红彗星的帮助下扩散,我借助了龙蛋的力量”
马奇罗看向梅丽珊卓的身后,只剩余烬的火炉上,天蓝色泽的龙蛋安然置放在那里。
“史塔克的血脉与赫伦堡的魔力产生共鸣,我们只是不知道这种共鸣来自何处。”梅丽珊卓喃喃道,每次马奇罗看到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都觉得是在念叨咒语。
“光之王没有告诉我们?或者说,没告诉你?”马奇罗问。
梅丽珊卓没有答话,默认了这一事实,“也许,”她开口说,“这对于真王的事业并不重要.”梅丽珊卓裹紧红袍,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虑,她仰头看向天空中猩红艳丽的彗星,“我有感觉,诅咒只是被压抑,没有被消解.”
马奇罗不解地看向梅丽珊卓,没有答话,抬起手,踌躇不安地用手指摩挲嘴唇,紧紧皱眉,这座城堡太过高耸庞大,五座高耸的扭曲塔楼落下的阴影足以驱散城堡里的大多数阳光,身处其中,心里只有忐忑不安,他很难想象一个老妇人能在没有亲人陪伴的情况下,在这里孤零生活数十年。
提利昂揉了揉眼,有些惊奇地发现昨晚睡了个好觉,完全没有梦魇的烦恼,只是脑袋有些微微胀痛。
些许阳光从帘子的缝隙中泄漏进来,他前几次来赫伦堡都是阴天,没有一丝阳光,全是阴冷,想不到一觉醒来就是晴天。
他从床上爬起,顶着惺忪的睡眼来到门前的走廊,波德老早就在门口等候。
“大人,您醒了。”波德说。
提利昂张望着阳光,有些刺眼,“什么时候了,厕所在哪?”
波德回答道:“快到正午了大人,您头一次这么晚起.”他抬起手臂,手指向走廊的远处,“厕所在那里,我引您去。”
“呼~”
提利昂仿佛来到了没有人烟的君临,他老姐最爱的红堡校场,阳光充足的时候瑟曦似乎把那儿看作成离凯岩城十数里外的沙滩,提利昂和詹姆儿时常常去玩,他也清楚詹姆也经常瞒着他带着老姐在那儿逗留。
由于是正午,赫伦堡五座塔楼的阴影被压制到最小,充足的阳光洒在城堡的各处,哪怕是龟裂的城墙上也能看出些许嫩芽生长其中
提利昂皱起眉,他印象里赫伦堡没有任何植被,可城墙龟裂的缝隙仿佛一夜之间长出许许多多的嫩芽枝条,不是一处,而是目之所及,好多处。
“天上的老鹰还是个大地的园丁?”提利昂微微挑眉,惊奇地说。
他顺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昨天夜里与阿提斯·艾林商议谈判的塔楼前,攀登上去。
一袭艳丽的红袍瞬间吸引住他的目光。
“喔!~”提利昂的嘴唇鼓成圆状,“没想到艾林公爵在这黑暗的城堡里还藏着娇滴滴的美人儿呐。”
梅丽珊卓看向提利昂,红色眸子和酒红色头发散发的异域气质立刻迷住了提利昂。
“小姐,在这地方见到您属实是我的荣幸,”提利昂微微躬腰,向梅丽珊卓行礼致意,“您就像是赫伦堡里烧红的花束一样惹人瞩目。”
梅丽珊卓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应。
阿提斯走进书房,“我以为昨日说得很清楚了,提利昂,”他抽出长椅,坐在上面,“我会去君临。”
提利昂深吸口气,“也许你不需要我的提醒,毕竟兰尼斯特的身份摆在这里,但是我必须要说,艾林,和兰尼斯特,我们之间有坚实的婚约联系,绝不是剑拔弩张的”
“弥赛菈公主是我的未婚妻,”阿提斯轻轻微笑,“鹰巢城和凯岩城的盟约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团结在乔佛里国王面前,守护铁王座。”
他指向地图,“为表诚意,杭特与雷德佛的谷地军队已经撤出金牙城,西境的门户,你们需要人手去拱卫那座坚城。”
提利昂深深看了阿提斯一眼,“佛雷家的惨案是反叛铁王座的匪徒所为,这件事我的好外甥会明白的。”
阿提斯摇了摇头,指向桌面的信件,“莱昂诺·科布瑞伯爵证实,此事是林恩·科布瑞窜通匪徒,意图蒙骗皮雅·佛雷夫人,抢夺孪河城继承权所做。”
“林恩不是科布瑞伯爵的继承人吗,怎么”提利昂幡然醒悟,他望向阿提斯的眼神愈发深沉,“既然这样,”他开口说,“你是御前会议的法务大臣,贵族的继承权问题,由你解决最为合适,我会和乔佛里国王以及国王之手汇报此事”
阿提斯微微点头,他摊开手,“这就是诚意,双方的诚意,不仅仅是婚约的联系,更重要的,”他倒酒入杯,递给提利昂,“信用的联系,我们会重铸铁王座的威望,凭借信用。”
没人会比史坦尼斯更讲信用,莫非铁王座交给他会更好?提利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如果提利尔家真的愿意效忠乔佛里国王,”阿提斯说,他举起酒杯,“也许七国的和平就在我们手底缔造。”
提利昂看向阿提斯,举起酒杯,“敬和平。”
“敬和平。”阿提斯咽下酒。
“不过,我依然不解,”提利昂说,眉毛微微挑起,“金牙城这么重要,亲爱的泰温大人也没有能力做到完全将它掌握手中.掌握那座坚城,”提利昂手指地图,“河间地就被孪河城,赫伦堡,金牙城三处合围,艾林家族便可以更好地行使三叉戟河总督的权力.”
“一座城堡而已,”阿提斯轻笑一声,“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三叉戟河总归不是谷地人的家园,”他看向提利昂,似在轻轻打量,“罗柏·史塔克就曾占领金牙城,而他现在却待在赫伦堡的地牢里”
“没有什么坚城能保护西境,”阿提斯说,眼神里含着些深意,“关键在于攻守双方的人是怎样的.”
提利昂想起了达冯·兰尼斯特,他被北境军队俘虏没多久便被放回了凯岩城,现在据说在,在钓鱼?甚至出海到岛屿上垂钓,真是受了大刺激,据说他的父亲,已经死去的史戴佛爵士便最喜欢钓鱼
“能成事的,还是人,不是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城堡。”阿提斯抿了口酒,笑着说。
提利昂长吁一口气,“看来我已经和你谈拢了这些事”他抿起嘴,“这样看来,我该离开了.去多恩,嚯!我这个小身板还真是能走,迟早可以走遍七国,也许就差鹰巢城没去成。”
“也许等弥赛菈公主和我回到鹰巢城,”阿提斯笑着说,“你可以跟过来。”
“希望那天早点到,真是.”提利昂摇摇头,“再吃顿午餐我就可以上路,去坐那鱼腥味满舱等船,前往寸草不生的多恩沙漠,人生真是奇妙。”
他没有等阿提斯回应,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如果可以,”阿提斯的话在提利昂身后响起,“我真心希望能早日称呼你,凯岩城公爵,提利昂·兰尼斯特,若你成为西境守护,和平的日子才算真正到来,不是么?”
阿提斯的话透过耳膜,传入脑中,已是有些嗡嗡作响,提利昂勉强挤出面容,“泰温大人绝不会让一个半人统领兰尼斯特家族,我还有老哥,还有亲爱的姐姐”
“御林铁卫和王太后,不会的,提利昂,你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兰尼斯特的继承人,别忘了,我可是法务大臣,继承权这些事,法务大臣最为擅长。”阿提斯的声音好似加了魔法,在提利昂脑中挥之不去。
提利昂扭过头,“最适合我的去处,还是香喷喷的妓院。”他走出门,大步离去。
我会支持你,提利昂·兰尼斯特,阿提斯喝下最后一口酒,在心底说。
四千字合章
179.第177章 变局
179.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沉默地看着烧成狼藉的佛罗伦军营,冷硬的面庞僵在原处。
“他们倒像是送死,”洋葱骑士的话语很轻,甚至被风暴地群丘的寒风所盖过,但史坦尼斯听得很清楚,他一直留了份神给戴佛斯·希渥斯,他最信任的下属。“扎营丝毫不规范,这像是个没经过军事训练的小士卒排得营盘。”
史坦尼斯听后脸上却露出笑意,他看向洋葱骑士,“你学习过排兵布阵,戴佛斯?”
“陛下,我效忠的是七国最英明的指挥官,耳濡目染而已。”戴佛斯·希渥斯把姿态放得有些过低了,这让史坦尼斯并不满意。
“我的身边充斥着溜须拍马的贵族,龙石岛如此,风暴地贵族也是如此,我可不希望你也像他们一样。”史坦尼斯沉声道,他的语气充满着笃定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但似乎戴佛斯爵士很是了解自己的君主,他只是回应道:“事实如此,我们不去回顾历史您的骁勇,仅凭陛下您在风暴地群丘带领数千人马击败蓝礼数万骑兵这一战绩,足以扬名立万,说陛下是七国最英明的指挥官并不为过。”
史坦尼斯却嗤之以鼻,“罗柏·史塔克也是几千骑兵,先后击败詹姆·兰尼斯特,史戴佛·兰尼斯特和达冯·兰尼斯特,打得泰温无兵可以调往凯岩城镇守,现在这头骄傲了一辈子的狮子却只能依仗手中的金龙,希望拉拢东大陆的佣兵替他打仗”
洋葱骑士静静地听着,史坦尼斯胯下的战马忽然打了个响鼻,他的国王将手掌按在马的脖子上,轻轻安抚。
“兰尼斯特一直强盛,是靠着七国规模最大的常备军队和精良的武器铠甲才得以维系,金龙服务于这支军队,若只是一个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商人,那不足一提,”史坦尼斯并不高看泰温,现如今在他眼底,泰温的强硬作派只是外强中干以后的逞能,而非有着与之匹配的实力。
戴佛斯看向远处声音已经渐渐平息的佛罗伦军营,“罗柏·史塔克根本无法与您媲美,陛下,您或许妄自菲薄了,”他看向自己的国王,史坦尼斯依旧是那副表情,丝毫没有被戴佛斯的言语影响情绪,“您一定不会做出违背誓言和盟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