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谷地雄鹰 第6节

  尤斯塔斯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要执行宾客礼仪,连忙拉起哈兰,组织人手进城。

  阿提斯望向湛蓝的天空,耳边却吹起了海风,心里逐渐平静。他跟上哈兰,对哈兰说:“和我同乘一匹马吧,哈兰。”。

  尤斯塔斯有些不理解地望向他,但见阿提斯坚持,便不再关注。哈兰愣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艾林大人,我身上可太脏了,怕弄脏您。”。

  阿提斯立马打断,“不必,我本来就脏。”,威玛听见没忍住笑意,他催促道:“快点,哈兰·杭特,我都没和他同乘过一匹马哈哈哈哈。”。

  哈兰正犹豫,却被阿提斯单手拎上马匹,像是在拎小孩一样护在自己前面。

  走进城门,发现城楼上聚集了许多士兵,许多具烧焦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散落在一旁,“忠于杭特的家臣这么多?”,阿提斯问道。

  哈兰感受到似乎有刀尖正抵着自己的腰部,紧张到汗水直落,“阿提斯,噢,我是说,艾林大人,大多数士兵都只是墙头草,领头的杰伍德死了,也就归顺了杭特。”。

  阿提斯笑意更甚,“原来如此。”,他发现了城楼里急忙收起十字弩的士兵。

  身后的谷地骑兵一进去发现许多人正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纷纷举起盾牌。尤斯塔斯生气地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滚下来!”,士兵们分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被阿提斯两手抱住的哈兰,见哈兰微微点头,纷纷收回目光,陆续下楼。

  阿提斯转头严肃地望向威玛,冷静地紧盯。威玛见状动作一顿,随即会意掉转马头,用剑柄拍了拍一个接着一个谷地骑兵的盾牌。

  谷地骑兵快速行动,分成了两队,一队下马持盾抢占通向城楼的阶梯,一队从后背拿起十字弓弩,圆盾立于后背,警惕纵马立足底楼的据点。

  尤斯塔斯还未发现不妥,他在前嚷嚷着要让厨子准备丰盛的晚宴,伸手招呼侍从过来牵走马匹。

  哈兰环顾着四周,意识到不妙,强行镇定地说道:“艾林少爷,你的部下”。

  “宾客礼仪,哈兰·杭特。”,阿提斯自顾自地说道,“我不会在别人的城堡里胡作非为,你的哥哥是伯爵,他是主人,我是宾客,遵守它,它是最后的底线。”。

  哈兰仿佛明白了一切,他低垂着头,望着阿提斯腰间的长剑。

  “别做傻事,哈兰。这是最后的劝告。”,阿提斯喃喃道。哈兰听到后完全沉默了。“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我是艾林公爵的长子,我会保证你和他们的安全,毕竟你的哥哥杰伍德已经死了不是吗?何必对谷地自己人紧张呢?”。

  哈兰闻言似乎抓住语言的救命稻草,“是的,大人。艾林家族最重视荣誉了。”。

  阿提斯露出浅浅微笑,“当然,高于荣耀,一切为了谷地,一切为了七国。”,他继续威逼着哈兰,他们一起下马,阿提斯使了个眼色,蓝袍子迅速围在哈兰左右,确保他不会离开自己半步。

  哈兰记着自己要干什么,“所有人,把你们的武器放在铁匠那里。”,哈兰环绕四周大声吆喝。

  尤斯塔斯不明所以地望向周围,瞬间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这是怎么了,艾林大人。”,他大步走近,向阿提斯询问。

  “一切为了谷地,尤斯塔斯。”,阿提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在见到城楼上的士兵基本走下了楼,城堡各处均被符石城士兵站点取代,方才解释道:“不是我不信任杭特家,只是这其中有多少隐藏的叛徒实在不清楚。”。

  尤斯塔斯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眼角的皱纹绽开干裹的皮肤,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默默走入了主厅。

  “拿下。”,阿提斯下令。

  蓝袍子闻声迅速抽剑上前,用护手一拳砸在哈兰的面部,他脸上的血污顿时更甚,昏倒在地。一时间杭特家的士兵方寸大乱,怒斥与叫骂声不断,却刹那间息了声,乖乖在谷地骑兵的钢剑盾牌下闭了嘴。

  尤斯塔斯冲出了主厅,“你在干什么,阿提斯!”。

  “我以为你知道,尤斯塔斯。”,阿提斯沉声面对愤怒的尤斯塔斯。

  “你在违背宾客礼仪!”,尤斯塔斯愤怒地说道。

  “并没有,尤斯塔斯,我们还未享用你们的面包与食盐。”,阿提斯冷静地说道,“既然你如此激动地质疑我的行动,不如细究一下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尤斯塔斯抽出长剑,“杭特家的骑士们!”,谷地骑兵中间闻言出现了骚乱,“还有二百骑兵是杭特家的。”,阿提斯冷静分析。

  威玛怒斥道:“尤斯塔斯!,你听阿提斯说完!”,随即十字弓弩对准了他。

  “哈兰才是弑亲者。”阿提斯一语中的。

  尤斯塔斯一听瞬间愣住,他摇摇头,狰狞着面孔,“艾林!你别胡说八道!”。

  “若七神中的圣母足够仁慈,我说的才是假话,可惜诸神从未施加怜悯于人间,事实就是如此,尤斯塔斯。”。

  阿提斯矗立在远处,大声说道,“哈兰杀死了老杭特伯爵,杀死了杰伍德·杭特爵士,他假意传信企图颠倒黑白,他编了个英雄越狱的故事,又利用尸体诱骗我们进城,这些是为了杀死我们,更主要的,是杀了你,尤斯塔斯。当然他也要借此机会除掉我,对外可以诉苦说谷地继承人在与海盗和杰伍德叛军的战斗中英勇的死去,保住了谷地和艾林的荣誉,而此时我的父亲包括一切知情的人都还以为哈兰还在牢狱中呢。”。

  谷地骑兵再次有一阵骚动,吃惊地望向阿提斯,包括威玛,安达以及罗拔。

  “你死了,杭特家族只剩他一个幼子,长弓厅伯爵的名位就属于他了。”,阿提斯丝毫不近人情,直接把自己观察到的真相告知了尤斯塔斯。

  “事实上哈兰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久经牢狱之苦的人手腕不该没有绑缚的痕迹,城堡内的士兵不该在他的友军赶来时全都对准十字弩,这些都是猜测,在一开始。”,阿提斯继续说。“可惜这里的士兵太听主人的话,太明显了,他们若是忠臣,不会在你进入城堡时将弓弩对准着你,直到看到和我同骑的哈兰才收起弩箭,这是多么可疑的事情啊。”。

  阿提斯的每句话似乎如同重锤击打到尤斯塔斯的心脏,他面如死灰,阴寂之色爬上脸庞。

  “哈兰只做错一件事,到目前为止。”,阿提斯玩笑般将手放在马鞍上,“他没有骑着马给我们开城门,这样我也许就不好意思要求他与我同乘一匹马了。”,阿提斯长舒一口气,“或者,我就没胆量带兵进城堡去来个一网打尽了。”。

  “你没有证据,阿提斯。”,尤斯塔斯语气微弱,他稳住自己的双脚,尽量将腰腹挺直,却不敢直视阿提斯的双眼。

  “证据很简单就可以拿到,你清楚该怎么做,尤斯塔斯。”,阿提斯知道他已然逐渐相信,蓝袍子按住一个杭特骑士,剑架在他的勃颈上,骑士望着尤斯塔斯落寞的身影,不愿说话。

  “得加点料。”,阿提斯冷峻的语气似乎从不把怜悯置于脑中。

  蓝袍子瞬间会意,匕首割破骑士眉心,“你的眼睛大又圆,爵士。”。

  骑士再也无法忍住恐惧,“是的!是的!尤斯塔斯爵士,艾林大人说的是真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

  尤斯塔斯大步向前,一剑挥砍,声音瞬间止息。一颗脑袋掉落在蓝袍子脚边。他深深抬头望了阿提斯一眼,“我从未见过艾林家族如此行事。”。

  阿提斯嘴巴逐渐咧开,轻笑声从口中溢出,“恕我无礼,爵士,您最多应该只见过三个嫡传的艾林。”。

  一股冷意从阿提斯背后袭来,威玛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杰伍德的尸体突然自己扭动站了起来,显现出亮丽光泽的匕首紧握在尸体手中,杰伍德纵身朝前越去,阿提斯身后的谷地骑士只觉得头上闪出一道黑影,还在愣神。

  “阿提斯!”,威玛正欲射箭,可惜已经来不及。

  阿提斯回过头,匕首锋利的风已划到自己的瞳孔里,惹得一瞬的发痒,匕尖已接触自己喉咙,他感受到血丝已然爬上自己的皮肤,窒息感瞬息而至,他自然后仰。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威玛的战马上,一团黑影从袋子里窜出,几道利爪撕裂尸骨的碎裂声在空气中出现,阿提斯再睁眼时,天空仿佛倒悬在自己上方,脑袋晕乎乎的。

  温热的舌头舔上自己的脸颊,阿提斯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山猫亚当乖乖地呆在自己胸前,可爱的脑袋一扭一扭,似乎在寻求夸奖。“亚当,你救了我一命。好样的,孩子。”,阿提斯抱住亚当,朝它脸颊亲了一口。

  再看时,杰伍德的尸骨化作一团肉泥,一个人从里面爬出,口溢鲜血,“我很遗憾。”,他踉跄挣脱肉泥,向阿提斯方向爬过去,瞬间多个方向十字弓弩箭矢射出,刺客变成了刺猬,“我很遗憾没有杀死你。”,他闭上了眼睛,流下了泪滴。

  “魁尔斯的遗憾客?”,安达震惊地说道,“魁尔斯派人刺杀谷地继承人,他想和七国宣战吗?”。

  “谁想杀我?”,阿提斯第一个想的是这个。他爬起身,朝着昏倒的哈兰方向走去,想一下子问个清楚,是哈兰想杀我?他不是想杀尤斯塔斯吗?他不想杀我,那是谁让他杀我?是谁?是谁?

  哈兰抬起头,冲他微笑,嘴里似乎一直含着什么东西,突然干呕了起来,紫黑色仿佛毒素般一瞬间涨满他的面庞,他似乎窒息了。

  “不!”,阿提斯迅速跑了过去,不过为时已晚,哈兰已经断了气。

  阿提斯沉默地盯着地面上的尸体,双耳一阵嗡嗡,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丝毫没有在意周围骚乱的人群,“你还未接受谷地的审判,弑亲者。”,阿提斯无力地转身离去,他想逃离这个城堡。

  谁推动他来到长弓厅?父亲?父亲如若自己决定最多让约恩率军前来,他不可能不信任奈斯特,琼恩艾林公爵看重能力甚于其他,他信任了那么多人,莱莎夫人他那么信任,黑鱼他也信任,他就连小指头都信任

  阿提斯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止步于城堡门前。

  “我死去,事实上能得到好处的人并不多,莱莎是个蠢货,她没有这个心思,也没胆量。”

  “罗宾才四岁。”

  “那是谁?”

  阿提斯望向巨大的城堡守门,“只剩下野心家与阴谋家了。”,他转身前往主厅。

第8章 叛乱余波

  

  五指半岛的有产骑士聚集在海岸边,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岸边深黑色的礁石,海盗的船帆在远处狼狈地扬起,阴冷的海风吹的海盗船阵阵哆嗦。

  “阿提斯大人神机妙算。”,罗拔悠闲地骑着马。身后数十名骑士目不转睛地望向远处,只有少数的雇佣骑士与佣兵趴在地上搜挂着岸边海盗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到些值钱的玩意儿。

  威玛颇为鄙夷地看向匍匐在地上毫无荣誉的家伙,冷不丁哼了一声。

  有个精瘦的佣兵一直弯腰搜刮,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来有爵士鄙视我们这群脏东西。”,他长着饿狼般精瘦的脸。

  威玛神气地垂眼看他,“真正的骑士从不搜刮死者的东西。”

  “哦哈,那看来爵士不想从这群死人讨来骑士的荣誉咯。”,佣兵反讽道。

  威玛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佣兵淘到一个银手链,用嘴轻轻吹了吹,顺便用手套抹去上面的细沙,直起身,笑道,“低贱的佣兵从敌人那里夺得财物来讨生活,高贵的骑士从敌人那里夺得荣誉来立大名。”。

  见威玛不屑的眼神,佣兵笑着继续说,“我们本质上一样啊爵士,要是我与你生在同一座城堡,同一个家族,我也会骑着高大的马,摆着‘全天下我最牛’的臭脸在海边享受海风的~”。

  这话引起旁边骑士大笑,威玛涨红了脸,他发现自己的哥哥罗拔笑得最凶。

  正当众人哄堂大笑时,远处的海平面升起一面面旗帜,为首最大的一面是艾林的蓝月鹰旗,而周围众星捧月般飞扬的则是格拉夫森家族的燃烧塔楼旗帜,火焰般鲜红的底色上一块黑色三角上矗立的黄色燃烧塔楼。

  “海鸥镇的援军。”,威玛轻声细语。

  海盗船渐渐沉入海底,一点死前的嘶吼声都没听见,只有无止尽的海浪声。

  “我带着兄弟来到谷地这里时,许多居民都说他们的谷地大少爷阿提斯长着一双鹰眼,能发现所有人的罪恶,毫不例外。”,佣兵走到威玛战马旁,望着远处渐渐沉没的海盗船。

  罗拔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是啊,要是长弓厅那会儿你在场就更震撼,阿提斯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谎言与真相。”。

  “哈,爵士!长弓厅的故事已经传遍七国了可能,至少谷地都传遍了。”,佣兵笑道。

  威玛没有作声,他从小便知道阿提斯的五官不错,总是可以察觉周围细微的变化,除了那个遗憾客的刺杀。

  “五指半岛很难让大船靠岸,海鸥镇恐怕只能派一点儿人上岸。”,威玛对哥哥罗拔说。

  罗拔点头称是,自从他在长弓厅听从阿提斯命令,领兵与五指半岛的斥候队伍汇合,来扫清上岸的海盗时,到如今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来时带着威玛,这小子一直疑惑海盗为何逃走还要上岸,直到听闻远处有谷地舰队和海盗船之间的海战才恍然大悟,出于伤亡考虑,谷地的舰队没有尝试正面进攻经验丰富的海盗团伙,而是封锁五指半岛复杂的海峡,阻止海盗出走。

  海盗为寻求逃出机会,只得再次返回五指半岛,正好被罗拔带来的骑兵团逮住正着,厮杀好多天海盗只剩下一艘小船,迫不得已再次出海,而远处沉船就是他们的下场。

  “该收工了弟兄们,接下来的事可不归咱们管。”,罗拔优雅地掉转马头,缓步离去。

  威玛望着一旁的佣兵,“嘿,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波隆就成,爵士。”,佣兵把剑收回剑鞘,转身加入他的佣兵弟兄。

  五指半岛的内陆,长弓厅的塔楼卧室,阿提斯捧着书,嘴里含着糖片,他在看传奇骑士“高个”邓肯的故事,他记得前两周昏迷不醒的约恩罗伊斯爵士一苏醒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弓厅,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时便被拉进主厅享受了尤斯塔斯的晚宴。

  待到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时,羞愧难当,他对阿提斯说,“伱不应该当我的侍从,我不配做你的骑士大人。”,随即当晚便册封阿提斯成为骑士,阿提斯在长弓厅仅有的七神圣堂里守夜,并被修士以七神之名涂上了圣油,这比历史上的邓肯爵士体面多了。

  当晚之后,阿提斯总算可以称呼自己为爵士了。

  阿提斯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望向远处,长弓厅明明与狭海近在咫尺,却偏偏眼见不到,阿提斯不免对这片区域乃至五指半岛唯一的大城堡感到失望。

  侍女顶着屋内的幽暗走了进来,泛着火光的蜡烛被安置在床头,“爵士,您的酒。”,侍女的素纱映衬着她姣好的面容与身材,一双明亮的眼睛很是吸引阿提斯,阿提斯驻足欣赏一番,礼貌地接过酒杯。

  “小姐,您的美给这片夜色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好像那边亮闪的星。”,侍女闻言羞涩地低下头。

  侍女离开之后,阿提斯推开铁窗,将酒杯递到了半空,一团黑影敏捷地从半空吊下来,舔了舔酒杯里的酒水。阿提斯见状,方才一饮而尽。

  他没有闲着,而是再次使用了自己写信的能力,他准备向君临的劳勃以及自己的父亲同时写一封信,阿提斯无法无视自己的猜忌与怀疑,倘若没有山猫亚当,倘若来的不是魁尔斯的遗憾客,而是布拉佛斯的无面者,自己恐怕早已命丧于此。

  但他不能明说自己究竟怀疑谁,他只是旁敲侧击。

  他感受到一个缜密歹毒的计划呈在他面前,从海盗通过五指半岛登陆闯入艾林谷,到哈兰放出假密信栽赃奈斯特·罗伊斯引父亲上钩,再到自己踏入长弓厅遭到刺杀,似乎一切顺理成章,环环相扣。

  阿提斯最为关注的一环便是,谁在君临劝谏了首相,以他长子的名义让阿提斯跟随青铜约恩出征。

  “小指头,是你吗?”,阿提斯没想到谁还有能力这么做,但小指头又不是莱莎夫人,他非常清楚莱莎夫人的枕头风对自己父亲的影响还是颇为厉害的。

  父亲长期待在君临,对阿提斯的能力以及谷地诸侯对阿提斯的看法基本来自于与约恩以及众贵族的书信内容,他也许是出于锻炼的理由让自己跟随约恩出征。

  这种理由虽然简单但其实很重要,也很有效,一般在两家作战的过程中,除非涉及核心矛盾那样子的你死我活,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擒拿或者在战场上遇到对方的继承人,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并且对于维斯特洛的大贵族而言,军事贵族的传统是到处扎根的,无论是先民文化旧神信仰的北境,还是安达尔人的中原,亦或者是洛伊拿人后裔的多恩,对继承人统率军队,战场杀敌的锻炼尤为重要,尤其是对于刚结束劳勃起义战争之后的老一辈而言,子女的军事教育是不能落下的。

  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考虑,阿提斯便不会被派到约恩大人这里做他的侍从,说不定会被送到海鸥镇当杰洛·格拉夫森伯爵的侍从。

  此时长弓厅聚集了许多闻讯而来的佣兵以及有产骑士,他们希望从这次谷地平息海盗匪患的战争中获取金钱与声望,乃至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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