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谷地雄鹰 第9节

  “加兰获胜!”,裁判激动地喊道。喝倒彩声、夸赞声、叫骂声纷纷出现,加兰双手象征地挥舞,大步离开了场地。

  阿提斯有些紧张,因为威玛登场了。

  “爵士,我可以坐您旁边吗?”,甜美的声音入耳。

  阿提斯回头望去,长长的棕色卷发率先进入他的视线,棕色如麋鹿般温柔的眼睛望向自己,甜美到近乎标准的微笑挂在她嘴角的月牙上。

  “玛格丽小姐,你也来了君临。”,身后的蓝礼发声道。

  “玛格丽?”,阿提斯反应过来,起身将手递出,“原来是高庭的玫瑰,阿提斯·艾林,当然可以,小姐。”

  威玛再次掀翻一个对手,欢呼声响彻全场,不过阿提斯没法去管他了。

  玛格丽坐在阿提斯身边,贵族的礼仪被她熟练的掌握,双手叠放在裙摆上,戴着素纱精致的手套,标准的微笑挂在她嘴边,倾国倾城的容貌引得周围人对阿提斯一阵艳羡。

  “刚刚胜利的是你的哥哥吗?小姐。”,阿提斯寻找着话题,威玛在台下奋力挥舞着剑。

  “‘勇敢的’加兰,阿提斯爵士,对,是我勇猛的哥哥。”,玛格丽轻声说。

  “但恐怕也不及您之勇猛。”,玛格丽望向他,夸赞道,“高庭那边的歌谣里描述您单枪匹马,杀入一万人的野人大军里,救出无数被他们掳掠的贵族女眷,大人,您是七国所有少女心目中的大英雄。”

  阿提斯尴尬地喝了一口酒,长弓厅之战都吹得这么神了吗?河湾地的歌手这么会吹?呃,能干?

  “年初的事情没想到传这么快,长弓厅之战没有那么神,小姐,您过誉了。”,阿提斯还是不愿意被过分吹捧。

  玛格丽莞尔一笑,阿提斯身后的蓝礼终于从比赛场景回到了交流中来,“阿提斯,可不能过谦,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风息堡玩骑士团体游戏呢哈哈哈!”,蓝礼自嘲道。

  台下的威玛长剑折断,就地翻滚,捡起地上的短矛,回身时猛然一戳,某个西境的小骑士顿时鲜血淋漓,倒地不起。

  “符石城的威玛·罗伊斯获胜!”,裁判大喊。

  威玛得意地望向阿提斯这边的看台,看到后者正与玛格丽轻声交谈,笑容顿时一滞。

  蓝礼指着威玛说,“这是与你一同打仗的骑士吧,真是勇猛!”

  玛格丽一旁接着说,“谷地雄鹰身边的骑士都是勇敢的峡谷骑士。”

  阿提斯很为威玛高兴,他微笑看着台下的威玛,“威玛是个勇猛的骑士,这毋庸置疑。”,直觉已经告诉他,蓝礼与前来恭维自己的玛格丽显然是一伙的,抬头时望见父亲冷静的眼神,他也正打量这位鹿老三究竟意图何为。

  蓝礼一直与河湾地的提利尔家交好,尤其是玫瑰家的幼子洛拉斯·提利尔,二人可谓亲密无间。拉拢谷地继承人对于蓝礼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阿提斯与蓝礼以及玛格丽有说有笑,直到团体比武决赛方才停止了交谈。

  威玛的谷地骑士与加兰的河湾地骑士照了面,双方摆好阵势,裁判刚刚宣布开始两队便没有象征性的试探,而是直接混战在一起。

  威玛被盾牌夹击到头部,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加兰往他板甲重重一劈,威玛便被击倒在地。谷地骑士零零落落被河湾地的骑士拆散开,只能各自为战,从开始不到几分钟,谷地骑士便纷纷落败。

  蓝礼用手搓了搓自己那一小撮胡子,微微张了张眼睛,神情有些尴尬,见阿提斯默默看着比赛,便没有出声。

  玛格丽在为自己的哥哥欢呼,河湾地团队每一个骑士的名号在整个比武大会场地上响彻,甚至劳勃国王也亲自下场,勉励这群勇武的参赛者。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令兄如此勇猛,是否报名了长枪比武。”,阿提斯问身旁的玛格丽。

  玛格丽的眼睛一闪一闪,依旧是贵族小姐的标准微笑,“加兰不喜欢太多虚名加身,所以只报名参加了团体比武。”

  “这点就是比洛拉斯要好,这么小的年纪就吵着要去参加比武大会,幸亏提利尔公爵与我好生劝阻。”,蓝礼笑道。

  阿提斯知道高庭的洛拉斯·提利尔是蓝礼的侍从,他回应说:“提利尔家个个年轻有为。”

  这个说法似乎让蓝礼和玛格丽都很满意,蓝礼拍拍阿提斯的后背,说:“阿提斯,君临不像风息堡,我来这里整日都得面对那群狡猾的政客和不近人情的史坦尼斯,更何况还有我的好大哥,真希望在这里能得到谷地雄鹰的帮助。”

  阿提斯先没有回答,他摸了摸艾林家族的徽章,望着远处被侍从拖走的谷地骑士,轻声说,“红堡里有一头鹰我想就足够了,这里充满着阴谋与斗争,即便是父亲也需要飞上天才能看清红堡里那捉摸不透的东西。”

  玛格丽很自觉地与一边的女侍交谈起来,有说有笑。

  蓝礼优雅地举起酒杯,笑道:“我的大哥心里怎么想我并不清楚,可史坦尼斯,我那个二哥却喜欢忽视许多东西。”

  阿提斯静静地听,视线望向渐渐离去的人群。

  “史坦尼斯眼中只有冷冰冰的王国规矩、律法等等,严苛到不近人情,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甚至大主教自从他出现在君临都很少去逛妓院了哈哈,史坦尼斯越是这样就越当不上法务大臣,我大哥那充满着酒肉的脑袋也明白这一点。”,蓝礼摇晃着酒杯,说。

  “也许史坦尼斯重视荣誉。”,阿提斯敷衍地回应。

  蓝礼闻言大笑,笑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包括远处的小指头。

  “得了吧,阿提斯,我不相信首相的长子会迷信这些。”,蓝礼此时有些令人生厌,在阳光下华丽的礼服太过耀眼,阿提斯觉得这股感觉不是来自于他的言语。

  蓝礼轻声说,甚至贴近了阿提斯的左耳,“劳勃的国家不是拜拉席恩一家打出来的,我比史坦尼斯强在哪里,强在如果劳勃的朋友犯了死罪我会闭眼不看,史坦尼斯会追究到底。”

  阿提斯笑了,他感觉年轻的蓝礼似乎高估了自己,忽视了劳勃还有两个儿子,十岁的乔佛里,不到六岁的托曼王子。

  可是他没有怠慢蓝礼,而是打了谜语,“为了荣耀,总要牺牲。”

  蓝礼皱了皱眉,他并不清楚阿提斯是什么意思,是在夸赞史坦尼斯的冰冷吗?但他脸上的笑容始终挂得住,“劳勃的朋友是艾林,史塔克,以及河间地的徒利,鹿鹰狼鱼,这四家的联盟才是王国的基石,阿提斯,这个道理,史坦尼斯就算明白他也不会照做。”

  阿提斯一直很清楚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艾林家族以及谷地在王国中究竟处于何种地位,不过他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能够动摇这个基石,然后他看向了蓝礼,脸上笑容更为灿烂,心里隐隐觉得动摇者似乎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我想我该去慰问谷地的骑士了,蓝礼大人,您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阿提斯觉得该结束与蓝礼的交谈,他起身告辞,蓝礼也微微致意。

  走了几步回过头,蓝礼正与玛格丽亲切地交谈,仿佛一直如此。

  阿提斯扶了扶礼服,他觉得盔甲更能使他安心,决定回去便换上。君临城总让他不由得心生一种无助感,一种危机感。

  五万字咯,希望别扑街

第13章 比武大会(3)

  

  首相塔会客厅的壁炉,燃烧的火焰“滋啦滋啦”,映的父亲脸上通红通红。父亲手里拿着笔,仔细批阅御前会议讨论出来的决议文献。

  阿提斯换上了轻便的锁甲,头盔放在父亲的桌子上,一个人享用河间地流行的大麦酒,苦涩的味道令他有些不适。

  “父亲。”,阿提斯开口说,“当初让我去打长弓厅的决定是您亲自下达的吗?”。

  父亲放下手中的纸笔,他略有些迟钝地抬头,“当然,你需要历练,并且你表现超出预期不是吗?”。

  阿提斯向前倾身,“父亲,我是想知道在你思考时有谁在给您献言建策。”

  父亲闻言笑了,“这当时在我看来是谷地的私事,还没人知道我们谷地的动静搞出那么大。”

  “伱连一个人都没有提及这事吗?”,阿提斯问。

  壁炉的火似乎烧得有些大了,房间里异常的闷热,父亲不得不站起身,拉开身后的帘子,打开窗,让君临的晚风吹了进来。

  “天气有些转冷,还是关上窗吧父亲。”,阿提斯出言提醒。

  父亲摆了摆手,“你不清楚,阿提斯,风能让人更好地思考,那是诸神的赐福。”

  阿提斯作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软椅上。

  过了许久,在阿提斯甚至快进入梦乡时,父亲的声音终于响起,“魁尔斯的刺客。”

  阿提斯终于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困意全无,看向父亲的背影。

  “遗憾客的金额并不低,虽说不及黑白之院。”,父亲转过身,“哈兰·杭特准备的遗憾客,确定不是针对他们家的尤斯塔斯吗?”

  阿提斯点点头,很是肯定地答复:“确定不是。”,说完他放下酒杯,“杭特家付不起支付遗憾客的钱,这是肯定的。”他在长弓厅里里外外转个遍,还住上好久,杭特家的侍女都没有多少.

  “想杀谷地继承人。”琼恩艾林的眼渐渐眯起,锐利的神色浮现在脸上,“我想不到能有谁如此不顾荣誉。”,他顿了顿,“除了劳勃,我跟莱莎提起过这件事。”

  阿提斯心头一紧。

  “我跟莱莎讨论过这件事,莱莎说希望你能给小罗宾当一个勇猛骑士的榜样,小罗宾太容易生病了,就像我小时候一样。”,父亲叹息道。

  “约恩只带了不到一千人,他太自信,这是我没想到的。”父亲说。

  阿提斯心里暗暗赞同,“这我也没想到。”他抛开这些杂念,直接站起,“父亲,您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让我跟着约恩伯爵去长弓厅吗?”

  艾林公爵犹豫地抚摸下颚,“奈斯特驻扎在月门堡,他可以长驱直入”

  “理是这么一个理。”阿提斯调侃父亲。

  父亲没有理会他,直接回答:“劳勃国王让你出征。”

  “国王?”,阿提斯完全没有料到劳勃会过问这件事,有些难以置信。

  父亲捋了捋胡子,说:“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劳勃似乎很看重你,想让你在打仗方面多多锻炼。”

  阿提斯依然不解,“可是这完全没有必要”,他语气停顿,仔细思考其中利害。

  父亲轻轻一笑,“你知道劳勃一直想让你做他的养子吗?”

  阿提斯当然不知道,摇摇头。

  父亲回到长桌后的座位上,略有些遗憾地对阿提斯说:“若不是乔佛里太糟了,劳勃不会这么着急,王子之前还没那么糟,直到他拿刀剖开怀孕母猫的肚子,把里面的死猫拿给劳勃看的时候,劳勃才对他心灰意冷。”

  阿提斯不自然地皱皱眉头。

  “别看劳勃不算个好国王,咳咳,话不能这么说,他至少,该死,他至少在比武大会和寻欢作乐上超越了大部分坦格利安的国王。”,父亲无奈地直摇头。

  阿提斯闻言暗笑,父亲的评价还是中肯的。

  “劳勃作为父亲而言还是为自己继承人的未来考虑的,狼家与狮子不必说,只要乔佛里不要有疯王的作为,史塔克就没有不支持乔佛里的理由,北境向来不参与宫廷政治,狼最喜欢待在冬天里,而麻烦点的鹿家兄弟没有法理的理由根本不会威胁铁王座。”,父亲冷静地给阿提斯分析。

  “而西境的兰尼斯特,你如果留意,红堡里到处都有兰尼斯特的卫兵,王子的母族是兰尼斯特,御林铁卫有弑君者,到处都是狮子,劳勃不相信瑟曦会危害亲生儿子。”

  父亲给自己和阿提斯各倒一杯酒,继续说:“劳勃在为乔佛里寻找支持,所以谷地劳勃并不放心,我老得已经不可开交了,谷地很快便会交给你,阿提斯,这是他担心的。”

  “你与乔佛里王子年龄相仿,劳勃希望能锻炼你,给了你这个清扫长弓厅叛军的机会,让你尽快在谷地能够服众,这点我和劳勃罕见地一致。”,父亲此时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慈爱。

  “可我与王子只见过几面。”,阿提斯喝下父亲为自己倒的葡萄酒,与自己尝过的酒味道不同,他感觉异常的苦涩,心想这是不是父亲用来提神醒脑的。

  “劳勃想让你做他的养子,被我拒绝了。”父亲说出自己的原因,“谷地的事务在我做国王之手后便无暇插手,这些年简直一团糟,在我看来,不是从劳勃的角度,也不是从王国的角度,只是从谷地的角度,大多数贵族更希望一个生在谷地,长在谷地的继承人,尤其是”

  父亲短暂停顿了一下,愁容再次显现,他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继续说:“尤其是在得到符石城的认可之下,这个继承人才是谷地贵族想要的。”

  阿提斯比谁都更清楚罗伊斯家族在谷地的地位之高,几乎可以单独号召谷地大多数的贵族以及有产骑士。

  父亲清清嗓子,微微叹息:“所以我拒绝了劳勃收养子的要求,和奈德拒绝把罗柏·史塔克送到君临当劳勃的侍从是一个理由。”

  “劳勃在看到你出色的表现后,他的想法可谓是换了一茬接着一茬。”父亲笑着看向自己,“他得知你当了骑士,正缺个侍从,他想让乔佛里做你的侍从。”

  阿提斯闻言没有过分激动,他觉得劳勃的想法很符合国王本人的形象,说:“我缺个能端茶倒水,能为骑士披甲戴盔的一般侍从,而不是一个需要我伺候的王子。”,他摊了摊手,猜到父亲没有同意。

  “我在红堡多年,乔佛里王子性格怪异,喜好虐待别人,劳勃国王醉酒的时候常常和我商量这事,他这个时候最是认真,平时我找他商量还装作不在乎,哈哈哈。”父亲轻佻地对国王做出描述,甚至笑出了声。

  父亲很快止住了笑声,首相的威严与疲惫再次回归到面容上,“我给拒绝了,和王室过分绑定关系,与不稳定的王室继承人绑定这样的关系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谷地贵族的共有想法,求稳而忌变化。”,阿提斯心里想。

  “所以说,既然我前往长弓厅是因为劳勃国王的建议,是想要锻炼我,那个遗憾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提斯还是想要弄清楚,这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父亲站起身,“明日城外平民的射箭比武不想看吗?早点休息吧。在我看来,如果想查出真相,应该去寻找哈兰·杭特的资金来源,遗憾客不是他雇的还能是谁,他想杀你理由也很充分,毁尸灭迹,没了证据谁知道他弑主弑亲。”

  阿提斯还想追问,但父亲已经离开了房间,只得作罢。

  他并不想在首相塔住下,小罗宾的哭声白天就令他心烦意燥,戴上头盔便骑马离开了红堡。

  夜幕在君临低垂,但君临的夜晚是属于妓女、旅人和商贩的,住宅区的平民早已收拾一日狼藉回家,而妓院附近却依旧灯火通明。

  阿提斯从不会在夜幕下单独行动,数十人的蓝披风谷地骑兵清扫着街道,直到到达宅院为止。

  威玛垂头丧气地待在院子里擦拭着手中的龙晶匕首,他一想到白天被河湾地的骑士用盾牌夹击脑袋的滑稽场面心中便羞怒不已。

  他愤恨地抽出剑,朝着地面砍了两三下。

  “威玛,怎么又犯神经了。”,阿提斯似笑非笑从院门进来。

  威玛没有回头,语气略显低落,“我今天丢人了,谷地的脸都被我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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