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暗夜之蚀
奈米西斯在图书馆中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周、甚至可能是一年，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但他没有放弃，坚定地走在无限遥远的书架之间，仿佛自己一定能找到出路。
或许是他真的在这里走了太久了，不知饥饿的他毫不疲倦地走在路上，机械式前进的他在经过一处书架之后发现前方的两侧没有那让人见了呕吐的青铜书架之后才愣了神。
“嗯？”
奈米西斯先是一阵茫然，随后猛地清醒过来，惊喜地看着眼前终于变化的景象。
不再是一成不变的书架，一个空旷的圆形区域出现在他的面前，前后总共六条书架的道路连通着这里，挂着【阅览室】三个字的牌子摆在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而摆在桌子上的，却是一台老旧的电脑。
在阅览区中央，老式球面显示器正泛着祖母绿的光晕。这台米白色外壳的486电脑像是从九十年代办公室穿越而来，机箱侧面的「小霸王」贴纸正在时间侵蚀下反复剥落与重生，键盘托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奈米西斯有些疑惑地走到电脑的正面，看到布满雪花的CRT屏幕上，Windows 98的启动画面正定格在99%的进度条。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布满灰尘的机械键盘正在自主跳动，退格的哒哒声与回车键的闷响编织成某种密码。当奈米西斯俯身观察，发现褪色的键盘下方压着半片1999年的《电脑报》。
电脑旁还有一个老旧的打印机，随着键盘的敲动，泛黄的三联打印纸从针式打印机里抽搐着吐出，每张纸抬头都印着「XX市气象局稿纸」不同年代的版本。当第13张纸开始打印时，色带突然渗出蓝血，打出的《厄尔尼诺现象终结报告》每个字都在渗入纸纤维后重组为玛雅历法的末日预言。
那些悬浮的纸张在升至显示器顶部时，会突然被吸入屏幕深处的像素漩涡。奈米西斯抓住了那张《厄尔尼诺现象终结报告》，拿到手里观察起来。
说是天气气象，但那上面的文字却是看起来拗口至极的胡言乱语。
“当猎户座腰带第三颗星开始宫缩，被囚禁在铯原子钟里的经血就会涨潮。”
“注意新月诞生时的潮汐吧，可怜的人们。若在黑夜挣脱白日的束缚之后，便是她撩开裙裾的开始。”
“暗夜女神的耻骨正在敲击黄道面，所有钟表将娩出黑色胎膜，所有停滞的灵魂将归于原初的虚无。”
“可怜的人啊，最终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门是产道，门是死胎，门正在吞吃门的脐带”
奈米西斯瞳孔一缩，握着纸张的手一阵颤抖。他已经知道这张纸上的内容是什么了。
这些看起来像疯子一般的呓语对于凡人来说确实难以理解，但是卷册龙那庞大的记忆传承却恰好对此有着详细的记载。
【暗夜之蚀】。
在庞大的多元宇宙之中，莎尔的威名可以说让绝大多数智慧生物闻风丧胆。
并不只是因为莎尔邪恶的阴谋，更是因为她对【灭世】这一可怕概念的孜孜不倦。
根据暗夜教会的教义记载，莎尔是诞生自原初黑暗中的女神。她最初出现的世代，是在遥远的【荒神】出现之前的年代。
已经无人知晓莎尔最初诞生于哪个世界，在人们意识到她存在的时刻，她已经是堕影冥界之中绝对的强大神力了。
这也是为什么费伦大多数的学者都坚信莎尔不是本土神的原因——即便莎尔的教会一直如此宣称。
在费伦扮演阴暗里的地下老鼠的莎尔，在其他晶壁系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莎尔喜爱黑暗，更喜爱将万物拉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那些没有强大神明保护的晶壁系，往往会被莎尔盯上。
她的信徒们会在那个世界散播谋杀与战争，搅乱世界的动荡，并在凑够天量的祭品之后，吟唱三十三年的时间从而施行一个名为【暗夜之蚀】的星球级神术仪式。
这个仪式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呼唤原初黑暗——莎尔的力量，永久遮蔽所有光源（包括月光、星光和魔法光辉），并让时间回归原初的停滞状态，从而让世界陷入凝固的黑暗之中，摧毁现有秩序并重建莎尔的绝对统治。
仪式被认为能引发星球级的“幽影诅咒”，将物质位面与莎尔的黑暗领域融合。除了暗影生物之外，几乎没有生物能在这恐怖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因为这可怕的作用，【暗夜之蚀】的恶名在整个多元宇宙都很出名，莎尔的信徒们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毕竟动不动就想毁灭世界的家伙，不论是谁都无法接受。根据已知的记载，莎尔的信徒们至少成功举行了六十四次【暗夜之蚀】仪式。
这代表着有64个世界在莎尔的力量下毁灭。
“这里竟然也被莎尔盯上了也对，毕竟为了封印维克那，莎尔早就来过了这个世界。”
奈米西斯神色阴晴不定，他本来已经将这里看成了他的备用大本营存在了，现在却得知这里即将毁灭？
看着那张纸上的信息，恐怕2024年就会是仪式完成的时间。
“不行，我必须揪出正在准备仪式的家伙，如果真是2024年完成仪式，那现在应该还没进行到吟唱阶段，还有机会。”
奈米西斯心中计算了一下，松了口气。【暗夜之蚀】的准备阶段需要三十三年，按照时间计算，应该还没开始。
这算是有利条件，因为仪式一旦开始，那么打断仪式的奈米西斯会直接进入暗夜女神莎尔的视野之中，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下定决心的奈米西斯将目光放到电脑身上：“不过.这台电脑竟然能够预知未来？”
明明空无一人，却能不断打字并写出各种未来发生的事情。
难道它就是封印维克托的媒介？
奈米西斯尝试着将手伸向电脑屏幕，手指刚一接触屏幕中的像素图案，整个人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吸力。
下一刻，他就被吸入到了电脑之中，只剩下空荡荡的阅览室，和那永不停歇的机械键盘敲击的声音。
第331章 像素世界
奈米西斯是在一阵尖锐的电子蜂鸣声中醒来的。
后脑勺还残留着一阵混沌感，他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经扭曲成诡异的像素方块。青石板路像被低分辨率滤镜切割过，天空中的云彩由马赛克色块拼凑而成，就连呼吸时都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光点。
“这是.什么玩意？像素世界？”奈米西斯震惊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也是一副像素形成的小人样子。
“警告：未知闯入者，正在载入备用协议。“
机械女声在耳蜗深处炸响，视网膜上突然弹出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奈米西斯下意识后退半步，靴跟撞在锯齿状的石阶上——那些台阶的棱角如同被孩童用橡皮擦粗暴抹去般参差不齐。
【欢迎来到灰鹰世界·数据化版本β0.73】
【请选择初始职业：】
灰鹰世界？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奈米西斯心中万千疑惑，对着那道声音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未知闯入者，请选择初始职业。”声音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催促道。
奈米西斯眯起眼睛，没有理会声音的催促，静下心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个观感异常的地方显然是人为创造的，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被那台电脑吸入了。
所以，这里就是电脑里的世界？呵，别说，风格确实很搭。
奈米西斯在防护法术上的造诣已经非常深了，他明白绝大多数强大的封印法术其实都有相对应的解除封印的方法。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再强大的封印法术，也害怕魔邓肯裂解术等专攻解除封印的暴力法术。因此法师们为此做出了一个迂回的方式，那就是主动给予封印法术一个薄弱的点。
这个薄弱的点，其实类似于高等降咒一般，是普通人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下也能解除封印法术的路径。
通过给予这个薄弱的点，法师们换来了魔网对封印法术强度的巨大加持，这使得这类有破解方法的封印法术几乎无法被法术强硬破解。
唯有通过其给予的路径行走。
奈米西斯猜测眼前的一切，大概也和封印法术的解除路径有关。
“既然如此，那就先选择职业好了。”奈米西斯感受着脑海中仍旧漂浮着的两颗无限宝石，勾起了嘴角。
职业嘛，当然是选择老本行了。
发光的文字下方浮动着十二个职业图标。奈米西斯的手指穿透骑士铠甲的全息投影时，突然注意到每个图标边缘都在不断剥落彩色像素，就像正在腐蚀的电子壁画。
战士、游荡者、武僧、术士、牧师.
当指尖划过一个个职业并在触碰到法师徽章确认时，整个界面突然剧烈闪烁。刺眼的红光中弹出新的对话框：
【检测到异常天赋：■■■■】
【错误代码#VECNA_666】
【正在强制加载.】
奈米西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冰凉的触感正顺着脊椎攀爬。职业面板右侧展开两枚血色符文，其中一枚正散发着不祥的紫光：
【天赋1：法术位扩容（激活）】
效果：每等级法术位×10
【天赋2：力量增幅（未激活）】
效果：未知
“果然，无限宝石的力量强制性的修改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奈米西斯早有预料，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法师职业的原因，不论是他本身那掌握了无数高深法术的渊博知识，亦或者心灵宝石的能力，法师都是最适合他的职业。
视网膜内出现了一层像素风的职业面板，好像网络游戏一般将他的全身数据化，相比起现实，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简化，没有六维属性的区分，只有一些最基础的信息。
姓名：奈米西斯
职业：1级法师
升级所需经验值：0/5
生命值：15/15
施法资源：一环法术×1（受天赋影响变异）
掌握法术：一环法术（魔法飞弹、护盾术错误@#！#@，总计213种。）
天赋能力：法术位扩容、力量增幅。
奈米西斯撑着手中突然出现的橡木法杖起身时，突然注意到广场方向传来规律性的咔嗒声。三个镇民正在灰鹰女神像前重复着机械舞步，他们黄铜色的眼球以完全相同的角度转动。
燃烧的硫磺味突然刺入鼻腔。奈米西斯的法师直觉疯狂预警，他几乎是本能地念出【护盾术】咒文。曾经脑海中残留的本能记忆救了他一命。紫色射线在离鼻尖三英寸处撞上力场护盾，飞溅的像素火花照亮了巷口的黑袍人。
“外来者，你不该来这里的。“兜帽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说话声，黑衣人的头顶有着一个奇怪的气泡，上面写着他的身份——黑市商人卡洛斯。
他扬起手中卷轴：“维克那大人向您问好。”
奈米西斯快速扫视系统提示：
【攻城锤生成中中】
【当前可用法术：1环】
他果断向右侧酒桶翻滚，卡洛斯手中的卷轴已展开成旋转的六芒星。三十尺外的马厩被突然出现的力场锤撞得像素崩解，木栅栏化作漫天飞舞的绿色代码，一匹棕色驮马在嘶鸣中碎成马赛克方块。
【魔法飞弹】！
随着咒语喝破，三发赤红色奥术飞弹从奈米西斯指尖迸发。但在天赋加持下，此刻却倾泻出十枚拖着彗尾的光球。卡洛斯的黑袍瞬间被撕成数据碎片，露出下面由齿轮与紫色水晶构成的机械身躯。
“嗯？力量宝石的天赋不是没有激活吗？”奈米西斯一愣，但随后立刻察觉了系统提示他的生命值从15/15变成了——10/15。
“什么鬼，用一次力量宝石的能力还要扣五点生命值？”奈米西斯有些郁闷，这个世界对他的压制让习惯了做法术炮台的卷册龙颇为不适应。
“错误！错误！“机械生物卡洛斯的眼眶迸发红光，“非授权单位使用超额法术——“
奈米西斯抓住对方僵直的瞬间，将最后一发魔法飞弹轰进其胸腔齿轮组。黑市商人在爆裂的紫色火花中坍缩成十六面骰大小的金属方块，叮当落地声里混杂着系统提示：
【获得异常物品：维克那的加密骰（传说）】
【获得经验5点】
【您已升级，目前等级为：2级法师】。
【法术位增加1，生命值增加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