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击毁监控终端。“
带着电子混响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奈米西斯转身时法杖顶端已经亮起舞光术，冷白光照亮了磨坊少女脖颈处的发光纹路——那些幽蓝的符文正沿着她的锁骨向心脏蔓延。
头顶的气泡出卖了她的身份——艾玛。
“每个新法师都会触发清理协议。“艾玛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警惕：“你也是闯入者吗？”
第332章 史拉蟾
“监控协议被毁了。“少女的声音带着砂纸般的嘶哑，“上周有个半身人盗贼这么做，后来他被随之赶来的魔像大队彻底毁灭。“
“你是谁？”奈米西斯皱着眉头问道，不愧是神明设下的封印法术，生成的世界竟然还有智慧生物的存在。
“我叫艾玛·晨星。“奈米西斯注意到她虎口有长期握剑的茧，但右手中指戴着学者戒指，“和你一样，被该死的紫色骰子带到这个地狱。“
“三年前，我在图书馆整理毕业论文时突然来到了这里。“艾玛用匕首尖在地面勾画符文，那图案与奈米西斯系统界面上的警告标志完全一致。
“你也看到了这个，对吧？那个自称游戏系统的声音。”艾玛问道。
奈米西斯轻轻点头。
艾玛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你选的什么职业？杀死了那个机械人，现在应该晋级了吧？”
“2级法师，你呢。”奈米西问道。
“5级剑咏者。”
奈米西斯看了眼自己的面板，经验从0/5变成了现在的0/15。杀死一个刚才那样的机械人就能获得五点经验，对方来到这里三年了，才5级剑咏者？他不信。
他看向艾玛的双腿，七分裤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小腿，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情况是，那双腿并不是像素风格，而是细腻的现实世界画风。
“你的腿？”奈米西斯疑惑问道。
艾玛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先跟我来，一会我会告诉你的。”
奈米西斯眯起眼睛，似乎在打量眼前人是否可信。艾玛也清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信任是多么稀缺的资源，所以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着对方做决定。
“走吧。”
奈米西斯最终还是决定跟对方去看看。
两人一路绕开了女神像，抄着小道向一个废弃建筑走去，奈米西斯看到建筑大门口还有一个破落的牌子写着——【市政厅】三个字。
艾玛轻车熟路地走入了市政厅，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铁门前，女人用剑尖在门锁上画出某种卢恩符文，生锈的铰链竟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当门缝里渗出温暖的烛光时，奈米西斯才注意到她左耳戴着枚奇特的耳钉——微型沙漏里流淌的不是沙粒，而是跳动的二进制数字。
“第1095次日出快乐。“她对着空荡荡的室内说道，墙角的留声机突然自动转动，流淌出失真的《致爱丽丝》旋律。
这个由档案室改造的避难所看起来存在了很久，墙上钉着张泛黄的灰鹰世界地图；橡木书架上摆满贴着“3号样本“、“异常数据体“标签的玻璃罐，里面封存着仍在蠕动的像素组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青铜星象仪，此刻正投射出全息影像：无数绿色数据流缠绕着骷髅头形状的星云。
“艾玛·晨星，剑咏者兼倒霉的牛津大学编程硕士。“她弹指点亮墙上的萤火提灯，“喝掉这个，能帮助你去除数据同化症状。“
接过递来的药剂瓶时，奈米西斯特意闻了闻，一股恶臭的味道。他有些犹豫地将墨绿色药液入口，惊讶地发现竟是薄荷混着铁锈的味道，双脚也传来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脱下鞋子，发现自己的脚趾头已经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这是什么？”奈米西斯好奇问道。
“这是用数据蛞蝓的粘液调配的，虽然恶心但有效。“艾玛解释道。
地下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星象仪投射的骷髅星云开始渗出鲜血。艾玛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细剑上的铭文逐一亮起。
“数据潮汐提前了。“她甩给奈米西斯一把绑着水晶的匕首，“抓紧时间记牢逃生路线，菜鸟。等会儿跟紧我的剑光——“
话音未落，整面东墙轰然崩塌。透过飞扬的尘埃，他看见上方街道正在塌陷成像素深渊，而无数猩红眼珠正在虚空深处睁开。
艾玛的剑光在数据风暴中劈开一道裂隙。
他们踩着不断塌陷的柏油路面狂奔，那些铺路石在下坠过程中分解成0和1的二进制瀑布。身后传来粘稠的吞咽声，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吞噬数据流。
别回头——这是艾玛对奈米西斯的警告。
“左转！用锡箔纸裹住口鼻！“她突然把奈米西斯推进街角咖啡馆。橱窗里的假人模特正以每秒24帧的速度重复微笑-哭泣的表情循环，吧台上的咖啡杯不断重组着化学分子式。
玻璃幕墙外掠过小山般的阴影，霓虹灯牌在它皮肤上掠过，那是种介于岩浆与鲜血之间的红。当它第三次掠过时奈米西斯终于看清全貌：足有双层巴士大小的蝌蚪状生物，表皮布满六边形数据胞，每张血盆大口里都翻涌着素数。
“数据化史拉蟾.“艾玛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巨大的怪物嘴中吐出铺天盖地的酸液，艾玛的细剑斩开像素化的酸液雨幕，黄绿色黏液在柏油路上腐蚀出蜂窝状马赛克。
奈米西斯捏着灼烫的橡木法杖，视网膜中是系统模拟的【火焰箭】的施法轨迹。
火焰箭击中了史拉蟾，怪物发出了痛呼声，身上蹦出了大片大片的蝌蚪分体。
“左侧第三格！“剑咏者呼喝着。三个发光的「魔法飞弹」自奈米西斯杖尖迸射，赤红像素球精准命中试图偷袭的史拉蟾幼体。怪物爆裂成一堆绿色碎片，却在落地前重新聚合成更小的个体。
“你还有多少法术位？”艾玛大声问道。
奈米西斯又是一发魔法飞弹，将三只史拉蟾幼体砸死后微笑道：“足够多。”
艾玛的秘银靴在楼宇间踩出音阶般的电子音，剑刃划出银光轨迹。主史拉蟾突然膨胀了一大圈，酸液腺体鼓动出危险的红光——这是「酸液喷吐」的前兆。
“持续压制！“她旋身甩出剑舞护盾，像素化的力场墙与酸液碰撞出紫罗兰噪点。奈米西斯立即不断吟唱着「魔法飞弹」的咒语，接连不断的光弹在怪物口腔炸开，强制打断了它的蓄力动作。
当史拉蟾分裂出第八批幼体时，奈米西斯的法袍已浸透方块状的汗珠。
艾玛的剑舞进入冷却，她将细剑插进地面引发「雷鸣波」，震退的怪物群恰好落入奈米西斯预读的「燃烧之手」范围。
“就是现在！“他激活法术位的同时无缝衔接了第二个燃烧之手，火焰像素暴涨成红白交织的超级马里奥水管火焰。分裂过度的史拉蟾幼体在烈焰中熔化为原始数据流，主体现出核心裂痕。
终结时刻来临于一声芯片音乐般的高频剑鸣。当主史拉蟾因过度分裂陷入僵直，奈米西斯释放了一团【油腻术】在史拉蟾的脚下。
艾玛抓住机会，大声吟唱起咒语，将她唯一的三环法术位释放了出来。
【火球术】！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噬了史拉蟾方圆二十米的一切，在油腻术的作用下，熊熊烈焰烧的越发疯狂。
第333章 地窖前的不死生物
酒馆的煤油灯在奈米西斯掌心投下摇晃的阴影，一枚十六面黄金骰子正在他指缝间泛着光。
在杀死史拉蟾之后，他们逃脱了数据潮汐的范围，来到了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像素酒馆之中。艾玛告诉他，这所谓的数据潮汐从她来这里以后就存在了，几乎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她怀疑是维克那为了消除入侵者而使用的法术。
奈米西斯却并不认同，在之前逃难的路上，他看得出来被那所谓的“数据潮汐”淹没的地方，都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空间裂痕。
这说明，这种‘数据潮汐’最终会造成整个像素世界的崩溃。
如果这里是封印法术所形成的世界，奈米西斯并不认为‘数据潮汐’会是那所谓的‘维克那’造成的。
如果他没猜错，这整个封印世界都是建立在那个‘维克那’的基石上，对方必然不会是真正的维克那的意志做主导，不然岂不是随意给闯入者放水来破坏封印了？
恐怕这个‘维克那’是整个封印世界的最后防御机制，必须击败他才能毁灭这个世界。
既然如此，对方又怎么可能放出‘数据潮汐’这种自毁长城的东西？
对于‘数据潮汐’的来源，奈米西斯有自己的理解。这世界上不论多么高深的封印法术，都会在永恒的岁月中不断磨损其法术模型，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在上古年间封印恶魔的牢笼突然松懈，从而放出封印者，往往也是因为这种情况。
‘数据潮汐’，应该就是封印老化的一种内在表现。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封印神明的法术，内部会受到多么猛烈的反抗。维克那既然能够跨越遥远的燃素海联系处于费伦的他，就说明这个封印法术一定出现了漏洞。
想到此，奈米西斯也稍微轻松下来。
封印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恐怕不论这个世界的最后防御机制是什么样的，都应该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削弱了。
“占卜道具。”奈米西斯将骰子按在橡木桌面的酒渍里，“要试试看它预言了什么吗？”
这是那个黑市商人爆出来的‘维克那的加密骰’，奈米西斯稍微研究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种类似游戏世界指引任务的道具。
艾玛的皮革护手悬停在骰子上方，剑鞘上的铜铃无风自动：“维克那的造物都浸着毒液。”
“所以更需要读懂敌人的剧本。”法师屈指一弹，骰子在桌面上高速旋转，所有棱线迸发出血管般的红光。当第17面的鹰首符号朝上定格时，骰子内部传来机械齿轮的咬合声，一道全息投影刺入半空——展示出一幅画面。
腐朽的地窖拱顶，爬满藤蔓的铁栅栏，以及石台上那本被锁链缠绕的《伊格维尔伏手稿》。
“地下祭坛……”艾玛用剑尖挑开投影角落的徽记，若有所思，她认出来了这个地方：“离村庄墓地三百码，活人禁入的区域。”
“你见过这个地窖？”
“在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剑咏者转身走向酒馆门口，“那时候我差点陷入了那群死尸的口中。”
“走吧，我在这里三年了，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看看这个骰子能带我们去哪里。”
——
奈米西斯在腐臭的夜风中竖起斗篷领口，随着靠近目的地，预言骰子在他腰间持续发出蜂鸣。地窖入口的铸铁栅栏已被藤蔓绞成麻花，三十码外的墓碑群传来骨骼碰撞的脆响。
“十六具骷髅，四只食尸鬼，还有.”艾玛的剑刃贴着地面滑行，突然指向东南方灌木丛：“尸坟怪，在土里。”
奈米西斯的指尖亮起「侦测魔法」的银光，地下五尺处蠕动的腐殖质显现出血色灵光：“死亡灵气浓度超标，看来某个死灵师在这里埋了惊喜礼包。”
艾玛正要行动，奈米西斯制止了她：“等等，让我先准备下。”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3级法师，这还是得益于之前猎杀了那头史拉蟾获得的经验值。面对这么多不死生物，还是需要小心一些，先提前准备一些防护法术。
法师低声吟诵咒语，那些骷髅似乎感受到了魔力的流动，变得些许焦躁起来。
当第一具骷髅钻出地面时，奈米西斯已画出「蛛网术」的符文。粘性丝线在墓碑间织成六边形网格，将十二具骷髅固定在15尺立方区域。艾玛的剑锋闪过「翠炎剑」的幽幽鬼火，劈碎三具挣脱蛛网的骨架。
“西南角，三点钟方向！”奈米西斯后跳避开食尸鬼的利爪，释放了「镜像术」制造四个分身。食尸鬼的腐臭吐息擦着他耳际掠过，刚伸出尖锐的手爪，就被「防护邪恶」的光膜灼伤了腐肉。
艾玛听到了奈米西斯的提示，转头一看，发现藏着尸坟怪的地面开始隆起。
法师的像素风砖头法术书自动翻到「灼热射线」页。三道赤红光束穿透正在成型的尸坟怪核心，腐肉在120尺外炸成燃烧的碎块。艾玛趁机用力一剑，将食尸鬼钉死在刻着维克那圣徽的墓碑上。
“还剩七具。”奈米西斯喘息着计算法术位，二环法术用了八个，现在只剩两发，一环法术倒是还有完整的二十个。他看到地面上死去的骷髅爆出了一个骨笛便有了主意，将其捡了起来吹响刺耳的「次级幻影」——二十只钢铁圣甲虫的幻象从地底涌出，骷髅们的骨剑纷纷砍向虚影。
奈米西斯立刻压力大减，开始不停吟唱咒语释放「魔法飞弹」。龙语带来的便捷让他几乎每隔1.5秒都能释放出三团赤红色的力场飞弹，骷髅脆弱的脊椎被飞弹的力道撞碎，变成了躺在地上胡乱爬动的碎骨，短短时间，五只骷髅就几乎全解决了。
当最后一只骷髅挣脱幻象的时候，只看到三枚晶莹剔透的红色能量飞弹朝自己的头骨砸来，随后便失去了动力倒在地上。
奈米西斯见艾玛与剩下的两只食尸鬼还在搏斗，便打算上去帮忙。
“现在！”艾玛将剑刃抵在一只食尸鬼胸前，又一脚将另一只踹开后大喊，奈米西斯将最后只剩下两个的二环法术位注入「粉碎音波」。高频震荡波沿着金属剑身扩散，剩余的不死生物在音爆中化为齑粉。
第334章 维克那的命匣
“呼，解决了。”艾玛擦了一下额头的像素风的方形汗珠，一屁股坐在墓碑上大口喘着粗气。
奈米西斯则是打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查看收获。
16只骷髅，他解决了14个，每一个都给他3点经验值。再加上那只尸坟怪给的15点经验值和两只食尸鬼给的10点经验值。
他一下获得了67点经验值。
经验值一下从三级的0/45，变成了四级的22/100。
奈米西斯羡慕地合上了面板，要是现实也能像游戏一样杀怪物获取经验值升级的话.
从此他卷册龙就是费伦最大的怪物猎人！
升到了四级的他现在已经拥有了20个二环法术位以及30个一环法术位，之前消耗的法术位也随着升级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