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狩猎法则 第214节

  “这之后会有用的。”克雷顿的嘴角扯到了耳根。

  “好了,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聊一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说着,他打了个饱嗝。

  不知为何,阔克的血肉提供给他的精气非常的少,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化。

  施密特赤着上身趴在已经被撤去软垫的木板床架上,身上的伤势和高热让他昏迷不醒。

  黑眼的画师们手执银针,在同样被控制的医生夫妇的陪同下以一种深褐色的溶液为墨水在他的背上刺下繁复的图案,尽管这副图画尚未完成,但依稀能看出来是一种类人的生物。

  楚德·奥斯马尔专注地看着老猎人的背部,就像照镜子一样认真。

  画师中的一位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丢下手里的工具,捂住额头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奥斯马尔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

  当这名画师放下手,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惊慌地看着周围的同伴,还有生死不知的施密特,呼喊出声。

  “我的天!我在哪儿?你们怎么了?!”

  “别让他叫了。”奥斯马尔命令道。

  裴伦上前一步,一拳打在这名画师的头上,他腿一软,昏倒了过去。

  其他画师看到这一幕虽然没有做出反应,但他们的眼中的漆黑也开始淡化。

  “阔克出事了。”

  奥斯马尔意识到情况出现恶化,他命令裴伦转身,后者的眼睛里仍是化不开的漆黑,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带上施密特和工具,我们离开这里。”他吩咐着其他人,自己也一起动手收拾那些药剂溶液。

  阔克不久前才和他分开,如果出事,那么说明敌人离这里也已经不远。他知道附近还有一座空房子,他可以在那里继续准备仪式用的祭品。

  不久后,他们就转移到了新的安全屋。

  布满灰尘的窗帘和地面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是杰弗里镇长的房产,在他和奥斯马尔闹出不愉快之前,他还尝试邀请奥斯马尔来这里暂住,不过被拒绝了。

  他们应该在这里继续进行仪式的准备。

  使用施密特作为备用祭品并不是奥斯马尔的本意,他杀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对于命运的理解让他察觉到一种晦暗的色调从未来向现在蔓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准备欠缺所导致的。

  因此,他很早之前就做了应对。

  没有人会发现是他杀了施密特,也不会知道他对丹尼、比尔也施加了影响。

  所有的证据、证人都会消失。

  没有人会发现

  按照克雷顿的习惯,他开始排表,将他们已经推测出来的事同刚刚从阔克那里得到的信息一同整理出来,然后让所有人一起加入思考,同时提出一些批评意见。

  “楚德·奥斯马尔跟随阔克来到热沃,阔克不知道理由,是奥斯马尔主动寻找到他,要求随行。”

  “奥斯马尔常以画家寻求灵感的名义独自出门散步。”

  朱利尔斯也补充了一点:“奥斯马尔本来打算与阔克一同与参与教堂壁画的修缮工作,但我们曾在旅店见过的那两名画家在应聘时胜过了他们。”

  “看起来就算我们不来,他也会对圣职下手。也许教堂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他必须得到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入门后,某些暗裔背负的诅咒会导致这种情况。”

  克雷顿赞同地点头,然后看向路易斯教士。

  圣职开口:“我已经找回了你们要的那些文件。古早的记载中的确提到了一些残存的古建筑。但为了修建新的镇子,那些废弃的建筑就被拆毁了,石料被用去制造镇上的教堂。”

  他将几封文件传递给克雷顿。

  “还有一件事,在圣徒莫雷德死后,他的遗愿被御座的新使者违背了。建造教堂时有人挖掘至了土地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些污秽的事物,并将其转移走了,但关于那些东西并没有具体的文字记录留下。我有一个猜想,或许沼泽里的那些尸体和哀悼十字并非本来就在那里.”

  “那些尸体其实是被转移过去的,”克雷顿接着他的话头说。

第278章 清单式

  克雷顿其实本来就有所猜测,如果按照圣莫雷德的意愿,还有自然劳动的规律,那么哀悼十字的编号应该会随着深入地下越来越小,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些哀悼十字的编号和其存在的深度毫无关联,尸体也埋得乱七八糟,不像是圣徒所做。

  路易斯的猜想与他不谋而合。

  “热沃绝对有一个用于举行艾利西奥仪式的法阵,只有奥斯马尔知道它在哪儿。”男巫信誓旦旦地说:“那些尸体绝对就是那古老仪式的祭品。”

  “但是哪儿来这么多死者呢?这里的第农人不是在曼西斯人还没打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吗?”唐娜问,她想不明白这点,施密特对于“宝藏”的描述此刻还在她的脑海里发生作用。

  朱利尔斯看着她,用冷漠的语调解释道:“施密特曾经说过,那些第农人把能够带走的财产都带走了,带不走的才留下来。”

  唐娜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悚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自己杀了这些人,就为了用艾利西奥仪式将血祭得到的‘力量’也带走?”

  “他们可能是奴隶吧,或者是没有办法立刻创造价值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只要有足够的战士和财宝,女人可以在其他国家劫掠或者交易。”

  圣职路易斯也感叹道:“恐怕圣莫德雷德正是觉察出这些尘封已久的罪恶举动,才会希望我们不要打扰到这些受难者的沉眠吧。”

  唐娜完全惊呆了,宝藏是不是存在已经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克雷顿对于古代人的道德并不抱任何指望,所以没有任何惊讶,他等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新的意见出现,于是接着说:“我没有找到依据,但我相信我们之前杀掉的那些虎克侦探和施密特其实有同一个目标,只是他们并不清楚彼此的存在。他们的房间里也有挖掘工具。之前在萨沙市时,有同圣杯会一起行动的虎克侦探在市政府借阅了这里的资料信息,现在看来是另有图谋。”

  “不过,他们搜查的方向和沼泽完全没有关系,或许那个艾利西奥法阵并不在沼泽之下。”

  他停顿一下:“出于我的直觉感受,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他们的信息来源似乎非常古老,没有人知道教会的圣人已经和目标接触过了。而且,热沃人的祖先,还有那些去萨沙市寻找宝藏的人,他们并不是在同一时间行动的。”

  “寻找宝藏和淘金一样,它也看潮流,当寻找宝藏的人越多,寻找宝藏的人就越多。

  每个人都相信其他人不会漫无目的地行动,探宝的人越多,证明宝藏存在的可能性就越真实,越能吸引更多探宝者。

  但来热沃附近探宝的人不一样,他们来访的时间不一,但又十分坚定,并且肯定宝藏没有被其他人取走。

  我怀疑有什么人在散布宝藏的传闻,并且目的未知。”

  “这或许和圣杯会也有关系,他们总是喜欢搞阴谋诡计。”朱利尔斯说:“让钱宁去头疼吧,这和我们没关系。”

  “那就交给他了。”

  克雷顿提起另一件事:“奥斯马尔和医生的关系不错,而我们之前碰面时,医生看起来很理智,没有被控制的迹象。医生说他们结识的契机是奥斯马尔特别会钓鱼。”

  “这可能是巫术的效果。”老佩罗充满怀疑精神地说。

  不过克雷顿认为还是有些许可能是楚德·奥斯马尔真的擅长钓鱼。

  “我姑且假设他拥有精神控制鱼类,或者是释放一种特别的光学、气味的信息引诱鱼类的能力。”他姑且还是记上了这一点,其他人都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他会找机会去河边,还曾经在山坡上监视那里。”

  唐娜举起一只手:“我觉得他是想要针对那个水泽仙女,当时我们的出现只是意外。”

  “是的。”这是个新观点,不过克雷顿完全同意她的看法,因为路易斯教士刚刚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在阔克的反应中,是他杀了塞万,而在阿德莱德的证词中,带走塞万的是一个和我类似的怪物。”

  朱利尔斯拿了一根卷烟给自己点上,壁炉的火焰让他暖洋洋的,浑身的伤都在发痒:“这在当时可能是意外,但现在不是了,在阿德莱德离开热沃后,奥斯马尔的心思就放在了我们身上,他之前拜访过这里,并且差点杀了我,虽然当时我们隔着门,但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当时窥伺着这里的就是他。”

  “我想他应该不是没事找事,或许我们身上和阿德莱德有相似的地方,这才让他在阿德莱德离开之后开始寻求替代品。”

  这个理论几乎无可挑剔,只是克雷顿没想过这件已经解决掉的事能引起后续的这么多麻烦。

  克雷顿想了想,看向唐娜。

  无论怎么想,唐娜都是他们这个团体中同水泽仙女最相似的存在。

  她至少是女性,而且也会一些命运相关的巫术魔法。

  不过也可能是芭芭拉,她死后复生,与水泽仙女的觉醒方式有共同点。

  但无论如何,这是不可能和奥斯马尔达成的交易。

  “还有那头会被灾厄吸引的野兽阔克不知道此事,奥斯马尔这个教派之外的人反而在追踪它。不过也可能是阔克自己的问题,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和克里斯托弗这种大学教授有交际的人。”

  克雷顿停顿了片刻,又提醒道:“关于楚德·奥斯马尔本人的推断,姑且就只有这些了,但那群救世军身上似乎还有疑点。阔克说他们都有病,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说得应该就是弗朗西斯在死前发作的那种症状。”

  那种症状在芭芭拉身上也出现过,她被楚德·奥斯马尔盯上的可能性更大了。

  “弗朗西斯发作的时候你也发狂了,这种毛病甚至可以影响到你,那这说明什么呢?”朱利尔斯问。

  克雷顿不满地看向他:“我以为这是你该搞清楚的问题。”

  他请法师顾问就是干这个的。

  朱利尔斯摊开手:“巫师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个感知器官,不代表我们全知全能,你肯定有独特之处,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特殊体质。”

  “当然,我会的。”

  克雷顿将所有要点都记下,记录完,他抬起头对伊恩·拉撒路说。“拉撒路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精神一点。你看起来对我们很有意见。”

  这个吸血鬼新生儿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从克雷顿的角度看去,伊恩·拉撒路的脸在壁炉的火光中呈现蜡黄色,他看起来病恹恹的,像一块熏肉,眼神却很凶,像是冬眠结束后的熊。而芭芭拉抓着他的一条胳膊,从头到尾都一直担忧地看着他。

  “是啊,我的确有意见。”

  “那现在我要你说出你对我们的意见。”

  伊恩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狂热,但两眼却有悲伤溢出。

  “所以就是你们袭击了阿西娜·柏吕阁,我想知道我那唯一的兄弟是不是死在你们的手里,他之前接受了柏吕阁的雇佣。”

  他刚刚听到了“阿西娜·柏吕阁”这个名字,他知道这是兄长最后一次委托中雇主的名字,也从克雷顿口中得知了他们曾接触过,这让他的心情再一次回到了发现他的兄长遗体的那一刻。

  如果克雷顿杀死了阿西娜,那么说明在上一次的事件中,他也处在虎克侦探的对面。

  一想到自己可能为凶手服务了这么久,伊恩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但他还不能死,他需要一个答案。

  “说说吧,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听到伊恩说出“唯一的兄弟”,克雷顿的黑指甲就忍不住去扣腹部的伤口,一下又一下。

  伊恩·拉撒路挣脱芭芭拉的手,他猛地站起来,浑身颤抖。

  “不,我要你先说,你们怎么杀害了那些人?!”

  克雷顿明白他的顾虑,没有生气:“就和任何一个人类杀手一样,只有刀和枪,那是在城区里,我们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也不会在分割尸体上浪费太多时间,我们只将现场布置成仇杀的模样。现在和我说说你哥哥吧。”

  “他只剩下那么一点.两只手就能捧起来”伊恩恍惚地说,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失去了血液,他连哭也做不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芭芭拉。

  “别看她,吸血鬼是有点毛病,但那肯定不是她干的,她当时没那么好胃口。”克雷顿理智地分析道。“阿西娜·柏吕阁当初也杀了一批虎克侦探,你知道这位雇主也不是人类吧?基于身体结构特征,她的杀人手法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你应该能看出来。”

  伊恩·拉撒路审判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只在路易斯身上顿了顿,而后者沉默不语地接受了这种责难。

  他们之间有着生死恩怨,但此刻都有更沉重的事物压着他们,逼迫他们暂时不去关注彼此。

  环视了一圈,拉撒路的眼睛在克雷顿身上重新停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或许当时和你们在一起的还有别的怪物,不止在座的这些。”

  “我可以发誓!”芭芭拉忍不住高叫起来,她也站起来,掰着伊恩的身体,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杀人的只有我们,没有别人了。”

  伊恩·拉撒路沉默地盯着她,就像一个勤工俭学的学徒盯着总是拿自己钱出去赌博的酒鬼老妈。

  吸血鬼始祖对后裔的绝对的权威让他们之间也没有信任可言。

  克雷顿拍了下大腿:“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了。”

  他们的时间很紧,到了白天,他就要再次出发去杀楚德·奥斯马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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