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特异态学笔记 第4节

  他见过那些冰原上信仰异教神的祭祀,一般都是胳膊比他大腿粗,能按着活生生的猛兽放血搞血祭的那种,放这位去跟他们进行无限制竞争,良心上真的过意不去。

  “我最多愿意出十八枚金币,我是说城堡金币。”

  城堡金币,原名维斯特敏金币,也就是王国官方发行的金币,一般由国王和几个大贵族铸造。正面是皇室的石中剑徽记,反面是维斯特敏要塞的标志性宽大斜面城墙和双塔楼,城堡金币由此得名。是纯度相当高的硬通货。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能给我推荐一位别的船长么?”看着愣住的威廉,年轻传教士有些失望。

  ……

  ……

  几天后,冰山号的甲板上。

  “费兰克神父,北海的景色不错吧?”问清对方名字的威廉,已经开始称对方为神父了。反正是要去建教堂的,提前这么称呼一下也没错,金主高兴就好。

  ……

  “不是吧,十八个金币,就为了赶着去冰原送死?”克拉夫特听到这,眼睛都瞪大了。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别打断我。”莱恩讲得正开心呢,他示意克拉夫特骑慢些,好让他继续讲下去,“这不是故事的重点。”

第10章 就突出一个实用主义

  冰海,以诺斯王国的角度来说,也能叫北海。从文登港出发,一路向东北方向前进,很快就会进入这片海域。

  顾名思义,冰海因其漂浮的零碎浮冰得名。这些碎冰中,小的大概装不满一个酒桶,大的能勉勉强强被称作冰山。同时,因为这个年代的船只航速并不乐观,因祸得福的,这片海域上暂时是不会出现一对在船头“you jump,I jump”的情侣。

  最严重的情况,大概也就是在晚上撞上一座迷你冰山,需要拿着木板去底舱修补一番,再用木桶把水给舀出去。

  所以,在三十多天的平稳航行后,中世纪福音战士费兰克顺利踏上了冰原的土地。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这位未来的神父经受了过往人生中从未有过的考验。先是严重的晕船,再是食用船员钓上的海鱼后引起的严重腹泻。最后,随着越来越接近北方,气温一路下滑,他发现光凭他原来想象带的衣服,是完全不足以抵御这种严寒的。

  幸亏威廉手里还剩下几张皮草,他以一个友情价,真正的友情价——三个王国银币一张,出售给了费兰克和他的随从。这个价格过于诚实,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一点对送人自寻死路行为的歉疚。

  这些体验属实说不上友好,但很快威廉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看这小子了。这位看起来有些娇贵的传教士居然奇迹般地撑了下来,在他的随从都抱着桅杆上吐下泻的时候,费兰克还牢牢地抓着他那本圣典。要知道,威廉本来都做好了他半路反悔的预案,到时候只退他一半船钱。

  如果不是张口会吐出来,威廉觉得费兰克一定会高颂圣人受难的经典部分,只是凌乱的造型让他看起来没有出发时那么圣洁了。

  在踏上冰原土地的那一刻,这位传教士赢得了威廉在内的所有船上成员的基本尊重,至少大家多少见识到他的信仰了。

  出于对信仰的尊重,威廉进而决定再一次地尝试改变他的想法,毕竟看到一个还不错的人一头创死在这个不讲理的地方,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反正船票钱已经到手了,看在这笔丰厚收入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加加班,回去后也多一条人脉。

  抱着这样的想法,威廉亲自扶着脚步有点飘的费兰克下了船,踩在了简陋的码头上。

  与其说是码头,不如说是沿着海岸线用乱石垒成的一道石堤罢了,为的只是在茫茫海岸线上标出不太容易搁浅的停靠区。大块的黑色石头间用了小石块和沙土填充,远看还有些形状,近看的话,你说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别人也信。

  十几个毛绒绒的身影早就等在了码头。他们的脸上画着难辨五官的花纹,而他们身上从头到脚的皮毛套装,从材料上来说等价一套板甲,缝制工艺约等于没有,实用价值在本地可以给满分。

  见威廉一行人下船,他们并没有取下携带的武器。其中那个比周围同伴明显高了一截的大个子走上前来,以一个带真熊皮毛质感的熊抱迎接了威廉,操着一口相当流利的文登港口音诺斯语问候了威廉。

  “啊哈,威廉,这可真是个惊喜,比预期时间早了整整两天。”

  “那当然,我可不希望朋友们久等。”威廉向身后的费兰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在船上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随从拄着剑跟了上来,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大个子。

  “介绍一下,这位叫比约恩,名字意思是跟熊一样强壮。这里十几号人都得听他的。”威廉向费兰克介绍道,“对了,你来传教学过雪原这边的语言么?我得告诉伱,他这样的是个特例。”

  “……”

  很好,第一步就卡住了,威廉也没想到费兰克压根没考虑过这个。这也很合理,他大概觉得诺斯语是什么世界通用语,或者干脆就觉得来冰原不算出国。

  这当然很好,起到了显著的劝退效果。于是威廉背对着费兰克,给比约恩比了个握拳往下砸的冰原人手势,意思是吓唬他一下,接着继续说:“这位想来冰原向你们推荐一下他的神,麻烦你给他讲明白这里的规矩吧。”

  比约恩看懂了这个手势:“这个简单,我们冰原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只要经过我们的传统仪式就成。我们现在就把东西搬回去。”他拉过一架用冰原里少有的木材做出的大雪橇,开始从船上卸货。

  ……

  ……

  费兰克听比约恩说得简单,结果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事简单的部分只有讲清楚流程。

  从这个靠着港口的聚居地,往冰原更深处望去,是被冰雪覆盖的贫瘠土地,视野尽头,突兀的山脉拔地而起,呈现出波涛般的姿态。这道天然的分割线,划分了真正的原始冰原和山脉这边的相对温和区域。

  这里的筑墙方式和诺斯王国差不多,但省去了其中的木质结构部分,取用了类似雪屋的拱顶式建筑。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植被就只有些低矮灌木和苔藓,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在常年零下的地方,你真的不太需要考虑用黏土把石头粘起来后会散架,更不用担心下雨打湿松动的问题——只有暴风雪。

  松开人力雪橇,比约恩指着聚居地旁边一块比房子还高点的大石头道:“看到那边那块黑色大石头没,那就是仪式开始的地方。”

  在费兰克和随从的疑惑目光中,他憋着笑解释了冰原人的宗教传统:众所周知,在冰原上生存是自古以来最大的问题,所有的宗教内容都围绕着这点展开。

  理所当然的,你要展示自己的神很值得信仰,那就看你的神能不能赐予人强大的生存能力。老规矩是从部落规定的出发点,不穿衣服、不用工具、不带水和食物向远处的山脉进发。那片由黑色岩石构成的山脉中,有着无数的洞穴,在深处你会发现“活石”,敲一块带回来做证明就行。

  整个过程大概会视各个部落到山脉的距离有所区别,持续几个月到一年不等,部落会以一种原始的民主投票方式选出几个人远远跟着,作为这场仪式的见证者。

  至于“活石”,据比约恩描述,和这冰原上绝大部分的石头差不多。拿来建房子的石头、作为出发点标志的石头,以及构成山脉的石头,都是同一种黑色岩石,只不过它的不同之处在于一看就知道它是“活的”,而且只能在山脉里的洞穴深处找到,被敲下的小块几天之内就会死去,只能由见证者当场验证。

  到地方后你自己选个山洞进去拿,反正你的神会指引你的。大家就不跟下去了,因为进去后不容易出来。

  你问没衣服、没工具、没吃的要怎么活下去?冰原上又不是没有动物,用神赐予你的力量去跟他们要啊。

  只要你能够完成这场仪式,证明了你的神真的能赐给人活下去的力量,那部落会给毫无疑问的神灵代言人修起最坚固的房子,你带回来的那块活石,会被嵌进墙里作为神迹的证明。老祭祀在三十年前受到石神的启示,在大家都信任的几位勇士见证下完成了这一项壮举,于是整个部落皈依石神。

  等他死了,他的继任者也要进行这个仪式。不过考虑到受神启的人其实非常罕见,大部分时候部落都处于无信仰状态。

  ……

  ……

  说实话威廉也是第一次听这事,他以疑惑的眼神看向比约恩,示意他是不是编得太狠了。

  “别看我,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从不拿这个开玩笑。”他比划了一下双方体格差距,笑了出来,“说真的,我没想过诺斯人参加这个仪式会是怎么样,但据我所知,你们的祭祀虽然挺多,能像我们老祭祀这样身具神力也没几个吧?”

第11章 文登港

  “还挺合理的。”

  克拉夫特觉得表哥还真有点去酒吧里当游吟诗人的天赋,从威廉那听来的故事被他记得相当清楚,中间还有听来的海上与冰原的细节内容,被他合理地插入了这个故事里,就像他真的就跟着威廉旁观了这趟冰原之旅。

  可惜这路上就只有克拉夫特一位听众。要是在酒馆里,这样一个包含了海上航行、异域风情以及教会二逼等当今最热要素的故事,再艺术性地加入一些有关人类原始冲动的内容,一定能让全场听众给他买酒,反复讲一个月开个专场都没问题。

  但莱恩表哥暂时没意识到这个商机,他掏出水囊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继续讲了下去。

  ……

  ……

  冷风中,费兰克僵在原地。在这个还没有电视也没有贝尔格里尔斯的年代,大概除了冰原人外,很少会有人知道人类能赤手空拳战胜荒野。

  甚至很多几代没出过祭祀的冰原部落,很快就会变得对是否有人能完成仪式将信将疑,直到再次出一位绝世猛男来收拢他们朴实的信仰。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脸色比费兰克还差,那就是他的随从。别人可能会觉得费兰克要就此放弃了,但他是了解费兰克的,不说话不一定是要回家,还可能是费兰克真的在思考这事的可行性。

  来之前随从先生已经思考过很多糟糕的可能了,比如说糟糕的生活环境,极不友善的当地人,还有如何从无到有建起一座教堂。这其中最糟的也不过是费兰克要效仿一些教会历史上的硬核狠人,亲手建起自己的教堂——那他也只能奉陪到底。

  现实远比想象要离谱的多,如果费兰克真想参加这个仪式,那是他亲自去,还是自己这个随从代他出发?这两个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在费兰克死后自裁,或者早点冻死罢了。

  “圣典记载了圣约翰赤足走过烧热的铁板而不伤分毫,那为了传播主的声音,我也将接受主的考验。”费兰克抬起了头,坚定地看向了那块作为出发点的石头,“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威廉愣住了,跟来的几个水手愣住了,连比约恩都震惊了,那些还在从雪橇上卸货的冰原人一脸懵逼,他们听不懂诺斯语,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在威廉反应过来前,比约恩迅速收敛起了随意的笑容,摘下他的皮毛兜帽,拿出认真的态度注视着费兰克。在得到费兰克同样坚定的眼神回应后,他放慢语速,像是怕费兰克听不清似的,用清晰的诺斯语一字一顿道:“这不是玩笑。”

  费兰克点了点头。

  旁边的威廉能从比约恩被矿物染料涂满的脸上,清晰分辨出之前从未见过的尊敬严肃表情,吓得他没敢开口。他整理了自己的胡子,左手伸向背后背着的单刃斧,威廉几乎以为他要拿斧子把费兰克血祭石神了。

  但比约恩并没有去握斧柄。带豁口的斧刃划开他的手掌,鲜血从掌心滴落,而他恍若未觉。他高举鲜血淋漓的手,张开双臂,向远处的山脉大吼:“黑尔赫斯!”

  这下周围的冰原人听懂了,他们脸上浮现出说不清的表情,毫不犹豫地丢下手里的东西,连没被固定好的酒桶滚远了都没注意到。

  “黑尔赫斯!”所有在场的冰原人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巨大的声音叫开了聚居地的每一扇门,身着不同皮毛外衣的冰原人,无论男女,无论年轻年老,都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向这边走来,迅速在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

  其中一个跟比约恩一样身材特别高大的冰原人伸手拨开人群,为身后比他还高半头的老人让开道路。威廉认识他们,一位是比约恩的父亲,整个部落的首领。而那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就是部落的老祭祀,也就是三十年前站在这里的人。

  祭祀缓步走到被人群围住的费兰克面前,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对他比自己矮了小半截的身形提出任何疑问,只是从和其他冰原人差不多的粗制皮毛衣服中抽出了一柄石刀。

  和比约恩一样,石刀在左手掌心划过。伤口很深,却只有少量深色粘稠的血液从创面渗出。老祭祀伸手,用血液在强撑着不倒下的费兰克脸上抹了一道黑红色油彩般的血痕,转头看向比约恩。

  “老祭祀认可你的勇气,我们也向群山告知了你的到来。石头下剥离一切外物,你就可以出发了。”怕费兰克不放心,他补充道,“负责见证仪式的勇士马上就会选出,无论伱成功还是失败,都不需要担心你的名誉问题。”

  …….

  ……

  “啊这……”克拉夫特彻底无语了,“所以雪原那边给不给收尸啊?”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真男人。”莱恩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但是你猜错了,第二天威廉他们去找这家伙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没死。”

  “啊?!“

  “不仅没死,而且他们还是在离石头整整五公里的雪地里发现了昏迷的费兰克。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体温高得烫手,就像是一夜之间把身体里的油脂都烧完了一样。”莱恩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型有些偏圆,很难想象要是发生在他身上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总之他就这么意外活下来了,那几个负责见证的冰原勇士里就有比约恩,嘲笑了一下他的神不太行之后也没拦他们。”

  “我宣布这是这个故事里最大的败笔,你当你是在熬猪油呢?往锅里一丢就缩水了。”

  “可是这可是真事啊。”莱恩耸了耸肩,表示对孤陋寡闻表弟的鄙视。

  这下克拉夫特可不服了:“你怕不是听威廉喝醉了讲的,还能有证据不成?”

  “还真有,你不觉得费兰克这名字很耳熟么?你想想文登港学院里谁叫费兰克?”

  “神学院那个费兰克教授?不可能吧,他那一脸皱纹都要垂下来了,少说六十岁往上吧?”克拉夫特确实知道这个人,据说安德森老师说跟他关系很差。在学院的时候这人仗着神学院势力大,再加天生合不来,没少排挤安德森这些喜欢搞异态现象研究的。

  这人不太喜欢学院外的人踏进学院大门,尤其是看不起伍德家族这样没啥文化的“乡下贵族”,莱恩和克拉夫特有时去给安德森的熟人送信还得小心避着他。

  莱恩发出了打嗝般的笑声,“我可是请了威廉三瓶酒才知道的他的黑历史,安德森老师都不一定清楚。他那个压根不是皱纹,是变干瘦后皮肤太长了,不然你以为他还能一大把年纪还头发金黄?”

  “好了,这也快到文登港了,你可以找个神学院的学生去问问费兰克是啥时候来的学院。我猜他就是变丑后不敢回去,才留在了文登港。”

  多亏良好的天气,两人的速度远比来时快。等到故事在两天多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讲完,前方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建筑,规模远超这两天里落脚休息的村镇。有座高出一大截的细长建筑在其中尤为显眼,那是学院的钟楼,由教会出钱帮学院建成,也自然位于神学院的地盘。

  带着些许的鱼腥味的风,微颤的钟声。克拉夫特知道,他们又回到了这个王国北域少有的城市,文登港。

第12章 喜欢在中世纪逛街的多少沾点那啥

  重新回到文登港对人对马都是一件好事。

  在整整两个大晴天后,积雪逐渐开始融化,白色从大地上褪去,露出底下肮脏的色块。而产生的积水,很快就会把道路变成由小型泥潭组成的地狱。

  要是出发再晚一些,就会在令人绝望的泥泞中,被马蹄溅起的泥点弄得怀疑人生。你可以选择在外面罩上一层斗篷,但也得做好到达目的地后多出半斤重量的心理准备。

  克拉夫特感谢了两天前决定尽早出发的自己。现在的两人,已经骑马走在文登港的石板路面上,马蹄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没错,文登港是有石板路的,至少在几条主干道上是这样。作为港口城市,虽然不是什么大港,也是得考虑交通问题的。载着货物或者渔获的马车每天来往不停,前者会在土质路面上留下深重的车辙,后者滴下的水会让泥土终年保持浆糊状态。

  因此,出于最真实的实用考虑,文登港拥有了高贵的石板路面。由于在海边,还能找到充足的沙子可以用于铺垫和填充缝隙,防止泥水在浮动的石板下积聚,变成一脚踩下去会从缝隙间喷出污水的“陷阱”。

  有心的设计者甚至在路边设计了排水渠,并适当抬高了道路中央的高度,做出扁平的钝角三角形横截面,使积水向两边流动。或许无法跟另一个世界的路况相比,但在这里已经是一流道路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了,克拉夫特会毫不吝惜地向设计师送上赞美之词。

  但就算这样的路面,也无法解决目前克拉夫特遇到的问题。

  “我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现在不会有人出来摆摊。”

  路中央的积雪被清扫开,在排水沟边静静等待融化。这给马车的行进提供了方便,显然也占据了本来的小摊贩的生态位。现在的气温不低,当然也不算高,至少没高到适合出来摆摊的程度。

  文登港是没有古董店的,这种比较高端的市场在这里不存在,想买点啥比较奇怪又有年头的东西,优先考虑的是路边地摊。这些摊子其实很多一部分是水手的副业,处理一些从各处得来的零散小件商品,换几个适合在酒馆变成啤酒的铜币。

  幸而也不存在什么造假、做旧一类的问题,因为也没这个精力和技术去给地摊货色上这等操作。

  没了地摊的街道有点冷清。这个年头的大街尚且没有进化出楼上住人、楼下店面的形态,街道两旁以纯粹的民居为主。这些两层或三层的建筑采用半露明结构,在支撑的木框架间填充砖石与粘合剂,精致点的会对墙体进行一些浅色粉刷,与显露一半的框架形成色差对比,像刚打完轮廓线条的素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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