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特异态学笔记 第8节

  他还记得自己上的解剖课,十几个人围着一位大体老师,宣读誓词,然后鞠躬致谢。由于人太多,一般只能解剖台边围一半,剩下一半在旁边拿着本子记录。就这样还不是台子上的都视野良好,得有几个被挤到旁边,以不太舒服的姿势动刀。

  在学习这门课的时候,鉴于教学开展不易,他还开过玩笑说死后要捐献给母校,牌子上就写此人于某某年就读于此,同在此处学习解剖学,一定很有黑色幽默感。

  结果这事没办成,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熬个夜就给自己换了个世界生活呢?所以说熬夜属实不可取。

  想到这里,克拉夫特还是拒绝了教授这次的邀请:“这也太遗憾了,我昨天刚好一夜没睡,明天还得启程回家。等我征得祖父的同意,就能长期呆在文登港了。”

  “对了。”离开前,克拉夫特想起了昨天在《人体结构》最后看到的作者标记,好奇之下顺便一问,“我想询问一下写就《人体结构》这等著作的作者的全名,他的那个颈椎骨标记还挺有意思的。”

  “哦,你说那个啊,最早抄录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在敦灵那边学习,这巨著的原本就收藏在我导师的手里。”卡尔曼教授对这个问题看起来并不意外,显然把第五颈椎看成个笑脸很让人印象深刻。

  “你知道的,和我们这边不一样,越是靠近王国中心的地方,教会就越喜欢多管闲事。作者很多时候只是把自己的成果偷偷放出来,留个区别于其他人的标记,不会让人找到真名的。”谈论这个时,教授倒是不太避讳,私下里稍微骂骂教会无所谓,反正大家都在骂,“这本书有些年头了,据我所知几十年来大家看的都是它。”

  “好吧,居然都已经几十年了。那他有其他的著作么?”克拉夫特遗憾地摇头,要是给这样的人一个良好的研究环境,那这里的医学估计能大不一样。

  卡尔曼一摊手:“没有,不然昨天你拿到的肯定不止这三本书。我觉得作者应该也没被抓。找到他的话,敦灵的审判庭少说把他拉出来大张旗鼓地烧三天。”

  “不如说他很聪明,没真觉得前面那点没啥意义的解释能把教会当傻子耍。那顶多让教会捏着鼻子默许这本书的传播,他真要本人跳出来,审判庭有的是办法让他承认解剖尸体的事。

  不说这些糟心的了,当年我来文登港就是为了离那远一点。要不要一起去吃顿午饭?”

  “当然,知识代替不了面包嘛。”克拉夫特正好也饿了,从昨天美味饼干可以知道,卡尔曼教授对食物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

  ……

  出乎意料的,教授把克拉夫特带到了学院附近的酒馆里,点上了烤鱼和几大杯啤酒。整个酒吧里看去都是各种各样的学者袍,看来这地方在学院群体里很受欢迎。

  “我要说啊,当年选择呆在文登港,一是这地方适合我的研究,另一个就是喜欢这里的烤鱼。”卡尔曼已经换下了黑色衣服,把装烤鱼的盘子往克拉夫特面前推去,找到同道中人让他今天心情不错,“尤其是这家的鲭鱼,不但去掉了腥味,还保留了鱼本身的香味,学院里的学生们也喜欢。”

  克拉夫特抓起一条,在鱼肚子上啃了一口,确实味道不错。他被粗糙面包和硬肉干折磨多日的舌头体验极佳,有外焦里嫩的口感。这种酒馆用的都是运来的最新渔获,实打实的新鲜。如果卖不完,没有冰箱保存的鲜鱼两三天就会发出异味。

  因为供应稳定,大部分提供烤鱼的酒馆都只买第二天要用的鱼,用完即止不留库存。

  作为一座海港,文登港本地的饮食与海里的渔获息息相关,大海充沛的产出让这座小城很少受食物短缺所扰。人类的捕捞量远没有触及自然所能提供的极限,很多鱼类在近海就能被大量捕捞。

  像金枪鱼这种比较稀少昂贵的被商人、贵族家里的厨师挑走,常见的鳕鱼、鲭鱼中品相最好的被直接送去酒馆,在几个小时内端上食客的餐桌,或者在码头边的鱼市就直接向来给家里增添新鲜食材的居民出售。次一些的则是被制作成咸鱼、鱼干,便于储存运输。

  伍德领每年都有定期来出售文登港海产的游商,但新鲜的烤海鱼只有在文登港才能吃到最好的,而且价格便宜,对收入不理想的家庭而言也能负担得起。

  鱼类也作为本地性价比最高的营养来源,长期占据所有人的餐桌,在广大群众的智慧下被开发出了烤鱼、鱼汤、仰望星空等各种做法。

  长期对鱼类烹饪方式的研究中,其水平不断提高。其中最为经典的烤鱼,手艺在本地酒馆的无限内卷中,成功被拉到了异界来的灵魂要赞美的水平。

  倒是本地的酿酒工艺属实不是很行。加入了啤酒花酿造的啤酒,在麦酒基础上有了改良,但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酒类的克拉夫特来说还是难以入口。卡尔曼教授只能独自享用了几大杯啤酒。

  在辞别时,微醺的卡尔曼教授还没忘记正事,表示机会很多,希望克拉夫特早日回文登港长期任教,这样大家可以在这个天高教会远的好地方,一起推动伟大事业的发展。

第20章 出发前的下午

  克拉夫特夹着书回到了旅馆。

  下午的旅馆里比较安静,一楼的小餐厅里没有客人,老板在柜台后擦拭着木酒杯。见克拉夫特回来,他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回来得也挺早啊,要吃点什么吗?我推荐烤鱼配啤酒。”

  “为什么要说‘也’?”

  “哦,你的那位同伴也刚回来没多久。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不然我还可以给伱们推荐几个老熟人。”老板放下杯子。忙碌固然不好,但没人的下午也太无聊了,他也不能抛下旅馆出去闲逛,来个能聊两句的人最好。

  莱恩居然那么早回来了?克拉夫特还以为他至少要在外面逛一整天,毕竟符合“足够神秘”的东西可不好找,就算他去找那些船长朋友,也不是总能刚好有的。别人主业是跑商赚差价,不是专门到处收集各种各种的小玩意,尤其不是这么些看着就不正常的小玩意。

  很多时候,船长或者水手在他乡异地,为了消解长时间航行带来的压抑折磨,在酒吧里多喝了两杯,出门就会有概率遇到推销各种东西的当地人。

  这些不明身份的人有的会忽悠两句,比如会带来好运、具有特殊功能,然后醉汉们就脑子一热买了些没见过的东西。

  也不排除你在冰原那样民风彪悍的地方,一出门见到个猛男提着把斧头向你推销,问你有没有兴趣看看。遭遇者很难分辨对方到底是真的让你看看,还是委婉地向你表示“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具体的原因有很多,不必加以赘述,大部分跟克拉夫特出门旅游被当地人推销了“当地土特产”“纯手工产品”差不多。买的时候脑子一热,买完之后眼前一黑,纯冤种行为。

  事后不止一次在角落里发现了撕掉标签的痕迹,或者干脆就是标签也没撕的小商品市场的量产货。

  克拉夫特买个纪念品也就亏了几十顶多上百,船长和水手们事后发觉血亏就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了,亏几个黑银币还算少的,更多的就有点肉疼了。

  这时候他们会很愿意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回点本,在水手的地摊上发现的小玩意大多是这么个来路。

  “所以说老板你在文登港认识的人还挺多的?”克拉夫特找了个靠柜台的位置坐下来,难得来文登港,刚才的午餐让他感觉还意犹未尽,“烤鱼就好,不要啤酒。”

  这类港口的酒馆、旅馆很多兼具了一个消息集散地的功能,而老板在跟你扯淡之余有时也兼职一下中介的身份,也有些自己本身就有囤货的。

  不管有没有以上职能,大多数老板都还挺能聊的,来来去去的客人也给了他们足够的内容可聊。有点像异界灵魂印象中的出租车司机,长期坐在一个位置上工作的人,被动练出的健谈技能罢了。

  老板招呼后厨把烤鱼端上来,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趴在柜台上清了清嗓子。

  “怎么会有不喜欢啤酒的男人?”他猛灌了一口啤酒,浮沫沾湿了他肆意生长的胡子,“我认识的都是些海上讨生活的,大部分一年见不着几次,有时候我会顺便帮他们推销下货物,也给他们推荐货源。

  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可羡慕他们了,想着攒些钱就把旅馆卖了,然后去买艘船,然后跟他们一样带一帮水手,跑完敦灵跑冰原。”

  在文登港的年轻人里,跟老板有同一个梦想的,十个里少说有九个。有一艘自己的船,去挑战一下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带着钱和足够在酒馆吹几天牛的故事回来。

  “听起来不错,那后来怎么又没去?”克拉夫特及时接上,方便老板继续聊下去。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克拉夫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对海洋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幻想。

  “唉,还不是因为认识的人多了嘛。”老板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逝去的青春。

  “这有啥关系?”

  “认识的人多了就发现其实事情没想象中那么好。别看那些人四处跑好像挺潇洒的,但实际上过的也是精打细算的日子,赚钱靠的是消息和门路,大半的身家都在船上。走老航路那就赚不到大钱,还得看两边的行情。”

  老板对其中运作挺熟悉,应该是真的考虑过入行的。

  克拉夫特也起了兴趣,这些东西他以前还真没怎么了解过:“那新航路呢?我记得总有些船长喜欢跑没啥人走的航线,比如说从我们这去冰原那边什么的。”

  老板说的话让他想起来威廉船长的故事,那个把粮食和酒运过去、交换冰原人手里皮毛的船长。

  莱恩表哥的故事让他对海外的陌生土地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他甚至想收集这类故事记载修订后出版,编写个《克拉夫特童话》之类的流传后世。

  老板从肚子里逼出一个酒嗝,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跟很多人一样总以为就自己聪明。这世上聪明人多了,新航线肯定早有人想到过,但要么是途中不好开,要么是目的地有问题,所以直到现在才被开发出来。

  就说那什么冰原吧,过去是不难,但能交流的部落就那么几个,还是些老船长硬磨出来的。现在只跟几个熟悉的船长交易就足够了,其他人要去就得沿着海岸线继续往更远的地方找其他新的部落。

  至于那些没怎么跟我们接触过的新部落么,能不能交流都难说。”

  老板又灌了一口,露出了一个过来人的表情:“所以说还是做些稳定的生意比较好,每年我认识的人里都有些没回来的,就是走老航路的也不例外。能在酒馆里喝着酒听的才是好故事,没人会真的希望自己总是成为历险故事的主角。”

  “确实,只有活人能回来讲故事,又有多少人会去关心喂鱼的人呢。”克拉夫特认可了老板的说法,在海上哪怕是泰坦尼克都有会有不测,更何况现在的木制帆船呢,海上旅行不是像异界灵魂那边一样稳定的。万一翻船了也没个救援,基本就等于等死。

  “老板你知不知道文登港哪里有卖稀奇玩意的店铺的。”克拉夫特顺便一问,没抱太大希望。

  “没有吧,这种东西你只能在地摊上看到,在这里没有稳定客源的店早饿死了。”老板放下酒杯摇头,“可惜这两天你见不着地摊,等雪化干净了再说吧。别给那些人开高价,我就没淘到过比俩银币更值钱的东西。”

  确实是肺腑之言,地摊上高价买东西就是大冤种,克拉夫特对此有非常清晰的认知。

  ……

  ……

  吃完了烤鱼,老板的谈性也得到了抒发,克拉夫特上楼敲响了莱恩的房门。

  “在么,莱恩?”

  “进来吧,我已经买到东西了。”莱恩拉开房门,邀请克拉夫特来观赏自己的成果。他的运气不错,石匠手里正好有只从磕坏了的石雕上拿来的断手,可以让他发挥一下创造力。

  克拉夫特进门就看到一个很有存在感的摆件被搁在桌上,是一只石雕的手掌,从腕部被截断,正好可以截面向下,把它立在桌面上。

  掌心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文,有点像乌贼的触须。没有打磨抛光之类花里胡哨的,看起来有那种某个老遗迹里扒出来的感觉了。克拉夫特当然是没啥文物鉴定能力的,但直觉就是告诉他这风格他在哪见过。

  在他稍微认真点思考的时候,大片的记忆快速闪过,非人的意识告诉他,这与莱恩买的符文眼球上的某个符文十分相似。好像稍微升级了一点,比眼球上的那个原版更加流畅,笔划衔接处没有卡顿崩角。

  “哪买的?和上次同一个地方?”克拉夫特摁住太阳穴。

  他没有头晕头痛的症状,但他就是不习惯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普通人的自己,另一部分无限扩张,信手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捞出他想要的那一片。

  这让他产生了微妙的错觉,觉得有个活物在颅骨中涌动,大脑有了自己独立的能力,对这个狭小的居住空间产生了不满。

  “你怎么知道跟上次同一个……船长那买的。”莱恩差点以为自己找同一个石匠买东西的事暴露了,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克拉夫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及时改口把石匠变成了船长。

  莱恩擦了把汗,给自己的话补充了一下:“他说是跟上次同一个地方买的,确实跟上次那对石眼球看着有点联系对吧,他知道我会买这些东西,就给我留下了。我觉得祖父会喜欢这个的。”这边的语言跟英语类似,也不区分外公和祖父,所以莱恩对老伍德的称呼跟克拉夫特一样。

  不知内情的人很容易误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不过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

  “对了,你的钱还给你,我跟他关系不错,他卖得便宜,就没用你的钱。”莱恩掏出克拉夫特早上交给他的钱袋,原封不动地还给克拉夫特。

  “这样么,到底多少钱,不一起分摊一下?”克拉夫特接过钱袋,完全没怀疑莱恩的意思。

  “没关系,就一个银币的价。我是很快就要有自己封地的人了,不用计较这个。”说起这个,莱恩满脸骄傲。

  考虑到他已经快20岁了,老伍德也觉得让他四处跑来跑去不是个事,早盘算着给这家伙正式授予一个骑士的名头,给他块地盘给家族开枝散叶去。到那时候还会给他分配两匹好马、一套全身甲和武器,还可以招收自己的随从。

  “到时候我愿意来为你的慷慨美德作证。”克拉夫特笑道,“我先回去睡会,希望明早出发的时候能恢复精神。”

第21章 伍德家族的城堡

  从文登港一路到伍德家族的地盘,如果天气良好的话,骑马只需要六七天就够。

  不过实际情况和理论上总有点偏差,晚上在野外过夜显然不止是不太愉快,更是不太安全。这就是为何两人都是选择早上出发,都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赶到尽量远的村镇过夜,然后再第二天早上出发。

  化雪后的部分路段还有些泥泞,在两人出发两天后才重新踏上了比较凝实的路面,斗篷外侧都结出了一层薄泥壳。又花了六天在沿途的村镇间走走停停,才在第九天的傍晚回到了伍德镇。

  和大多数的聚居地一样,伍德镇也选在了一个离水源比较近的地方,在被矮山包夹的河谷地形里建成,背山面水,土地的形态比较狭长。河面大概的宽度有十来米,说宽也不算宽,但就是不好过去。

  在老伍德还小的时候,镇子单在河的一边发展,要过河就得绕一大圈从上游水浅的地方绕过去,或者游泳和搭船二选一。

  对此深恶痛绝的老伍德,为了充分利用一下河对岸的土地,在修城堡之余,拿剩下的石料在河上搭了座石桥,属实是便民工程了。

  现在莱恩和克拉夫特就正跨过这座石桥,他们要穿过镇子,前往后面小山上的城堡。

  城堡的选址非常舒适。这座镇子后的矮山在面对伍德镇和河流的这一面是个坡度不大的缓坡,而背面是陡峭的崖壁,在防守时只要面对以仰视角度爬坡的正面敌人,大大减少了背后的工程量。

  同时,这个不大的坡度会在有人进攻时带来极不舒服的体验,消耗体力的同时也杜绝了向上冲锋的可能,反而防守方能在形式逆转时顺势而下,在短距离就积累出可以把人挑飞的动量。

  在三十年间,老伍德先是清完了坡顶的树木,拿木料圈出了一片木墙作为过渡,靠着悬崖修起了作为城堡主体的粗壮塔楼,并围绕塔楼建起了马厩、作坊和厨房等可拆除的木建筑。

  这个阶段持续了十余年,占了整个工程的一半,也就是直到克拉夫特出生前后,伍德家族的城堡外围都使用的是木墙。

  漫长的工期主要是介于经济情况和实用性的考量。虽然地盘理论上包括了伍德镇和周围的几个小村庄,经济在一众小贵族中算得上是不错的,但一个新建立的家族并不是仅有这么一项开销,老伍德也还得给跟他一起回来的老伙计们置办些产业,而这些人的后人也会服务于伍德家族。

  伍德镇并非什么军事要地,一个家族城堡固然能有效地防范各种风险,那也得有这个风险来给它发挥作用才是。就算真有一天发生了战争,也不会有人费劲分一支军队来这攻打,能派个使者来象征性地接收下领主的投诚就差不多了。

  直到时机成熟,或者说老伍德觉得家族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了,伍德家族才开始拆除木板围墙换成真正的石头幕墙。

  较小的工程量允许老伍德固执地把幕墙高度加到三米多高,配合墙上的凹凸垛口,等克拉夫特家族能攒出足够的弩和弓后会很有用。

  而在十几年间修修补补的附属建筑,也被扩建的塔楼代替,逐步融合成了一个敦实的、带一截塔楼的堡垒。至此,整个城堡彻底成熟,成为了一个不好打也没必要打的恶心玩意,很适合作为一个家族传承的倚仗。

  时间推移到克拉夫特长大成人,最近几年城堡把门口到镇子的路上铺了碎石,这样就免了不少马匹车辆打滑的问题。

  克拉夫特和莱恩顺着这条之字形的道路一路向上,夕阳在城堡后缓缓下沉,把建筑拉长的影子投到树木稀疏的缓坡上。它未来的敌人将在每一个傍晚被它的阴影所覆盖,在坡道上准备他们难以推动的攻城用具,防备顺势落下的沉重滚石。

  饶是异界的灵魂也要感叹这东西在冷兵器时代的强大,水和食物储备充足时,要几倍的人手来围困这样的一个石质建筑群。

  大型的攻城器就别想搬到这里了,战时下面河上那座石桥一毁,人要过来都麻烦。就地伐木制造出来的器械,逆着坡道也会难推得要命。然后千辛万苦到城堡的面前去面对一帮由职业武装带领的民兵,堪称究极折磨。

  没错,居安思危,伍德家族手里还是有脱产的武装力量的。虽然确实是不多,只有十几二十个人,主要来自于跟着老伍德退役的老战友老伙计。

  老伍德发达了他们也跟着分到了周边的产业,而他们也是些跟老伍德一样喜欢从小操练后辈的人,形成了有家族传统的职业士兵。

  克拉夫特他爹去战场上带的人就是这么一批“亲兵”当随从,再拉上些临时武装的民兵充数,一支小型军队就出来了。最后横遭不幸纯属运气不好,而不是这帮从小受训练的人水平不行。

  克拉夫特这一代,也有同辈的年轻人在城堡里接受训练,只是这些人多半是要守一辈子城堡,没机会去战场上发财了。

  昏暗的的天色中,能看到城堡的门口处有火光闪烁,那是负责守夜的卫兵手里举着的火把。隐约还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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