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61节

只是以乞讨为生的他,似乎只会乞讨了,乞讨财富,乞讨粮食,乞讨生路,乞讨救助。全然忘记,别人可以不给。

给了,他便认为是自己该得的,老天爷欠自己的,若对方不施舍,他便破口大骂。

他对李长笑的恨意,归根结底,也是如此,只是这次,他更贪更妄,求的非财非粮,而是那求仙问道的机会,故更狠更怒。

火已烧至山巅。

刘乞儿在火中咆哮,质问白衣,为何不收他为徒。

半山腰处。

李长笑忽停,俯身摸索,在一尸首上,摸出一两银子,他收入腰间囊袋,缓缓走下山道。

……

丐山的燃烧,惹来多人驻足。

那野火汹汹,黑烟染白云,远在十里地,抬首便可见,山脚外数里地,围满路人,皆是自庆饶城而出,到此看热闹者。

有一白衣,自火光中走出,混入人群,回首看去,又继续前行。

回了庆饶城,城中热闹依旧,酒楼饭馆等地,皆是在讨论丐山燃烧一事,在大余国放火烧山,可是大罪,要杀头的。

且百姓归皇帝管,那山山水水,可便归神仙管了,放火烧山,先触怒的可是神仙。

刚刚还下过大雨,这会儿又燃起大火,若不是人为,可说不过去。

李长笑休息一顿,打算去各府讨些钱财。

去到贾府上,那贾家之主欲行跪拜,贾家千金美目含羞,看兮盼兮,失而复得的家宗子嗣,已将事情经过,都与府中人说了。

而且夸大其词,添油加醋,将那白衣描述得,天上有地上无,一手剑法似神似仙,白衣杀人似喝水走路,行侠仗义荡尽奸恶诛尽邪祟。

推崇到了极点,吵着要练剑,要饮酒。

如此大恩自当难忘,便是千百两金银,也难以还报,只是钱财之物,多了便会压身。

李长笑要那千百两有何用之?思前想后,只拿了三两银子,至于那剩下的,还是让贾府,将这些银子,用来行行善事。

贾家家主一拍脑袋,听李长笑的话,便要立几座庙宇,河母庙两座,东神君庙三座,山神,徒弟…皆立几座。

听到这话,便轮到李长笑错愕了,难道善事是立庙宇吗?他告诉贾家家主,一座庙宇都不要立,他指的善事,是对百姓好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那勤勤恳恳劳作的百姓,若手头有余足,帮衬一二有何不可?

如此,便算是在报答自己的恩情了。

言毕,李长笑独自离去,独留贾府众人,目送良久。

“唉…”贾家家主轻轻一叹,只道好一个潇洒游世仙。

贾家千金手含胸口,拿着手帕,目光久久没能收回,不知想些什么。

或许在少女心中,如此人,才是心中幻想之伴侣。只是短暂照进现实后,又飘飘然间远去。

徒留遗憾,不如不见。

接下来,李长笑一一造访三家,各取三两银子,余恩用于行善。三家不敢不从,既是还恩,也是惧怕。

做完这些,李长笑整顿衣行,再住上几日,便打算离去了。

下一地,大余国国都,大余城。

少女小真想当帝王,想手掌权力,但此事不易,一国之君或许是凡人,但境内的山水神灵不是。

即便是鲛人族,恐怕也不敢妄动,且凡国之国君,乃是身系万民之身,与国运相绑,命陨国运荡,所涉及之处颇多。

若鲛人族不怕暴露,杀一两个国君,潇洒离去,自不用有所顾虑。只是鲛人潜入扶摇,恰恰极怕暴露。

哪怕身死,也不敢暴露。

既如此……

李长笑行至庆饶城中,一条宽敞大江江边,他左腰挂着两个葫芦,皆装有酒水,有人说他酒量大,有人说他整日泡在酒中,一葫芦都不够,还要两个葫芦。今日,他取下其中一个,将里面的酒饮尽,只余空葫芦。

随后将一信条,塞入葫芦中,拧好盖子,眼眸闪过一抹幽蓝。

他将塞有信条的酒葫芦,丢进那奔涌的江水之中,连水花都未曾溅起,便被卷入了河底,江岸的白衣注视良久,随后转身离去。

······

第470章 厉鬼寻仇,贪欲难平

九两银子真切不少,寻常百姓忙碌整年,赚不到三五百铜板,李长笑这九两银子,若不入那素有“销金窟”之名的烟花勾栏处,光是买酒、吃食、住房,如此潇洒数月,只怕也用不得多少。

李长笑开始为下一程整顿衣行,他向来是有多少钱,便享多大福之人。没钱了与乞丐同睡,风餐露宿,有时可以少吃几顿,但不能不睡觉,便是刀山火海,也得美滋滋睡上一觉,怎么随便怎么来。

可若有钱了,那便不一样了,钱财压身重,快快用出去,换来片刻开心,才是正道。

这东西,留不得,留不得。

银子用麻布包着,去了西市买背囊,去了东市买米粮,去了南市买佐料,最后再去北市,购置一套新的衣物。

他素爱白衣,原因简单且俗气,单是一“俊”字而已。庆饶城购置衣物,有三种方式,一是购置布匹,回家中自己缝裁。二是直接购置成衣,稍有不合身,却也能将就穿。三是去裁缝店,量身定做一件。

李长笑身材高于常人,留给他的选择不多,衣铺里的成衣,几乎不合他身,只能花钱定制。精挑细选,才选中北街处的一家裁缝店,店主是个纤细男子,沉默寡言,手指细长灵活。

这年头男裁缝倒真少见,李长笑再一打听,原来这男裁缝在城中,极其有名,那一双巧手,不知让多少女子汗颜。

凡是出自他的衣物,精美贴身,舒适不缺美感。有道是行行出状元,女不一定织布,男也并非种田。裁缝店往来多是女客,有大家之女子,三两结队而来,拿取衣物,比身盈动,喜笑颜开。

裁缝店对面酒楼,集了不少年轻公子,他们喝着酒,听着店内传来的莺莺燕燕,春心荡漾,心思早不知飘去何处。

李长笑入了店,也要定制衣服,顿时不少女子注目,窃窃私语不绝,与那闺中蜜友,暗中点评这白衣样貌身段。

又是一阵春风漾波起。

男裁缝眉头一挑,男顾客他也接待不少,只是这样貌姿容,真是少见。略微诧异后,他开始量身、选料…最后交付定金,告诉李长笑三日后,便可前来取衣。

李长笑拱手道谢,顺道祝他发大财,财运滚滚。让那店内又是一阵莺莺燕燕的笑意,那俊秀郎君样貌好,嘴也甜得紧,讨得人心欢。

已有不少待嫁女子,暗中打听白衣来历,春心荡漾,想请媒婆说媒。

......

一日傍晚,李长笑大醉而归,先前在一家酒楼饮酒,与人吵了架,险些打起来。缘由很简单,他与人划拳喝酒,但因为各地规则不同,意见发生了分歧。

那汉子喝了酒脾气大,啥也不听,拿起凳子便砸李长笑,李长笑也不忍,邦邦给了对方两拳,才把那醉酒的汉子打得服气,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忍气吞声,再不敢大声说话。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拳头才是最能说服别人的语言。

离开酒楼,李长笑租了间客房,就与酒楼隔着两条街,拐过两个弯便可,很近。

只是路上阴风阵阵,吹得人好不舒服,走过一拐角,突见有道人影,直直矗立在拐角处,巧合挡住了去路。

李长笑睁开睡眸,却见那人,身影飘忽透明,在月光照拂下,显得极为渗人。

那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惨白面容,其心口处,还在缓缓滴落鲜血。

半夜路拐角,是鬼而非人,好一只拦路厉鬼。李长笑定神细看,此鬼他竟还认得,是那小刀巷里,被他顺手击杀的乞丐刀哥。

只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刀哥寒气外溢,化做厉鬼后,便立即寻仇来,可见其怨气之大。

那哭嚎声摄入之心魄,刀哥厉鬼之形,已经凝为实体。

“我说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瘆人厉鬼口吐人言,字字句句,透着无穷的怨恨,以及复仇的快感。

言毕。他竟不打算出手,而是身影逐渐隐退。

他享受一点一点报复的快感,既已做厉鬼身,凡俗武者再厉害,也不会是他对手。

可马上,厉鬼刀哥便傻眼了,他那好不容易凝聚的厉鬼身,无穷的怨恨,还未发泄。便被李长笑一掌拍得,几乎形神俱灭。

李长笑连剑都懒得出,又是轻飘飘一掌,将那厉鬼彻底打散,三魂七魄尽数搅碎,连轮回都入不得。

“不!”那乞丐刀哥所化之厉鬼,在错愕与惊讶中,彻底消散于世间。

……

三日后。

李长笑如约到那裁缝店,换了一身新的衣物,白衣溶溶,风度翩翩,人间少有俊公子。

万事俱备,也该迈脚前行了。

离开前,他来到清晨的面铺,这一次,他点的是饱腹的粗面。老板是个实在人,也不偷工减料,大大一碗热面,才三枚铜板。

端上面来,李长笑拧好葫芦,搓动双手,拿起筷子,先吹散半分热气,喝一口热汤,开始用筷子夹起面条品尝。

街边乞丐乞讨。

一阴暗角落中,有一人头戴黑帽,远远注视着那白衣。

他看到那白衣,吃面喝汤,掰馍吃饼,咽了一大口口水,渐渐入了迷。

“老板,钱放这了。”

白衣吃饱喝足,放下四枚铜板,转身向着城外走去。

一晃眼的功夫,便走出了十几米远,戴着黑帽的人儿,心底一慌,立即跟了上去。

他跑啊跑,用尽全力迈步,用尽全力找寻,却再难见那白衣丝毫踪影。

黑色兜帽被风吹下,露出一副被烈火灼烧过的狰狞面孔,吓得行人退却,吓得姑娘惊叫。

他跪在地上,恨意填满心腔,至今都想不明,为什么不收自己为徒。

忽的,他余光瞥见一点白,那是一道徐徐向城外走去的背影。

刘乞儿朝那吼道:“李长笑!你凭什么不收我!凭什么!”

然白衣不停,径直出城了去。

第471章 十二山神

有白衣出城来,那人儿虽是副赶路派头,却不束脚不背包,也无多少干粮,与同路的行人,妆容打扮相去甚远。

有年轻汉子,见白衣如此行头,忍不住嘀咕,这是哪来的公子哥,这行头好看自好看,但长路跋涉,多有不便。

再低头看自己。

虽布衣粗履草鞋,但包得紧,冬不冷夏不热,干粮饮水充足,这才是正儿八经,远行的打扮。

正自得,忽的听见动静,抬头看去,竟见那白衣人儿,拔地而起,躺在长剑上,朝天飞了去。

若如此,便也算了,关键时那人儿,还朝他挥了挥手。远去郎目瞪口呆,呆呆直愣神。

又见那人儿扎入云堆,按下云头,飘飘然而去。远行客目送良久,最后喃喃低语,原来是神仙。

李长笑躺飞剑,喝小酒,速度不算快,那风儿呼呼侧耳过,发鬓被吹得飞起,低头可见山川之河流,抬头可见碧霄云霞涌。

一人一剑,傲游天地。

若说真仙下凡,还真没他这般潇洒,若硬是要扯上一“仙”字,唤他做“假仙”,似乎更合适呼。

目标大余城,但路途不可谓不远,且他心有感应,速度太快,会迎来某些注目。

故他在那庆饶城中,刻意逗留上一些时日,以推演算术之术,再借上福祸之眸,算了个吉时良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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